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针尖对麦芒 人家车震,他李嘉乐带着叶……
“硬你大爷, 出差那么久,想我没有?”李嘉乐的拇指用力刮了一下,叶鹿鸣的身子猛然一颤。
李嘉乐虽然是蹲着的, 目光自下而上地看着叶鹿鸣, 可那眼神里分明透出高高在上的,掌控的,透着股子冷艳的主人范儿。
“你个小混蛋, 长能耐了是吧?”叶鹿鸣的拳头攥得像铁锤一样, 手背青筋暴起,极度克制地低喘着, 他哑声命令:“把眼罩摘了,让我看着你怎么弄的。”
李嘉乐低头审视一番, 叶鹿鸣显然是马上就到了,他冷淡又平静地拍叶鹿鸣一巴掌,说:“不准S。”
思考一番,李嘉乐初步判断摘了眼罩也不是不行, 他满心都是沾沾自喜, 自我陶醉,好不容易能耐一回, 是该让叶鹿鸣亲眼见见。
人家车震, 他李嘉乐带着叶鹿鸣摇摇椅震, 也是个蛮有创意的体验。
李嘉乐另一只手缓缓向上,五指蛇信子似的在叶鹿鸣腹肌攀爬, 继而是前胸,锁骨和肩膀。
突然,攀住叶鹿鸣肩膀的手用力,李嘉乐的上半身也缓缓向上, 巴掌大的小脸儿磕在叶鹿鸣肩膀,学着叶鹿鸣的样子含住对方耳垂,用气音说:“摘了眼罩,就不许解领带了。”
叶鹿鸣的脸颊肌肉僵硬着,他轻笑一声,阴森道:“李嘉乐,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李嘉乐完全没听出这句话的危险性,玩味地拨弄了一下眼罩,半直起身子,睨着浑身赤裸的叶鹿鸣,“叶总,打个商量?”
叶鹿鸣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什么?”
他拍拍叶鹿鸣的脸颊,虎口卡住对方下巴,拉高,说:“听听我和奶奶的意见,商场如战场,别冲太猛了。”
叶鹿鸣狰狞一笑,“你他妈这时候跟我谈工作是吧?”
李嘉乐惯会扯皮耍赖,他再次掐住叶鹿鸣,扬着声调,张狂道:“嗯,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眼罩!快点儿!”
两只手都摸过那里了,李嘉乐干脆用脸颊贴上叶鹿鸣的脸,缓缓向上摩挲,用牙齿叼住眼罩边缘,一扯,叶鹿鸣就重现光明。
紧接着,叶鹿鸣咬紧腮骨,猛一偏头,用坚硬的下颌骨和肩骨夹住了李嘉乐的脸,同时下面用双腿绞住了他的身子。
“啊,你干嘛?”李嘉乐被夹得一唏,还没反应过来,叶鹿鸣就狠狠封住了他的唇,“唔”
摇椅吱呀作响!
眼前天旋地转!
李嘉乐脑袋一懵,就被叶鹿鸣恶狠狠地扔在了大床上!
“你你你”
“你什么你?!真是胆子肥了。”
“你怎么解开的?”
叶鹿鸣冷着脸,一言不发,沉默地把领带系在了他的腕子上,恶狠狠地往枕头上一抵,又拿过眼罩给他带上。
最后,李嘉乐精心准备的东西,全部原封不动地惩罚在了自己身上,包括那盒水蜜桃味儿的安全套和润滑。
叶鹿鸣骑在李嘉乐腰间,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扒了个精光,有力的大掌不由分说地握上那漂亮秀竹。
“啊不要!”李嘉乐眼前一片漆黑,两条长腿胡乱扑腾着,抖着身子往上蹿,奈何叶鹿鸣像一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
叶鹿鸣阴测测的笑:“不要?你弄的时候不挺得劲儿的吗?”
李嘉乐的手被束在床头,身子歪歪扭扭地挣扎着,“我错了,我错了叶鹿鸣,再也不跟你针尖对麦芒了,手快松开”
叶鹿鸣强行压住心中肆虐的欲/望,全心全意又狠戾地伺候着李喜乐。
“针尖对麦芒?你是针尖还是麦芒?嗯?”叶鹿鸣手上猛然加快速度,咬着牙问。
“我我都不是,你才你才那么细!”
叶鹿鸣都气笑了,真是浑身上下嘴最硬啊,都被制住了,还在挑衅,“细?别急,等会儿让你深度体会。”
没想到这个眼罩那么紧,李嘉乐在枕头上蹭半天,都没把眼罩蹭下去,他拼命地挣扎,身子往前蹭不出去,就往旁边挪。
叶鹿鸣见状,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扣住他的肩膀,继而倾身吻住了他的唇。
一开始,他还紧闭着唇,死活推抵着,不肯配合,后来被叶鹿鸣强横地一搅合,李嘉乐就不可控地哼出声来。
两个人唇舌勾缠着,某种快感也钻入脑海
被乍然阻止的李嘉乐崩溃至极,他躬起了上半身,拼了命地摇头,像是被缚身的囚徒
叶鹿鸣直起身子,慢条斯理地说:“别急宝宝,仔细体会一下这种感觉,舒不舒服?”
