第518章 燕王问罪(1 / 2)

“我不,我不!”呆愣了好一会儿,孙若洁这才如梦初醒,她剧烈地摇着头,放声痛哭起来。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刚刚还在与自己争吵的公公婆婆,此刻两人的脑袋竟已与身体分离,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来,一片触目惊心。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得如同一场噩梦,这血腥又惊悚的场景,让她惊恐到了极点。

孙若洁满心的迷茫与无助,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找不到一丝出路。原本,即便丈夫面临死亡,她心里想着,往后的生活再苦再难,好歹还有个婆家可以依靠,还能有个家。可如今,公婆瞬间离世,就这么突兀地撇下她和儿子,让他们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儿寡母,她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了。

尤其是听到朱高煦那看似轻松的话语,说要给自己介绍精壮的男人,孙若洁心中的委屈、愤怒与恐惧一下子被点燃,彻底破防了。在她听来,朱高煦这话仿佛是在暗示,他杀掉公婆是为了自己好,可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啊。她心中又惊又怒,连忙声嘶力竭地大声叫喊起来,声音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在场的众人同样被朱高煦这干脆利落的杀人举动给惊到了。要知道,阮离的爹妈自从阮离成为孙家的女婿后,在当地也算有了些身份地位,平日里众人见了,多少也会给几分薄面。可谁能想到,朱高煦竟如此果断,说杀就杀,毫不留情,仿佛那两条人命在他眼中如同蝼蚁一般。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既对朱高煦的狠辣感到恐惧,又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所措。

孙岩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一脸目瞪口呆地望着地上刚刚多出的两具尸体。他着实没有料到,朱高煦口中所谓的快速解决,竟然是以如此干脆且狠辣的方式。这速度确实够快的,直接就取了两人性命,让一切纷争似乎瞬间有了“结果”,可这结果却如此血腥和出乎预料。

然而,更让孙岩感到无语的是,面对眼前这般血腥且混乱的场景,朱高煦居然还有心思说些看似不着边际的话,甚至直接给自己这个还未正式成为寡妇的女儿张罗起下家了。而且,他说话的方式还如此直白、不含蓄,完全不顾及在场众人的感受,更没考虑孙若洁此刻的心境。

“唉,不要着急嘛,我新城的优秀男子还是很多的,既然你身为我家若离的姐姐,那你现在无家可归我也不能不管你。”朱高煦脸上带着看似温和的笑容,向前迈了两步,轻而易举地跨过阮家的两具尸体,仿佛那只是两块无关紧要的石头。他用一种看似亲切和煦的语气对孙若洁说道。

只是,此刻落在孙若洁眼中,朱高煦的笑容却显得无比刺眼。她美眸中满是泪水,泪眼婆娑地呆呆望着朱高煦,心中思绪如麻,愤怒、委屈、无助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她在心中忍不住呐喊:你能不能听听你说的什么话,我为什么会无家可归?还不是因为你吗?你先将我丈夫打入大牢,让他生死未卜,如今又当着我的面将我公公婆婆残忍杀死,现在却跟我说看在我家妹子的面子上要帮我。若是你真的想帮我,为什么不帮我救我丈夫呢?

此刻,孙若洁的大脑如同乱麻一般,一片混乱。对于朱高煦,她心中再也没有丝毫好感,只剩下无尽的怨恨。她呜呜呜地抱着孩子,委屈巴巴地抹着眼泪,声音带着哭腔,近乎绝望地喊道:“我不要精壮的男人,我只要我家夫君!!!”

她怀中的孩童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不再像刚刚那样没心没肺地傻笑。听到孙若洁那悲痛的哭声,孩子也跟着嚎嚎大哭起来。

朱高煦依旧不为孙若洁的悲痛所动,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看似耐心的神情,继续劝说道:“哎!不要这么肯定嘛,你又没亲眼见过我们新城的汉子究竟有多优秀,等你到了新城之后,亲身感受一番,就不会再这样说了。说不定到时候啊,你就会庆幸今天有我给你牵线搭桥呢。”他说得头头是道,仿佛真的在为孙若洁描绘一幅美好的未来画卷。

石当亦步亦趋地紧跟着朱高煦的脚步,也来到了孙若洁的身旁。听到朱高煦这番话后,他实在忍不住,微微皱眉,一脸无奈且无语地吐槽道:“不是公子,您啥时候还兼职当上媒婆了?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奇怪劲儿呢。”

