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年,乔初瑜出的事情格外的多。
开年,就生了一场大病,奈何那年边关变动,急召勇毅侯,乔初瑜当时烧的迷迷糊糊,听到爹爹要走,硬生生的清醒了些,哭着喊着求着不想让他走。
乔宏也没办法,陛下下令,军情刻不容缓,只能狠下心走人。
钟夫人在侯府住了一个月,寸步不离的守着乔初瑜,等好透了,好全了,才放心的回府。
后面断断续续的回去乔家照顾乔初瑜。
可终归钟夫人已经嫁人,不好三天两头的往娘家跑。
大部分时间,都是乔初瑜一个人在府中度过,身边跟着两个年龄相仿的侍女。
等勇毅侯回府的时候已经是秋天了。
这一次,女儿对他全然没有了往日的亲近。
即是后面他再努力弥补,女儿对他好像始终隔了一层,这是勇毅侯的心病。
后面他断断续续的赶赴边关,一年也只有三四个月能留在家中,有几年,一年只有一个月留在家里。
聚少离多,这一层,这么多年,始终是压在女儿心里,隔在他们之间。
后面,女儿长大了,更加体贴懂事。
这些事情,好像都过去了。
但他知道,对女儿的伤害不可逆转。
他十分后悔。
乔宏讲的时候满脸愧疚,眼眶红了,眼泪也掉了几滴。
齐祀别开眼,他以为像他这般冷漠的人,是不会有触动的,可听到的时候,淡淡的悲伤涌出。
齐祀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被抛弃的滋味,他最清楚不过。
不是乔初瑜,谁也无法感受那种害怕恐慌的心境。
谁也没资格替她原谅伤害过她的人。
甚至想冷漠的告诉勇毅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照样会抛下危在旦夕的女儿。
现在的后悔自责,都是为自己减少负担。
这么多年,这么多时间,齐祀不相信,没有一个机会把这事翻开说的。
不说,只不过是害怕,自我逃避。
又或是根本没用心。
后面,乔宏说的话,齐祀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换一种说法是,不想听。
那段对乔初瑜来说近乎残忍的时光,不应该由他人嘴里说出来。
即是是为她好,是满怀愧疚。
齐祀今天没送乔宏出东宫。
钱来:“殿下,这是管事准备好的单子。”
恰逢勇毅侯来时,管事也来,见殿下正在招待人,就把东西给了他。
齐祀接过,纸打开,长的可以铺到地上。
全部看完一遍,齐祀按照原来的想法道:“把这礼单上不符合规制的东西去了,届时和宫中的一起送去勇毅侯府。”
钱来为难,这单子他没看,但也知道,有违规制的东西可不少。
若去了,那就不好看了。
齐祀也想到了,看着单子陷入僵局。
钱来偷偷往上瞟,就见到殿下眼神微动,好似是想到什么,几瞬后道:“就按上面的来,太显眼的东西就放在盒子里,单子上就不要写了。”
面上能给的尊荣,他一个都不会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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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后,勇毅侯府。
宫里和东宫赐了东西下来,满满当当的把前厅都占满了。
东西多不算什么,关键是礼部官员和平郡王亲自到场,堂而皇之、毫不避讳的就说是聘礼,还带了一对大雁,属实把乔宏惊到了。
聘礼,是给妻的。
大雁,是忠贞的象征。
陛下和太子给了他们乔家莫大的殊荣。
乔宏满面荣光,等人一走,就给府中的人拨了赏赐,沾沾喜气。
乔初瑜醒来后乔宏还特意到她面前来说,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乔初瑜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自家爹爹的脑子怕是全部用来行军打仗了。
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恰好钟夫人到了,姑侄俩一个眼神就懂对方的意思。
钟夫人对她使个眼色,表示此事包在她身上:"兄长,随我出来一下。"
勇毅侯笑呵呵的和妹妹出去,钟夫人毫不客气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乔宏关注点新奇:"江阳侯对你不错。"不然怎么能忍受妹妹这么多年的暴脾气。
钟夫人气了个仰到,这都什么时候,还有闲心扯这些,最后无奈道:"事关阿瑜,你要是这个态度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乔宏立刻正色。
钟夫人清楚的知道自己兄长是个什么样的人,脑子时好时坏,就没有兜圈子,直接说。
"太子妃下聘时没有大雁。"
乔宏只是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弯,喜悦冲昏了头脑,不代表是真傻,钟夫人一说,立刻反应过来。
侧妃的待遇赶上正妃。
乔宏默默的把高兴的样子收了收。
将心比心一下,他若是太子妃的父亲,定会不高兴,太子妃自己怕是也是如此。
乔宏心中瞬间忧愁。
钟夫人知道乔宏日日到东宫去的事情,叹了口气,拍板:“东宫,兄长暂且别去了,我让肃儿走一趟,至于这大雁,也让肃儿去去套套话,探探底。”
乔宏这几日和齐祀说的来劲,还有些踌躇,但钟夫人一个眼风扫过来,乔宏只好咽下想说的话。
“好好好,都听你的。”
钟夫人不想看到这糟心兄长,去东宫也有几天了,太子那边半句有用的话都没问出来,心大的让人瞧见就烦。
钟夫人利落起身就往乔初瑜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