这种求而不得的感觉怎么会舒服呢?
眼睛看不见,身体的感官就会无限放大,李嘉乐浑身上下麻痒难耐,仿佛有无数小蚁在啃噬他的身体
“叶鹿鸣,求求你,我不行了,放开”
叶鹿鸣目光黑沉,俯身看着被捂住眼睛的他,崩溃,无助,娇气,妩媚
这样的他令叶鹿鸣控制欲爆棚,明明他都忍得发痛了,还极为冷静的伺候着
憋晶的过程足够漫长,也足够煎熬,李嘉乐整个人都浸泡在这种酥骨的煎熬里。
他快要坚持不住了,被绑在一起的手交握着,一下一下砸在床头软包上,如倒计时一般。
忽然,李嘉乐脑中闪现一道白光,乍然劈下来似的,他意识不清了,喘得更加厉害,气若游丝般哼哼,“老公,老公,叶鹿鸣,抱抱,抱抱我啊”
叶鹿鸣人坏心狠,眼看李嘉乐到了忍耐极限,他用牙齿咬下眼罩,那只手骤然松开,同时发出低沉浑厚的指令,“宝宝,S。”
终于得到允许,李嘉乐那脑中白光噼里啪啦的炸开他忽然坐起身,用被捆在一起的手圈住了叶鹿鸣的脖颈。
两个人就这样惶惶对视着,李嘉乐在叶鹿鸣怀里,紧绷的小腹痉挛着,嘴巴上下开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可叶鹿鸣看懂了,他在无声的喊老公。
过后,还在打余颤的李嘉乐又自闭了,本来要惩罚别人的人,被狠狠惩罚了一顿,他有些气闷。
叶鹿鸣完全没留意到他的气闷
李嘉乐已经没了气力,他手还被绑着,就扭着身子躲,嘴里还要骂:“滚蛋!别碰我!”
“不舒服的时候叫老公,舒服了就叫滚蛋?嗯?”叶鹿鸣浑笑,眼眸中散着恶狼的狠戾。
叶鹿鸣对李嘉乐高潮时的媚态毫无抵抗力,大概连李嘉乐自己都不知道,他那时能有多惑人。
白净瓷腻的额头浮着淋淋湿汗,眼睛里春水摇晃,尽是无助和崩溃,嫣红的唇张着,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堵住,整副身子无一处不散发着破碎的性/感。
叶鹿鸣手臂青筋暴起,强行垒起的忍耐力已经被击成糜粉。
忍不了了何须再忍?
他直接捉住李嘉乐被绑住的双手,用力往枕头上一摔,另一只手握着他的腰
“啊!”李嘉乐瞬间被钉在床上,他瑟缩着喊,蒙在眼珠的水汽越蓄越多
叶鹿鸣俯身吻住他,双手对掐住李嘉乐的腰,不料竟指尖相碰,形成闭环,他捏了捏这柔韧的窄腰,喘息着说:“宝宝,你瘦了。”
快散架的李嘉乐小声叫唤着,颧骨烧得通红,满脸勾人的欲色,却根本说不出话。
“怎么瘦了?嗯?不守着你就不好好吃饭是吧?”
不知过了多久,李嘉乐蒙在眼珠的水汽凝结成泪珠滚下来,他哭了,哭得呜呜咽咽的,可怜又可爱。
叶鹿鸣话密的毛病也犯了,手上死死钳着对方的腰骨,嘴上却温柔得要命:“宝宝,我都给你留着,一天也没丢。”
李嘉乐哼哧着,哭求着,扭着腰身躲避着。
叶鹿鸣最知道怎么治这个小混蛋
李嘉乐的身子花枝乱颤,而后伴随着深深吸气,胸膛又绷了起来,再一次
等李嘉乐回神,叶鹿鸣已经束在他手腕上的领带解去,还强横地把他
“你他妈的,早晚死在你身上。”李嘉乐咬着嘴唇,双手伸到背后推抵着叶鹿鸣。
两个人都疯了一般,命都不要了。
最后,李嘉乐狠狠锤了一下枕头,眼前漆黑一片
叶鹿鸣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狠,失控了一般,黄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下颌,滴在李嘉乐后背上。
许久,李嘉乐张嘴就咬住了叶鹿鸣的小臂,当即就渗出丝丝血痕。
叶鹿鸣没有躲,反而捂住他的鼻子和嘴,听着他崩溃的
两副汗涔涔的身子拧在一起,叶鹿鸣吻着他的耳朵,热烘烘的叹息,“二十一天的够不够?不够再给你预支点儿!”
李嘉乐瘫在叶鹿鸣怀里,意识昏沉,往日打人踹人的能耐彻底没了,只是齿间咬着叶鹿鸣的手指,哼哼着,“为什么啊?为什么又是我被惩罚啊?”