朱高煦转过头,没好气地瞪了石当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嗔怪,说道:“你懂个屁,我这是完全拿她当自己人才跟她说这些的。若是换做外人,我连正眼都不会瞧上一眼,更别说操心给她找归宿了。”那语气,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真心实意的关怀。

听到这话,孙若洁心里愈发难过,哭得更是伤心欲绝。她在心里恨恨地想着,您可千万别再拿我当自己人了,要是您不这样“关照”我,说不定我公婆还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孙夫人站了出来。她目光坚定,神色从容,显然经过了一番思考,已然做出了决定。她看向朱高煦,脸上带着几分感激与期许,赶忙说道:“那就有劳贤婿了。你这个姐姐呀,向来是个没什么心眼儿、没脑子的人,之后到了新城,人生地不熟的,还望你多多费心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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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夫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如今阮家的两口子已然死在了这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眼下朱高煦所说的话,所提出的安排,对孙若洁而言,或许真的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毕竟,孙若洁现在的处境极为艰难,若能借此机会前往新城,重新开始生活,说不定还能有个新的转机,因此她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娘,你在说什么,阮离现在还在大牢中,生死未卜,你却让女儿到新城重新找一个男人,你将女儿当成什么人了?”孙若洁满脸的难以置信,双眼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母亲,泪水不受控制地再次夺眶而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委屈与不解,仿佛不敢相信平日里疼爱自己的母亲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孙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苦涩。问题的关键就在于,现在阮离犯下的事儿,几乎是不可能被救出来了啊。她作为母亲,自然要为女儿往后漫长的人生考虑。如今朱高煦主动开口帮忙,这无疑是个难得的契机,她满心希望女儿能跟着前往新城,开启全新的生活。若是现在拒绝了朱高煦,往后万一后悔了,再想寻求这样的机会,恐怕就难如登天了。

沉默了两秒,孙夫人眼中满是怜惜,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大女儿,缓缓开口说道:“若洁,娘心里清楚,以往娘就看出阮离并非良人,不值得你托付终身。只是当时你已然成婚,生米煮成了熟饭,娘就算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况且,现如今阮离犯下的可是死罪啊,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几乎没有活着出来的可能了。这对你而言,说不定反而是一种解脱。你还如此年轻,未来的路还长,前往新城之后,说不定会遇到真正对你好的人,过上比现在更加幸福的日子。”

“更何况……”孙夫人微微停顿了片刻,她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视了一眼阮家那两具横在地上的尸体,心中一阵唏嘘,随后继续说道:“更何况,现在你也没有了任何的后顾之忧,只需要带着儿子前往新城便好。就算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你妹妹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的。娘这都是为了你好啊,孩子。”

“不,不是的。”孙若洁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瞬间瘫软下来,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她嘴里喃喃自语着这几个字,仿佛这是她此刻唯一能说出口的话。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猛地抬头看向朱高煦,眼中闪烁着最后的希望,声泪俱下地说道:“公子,你身份尊贵,人脉广泛,一定能救阮离的,求求你救救他吧,就当是我求你了。”

说着,孙若洁便迫不及待地就要再次给朱高煦下跪。好在孙岩已经见识过孙若洁昨日的举动,今天早有防备。他一看到孙若洁有弯腿的动作,就立刻明白对方下一步要干什么。只见他一个大跨步,迅速来到了孙若洁的旁边,趁着孙若洁的膝盖还没有触碰到地面的时候,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其拉住。

孙岩看着女儿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随后沉声说道:“若洁,你清醒点,有些话就没必要多说了。”尽管他语气严肃,可眼神中却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疼惜。对于女儿的遭遇,孙岩又何尝不是感同身受,痛心疾首呢?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女儿继续沉浸在这毫无意义的挣扎中,做这些注定徒劳无功的努力。

