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有些不敬,皇后见怪不怪,面上仍是一副端庄挑不出错的笑容,“近日陛下政务繁忙,诸位都闷在宫里,今日嫔妃们都全了,也借着这日子热闹热闹。本宫见你们欢喜,心中也是欢喜。”
沈媛熙拨弄着杯盏中的茶叶,没接茬,仿佛没听见似的。
唐文茵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沈媛熙,张了张口,干巴巴地道:“殿下千秋,欢喜便好。”
胡婕妤瞥了眼沈媛熙,对皇后道:“殿下,其实各宫还没全呢。”
意有所指般道:“还缺衍庆宫。”
提及衍庆宫,沈媛熙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贺淑仪却笑意吟吟地开口:“荣妃,你觉着陛下会不会借着殿下的千秋解了衍庆宫的禁令?”
闻言,沈听宜有些惊讶。
旁的嫔妃也诧异:这位贺淑仪与沈媛熙并没有多少往来,更谈不上有怨仇了,怎么今儿这话里带着刺儿?
沈媛熙横了一眼贺淑仪,慢悠悠地开口:“贺大人在外治水,以解陛下之忧,也不见贺淑仪担忧,听闻贺淑仪还借此邀宠,这真是……”
拖着尾音,在贺淑仪越来越白的脸色中,沈媛熙继续道:“本宫瞧着贺淑仪倒是清闲,面无忧色便罢了,心中还尽猜想着旁人的心思。本宫若是你,这会儿该吃斋念佛,祈求上苍,以保佑贺大人安危,佑此次治水顺畅。”
语毕,沈媛熙忽地笑出声:“本宫听闻,陛下还将那青色琉璃莲花瓶送到了玉照宫,贺淑仪得了这独一份的赏赐,便得意忘形到连陛下的心意也妄加揣测了?说起来,若本宫没记错,这是贺淑仪第一次得到陛下的赏赐吧?本宫记性不好,若是记错了,贺淑仪可要提醒本宫一声。”
一大段话,句句戳人肺腑。
贺淑仪脸色惨白,面露愠色,手紧紧抓着桌角一侧,唇角微微发颤,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安福殿内众人噤若寒蝉,连皇后也没缓过神。
顶着沈媛熙的目光,离贺淑仪最近的林婕妤站起来道:“荣妃娘娘得陛下恩宠,是贺淑仪与妾身等所不及,贺淑仪一时无心之语,娘娘何必咄咄逼人?”
沈媛熙瞧见说话的人是她,微微扬眉,语气有些诧异:“怎么,方才本宫说的不是实话么?”
林婕妤耷拉着眼皮,轻咳了一声,认真地回道:“荣妃娘娘,忌口戒言,善终必至。”
沈媛熙眯缝着眼睛,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和不耐。
林婕妤继续说:“荣妃娘娘大病初愈,还是多积口德为好。”
众人皆是一怔。
沈媛熙勾起唇角,并不像生气的样子,语气甚至有些漫不经心:“本宫知道林婕妤最是喜欢抄经书,这样吧,林婕妤闲来无事便去净心堂给本宫抄上百遍 ,如林婕妤所说,也能为本宫积积德。如何?”
林婕妤抬眼,凝视着沈媛熙:“荣妃娘娘若是要积德,该自己亲自抄写为好。”
沈媛熙嗤了一声:“林婕妤若是心诚,替本宫抄写又何妨?”
林婕妤还想说什么,贺淑仪出声打断她:“林婕妤身子孱弱,恐怕不能为荣妃娘娘抄写经书。旁人抄写,即便再是心诚也是不灵的。昭嫔是荣妃娘娘的亲妹妹,若是她来,想必更适合。”
“昭嫔以为如何?”
沈听宜万万没想到,这话题还能牵扯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