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绿衣师弟嚷道:“是峨眉派,是峨眉和丐帮的人!”
林故渊倏然起身:“江姑娘!”卓春眠跟着喊道:“那位乞丐大哥也来了!”
泰山派众弟子拱手迎接,这群不速之客来势汹汹,一句废话不说,操家伙便打,在场泰山派被揍得一头雾水,又不想惹了武林同道,慌忙捂着脑袋辩解:“昨夜有几个小贼擅闯门派禁地,我们奉掌门之命在此捉拿贼人,各位豪杰到访,是否有什么误会?”
“误会?”江如月神情决绝,厉声道:“什么误会?什么擅闯禁地的小贼,你们给我听好了!”
她手持长剑,半边脸迎着火光,朗声道:“周誉青勾结魔教,图谋禁术,不惜残害武林同道,我们峨眉、丐帮、昆仑三派今日联手杀贼,敢上前阻挠的,一概以魔教同党论处!”
那泰山派弟子一下子炸了锅,嘈嘈切切议论起来。
原来周誉青与聂琪来往只几位心腹知晓,在场泰山派帮众只知擒拿擅闯禁地的贼人,被江如月这么一喊,一个个都懵了神。
江如月见他们面露迟疑,气势越发凌厉:“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扑灭大火,随我一起捉拿叛徒周誉青!”
周誉青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江掌门这是来兴师问罪么?”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周誉青从沟壑里走出来,与江如月遥遥相望,冷笑道:“早知你这小丫头片子不安好心,原来是和这几个小贼勾结了陷害我们泰山派,难为你白日里一口一个‘师叔’的叫着——”
江如月脸上不带一丝笑容:“周师叔到处造谣逼迫我们峨眉派的时候,打心眼儿里也没认过我这个‘侄女’吧?”
“若是真没做过,江掌门又何必心虚动怒?”周誉青冷哼道,被热浪一扑,赤红脸膛更加通红一片,朝四面泰山派弟子大声说道:“我们不知如何惹了峨眉、丐帮两派,也不知有谁在散布流言,今日贼人擅闯天子峰禁地,我为护门派安危杀,诛杀贼人,是我们自己的事,不必知会武林同道,更不需什么峨眉、丐帮插手干涉!”
他话锋一转:“我倒想问问,夜深人静,江掌门不带着弟子好好的在厢房休息,跑来管起我们泰山派的家事,是何居心?”
江如月喝道:“你若心里无鬼,就让他们当着众人的面说说所见所闻,大家自然能够分辨,周师叔是要收拾家事,还是要杀人灭口。”周誉青怒容渐盛,喝道:“江掌门得了失心疯吗!”
许大酉拄着拐杖,一跛一跛地从江如月身后绕出,黑眼睛从乱糟糟的须髯里射出光来,哈哈大笑道:“周老弟,事已至此,何必强辩呢?”
“许老头儿——”眼见丐帮出马,周誉青气焰顿时矮了几分,咬牙恨道,“许帮主的屁股,坐的有些偏了吧?”
许大酉摇着手笑道:“不偏,不偏,不如周老弟的心偏。”
又道:“等咱们吵完了,那几个娃儿也该烤熟了——此事峨眉、丐帮说了都不算,不如周老弟和我们一起去趟少林寺,咱们召集了武林各派的同道兄弟,齐聚一堂,喝喝茶、吃吃果子,找慧念方丈评一评理,是非曲直岂不是明明白白?”
“你!”周誉青脸色由红转青。
原来江湖各派若有分歧,闹到无法调和的地步,大家便要召集武林会盟,当着天下英雄豪杰的雄辩事实,或打或死,或斗或服,一旦达成一致,就算吃了天大的亏也不能反悔,否则全门派都要遭人耻笑——江湖人“义”字当头,大家都把少室山论道看得甚重。
自从魔教覆灭,江湖三十多年太平无事,眼下许大酉重提会盟,众人都是一惊,面面相觑,都道:妙啊,各大派争执不下,此事定有隐情,再闹下去怕是伤及正道根本。
周誉青脸色极难看,他如何敢放林故渊等人离开?又如何敢去少林寺陈词?眼看一众弟子渐生动摇,他急中生智,冷冷道:“好,既然逼到这个份上,不说实话怕是不行了——你们可知今夜潜入咱们泰山禁地的究竟是谁?”
他道:“若是不知情的闯了禁地,我们不仅不追究过失,还会好声好气的送他们下山——只是这人,这几个人……”众泰山派弟子都急道:“如何?”
周誉青大声说道:“领头的这小子,就是在无遮法会跟魔教一起逃走的林故渊!他勾结魔教,早被昆仑派逐出门墙,至于他身边的那一个,刚才已被逼显露了魔教歃血功法,到底是什么来头,自不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