若洁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地哭着大喊:“虽然我夫君某些方面确实干的不对,可他终究是我的夫君啊,您让我怎么释怀?您告诉我啊,爹!!!”她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孙岩再次沉沉地叹口气,一时间,他竟觉得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不知该如何劝慰女儿。毕竟夫妻一场,共同生活了几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呢?这都是人之常情啊。他看着女儿,满心的疼惜与无奈交织在一起,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看着这对陷入痛苦交谈的父女,朱高煦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默默地向后退了半步。他本意是担心孙若洁往后的日子难过,这才好心提议让她前往新城,开启新的生活。但如果对方实在不愿意,他也不想再多费口舌去劝说,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是啊,若洁,娘说的没错,你现在仍然记挂着阮离说明若洁你心善,可人是要向前看的,你总要为自己而活的。”这时,一位孙家的大妈心疼地走上前,轻轻拉住孙若洁的手,语重心长地劝慰起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慈爱,希望能给孙若洁一些温暖和指引。

“就是,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吧?”孙若洁的大嫂也赶忙上前,刷了一下存在感。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孙若洁怀中的孩子,试图让孙若洁意识到自己身上肩负的母亲的责任。

“哎,早就听说新城多好多好,我一直没有前去看看,没想到若洁你倒是有机会前去瞧一瞧了,嫂嫂可是羡慕坏了。”孙若洁的二嫂也不甘示弱,适时地冒头说道。至于她是真羡慕还是假羡慕,旁人也无从得知。但此刻,她心里清楚,当务之急是要让孙若洁的情绪先稳定下来,千万不能因为这件事惹恼了朱高煦,给孙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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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和石当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听着众人绞尽脑汁、变着法儿地劝阻孙若洁。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下,孙若洁的啜泣声竟真的渐渐减小了不少。只是旁人实在难以分辨,她究竟是真的把这些话听进了心里,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处境,还是单纯觉得这些亲戚实在太麻烦,懒得再去理会,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结束这场无休止的劝说。

嘭!

就在朱高煦和石当沉浸在这场“热闹”之中,如同看戏一般时,半空中突然毫无预兆地飞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速度极快地朝着朱高煦的方向袭来。朱高煦下意识地刚准备出手抵挡,眼疾手快的石当已然豁然站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做出了反应。见石当已经行动,朱高煦便默默将已经抬起的手重新放了下来。

“谁!”石当怒目圆睁,一巴掌狠狠地将飞来的东西打落。待看清攻击他的竟然是一只破鞋后,石当顿时气得暴跳如雷,愤怒地大喊一声,顺着破鞋飞来的方向看去,眼神中充满了怒火与警惕,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那个胆敢偷袭的人碎尸万段。

与此同时,朱高煦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心里清楚,这只破鞋本来是朝着自己的脑袋砸来的,在他的地盘上,居然有人敢如此大胆,在他脑袋上动土?这简直是对他的公然挑衅。

带着满腔的不满,朱高煦迅速转头看向大门方向。然而,当他看到大门口刚刚出现的人影之后,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僵住,紧接着无奈地吐出一口气,苦笑着说道:“爹,您怎么又来了,不是说您事务繁忙吗?我咋看您很闲的样子啊?”

“哼!”朱棣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大步,威风凛凛地从大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护卫,那护卫赤着一只脚,一脸尴尬与窘迫。看这情形,刚刚石当击落的那只鞋,应该就是此人的。朱棣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威严与审视,扫视了一圈大厅内略显混乱的场景。

只见朱棣冷哼一声,那声音犹如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浓浓的不满。随后,他斜眼冷冷地瞥了朱高煦一眼,质问道:“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又来了?谁叫你在我北平杀人的?”那眼神仿佛要将朱高煦穿透,充满了威严与责备。

朱棣原本的计划,是让下人把白文跃送到朱高煦那里去。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过多久,暗卫就匆匆传来消息,说朱高煦竟然在孙家大开杀戒,而且已经有目击者跑去报官了。

听闻此消息,朱棣当时就坐不住了。他实在想不明白,朱高煦这到底是要闹什么幺蛾子,之前不是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说好不能再乱杀人了吗?