叶鹿鸣另一只手给他擦去额头的汗,又给他揉着后腰,用气音说:“宝宝,你别担心,我不会激进扩张的。”
“什么?你说什么?”李嘉乐从叶鹿鸣怀里抬头,腿根仍在隐隐抽搐,一双哭红的眼睛实在惹人怜爱。
什么叫不会激进扩张?已经很激进了好吗?若再激进点儿不得要了他的命啊?
叶鹿鸣安抚着他打颤的小腹和腿,“我说我不会激进扩张的,等这个项目做完就沉一沉。”
“哦。”他眨眨眼睛,伸手捧住叶鹿鸣的脸,无比认真的呢喃:“我和奶奶都不想看你逼迫自己,别压力太大,咱们就过很普通的小日子就很好啊。”
“嗯。”叶鹿鸣揉着他的头发,将人扣进怀里,又要眷恋地亲他。
空气里暧昧粘稠,李嘉乐却捂住了嘴,转了头,闹小脾气似的不肯承吻。
“闹什么?”叶鹿鸣掰开他的手,俯身看着他气鼓鼓的胸膛一起一伏,强势地吻了上去,恨不能把他的舌头嗫麻。
吻毕,叶鹿鸣又哄道:“宝宝,明天下班咱们一起去逛商场吧?”
李嘉乐小腹酸胀的不行,他侧着身子,堪堪捂着,迷迷糊糊地问:“干嘛?”
“五一咱们回绍兴的话,不得提前准备礼物吗?”
“妈妈什么都不缺,买些时令水果和营养品就行了吧?”
“那怎么能行?我这次去是要名分的,得有礼数。”
一句要名分把李嘉乐逗笑了,他眼睫颤了颤,抬眼看向叶鹿鸣,哑声说:“可是我也不懂呀,都买什么?”
“我查了。”叶鹿鸣欣喜激动,抬手拿过手机,照着念:“茅台一箱,中华六条,茶叶六盒,燕窝六盒,阿胶六盒,西洋参六盒,护肤品一套,鲜花一束,再买点儿老北京特产,得凑个十全十美。”
“我妈没那么讲究,买什么都不如你对我好。”李嘉乐看他笑,这个男人也太窝心了吧,“不过,我可还没出柜哦,有可能你会被我妈打出来。”
叶鹿鸣拧起眉头,“不说了吗?让你跟妈铺垫,你没铺垫啊?”
“我怎么铺垫啊?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再说了,这段时间不净跟你操心了吗?”
“没事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叶鹿鸣语气软下来,开始想办法,“咱妈打麻将吗?”
“打,邻居都是她的牌搭子。”
“那就好办了。”一激动,叶鹿鸣拍了李嘉乐屁股一巴掌,“我跟咱妈打麻将,保证把把给她点炮儿。”
牌桌上点不点炮儿不知道,李嘉乐是被炮决的嗷嗷叫,“你他妈轻点儿!”
“对不起。”叶鹿鸣给他轻轻揉着屁股,又问:“咱妈养毛孩子了吗?养花儿了吗?”
第92章 躁郁和思念 既想让李嘉乐舒服,又怕他……
翌日清晨, 阳光暖洋洋地照进卧室。
叶鹿鸣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下床,又回身给李嘉乐把被子掖好。
李嘉乐睡相很乖,新剪的小顺毛儿一半搭在额前, 一半铺在枕头上, 单薄的眼皮轻颤两下,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叶鹿鸣利落地洗漱完,第一件事就是冲出来抱福福。
彼时福福正在沙发睡觉, 一整个睡得猫仰马翻, 叶鹿鸣冲出来抱住福福,搂在怀里好一阵rua, 嘴里止不住地念叨,“福宝, 想爹地了吗?爹地可想死你了”
福福烦得不行,臭着一张肥脸挣扎。
“昨天进门都没好好抱你是不是?爹地错了,都怪你爸比是个妖孽,都怪他”叶鹿鸣把福福放在茶几上, 捏起福福脸蛋子上堆叠的肉肉, “哎哟,看你这大脸蛋子, 你胖了, 小福宝儿, 胖成小猪咪了。”
福福“喵呜”一嗓子,叽里咕噜的哼哼着, 也就是这一人一猫语言有壁,叶鹿鸣要是能听懂猫语,就能知道福福骂得有多脏了。
“好了好了,给你煮蛋黄吃好了吧?”
叶鹿鸣钻进厨房, 这边给李嘉乐做着咖啡,那边给福福煮着鸡蛋。
——
酸痛,无力。
李嘉乐睁开眼睛,眼神涣散了好久,才从朦朦胧胧的难受中找回意识,伸手往旁边一摸,被窝是凉的,不知叶鹿鸣起了多久。
在大床上赖叽了好一会儿,他才下床去洗漱,哪知才迈开步子,突然一个踉跄,他猛得扶住衣柜,颤巍巍地倒吸一口凉气,良久才咬着牙一寸一寸放松肌肉。
等李嘉乐洗漱完,拖着半废的身子来到客厅,就看见叶鹿鸣正蹙着眉心,霹雳啪里地敲笔电。
客厅的茶几不高,也不大,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烟味儿。
叶鹿鸣坐在沙发上,半躬着身子,笔电前的整片茶几都被福福占了,连叶鹿鸣的咖啡都放在了沙发的木质扶手上。
“抽烟了?”李嘉乐走到餐桌前,端起咖啡浅抿一口。
“嗯。”叶鹿鸣略显焦躁地点头。
李嘉乐端着咖啡杯往沙发迈步,他瞥了一眼福福,对猫弹琴道:“小福子,你给叶总当书童,人叶总给你发工资吗?”
