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我?不择手段,还是忘恩负义?”红莲见他不肯动摇,耗尽耐心,尖声叫道:“你给我跪下!”
欧阳啸日冷冷道:“聂琪,做人留三分,别太过分了。”
“你!”
欧阳啸日不为所动,道:“你说九幽姥姥不听招呼,我替你杀了九幽,让温酒酒继位堂主,安插内应供你驱使,既封住他人议论之口,又帮你收拢了逆水堂,可你仍不放心,为何?以如今情势,谁有能力与你我抗衡?你为何一天到晚仍是放心不下?”
他握紧了拳头:“是不是真像他们揣测,魔尊……魔尊他没死?”
红莲一头黑发簌簌发抖,迸发出一串尖锐大笑,越笑越是狂浪,尖声喊道:“我对你们都是假的,对天邪令也是假的,我不如他,他万事不管,到处惹祸,你们还敬他信他,我为天邪令鞠躬尽瘁,你们却背叛我,议论我,恨不得我立刻死了,让魔尊挂着一身蛆虫从地底爬出来,给你们当教主——”
“聂琪!”
红莲憋出一长串咳嗽,欧阳啸日急忙倒水给他,捋他后背:“死了八百年的人,每回提起,定要闹一场,你又是何苦……”
红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直勾勾瞪着他:“欧阳,你信我吗?”
欧阳啸日道:“你说呢?”
“只有你待我好……”他阴测测地抬起眼睛,“可我不信你,我常常做梦,梦见你们都去跪拜他,把我关在一间暗无天日的房子里,手脚戴着镣铐,不给我饭吃,不给我水喝,说我杀了那么多人,说我咎由自取……”
欧阳啸日颇为动容,道:“小琪,有我在,永不会有那一天。”
“证明给我看。”聂琪把茶盏放在一旁,轻轻道:“证明给我看。”
欧阳啸日垂下眼睑,沉声应道:“好。”
林故渊从墙缝里望着他,只觉得这一幕甚是熟悉。
只见欧阳啸日一件件除去衣饰,解开外袍,脱去里衣,坦露精壮上身,他生了一张胡人的脸,眉骨凸出,鼻梁高耸,缓缓跪在地上,掏出那条金灿灿的马鞭子。
聂琪半躺在榻上看好戏,一派慵懒的公子气,脱去鞋履,朝欧阳啸日勾动手指:“来吧。”
欧阳啸日呆看着他。
聂琪用足尖去够那银红纱帐,撩拨的它轻移曼摆,乜斜着一双凤眼,笑嘻嘻道:“想到哪里去了?”他望着欧阳啸日手里的鞭子,一抬下巴:“拿来。”
欧阳啸日膝盖挪至他跟前,递上那支马鞭,聂琪接过来仔细端详,笑道:“七年前我送给你的,保管的这样好,你对我也算是有心。”
他一边吮吻那鞭柄,一边用眼角瞥着眼前的人,欧阳啸日追随着他的舌尖,烈马似的喷着鼻息,向聂琪伸出手,挣扎道:“还我,还给我。”
聂琪将鞭子凌空抛给他,欧阳抖着手去接,扬起鞭子,啪啪两声,一纵一横抽在后脊梁上,浅浅的两道血印子。
聂琪道:“太偷懒了。”
“是。”欧阳把头发拨到胸前,低吼一声,啪的抽在右肩胛骨上,立刻多了一条一寸宽的紫红鞭痕——皮开肉绽,伤口外翻,淋漓渗血。
聂琪又折了一支芍药,命他转过身去,故意用花撑开皮肉,捣入深处,欧阳啸日吸了口冷气,呼唤他:“小琪,小琪。”
聂琪啃着自己的指甲,嘻嘻笑道:“我喜欢你这么叫我,只准你一个人这么叫我。”
欧阳啸日张嘴呼吸,握鞭子的手抖得厉害,聂琪双目灼灼放光,嘻嘻哈哈疯笑,只是煽风点火:“够吗?你对我的忠诚也只这一点……”
鞭子毫不留情的往后背抽打,啪,怕,鞭打声清清楚楚传至石门后面。
鲜红的鬼影只是大笑,欧阳紧皱眉头,断续道:“我一次一次信你,你一次一次骗我,还、还不如给我个痛快……”
红莲款款走来,低声道:“你别难过,等我练成了歃血术,必让天下武林以我们为尊,我们想杀谁就杀谁,再无人能管着我们,你便废了这五阳归元的功夫,我每日每夜都陪着你,就连师父,哼——”
他眸光一寒:“就连师父那老家伙,也不得不看着你我卿卿我我……嘻嘻,敢多一句嘴,我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