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两块儿奶糕(1 / 2)

陛下拿孟斯鸠寻开心——看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小心吃着葡萄。

几粒过后,陛下看腻了。起身。

陛下被四个灰白色袍子太监扶上步辇。

孟斯鸠眼下一暗,忙放下手中葡萄瓷碟。

地上跪着转动方向拜,“陛下——奴…奴才还有一不…不情之请。”

头虽埋的低,但孟斯鸠耳中还是灵敏捕捉到了陛下那一丝不满的冷哼。

很快听闻尖细的声音,“小太监,你不要得寸进尺。”某位灰白色太监。

“奴…奴才不敢得寸进尺!”孟斯鸠颤抖。

陛下的语气森冷像是最后给他一次宽容,“你有什么不情之请?”

老子当然不傻——刚才都没要权,现在会要钱要权?

孟斯鸠面色涨红,“陛下赏赐…赏赐奴才的茅厕还在御花园分部。奴…奴才想着这是陛下赐的,是奴才永远的荣耀与珍藏,所以斗胆恳请陛下能…能不能——”

陛下似是没料到他这一出儿。

笑声溢出口。

“你的茅厕,会拆了、随你去御膳房。”

孟斯鸠终于敢抬头,对陛下感激,“谢陛下——谢陛下——”

陛下挑眉,“还有什么要求的?”

“小孟子求陛下万福金安——福如东海——寿与天齐——英明神武——龙体康健——”

不等他拜完说完。

陛下便笑着抬抬手。灰白色袍子的太监尖声,“起驾!”

孟斯鸠还在拜着。

听远去的步辇上若有若无传来:

“这小太监还挺有意思的。”

“是,陛下所言极是。”

待周围无人。

孟斯鸠迟缓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膝盖。

步至方才擦地砖的位置,抬脚就是一踢——木桶中黑乎乎的污水争先恐后、奔流四溢。

没管,留下那倒翻的木桶和千层肚抹布。

提步离去,把犄角旮旯里极少数要带的东西给打包带走。

一进那个尿尿味的通铺。

屋里其他御花园小太监见他如夜叉,立马闭住口,头低埋下去。

孟斯鸠虽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稀给。

但自己未有实权——想耍威风并不是时候儿。若后面有差池…这些人是最有可能复过来插刀子的。

用粗糙布料包住自己不多的行李。打两结甩肩头。

孟斯鸠从犄角旮旯一转身。

那些小太监还如木桩子一般杵在那儿——估计都知道了御花园管事太监的下场。

孟斯鸠正要快步走出去。

路过前些日子动不动言语讥窃、暗里使绊子、明里泼水的三个抱团太监时。

孟斯鸠慢下脚步,似笑非笑,对他们冷哼一声!

那抱团三太监身抖一瞬。

离开御花园分部。

御膳房分部门口,管事太监等着领这一被陛下赐名的小太监进门。

孟斯鸠右肩挂着松瘪包袱,临近时提快脚步。至前低头恭谨,“管事公公。”

“小孟子是吧?”御膳房的管事公公的身形也是胖乎的,“跟我进来罢。”

“今儿,咱御膳房来了一位新人。新人虽是新人,但宫规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严禁抱团排挤欺辱旁人,都晓得了罢?”

今日【御花园分部管事太监被革职、处罚、发落辛者库的起因经过】早已在宫中各个角落流传散开。

御膳房众小太监:“晓得——”

管事太监又絮叨叮嘱众人好一会儿。

孟斯鸠感觉自己像是小时候转学被班主任领着自己介绍,还叮嘱不许欺负新同学、要友好相处。

“小孟子?”管事太监点他名儿。

孟斯鸠回神儿,“在。”

“跟我来——”管事太监带他至御膳房的太监通铺,“你想挑哪个位置睡?”

孟斯鸠:“能…挑么?谢管事公公!”

刚好寻到柯乐的名字,正贴在离墙倒数第二位置。

孟斯鸠指着墙边那个没被贴名字位置,“管事公公,我睡这儿就行。”

“行。”管事公公写下一张名字,给他,“自己贴罢。”

话头一转,“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旁边睡的这位体型大了些,你不嫌挤就好。”

“是。”孟斯鸠用浆糊,把名字纸贴在床铺位置。

管事太监已去招呼其他人,干御膳房的正事去了。

孟斯鸠在新的床铺边缘空坐一会,揉了揉膝。将右肩包袱取下,都是些聊胜于无的东西,都塞进铺位对应的小柜。

去寻茅厕。

自己的专属茅厕已被匠人,从御花园分部整个迁至御膳房分部的公共茅厕旁边。

孟斯鸠拎了桶水对专属茅厕小门,泼——

自己的名字…灰尘更少了许多。

快到晚膳时刻御膳房一阵忙碌。

挑水,洗菜,切菜,吹火,揉面,熬汤,捏点心,烧菜…

孟斯鸠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到处去找柯乐身影。

终于找到:柯乐胸前套着白色褂子,袖子被撸的高高,圆圆的鼻子上还有面粉。

“可乐儿,可乐儿,普斯——普斯——”孟斯鸠抓着门板探出半个身,小声叫着柯乐。

也就只有他会这么叫柯乐。

柯乐闻他声儿,欣喜抬起头!手中揉面团的力度都变小了,压低音,“小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