福福不理他,翻着肚皮,冲叶鹿鸣呼噜。
叶鹿鸣边敲电脑,边分神说:“你别说,我们福宝儿的工资是一个半鸡蛋黄,蛋黄配猫罐儿,差点儿没给它香迷糊了。”
李嘉乐轻“哼”一声,吐槽了一句“眼前花儿”,就慢吞吞地侧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给你也煮了鸡蛋,还做了个三明治,喝完咖啡就去吃啊。”叶鹿鸣叮嘱道。
李嘉乐窝在沙发上,“嗯”了一声,开始幽幽地放空自己,其实他的脑中在默默复盘,昨天晚上到底是从哪个环节开始失利的。
叶鹿鸣对他的小九九儿一无所知,不一会儿,他往工作群里发起了电话会,督促团队尽快做出国内的定向融资方案。
开着电话会,叶鹿鸣的视线不经意一瞥,见李嘉乐半垂着眸子打蔫儿,便展臂将人搂进怀里,下颌在对方额发上蹭了蹭,以示安抚。
李嘉乐安安静静地枕在叶鹿鸣肩上,默默听着他讲电话,一言不发。
开完这个电话会,叶鹿鸣马上又发起另一个,为了叶氏集团股票飘红,他亲自交待市场部尽快召开收购泰利的发布会,为集团营销造势。
李嘉乐的心不由地越揪越紧,叶鹿鸣整个“蛇吞象”式收购策略中,一环扣一环,严丝合缝,万一哪个环节出现纰漏,都会导致前功尽弃。
叶鹿鸣的五指插/入李嘉乐的发间,这个人的发质柔,也顺,摸起来手感极好,只是这样单纯的呼噜呼噜毛儿,都极其解压。
每次两个人滚到床上,叶鹿鸣总想用尽力气宣泄分离的躁郁和思念,既想让李嘉乐舒服,又怕他不够爽,过后了又心疼他难受。
电话会议直到下午一点才结束,两个人到外面餐厅吃了饭,又买了一大堆回绍兴的伴手礼。
期间,李嘉乐连连阻止叶鹿鸣,奈何叶鹿鸣主意大,根本阻止不及,恨不得把整个商场都搬空。
俩人商量着,五一那天直接开车回绍兴。
李嘉乐两手一摊,凉凉道:“不开车也不行啊,您老买那么多东西,我可搬不动。”
从商场出来,两个人前往四合院儿去看老太太。
叶鹿鸣正开着车,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来电,是留在澳洲的张舟,与此同时,卜珍珍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他下巴点一下手机,对李嘉乐说:“进我工作群,拉他们俩语音。”
“噢。”李嘉乐替他发起电话会,并点了扬声器。
“老板,出事儿了。”张舟尽量让自己语调沉稳,“M国洛克突然拿出很早以前签的收购意向合同。”
叶鹿鸣打着方向盘,沉声问:“卜总,你也要说这个事儿吗?”
“老板,除了这个事儿,我还要补充一个,洛克在开曼群岛的资金动了,往澳洲汇了三分之一,我合理推测他们要启动交易。”卜珍珍说。
李嘉乐听闻,侧脸看叶鹿鸣,却见对方面无表情,好像电话会里谈论的事不关己一般。
叶鹿鸣指尖点着方向盘,顿了一下,沉声说:“协调律师,财审,明天早上赶回珀斯。”
“好的老板。”卜珍珍应声完,就打算挂断电话,协调团队出差,交待行政部买机票、订酒店都是事儿。
“等等。”叶鹿鸣突然说,“让合作律所的老大也去,可以加钱,你去跟他们谈。”
“好的老板。”
两个人还是一派淡定地陪老太太吃了晚饭,第二天一早,叶鹿鸣又匆匆离开了。
匆匆到他连御金台的家都没回,只在李嘉乐的出租房里窝了两宿。
叶鹿鸣坐在飞机上,拇指揉捻着太阳穴,大脑在不停地思谋,这次收购确实有赌的成分,可接连出现意外因素,实属蹊跷。
起个大早儿赶航班,想着想着叶鹿鸣就有点眼皮发麻,他闭上眼睛小憩了会儿,摸出手机翻了起来。
偶然点进相册,他才忽然想起来,前不久俩人一起去粉色海洋玩儿竟然拍了大几十张照片。
照片基本上都是李嘉乐拍的,晚上回到酒店,他压着李嘉乐把所有照片都隔空传给了自己一份儿。
叶鹿鸣指尖发痒,他有点强迫症,所有资料都要分门别类地保存好,照片也不例外。
于是他的根据不同场景建了相册,挨个儿把照片添加进去。
照片添加完,还有好几段视频,叶鹿鸣戴上耳机,看了起来。
视频自动播放,拍摄的是飞机外观,彼时他们还没有上飞机,李嘉乐以绕机一圈儿的拍摄方式,一边拍一边透露着小小的兴奋。
视频里的他笑着问:“拍完了吗?拍完了上飞机了。”
“等等,别急。”李嘉乐嗔怪道,顿了一下又说:“叶鹿鸣,你站在这里,在飞机前头。”
叶鹿鸣笑着入镜,脸上尽是顺从与宠溺。
忽然,视频远景里一个晃动的身影引起了叶鹿鸣的注意。
这个人实在眼熟,叶鹿鸣按下暂停,放大画面,一帧一帧地移动。
随后,他愣住了,这个人以一架白色飞机为掩体,探头探脑地盯着他们,时而在飞机前方冒头,时而在机尾冒头。
叶鹿鸣腮骨绞紧,目光黑沉开来,他再次把视频放大,这个人不高,也很瘦,一身黑,戴着口罩和帽子,可这双眼睛越看越眼熟。
在哪儿见过呢?