当下的局势极为敏感,北平的百姓和新城之间的矛盾本就尚未彻底解决,而朱高煦身为新城之主,无疑是新城的招牌与门面。在这种节骨眼上,朱高煦公然杀人,倘若此事不能得到妥善处理,必定会引发不小的隐患。

毕竟,朱高煦不仅仅是新城之主,他更是朱棣的儿子。如今他杀了人,要是最后没有一个合理的交代,很可能会在百姓心中留下燕王一家子独断专行、残暴不仁的恶劣形象。眼下南朝还未平定,局势本就错综复杂,一旦让百姓心生不满,只需有心之人稍加挑拨,他们北地的百姓很可能瞬间就会再次起兵反对他朱棣。这是朱棣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所以得知消息后,他心急如焚地赶来孙家。

当他来到孙家,看到朱高煦居然还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津津有味地看着女人们叽叽喳喳、哭哭啼啼时,顿时一股无名火从心底蹿起。他怒不可遏,随后全然不顾护卫的尴尬与别扭,直接命令对方脱下一只鞋子,接着自己瞄准朱高煦的脑袋,狠狠一脚踢了过去,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这时候,孙家的众人也察觉到了朱棣的到来。孙岩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只觉得今天简直是祸不单行,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让人应接不暇。先是自己老爹突然自杀,紧接着阮离的父母气势汹汹地前来闹事,嚷嚷个不停,如今连燕王朱棣都亲临现场了,这一连串的变故,让他感到心力交瘁。

孙家众人哪敢有丝毫怠慢,就连沉浸在悲痛中的孙若洁也赶忙强忍着泪水,收起哭泣。一行人整整齐齐地对着朱棣行礼,齐声说道:“见过燕王!”声音中带着敬畏与惶恐,在寂静的院落里回荡。

朱棣却对众人的行礼置若罔闻,只是死死地瞪着朱高煦,那目光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瞪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将目光移开,开始仔细查看院落当中的情况。当他的视线扫到那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六具尸体时,脸色瞬间变得如同锅底一般黑。他原本只是听说这里出了人命,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死了这么多人。要知道,这里可是北平城的繁华地带啊,朱高煦如此行径,未免也太过于肆无忌惮、胆大妄为了。

可是,朱棣心中满是疑惑,孙家乃是朱高煦的老丈人家,按常理来说,应该是关系亲密的地方,为啥还会在这儿发生杀人这种恶劣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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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朱棣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倒在血泊当中那具较为年长的尸体。由于朱棣很早就被封到了北地,那时孙岩还在官场任职,因此他对孙帮也有所认识。此刻孙帮被平整地铺在地上,仰面朝天,所以朱棣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朱棣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不禁泛起嘀咕:这个难道也是朱高煦杀的?一种深深的失望与愤怒涌上心头。他朱棣一直是个讲规矩的人,一心希望在自己的治理下,大明能够法律健全,百姓安居乐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朱高煦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令他失望了。在即将离开北平前往封地之际,还给他带来这么多棘手的麻烦。若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逆子,他恐怕真的会以为自己这个父亲管不住他了。如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都敢如此胡作非为,要是到了自己的封地,那还不知道会闯出多大的祸事呢。

朱棣自幼便被送往凤阳锻炼,那段岁月里,他亲身经历了百姓生活的艰辛与不易。田间地头,他看到百姓们在烈日下辛勤劳作,却仅仅只能勉强维持生计;街头巷尾,他目睹了无数家庭因贫病交加而支离破碎。这些所见所闻,让他对百姓生活的艰难有着刻骨铭心的体会,也由此对那些欺凌弱小的行为深恶痛绝。

回顾往昔,他的二哥三哥亦是如此。在皇宫之中,他们总是摆出一副人模人样的姿态,言行举止看似得体,仿佛都是心系天下的贤能之人。然而,一旦到了封地,便彻底暴露了本性。他们全然不将百姓的性命当回事,肆意搜刮民脂民膏,搞得当地百姓苦不堪言。朱棣每每想起这些,心中便充满了忧虑。毕竟,随着朱高煦逐渐长大,父子俩相处接触的时间也日益减少,他实在难以确切知晓朱高煦如今的性子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正因如此,朱棣此次匆忙赶来,一方面是想要弄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另一方面,更是想要借此机会,郑重地告诫朱高煦“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千古不变的道理。百姓就如同水,而他们这些统治者则如同舟,只有善待百姓,才能稳固统治,否则必将被百姓所唾弃。

朱棣对着众人随意地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随后,他耷拉着眼皮,目光阴沉地盯着朱高煦,沉声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杀人?”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顿了顿,朱棣眼神愈发不善,仿佛要喷出火来,紧紧地盯着朱高煦,恶狠狠地说道:“你最好给老子解释清楚为什么杀这么多人,若是不解释清楚,今天你就别想出城了,老子非得打断你的腿。”那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决绝,显然,朱棣这次是真的动了肝火,非要朱高煦给个交代不可。

