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正妻(2 / 2)

裴执雪清晰地捕捉到她瞬间的失神与僵直,放锦照踩实,微微躬身,温热的掌心捧起她微凉的脸颊,薄唇温柔地贴上她微张的唇,轻啄浅含,湿热的吐息拂过她敏感的唇珠:“还不够?还有余力走神——”他的声音带着起欲特有的沙哑慵懒,“是在想谁?”

停顿意味深长,是欲盖弥彰的陷阱,是裹着蜜糖的刀锋,是上位者逗弄猎物的情趣。

偏锦照有胆与他角力,不去反驳自证。

她豁然抬起眼睫,那双浸了水的墨色眸子深不见底,眸光挑衅、有恃无恐:“我啊……在想大人,”她气息不稳,却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既然大人用情至深,怎就生生忍了一年不来寻锦照?”

“莫非,大人,”红唇微启,吐气如兰,字字染着媚意,眉尾挑起,“只敢,偷看?”

水中少女墨发海藻般散开,眸子比浸了水的墨条还黑润,樱.唇被吮得糜艳红肿,脆弱颈项下露出的海棠旧疤,在水汽与情.欲下泛着暧昧的粉泽。

美.艳、羸弱、禁.忌、危险,还有只有他能掌控和放纵的攻击性。

裴执雪上位太久,早已厌倦顺从,他的情绪被这近乎平等、火花四溅的对峙推至最高。

像饮酒,明知道有害,却甘之如饴——因为唯有如此,才能鲜明地感到这副空洞的躯壳里,仍有东西在激烈燃烧。

锦照被按回对方胸膛,传来的闷笑震得她耳朵发麻:“猜得对。”

下一刻,后背撞上光滑的石壁,滚烫的唇舌再次带着燎原之势覆压下来。

锦照只是欲拒还迎的闪躲,挑衅与顺从达到某种微妙的平衡,才能让这个上位者清醒地沉.沦。

不消片刻,少女也陷入双鱼戏水一样的欢.愉,与他缠.磨,辗.转的亲吻。

她半仰着头,耳边一直响着啧啧啾啾啵啵的水声。

与她此前想象中,纯洁美好的花前月下互讼衷肠全然不同。

他们此时所为,淫.靡禁.忌,是她从未想过的接触方式。

这还只是池上的风景。

锦照一直没向下看。

她早就觉得春风拂身的清凉,没勇气直面。

男人躬身将下巴搭在少女肩头:“本官禅修一年,夜夜有卿入梦,已成执念。芸芸众生,我只舍不了你。”

他呼吸更重了,在她耳边絮语:“本官心中早已爱重佳人,为你正名后,你我结为夫妻,至死不渝……”

他又一次提出成婚,且比之前更郑重。

锦照信他不是随口说说。

今日以前,她万万想不到一人之下的高岭之花裴执雪、裴择梧口中不愿娶妻的兄长,竟会思她成疾,愿许她正妻之位。

……

重重攻势下,她成了砂锅里久煮的面条,站都站不住,断断续续地嘤咛:“既是爱重,那…请大人别再团了。”

最初只是紧张和不适,还有些痛;

逐渐变成了酥麻与难捱。

男人一顿。

他的声音沙哑,但语气清冷正派:“你不懂。”

锦照不甘示弱地提膝:“我不懂?”她强忍着裴执雪的刻意打断,“这是何解?”

对方呼吸暂停一瞬,猛地松开她后退。

他退到边缘,背身站了许久。

久到锦照担心自己越界惹恼了他,犹豫该不该向他致歉。

池子另一边的青年转回身,只是低头禅衣,五官隐匿在阴影中,神色不辨,气场内敛。

看裴执雪依旧平静,锦照松了口气。

男人慢条斯理地系好被揉皱散开的细麻禅衣,一滴晶莹水珠自他锋锐如墨的眉骨垂落,穿过氤氲雾气,滴在池面一片随波打旋的流苏花瓣上。

他慢慢抬起头,眉眼间已褪.去大半欲色,在缭绕烟雾中温润干净,一如初见。

只是风月已移,物是人非。

“锦照……是我孟浪了。”青年声音泠泠,如鸣珮环。

他眼尾面颊的潮.红已退,又是清冷谪仙的模样,浑身浸.湿也不见丝毫落魄,反添不羁与放肆。

月下公子,天人姿仪,如琢如磨,如竹如松。

仿佛方才唇齿间忘我的厮磨、失控的喘息、掠夺与交缠,都是锦照被关太久的荒唐臆想。

锦照一时怀疑,低头看自己。

海青尽褪,中衣大敞,烟粉小.衣也半挂不挂地搭在雪腻腻的腰肋之上,月色毫无遮掩地照亮着她,勾勒出好大一片莹润丘壑风光。

锦照头脑一声轰鸣,瞬间沉入水中。

四月雪识趣地聚来,掩盖住她的窘态。

裴执雪倒是很正经地背过身离去,不多瞧一眼:“锦照先换衣罢,我去后院男舍。”他走上石阶,顿了一下,微微侧颜:“一个时辰后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