就凭他能记住这个身形和这双眼睛,这个人他一定是在近期见过。
叶鹿鸣指尖点着手机背面,大脑飞速运转,将最近见过的人快速筛选。
飞机在气流中一震,叶鹿鸣猛然睁大双眼——这个人是吴小光!
他和吴小光唯一一次打照面是在国瑞大厦六十层,在林强的地盘儿上。
当时叶鹿鸣派出张舟为代表,以星洲这个子公司签合同,将洛水锂矿的股权已经全部转让给国瑞集团。
可股权到手了,对方却死活不肯付款,说白了他们没查清楚星洲这个子公司的背景,以为是个毫无来路的小公司,想要敲人家竹杠,不成想撞在了叶氏集团的船上。
这个吴小光当时也是给林强当了个炮灰,明明是俩人商量好了一起吞,叶鹿鸣找上门时,林强临时把丫给踹了。
可这个吴小光怎么会出现在澳洲呢?竟然还如此近距离的跟踪他们,监视他们!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叶鹿鸣心头一惊,后背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一想到李嘉乐在飞机前毫无防备地拍照,拍视频,而不远处就有人暗中观察,就觉得惊悚焦躁。
要是坐私人飞机就好了,那上面有信号儿,他可以立刻给李嘉乐打电话,让他千万注意安全。
叶鹿鸣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心里还是不由地想:这群豺狼会不会已经盯上李嘉乐了?
这些人背后又有哪些不为人知的道行?
叶鹿鸣脑中飞速转对策,得派小齐去保护李嘉乐,小齐是退伍J人出身,要上下班接送,要尽量寸步不离,还要反侦查。
——
叶鹿鸣的收购陷入了焦灼,李嘉乐这边却有了突破,他试验出了两种耐高温、耐腐蚀的材料,用来组装提锂装置。
他将这个突破方向汇报给张教授后,张教授立刻向上汇报,研究所迅速给他们批了资金和专属实验室,尽一切可协调的力量支持地热提锂项目。
第93章 我都想你了 他还没抱过、吻过夏天的李……
既然叶鹿鸣已经是地热提锂项目的金主霸霸, 李嘉乐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晚上两个人打视频,李嘉乐刚走出实验室的大楼,小齐就在他身后一百米默默跟着, 李嘉乐拿着手机激动输出:“叶鹿鸣, 我跟你讲,我已经实验出两种可使用材料了。”
“我的思路真是对的,地热提锂和盐湖提锂在逻辑上一脉相通, 我直接在高温高压上做装置升级就好了”
叶鹿鸣耐心聆听着, 仿佛透过声音,看到了李嘉乐那双灵动剔透的眼睛。他勾唇淡笑, 缓缓闭上眼睛,唯有一只手举着手机, 抵在耳边。
“我们目前匹配了两种材料,需要再匹配三种,最后做数据优化就可以了,就是吧叶鹿鸣, 过段时间我就得去西藏了, 去生产一线做科研”
手机忽然传来沙沙的电流声,叶鹿鸣骤然坐直身体, 从耳边拿开手机, 皱眉看向屏幕, 却没看见屏幕有任何异常。
叶鹿鸣转移话题,语气中带了强调的郑重, 他问:“小齐在保护你吗?”