就在朱棣声色俱厉地质问朱高煦的时候,跟着他一同进门的护卫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石当旁边。那护卫微微低下头,眼神朝着石当脚下,手指不着痕迹地朝石当踩着的破鞋轻轻示意了一番,眼神里满是无奈与尴尬,似乎在无声地说:“这鞋是咱大人扔的,您看能不能还我。”

自打瞧见又是朱棣前来,石当心里就像吃了只苍蝇般难受。毕竟刚刚那只破鞋差点就砸到自家公子,现在对方的护卫居然还敢凑上来“骚扰”自己,石当顿时火冒三丈。他心里想着:怎么滴?你主子用鞋砸了我,我还得恭恭敬敬地把鞋还给你不成?

石当本就不是个好脾气、好说话的人,面对护卫那带着请求意味的眼神,他干脆就当作没看见。不仅如此,他还故意抬起右脚,重重地又在脚下的破鞋上踩了好几下,仿佛要把刚刚的憋屈都发泄在这只破鞋上。紧接着,他脚尖巧妙地一挑,再用力一甩,那只被踩着的破鞋便如离弦之箭般,瞬间穿过人群的缝隙,朝着大门之外直直飞去。

那位前来讨要鞋子的护卫,脸上原本带着的讨好笑容瞬间僵住,神情别提有多尴尬了。他心里委屈极了,暗自嘀咕道:又不是我用鞋子砸的你,你冲我撒什么气呀?还把我鞋子扔出去,我这命咋就这么苦呢。

无奈之下,护卫收起了对石当那和善的笑容,郁闷地朝着石当翻了个白眼,心里恨恨地想:果然和传闻当中说的一样,这个石当就是个不可理喻的怪人,绝对有病。

面对护卫这充满不善的目光,石当不但不害怕,反而得意洋洋地扬起脑袋,心里想着:哼,就是看不惯你们北平的人,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此时,其余人的注意力都紧紧地放在朱棣身上,被朱棣那威严的气场和严厉的质问所吸引,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石当和护卫之间这小小的“小动作”。

面对朱棣那如炬的质问目光,朱高煦倒是显得颇为淡定,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摊开双手,而后手指直直地指向阮家夫妻俩的尸体,语气坦然地说道:“别冤枉我哈,这两个确实是我杀的,可孙家那四个,真的是他们自杀的,您可别一股脑儿都赖到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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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这话,朱棣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幽幽地目光紧盯着朱高煦,冷哼一声道:“你在说什么屁话,照你这么讲,孙家这四个人原本活得好好的,正巧你在孙家住了一晚上,他们就突然之间不想活了,还一个个都跑去自杀?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糊弄呢?”朱棣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与怀疑,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孙家除孙岩之外的其余众人,此时也都偷偷地将目光投向朱高煦,眼神中满是好奇,静静地等待着朱高煦给出一个合理的回答。其实,他们和朱棣有着同样的疑问,只是碍于朱高煦身份高贵,位高权重,他们根本不敢明目张胆地怀疑朱高煦与孙帮的死有关,只能把这份猜疑默默地憋在心里。但此刻,既然朱棣亲自开口质问了,那可就与他们无关了,他们自然是想听听朱高煦会如何解释。

然而,还没等朱高煦来得及进行解释,孙岩就神色凝重地率先迈出一步。他脸上带着苦涩的神情,对着朱棣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说道:“还望燕王殿下明鉴,家父的死确实与公子并无关系,这实乃是我们孙家自身的问题。家父是被我的两个侄儿气得怒火攻心,一时失手将两人打死,而后心中愧疚万分,这才选择了自杀。”孙岩心里清楚,朱高煦作为自己的女婿,一直有心帮衬自己,是值得信赖的。可朱棣就不同了,他代表着官方与权威,孙岩实在担心自己若是实话实说之后,朱棣会公事公办,到那时,自己这一家人恐怕全得入狱,所以权衡之下,他并没有说出实情。

只是,朱棣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的主儿。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语气中满是嘲讽地说道:“呵呵,多新鲜啊,要不你说说你两个侄儿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能把你爹气得那么大动干戈?”

