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腐显
"前线急报。"参谋双手呈上一封火漆密信,声音压得极低,"吴三桂死了。"
李奇的手指在信纸上微微一滞。
他展开信纸,目光扫过那些工整的字迹——吴三桂在城破时死了,其子吴应麒率残部突围时被乱箭射杀,其余家眷尽数被俘。
"一代枭雄,竟落得客死异乡的下场。"李奇轻叹一声。对于张又鸣对吴三桂旧部的处置,李奇并无异议,只是感叹一番。
甘肃,凉州城外三十里的官道上,一支商队正被官兵团团围住。
商人郑宝贵额角渗血,却仍挺直腰杆站在马车前。
他身后是二十余辆满载茶叶、丝绸的货车,每辆车上都盖着官府的通行印信。
"军爷,小的有兰州知府亲批的路引,货物也都缴了税银,为何还要..."郑宝贵话未说完,就被一名兵丁用刀柄重重击在腹部。
"闭嘴!"那兵丁狞笑着,"总兵大人说了,你们车上藏有兵器,通通押回去查验!"
郑宝贵痛苦地蜷缩在地,却仍死死抓住货车的缰绳:"这...这是要明抢啊!我郑宝贵行商二十年,从未..."
"从未什么?"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官兵后方传来。
人群自动分开,甘肃总兵王利龙骑着一匹枣红马缓缓踱来。
他四十出头,面白无须,一双三角眼里闪着贪婪的光,"郑掌柜,本官接到密报,说你车上藏着给蒙古人的铁器。按律,这可是通敌之罪。"
郑宝贵挣扎着爬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书:"大人明鉴!大帅可是取消了禁令,只要是取得官府的批准,铁锅是可以卖到草原的。小人是正经商人,这些是..."
李奇对于能赚钱的铁锅并没有禁止进入草原,草原上臣民也需要提高生活条件,不可能总吃烧烤不是。
王利龙看都不看那文书一眼,挥手打断:"带走!连人带货押回大营,本官要亲自审问!"
当夜,凉州卫大牢内,郑宝贵被铁链吊在刑架上。
王利龙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地吹着茶沫:"郑掌柜,本官给你指条明路。货物充公,你再交五千两银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郑宝贵吐出一口血水,嘶声道:"王总兵,你就不怕朝廷知道?"
"朝廷?"王利龙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哪个朝廷?大明的?大顺的?还是满清的,还是那绿水书院?"他凑近郑宝贵,压低声音,"本官在这凉州地界当了十八年官,换了四个主子,现在李大帅来了,不还一样要用咱?哪个不是要靠着我们这些地方官才能坐稳江山?"
郑宝贵突然笑了:"王总兵,你可知大帅最恨什么?"
王利龙眯起眼睛:"哦?"
"最恨你们这些三姓家奴!"郑宝贵猛地抬头,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我郑宝贵虽是一介商贾,却也懂得忠义二字!今日你就是打死我,也休想..."
"给我打!"王利龙暴怒地摔碎茶盏,"打到他说出同党为止!"
三日后,李奇微服抵达凉州。
他扮作京城来的绸缎商,在城中最大的客栈住下。卫士长张诚则带着几名侍卫暗中查探消息。
"大帅,查清楚了。"深夜,张诚回到客房,声音压得极低,"那郑宝贵是兰州有名的义商,去年旱灾时曾捐粮万石赈济灾民。此次运货出关,手续齐全,绝无走私军械的可能。"
李奇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总兵府:"王利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