“嗯,在的。”李嘉乐忽一仰头,看见月亮又大又圆,任城市灯火再璀璨, 都不及月亮的千分之一。
叶鹿鸣仰靠在酒店沙发上,长长地叹出一口浊气,轻声说:“等我回去,带你去学跆拳道。”
“可是你要多久才回来啊?都走一个多月了,说好的五一回家也错过了。”思念漫上心头,李嘉乐有一点点失落,他望着月亮,鬼使神差地嘟囔道:“我都想你了。”
一句话戳得叶鹿鸣既感到窝心,也城池坍塌,他多想穿回北京城,抱住李嘉乐,狠狠地吻住他。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冬天了,凛冬,他还没抱过、吻过夏天的李嘉乐呢。
“我也想你了,异地恋可真难。”叶鹿鸣短暂地放任情绪,眼睛倦怠地望着天花板,极小声地说:“真是饱一顿,饥一顿,饥一顿,饥一顿无限循环中”
李嘉乐“啧”了声,却也听出了他的无奈,安慰道:“或许你不用着急,地热提锂第一阶段的研发快结束了,张教授往上汇报需要半个月,我帮他整理完资料,就飞去珀斯看你。”
“不可以。”叶鹿鸣下意识喝声,继而察觉自己过于紧张,又柔声道:“听话,你不要出国,就在家里等我。”
“唔。”
手机的电流声猛然增大,叶鹿鸣目光黑沉地看了一眼,警惕心愈重,他沉声说:“先挂了,我还有个会。”
“好吧,拜拜。”李嘉乐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在月光的照耀下回家。
挂断电话,叶鹿鸣将手机关机,从行李箱的夹层内翻出久未使用的诺基亚,给李嘉乐发了条消息,让他有事打这个号码。
巨额资金的商战往往伴随的信息窃取,智能手机一旦搭上窃听线,声筒里就会出现“滋啦滋啦”的白噪音。
叶鹿鸣端着手臂,在酒店房间里来回踱步,脑子里把所有涉及泰利项目上的人都列出来,然后一一审视。
生意战场上得罪人在所难免,他最近一年得罪最彻底的也就是国瑞集团了,结合之前跟踪他们的吴小光,叶鹿鸣逐渐将矛头指向国瑞集团的老板林强。
片刻后,叶鹿鸣拿起诺基亚,沉声给国内拨了个电话。
——
第二天一早,叶鹿鸣照常到酒店一层咖啡厅取了咖啡,经过酒店大堂时,黑衣保镖蜂拥而上,护送他上商务车。
哪知叶鹿鸣一条腿刚踏上商务车,后面就冲出来一辆越野,巨大的刹车声惊得保镖们立刻向叶鹿鸣聚拢。
越野车一个飞驰,生生挡在了叶鹿鸣的商务车前。
车上下来六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为首的一个走到他们身前,彼时商务车的门已经关上,叶鹿鸣端坐车内,保镖堵在车前。
为首的人冲保镖用蹩脚的中文说,“我老板在下一个路口等,想和叶总聊两句。”
叶鹿鸣降下一厘米车窗,问:“你老板是谁?”
“M国洛克的Jack。”那人往前迈一步,欲靠近叶鹿鸣,却被保镖死死挡在三米之外。
叶鹿鸣本以为是在国内得罪了哪枝儿,被人恶意使绊子,没想到是真商业对手,这下他反倒心里有底了。
他端着上位者的从容,指尖在膝盖上敲击两下,说:“既然都找上门了,下个路口去会会,上车!”
三个最得力的保镖上了叶鹿鸣的车,其余几个上了后面的车,一行人奔驰至路口,右转,就看见另一辆商务车旁站着一个外国人。
叶鹿鸣见过这个人,当初他正和泰利的人开会,这个人带着团队来势汹汹,开口就要收购百分之百股权,奈何被叶鹿鸣抢先一步截停。
电动车门缓缓拉开,叶鹿鸣下车,款款上前,泰利这个锂矿他觊觎已久,费尽心机布局到此刻,没有任何后退的理由。
他一边走,一边系西装纽扣,长腿一步一步朝对方逼近,保镖们站成方形队列,将叶鹿鸣围在中心。
“Hey,Jack.”叶鹿鸣用英文和对方打招呼,面上挂着如常的淡笑。
“Hey,Ye.”对方也笑着朝他打招呼。
叶鹿鸣与对方握手,说:“用这种方式约我见面,不太礼貌。”
对方用蹩脚的中文表达,“用这种方式阻止我们收购,也不太礼貌。”
叶鹿鸣颔首点头,并未直接反驳。
非正式场合见面,两个人都随性中掺杂警惕。
Jack说:“我们洛克可以把泰利矿区让给你,百分之百的股权全是你的。”
“您的逻辑不太严谨。”叶鹿鸣笑着说:“我作为二级市场的大股东,是我不同意你们低价收购泰利,我的诉求合情,合理,合法。”
“Anyway.”Jack耸耸肩膀,摊开双手,“我们不追究,全是你的,全都给你。”
叶鹿鸣没有跟对方逞口舌之快的欲望,随便对方怎么说,能达成他的目标就行。
Jack话锋一转,说:“不过,Ye,我们需要你做一件事。”
叶鹿鸣料到对方会谈条件,他笑了一下,心中暗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做事?
出于好奇和礼貌,叶鹿鸣道:“说来听听?”