孙家其余人瞬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全都竖起耳朵,眼睛紧紧盯着孙岩,那眼神仿佛要把孙岩看穿,急切地想要知道原因。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件事背后肯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连孙若洁也停止了抽噎,眨巴着那双哭红的眼睛,默默地擦干眼泪,安静地望着孙岩,眼神里满是好奇与疑惑。尤其是孙文远两人的父母,作为当事人的至亲,他们更是心急如焚,迫切地想要弄清楚自己的孩子到底为什么会被杀。孙若洁来孙家的时候,地上的尸体就已经摆放好了,她没能赶上知晓事情的起因,此刻对这件事好奇到了极点。

孙岩被朱棣这么一问,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试图缓解内心的紧张。随后,他咬咬牙,硬着头皮对朱棣说道:“燕王,这两个小辈所做之事实在过于荒唐,简直有辱家门,我实在是羞于开口,还是不说了吧。”孙岩心里清楚,一旦说出实情,可能会引发更多的麻烦,所以只能选择继续隐瞒。

朱棣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漆黑如墨,他怎么也没想到,孙岩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拒绝自己,明显是在推脱。他越想越气,孙岩所说的话漏洞百出,简直连狗都不会相信。朱棣冷哼一声,鼻孔朝天,斜睨着孙岩,语气冰冷地说道:“好好好,竟然敢欺君,你是真的不将本王放在眼里啊,是不是在你心中,朱高煦才是你该效忠的君王?”朱棣的话里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让在场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听到这话,朱高煦赶忙摆手,一脸焦急地说道:“哎,爹你可别乱说,这大明的皇帝,从古至今,都只有您一个啊,谁敢有二心?”

见朱棣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烧,看样子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朱高煦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赶忙站出来为孙岩这个便宜老丈人辩解。他满脸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地说道:“爹,我老丈人可不是故意要隐瞒您呐,只是有些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是不好开口。您看这样行不行,让其余人都先下去,之后我老丈人单独给您一个详细的解释,保证让您清楚明白。”朱高煦心里明白,此时若不赶紧安抚住朱棣,事情恐怕会变得愈发糟糕。

孙岩被朱棣那犹如实质般恐怖的威压笼罩着,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冷汗直往外冒。听到朱高煦如此及时地给自己解围,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也明白以他和朱高煦翁婿的关系,之后朱高煦定然会为自己求情。于是,他也不再藏着掖着,赶忙伸手擦了擦额头豆大的汗珠,诚惶诚恐地对朱棣说道:“没错,没错,燕王殿下圣明,还请您多多见谅。是老臣考虑不周,冒犯了殿下。”

说完之后,孙岩像是生怕朱棣的怒火再次被点燃,立马对着自己的族人使劲挥挥手,急切地说道:“你们还不赶紧下去!”孙家众人原本满心期待能听到事情的内幕,此时不免略微有些失望,可看到孙岩那慌张到极点的神色,也都明白今天的事情绝非寻常,肯定复杂得很。因此,他们谁也不敢再多留,一个个立马乖乖结伴离去。临走的时候,他们按照孙岩的暗示,将地上横七竖八的六具尸体全部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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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间,原本还略显拥挤的场内就只剩下五个人。朱棣神色冰冷,一个眼神示意,那护卫心领神会,虽然光着一只脚略显狼狈,但还是赶紧跑到大门口守着,顺便把刚刚被石当踢飞的鞋子捡回来穿上,整个过程不敢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这下可以说了吧?”朱棣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紧紧盯着孙岩,那目光仿佛要将孙岩穿透,想要立刻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来说吧。”朱高煦突然插话,他并没有直接回应朱棣的问题,而是咂了咂嘴,脸上带着一抹戏谑,阴阳怪气地说道:“爹啊,您手底下暗卫的效率,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啊。啥重要消息都查不到,跟爷爷当初设立的锦衣卫相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朱高煦这话,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故意挑动朱棣的神经。

朱棣本就自视甚高,最忌讳别人质疑他的能力,尤其是在用人方面。听到朱高煦这话,他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双眼死死地盯着朱高煦,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什么意思?”那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浓浓的愤怒。

朱高煦却不慌不忙,耸耸肩,一副轻松的模样,继续说道:“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单纯觉得您暗卫的探查能力,未免也太拉跨了。您瞧瞧,孙家和田芳远暗中勾结,还参与了刺杀我家青叶的事情,更过分的是,他们之前竟然还和建文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么大的事儿,您的暗卫居然都没有查出来?”朱高煦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朱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