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大雁(1 / 2)

东宫。

原该是勇毅侯上门,来的人却是钟肃。

齐祀正在下棋。

心不定时,下棋可以静心。

钟肃熟悉的坐在齐祀的对面,大大咧咧的开口:“表妹成了你的侧妃,舅舅要避嫌,这段时间就不回来了,此前若是有什么失礼之处,我代为致歉。”

早不避嫌,晚不避嫌,偏偏今日不来了,二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托词,齐祀想起庆云帝做的好事,眉心微拧。

明日朝堂之上有的闹了。

片刻后,齐祀答:“并无失礼。”

脸上看不出有一丝的波动,此事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事。

钟肃好奇,齐祀是什么性子他还是有些了解的,除了公务上的事几乎没有东西可以引他停留片刻,耐心也绝对算不上好,怎么就让他舅舅留了这么些天。

忍了忍,实在是忍不住,就问了。

齐祀不紧不慢的下了颗棋:“勇毅侯乃将才,孤敬佩。”

原来是惜才,钟肃点头,这就说的通了。

想起母亲叮嘱的事情,钟肃又问:“今天的东宫送去勇毅侯府的东西你过目了吗?”

提到这事齐祀那完美无缺的神情中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痕。

面前的人一直没打答,自顾自的在棋盘上落下一颗又一颗,像是没听见钟肃的话,又像是不想回答。

时间流逝,天色转黑,钟肃以为齐祀不会回答了的时候,齐祀启唇:“是孤的意思。”

此事只能他应下。

钟肃头皮发麻,看着齐祀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最后脱口而出:“你莫不是你对我表妹一见钟情?”

齐祀:"……"

钟肃盯紧了齐祀,见他不说话,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知道乔初瑜是谁吗?”

钟肃又嚣张又严肃:“是我亲表妹。”

齐祀也抬眸,看他想说什么。

估计就是些好好待那人得话。

下一瞬,钟肃露出一个奸笑:“叫声哥哥来听听。”

齐祀的脸色毫无悬念的黑了下去,薄唇轻动:“滚。”

第一次在太子殿下这扳回一局,钟肃不顾形象的笑倒在椅子上。

笑完了,还要不怀好意的补上一句:“阿祀,最近脾气见长啊。”

说完不等齐祀开口,就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开溜。

翌日,和齐祀想的一样,朝堂之上,关于送去勇毅侯府的聘礼,吵了一通。

齐祀睡眠不好,昨日尤甚。

一晚上反反复复梦见钟肃那张脸,‘表哥’二字更像是催命一样循环。

今早一起来就听见老头们梗着个脖子在他面前吵得不可开交。

心情差到极点。

黑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回头,简单粗暴扔了几个折子到吵得最凶的几人脚下。

老头面面相觑,捡起来打开,满面赤红,却一句不再敢说。

齐祀的耳边终于清净了。

今日朝中无事,很快就退朝了。

齐祀被张来福叫住。

紫宸宫里,庆云帝一脸好奇的问儿子,扔的是什么东西。

齐祀看着罪魁祸首,冷冷道:“他们狎妓的单子,外室的住处。”

庆云帝:“……”

厉害,不愧是他的儿子。

京中臣子多是联姻,讲究的是一个门当户对。

正妻有娘家撑腰,底气十足,狎妓外室传到正妻耳中,少说家宅不宁。

真要论起来大元律法中明文规定了官员不可狎妓,违者贬官、杖责、鞭刑,三个里面选一样,处理的十分人性化。

就这样京中偷摸做这些事的还不少,齐祀废了些功夫,查出来了。

今日正好用上。

庆云帝伸出手鼓掌,又在齐祀冷的可以结冰的视线下略显尴尬的收回手。

再开口时,给了一个消息:“你母后准备见一见乔家小姐。”

昨夜,庆云帝解释了大雁是他送过去了,皇后不信,只当是他疼儿子,为儿子掩盖的托词。

恰好近日又有些传闻传到皇后耳中,皇后目前对乔初瑜好奇的很.

昨夜,下定决心,说什么都要见一见乔初瑜,大有谁也拦不住的架势。

齐祀冷冷的瞅庆云帝,俨然在说这些事,都是你一手弄出来的,你自己解决。

庆云帝摸摸鼻梁,别的事情都好处理,可这事,事关皇后,他处理不了。

父子俩双双沉默下来。

最终,齐祀深深吸了口气,妥协:“儿臣告退。”

庆云帝捏不准儿子意思:“回东宫了?”

齐祀冷冷道:“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