“听说你们的地热提锂已经有突破了,如果你能把装置材料和数据给我们,泰利锂矿马上就是你的。”
果然被监听了,叶鹿鸣扯了扯唇角,面上春风和煦,说:“抱歉,我是生意人,泰利锂矿我要,地热提锂我也要。”
说完,他立刻转身,被簇拥着往回走。
“这个有没有说服力?”Jack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叶鹿鸣铁了心不接受任何谈判,他现在已经无限接近成功,虽然对方仍在不断地发起挑战,可他的团队也很给力,全都见招拆招破掉了。
现在他只需要等澳方政府做最后裁定,而他交上去的资料很有说服力,拥有绝对的胜算。
“Ye,真的不看看吗?”身后的声音高了一度,说:“我想,你不看会后悔的。”
昨晚那个被监听的电话钻入叶鹿鸣脑海,他猛地刹住脚步,倏然转身,狭长眸光如深色的寒潭,静谧而黝黑。
远远的,叶鹿鸣看见Jack手里拿了一叠照片,对方挑衅地冲他摇手,“这个人你真的不在意吗?”
第94章 祸不及妻儿 你敢对我的人怎么样,我就……
叶鹿鸣眸中的阴鸷扩散开来, 狠狠盯在Jack的脸上和手上,因为对方手里拿的正是李嘉乐的照片。
他轻笑一声,抬步上前, 脸上的情绪慢慢压下去。
叶鹿鸣站定在Jack面前, 摊开手掌,一挑眉,漫不经心道:“给我看看, 这是什么?”
Jack把照片递给他, 他随意地翻看着,吐槽道:“你们哪儿找的摄影师?拍得太次了, 都没把人的美感拍出来。”
“照片次不次不重要,人不次就行, 你有这种级别的科研宝贝,藏着掖着干什么?叶总,真该邀请他出来玩儿玩儿。”
叶鹿鸣面上随意,实则心中大震。
以Jack手里的照片推算, 李嘉乐第一次来珀斯出差就被盯上了, 更恐怖的是还有在北京的照片。
研究所门口,李嘉乐穿着白大卦拾阶而下的身影。
SKP门口, 李嘉乐拎着新买的沐浴露礼盒上车的侧影。
两个人和奶奶一起逛玉渊潭的背影
Jack同样紧紧盯着叶鹿鸣, 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出破绽, “怎么样?我们只要地热提锂的装置材料和参数。”
叶鹿鸣将照片还回去,两手一摊, “可是我也没有啊。”
Jack弹了一下照片,说:“你没有,可是你的小情人儿有啊,你要不给, 我们可就去找他聊聊。”
叶鹿鸣淡漠地看着对方,本欲伪装不在乎,从而将李嘉乐置于安全之地,可他怎么都说不出那句“你去找他吧。”
他垂眸静默了一瞬,不动声色道:“你只是收购泰利的项目负责人,地热提锂与你毫不相干,何必声东击西?”
Jack说:“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东什么西,我只知道如果你两个都要,我就真没办法交差了。”
叶鹿鸣的后槽牙死死绞紧,像研磨猎物一般,说:“说吧,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Jack正色道:“叶氏集团退出泰利矿区的收购。”
“不可能。”叶鹿鸣抬起下巴,慢条斯理地说:“Jack,你送我一打照片儿,我也还你一打照片儿怎么样?”
叶鹿鸣说完,朝其中一个保镖递了个眼色,保镖便从车上取回一个文件袋。
“里面有个U盘,U盘里是副本。”叶鹿鸣单手插兜,将文件袋递给Jack。
哪知Jack刚摸到文件袋的边缘,叶鹿鸣突然发狠,钳住对方的腕骨,瞳孔闪着狠厉之色,沉声道:“你敢对我的人怎么样,我就让你百倍千倍的还回来!Jack,中国有句老话叫‘祸不及妻儿’,有什么事儿你冲我来!”
说完,叶鹿鸣猛地松手,转身而去。
才走两步,他又回头,冲Jack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提醒:“对了,U盘里的东西你自己看。”
没过多久,M国洛克宣布放弃收购澳洲泰利,同时叶氏集团靠着海外扫矿的优势,股价一路飙升。很快,收购资金全部到位。
叶氏集团正式宣布,要以比M国洛克高一澳元的价格,收购泰利锂辉石矿百分之百的股权,这场天才而又无耻的蛇吞象式收购,终于以胜利告终。
叶鹿鸣在逐步蚕食的过程中,几次肾上腺素飙升,这把简直玩儿得又狠又疯又过瘾,同时也让海内外各路财团见识了这位年轻总裁的魄力。
当叶鹿鸣率团队凯旋而归时,李嘉乐已经在西藏地热发电站做实验了。
李嘉乐走之前,把福福送到奶奶的四合院儿。叶鹿鸣回来后,便也跟着福福在奶奶那儿住下了,好像他和肥猪福福都是李嘉乐寄养的一般。
两个人每天晚上都要打视频。
这天,李嘉乐刚洗完澡出来,浑身上下浮着热气,前胸整块皮肤都粉粉嫩嫩的。他垂着湿发,软软地趴在枕头上,一只手托着下颌,一只手举着手机,打招呼道:“哈喽”
叶鹿鸣看到李嘉乐这么一幅模样出现在屏幕里,喉咙不自觉滚了滚,迫切道:“等集团开完发布会,我第一时间过去找你,连庆功宴都不参加了,去找你庆功怎么样?”
