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婋在盘水春妮的家里住了两日,这期间,她自己按摩穴位,用雪冷敷双眼,眼睛从一点都看不见逐渐到可以感受了一丝光亮。
“要是能有合适的药草就好了!”梓婋默默地想着。
盘水家还不小,大小四间房,一间堂屋,东西厢房各一间,还有一个厨房间,在西头靠后还有一间茅房,和几个简易的屋棚,是用来养些鸡鸭的,前屋后院还开辟了几畦菜地,房屋四周的篱笆也扎的漂亮整齐。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盘水和春妮这对夫妻,就是一户普通的朴实的山里人家。而且夫妻俩对梓婋也是照顾有加,虽然一直没有对症的药物给她,但在衣食住行上无微不至。
在这样的环境下,梓婋一直防备的心,逐渐放下。她的适应能力很强,双目不便,她就逼着自己去熟悉周围的环境;没有合适的药材,就用物理方法缓解眼疾,虽然收效甚微;腿脚不便,她就沉心养伤,表现的不急不躁。这般气定神闲,正好和对盘水春妮编造身世对上。她跟盘水春妮说自己是跟走南闯北的大夫,听说这山里有一味药材,是当地独有的,且对于治疗疟疾比较有效,故而进山找药,哪知道遇到大雪滑坡,自己的行李全被雪埋了,自己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掉进了盘水的陷阱里。
梓婋说的真诚,身上的医术也不是假的(梓婋告诉怕盘水一个土方子,几种简单的药材,就将春妮手上常年不得好透的烂疮给根治了),因此盘水和春妮对她的话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生活上的照顾,在春妮手上的烂疮得到有效医治后,就更上一层楼。
人体是很神奇的一个结构,一旦心情放松下来,身上的一些病症就不药而愈。
又过了两天,梓婋的眼睛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了,在她的视线中,春妮是个个子不高,但是很敦实的中年妇女,脸盘子圆圆的,具体五官还看不清;盘水的个子也不高,只比梓婋高一点,但是身材轮廓很是壮硕。两口子目前还没有孩子,一个小家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充满了农家气息。
到了第五日一早,梓婋睁眼醒来,发现春妮已经起床。她亦起身自行穿戴,穿戴完毕后,拿起倚靠在床边的拐杖,去堂屋。她的眼睛比一开始好了很多,现在不依靠拐杖,就能清楚地在盘水家走动。但是小腿的伤却好的很慢,没有草药是一回事,主要还是天气太冷,伤口的愈合速度实在是慢。五天了,她还是不能扔掉手里的棍儿,行动自如。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盘水和春妮应该在厨房准备早饭。梓婋行动不便,并不能帮助这对夫妻做些什么,心下愧疚的同时却只能无奈地享受。从西厢房走进堂屋,堂屋里并没有人。梓婋打算去厨房看看。屋檐下的冰棱齐刷刷地挂着,又长又尖,在晨光下,反射着五颜六色的光。每天盘水都要拿锄头敲掉,但是到了第二天一早,又会挂上一排。梓婋拄着拐,慢慢地向厨房间挪去。
厨房内,盘水夫妻正在做早饭,夫妻两个手上不停,嘴上也没闲着,一直在说话。梓婋脚步轻又走的慢,走到门前时,夫妻俩的对话,听了个大概。梓婋站在门外一侧,并没有进去,夫妻俩也没有发现她。她轻轻地靠向墙壁,抬头看了看天空,隔着纱布,即便知道今日是晴天,看到的也是灰蒙蒙的。她轻叹一口气,并未惊动屋里的人,而是更加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开。
等盘水和春妮端着早饭回到堂屋时,梓婋脱了衣裳又躺回了床上。
“王姑娘,起来吃早饭了!”春妮进了西厢房喊她,梓婋还是化名王霄。
梓婋一副睡眼朦胧地样子,似乎睡蒙了:“我怎么睡过头了?”
春妮笑道:“许是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所以你睡的比前几天踏实。起来吧,一会儿早饭再凉了。吃完了,我和大哥带你去集市上转转。闷了这么多天,出去透透气。”
梓婋声音带了点雀跃:“真的吗?我进山的时候,是从西边来的,没有遇到什么村镇啊?”这么多天,梓婋也的确无聊极了。
春妮上手帮忙给梓婋穿戴,二人很快就坐到了饭桌上。春妮盛了一碗粥端给梓婋,梓婋自然而然地接过去,春妮一愣,略带着惊喜道:“妹子,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