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很快就把外头的事忘记了,高高兴兴玩起来。
至于识字,春娘似乎记忆力格外不错,让她在桌上一堆织宋练写字的废纸里头找“秦瑶”,她很快就能找到,还能读出来。
冬郎这边紧随其后,也找出了自己的名字,不仅如此,还在里头找到了秦香莲三个字,道:“娘!”
秦香莲吧唧亲了一口,春娘见冬郎如此会与她争宠,气得抬手就拍到桌上,对冬郎怒目而视。
冬郎小小的脸上有抹得意洋洋的笑容,傲娇昂起头的时候竟然有点像陈老娘,还真是近墨者黑。
春娘更生气了,两小的打闹起来,嘴里又开始冒些叽里呱啦的怪话,秦香莲听不太懂,也不打算阻止,只含笑在一边看着,确认两孩子的安全。
看来明年会是更热闹的一年。
春娘冬郎今日也起得早,玩一会儿就累了,秦香莲给俩孩子擦了擦手脸,就脱了鞋子外衣塞到被子里睡觉去,自个儿却是还不困。
窗外月亮正晴,秦香莲绕过去,提笔画了幅斜探进院角的梅花,院墙下头画上今日一家人吃年饭的场景,人员和菜色一一精雕细琢。
她已许久没有动笔画过画,格外生疏,但那几分韵味却是没丢,仿佛得天独厚的天赋,细有细的雅致,粗也有粗的风度。
全家福不求全,缺了个陈世美倒是两全其美。
秦香莲想到这个词,倏尔一笑,纪秦娥想和离的时候,她也动过这心思,纳闷自己最开始怎么没想着和离,后来又想了想,她若是和离了,他另娶又何罪之有,是太便宜他。
这口气必要争的,就算为此付出一点自己的心力和成本也在所不惜。
秦香莲将纸镇住晾着,去端了些点心干果,温一盏蜂蜜水,又翻出书本慢读起来。
月上中天,一家人也回来了,轻叩门扉,秦香莲也还没睡,将门打开把人迎了进来,提了壶热水出来,众人冷的便自己倒着喝。
织宋开心地道:“大嫂你是没去,好热闹,还有人比武呢,精彩极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绘声绘色讲了一通,将家里人在雪地里沾湿了的鞋子都拿到碳盆边烘起来,何氏又说守岁的事情:“春娘冬郎可睡了?”
秦香莲点点头,何氏便道:“那也不必喊她们,你们困了也尽管去睡,只房里灯火点一夜不熄即可。”
陈老娘也没有意见:“我年纪大瞌睡少,守夜图个吉利,我守着就成,转过时辰放了爆竹我也去睡的。”
既如此,秦香莲也不强留,她也是有些困了,等家里人回来开门才没睡,家里人也是体谅她,这彻夜的篝火晚会玩到一半就回来了。
大年初一的鞭炮声没能吵醒陷入睡梦的秦香莲,而是一大早,被先睡又先醒来、话越来越多的龙凤胎给喊醒的。
她们已经不满足于喊吃喊饿喊娘,早已开发出了许多新称呼和新词语,当然也包括秦香莲教的新年快乐。
七嘴八舌的,像俩鹦鹉。
秦香莲愁苦地起床,闷闷地道:“之前你们只会哭,盼着你们会讲话说自己要什么,现在会讲话了,怎么也还是有点开心不起来。”
春娘和冬郎等着秦香莲给她们穿衣裳梳头,等最后把鞋子穿好,俩孩子手拉着手,风一样地往外头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