“找我庆功?我在荒郊野岭的发电站,要什么没什么,我可没办法招待你。”李嘉乐说着,抬手拨弄起头发,发上的水珠不小心甩在摄像头上,叶鹿鸣的屏幕瞬间变得更加旖旎了。
“有你在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需要,你来招待我。”
李嘉乐听着不对劲,没往下接话,他心道:你忙完了,当然要过来找我,不过来找我,我就要敲你脑壳儿了。
他转移话题,问:“叶鹿鸣,你能不能让小齐回去啊?反正你也收购完了,不会再横生枝节。”
“不行。”叶鹿鸣想都没想,直接拒绝,“等我过去,小齐再回来。”
李嘉乐为难道:“可是小齐天天跟着我,怪不方便的,老师也问了我好几次,还以为我喜新厌旧,又和小齐谈恋爱了。”
“什么玩意儿?!给我闭嘴!”叶鹿鸣突然咆哮一声,吓得李嘉乐一激灵。
叶鹿鸣让小齐二十四小时跟着李嘉乐,不能有任何闪失,甚至李嘉乐连头发丝儿都不能乱掉,非要掉的话,只能因为新陈代谢而掉。
一开始,叶鹿鸣没有多想,可后来某一天晚上,他突然琢磨过味儿来——现在小齐陪李嘉乐的时间远远高于他自己。
第95章 短暂的分手 恶劣的狮子硬生生撕碎小白……
西藏的日子过得充实又单调, 李嘉乐白天去实验室工作,晚上就躺在床上扒拉福福的照片,和叶鹿鸣视频。
实验室是叶鹿鸣捐助的, 这人在科研上的投入一向慷慨, 所有设备都是国际进口,最顶尖的,甚至比北京研究所的设备还要高精尖。
李嘉乐白天摸着叶鹿鸣捐赠的设备, 晚上隔着屏幕触碰他的脸, 可就在他的思念越发浓重时,叶鹿鸣却打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他看不见叶鹿鸣的脸, 只能听到他的声音,那声音压抑得像是沉入海底一般。
叶鹿鸣说:“宝宝, 我又要飞国外,最近半年都不要联系我,你就当我们短暂的分手吧。”
“什么啊?”李嘉乐坐在床边,刚泡完脚, 脚丫随意地上下摆动着, 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扬声道:“我知道你想玩儿什么把戏, 你是不是打算偷偷飞过来, 给我制造惊喜?我才不上当呢, 你又不是没”
“李嘉乐。”叶鹿鸣肃声喝断。
李嘉乐那种浑然天成的天真与笃定,令叶鹿鸣感到无措, 他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像头恶劣的狮子硬生生撕碎小白兔的真心,眼前只剩那双血淋淋的手。
“干嘛?凶什么凶?”李嘉乐立马吼了回去,连个磕吧儿都没打, 继而嗔怒道:“我再给你三天时间,明天开完发布会,容你休息一下,三天后必须来我面前报到!”
“过不去了,是真的,你在那边好好儿的,那边儿海拔高,别跑,别跳,别情绪激动,穿暖和点儿,多喝奶,多吃高热量食物和蔬菜,我又让小齐给你多备了几套制氧机和急救包,他就留在那儿保护你照顾好自己宝宝。”
叶鹿鸣说到最后都说不下去了,甚至泛了哽咽。
“哎?叶鹿鸣,戏演过了啊。”李嘉乐笑呵呵地打趣。
开什么国际玩笑,俩人怎么可能分手呢?
这个恶劣的家伙那么迷恋自己,自己也那么迷恋姓叶的。
两个人浓情蜜意,对着手机视频都能来几发的坏人,怎么可能说分手就分手呢?
更何况,昨天晚上打视频,叶鹿鸣恨不得从屏幕里钻过来,那份迫不及待的思念怎么可能是假的?
只有一种可能,叶鹿鸣想整蛊他,给他搞突然袭击,李嘉乐笑着说:“差不多得了啊。哎!我在这边发现一家特好吃的藏餐,那个手抓牦牛肉别提多香了,还有藏酸奶,我从来没喝过那么浓的酸奶,表面一层厚厚的奶皮,等你来了,我一定要带你去尝尝。”
叶鹿鸣不再出声,沉默着。
李嘉乐继续说:“他们这里竟然还有牦牛肉刺身,我都惊呆了,张教授和郑毅都尝了,就我不敢,他们还笑话我。”
听筒里好安静,只能听见叶鹿鸣的呼吸。
李嘉乐愣了一下,终于觉出不对,但他仍然不信叶鹿鸣会跟他提分手,打死都不信,他继续笑着说:“我发现藏餐比你们北方菜还豪迈,一上来就是巨大一盘儿,我们根本吃不了”
对面仍然沉默,连之前的呼吸声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