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令道侣更加恩爱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一章:
巫云苏又被毁了一个分、身,元气又损伤了几分。
他真身还在望仙洲,现在赶去自在洲,起码还要好几天。他先是给池愉发了一段讯息过去,但并无回应。
巫云苏戴上兜帽,走出客栈。仙盟如今元气大伤,但抓捕他的阵仗并没有减少分毫,仙盟御下三洲都戒严了许多。
他挂在仙盟的通缉令赏金并不少,很多散修、宗门子弟都贪图这份赏金,因而在街上找茬的人也变多了起来。
很快,巫云苏被拦下,那是几个宗门子弟,为首的俊逸少年气魄逼人,说话毫不客气,“你遮遮掩掩的,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么?把兜帽摘下。”
巫云苏一顿,将兜帽摘下,露出了他已经遮掩过的面容。
那弟子拿出画像对照了一下,撇了撇嘴,“行了,你可以走了。”
巫云苏翘起唇角,并没有说话,悄然离去。
只不过离去没多久,那弟子忽地七窍流血倒地而亡,引起了一阵惊呼,“师兄,你怎么了?”
“师兄!有人攻击!是……是刚刚那个筑基期修士!”
“快去追!那个筑基期有问题!”
巫云苏并没有在池愉面前表现得那般无害,大概是体内一直存在的妖魔血脉,使他现在即使是人修,也难以遮掩妖魔血脉带来的暴戾与凶残。
这也与五百年前他还年幼时服用修士血肉有关系,这变成了盘踞在他体内久久驱除不掉的顽疾。
这样说来,比起一直学少年修士、也的确与少年修士有几分相似的小球,他与如今的玄寂倒是更像。
小球……
巫云苏轻轻叹了口气,五百年的时光,他已经记不清小球的模样,但那段时间的记忆倒仿佛还是昨日发生的那般,分外清晰与生动。
巫云苏不再多想,不再用蛊虫,而是真身赶往自在洲。
*
“几天了?”一个渡劫期问。
“三天了。”
“一点都没有谢希夷的消息吗?”渡劫期凝重地问。
“嗯。”
“我算是明白了,谢希夷坐拥无数禁咒,屏蔽天道的禁咒自然也是有的。”
“但有这种禁咒,之前又怎会让我们探查到?”
“自然是因为他想让我们探查到。”
“……”
众人陷入了沉默。
心中的忌惮自不必说。
战狂澜冷声道:“各位,昊天镜乃是沧海宗的镇宗至宝,为了帮你们世家的忙而丢失,若找不回来,我想,接下来不是世家与邪修的战斗,而是沧海宗与世家的战斗。”
“战小友,你这话就过分了,昊天镜丢失,又并非吾等之过。”
“没错,这个邪修有如此威能,迟早会是我们昊元界的祸害。”
战狂澜道:“请诸位拿出看家的功夫,追缉邪修,夺回昊天镜,否则沧海宗不会罢休。”
剩下的七位渡劫期面面相觑,只得应是。
*
巫云苏伫立在自在洲的地界上,驱动了母蛊,然而母蛊给予了混乱的回答。
巫云苏大感意外,他看向天边,轻轻地蹙起了眉。
*
谢希夷掌心按在池愉裸、露的洁白胸膛上,将他心脏血管之中的玉白小虫吸了出来,捻在指腹之中轻轻碾碎,他轻轻笑道:“小鱼啊,你身上真是……有很多惊喜呢。”
池愉修长笔直的双腿勾缠着谢希夷劲瘦的腰肢,整个人像是小兽一般蜷缩在谢希夷宽大的怀抱之中,“够了……”他嗓子干涩地喃喃道。
谢希夷道:“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
怀中的人身体很热,元婴期的修为使他体内真阳更是旺盛,在谢希夷不使用禁咒的情况下,这种体温已经足以灼伤他。
然而谢希夷特地换了一身轻薄的衣袍——他如今所用的所有衣物、面具,都是黑茧所化,天然抵抗他身上的剧毒。因此衣袍再轻薄,都不会使剧毒渗透出来,伤害怀中人。
但他怀中人的真阳,却是实实在在地灼伤谢希夷的皮肤。
谢希夷能在极其舒爽之中感受到这种尖锐、细密、连绵不绝的灼痛——即使如此,他也十分着迷沉醉。
从来不会有修士能够伤到他,因此也并不会让他有痛感。
他也并不喜欢猎物给予他如此感官。
而此时,他却如此喜欢怀中人给予他的疼痛。
真阳如千刀般刮着他的皮肉筋骨,他在衣物上施加的禁咒能使流淌出来的黑色血液被悄无声息地吸收,使得衣物始终洁净——这自然不是他的作风。
喜好杀戮的顶级掠食者自然也喜欢身上残留的猎物的血气,这是一种无声的震慑,与自我满足。
但他也不知何时起,特地为面具与衣物施加了清洁的禁咒,使这久经杀戮的怪物稍微看起来像是一个无害的人。
皮肉、筋骨在融化成黑色的污血,又被衣袍所吸收。谢希夷却将池愉抱得更紧了些,使得那旺盛的真阳更加深入到血肉之中。
元婴期的真气,仅限于此。
“小鱼啊……再让我痛些吧。”谢希夷声音里透着一种无法遮掩的兴奋,“——你说什么?”
他低下头,冰冷的面具抵在池愉柔软的脸颊上,听到了池愉嘴里发出来的破碎的声音,“……回家?你想回家?”
“在说什么呢?这里就是你的家。”谢希夷嗓音低沉地笑了起来。
他一字一顿地道:“你永远、永远、回不了家。”
*
“现在是第几天了?”
“十天了。”
“还没有找到吗?”
“没有……谢希夷若是要当缩头乌龟到底,我们谁都拿他没办法。”
“禁咒……禁咒居然能做到如此程度。”
几人的心中无限火热。
而战狂澜作为沧海宗代表,也见识到了谢希夷的利害,他自然知道他身上的禁咒完全能改变昊元界修仙势力。
在昊天镜被谢希夷夺走之后,他就已经给宗门传了讯息,宗门下达了命令,令他戴罪立功。
但是问题是,现在根本就没法得知谢希夷的消息。
饶是他们动用了禁术去探查,也毫无消息。
这证明了谢希夷屏蔽天道的禁咒甚至还在他们的禁术之上。
这绝无仅有的禁咒才能,谢希夷活着比死了更能创造价值!
就在此时,一个渡劫期的声音突然响起,“有了!”
“什么?”
“谢希夷的气机,出现了。”
“在哪儿?”
“在……自在洲。”
“什么?自在洲?怎么在那儿?”
众人面色都不好看。
自在洲自成一体,五百年前封严后,就变得格外排外,连一贯有的进学惯例都取消了。
他们七个渡劫期大大咧咧地进入自在洲的地界,绝对会引起自在洲的反感。
“等他出来,毕竟自在洲那个地界,天然压制邪修,谢希夷不会在那里呆太久的。”
“只能如此了。”
*
池愉趴在石床上,揪着铺在身下的法袍掉眼泪。
“哭什么?”谢希夷坐在床沿,一只覆着黑雾的手从他脖颈往下,抚摸着他珍珠绸缎似的洁白后背,直至——
池愉顾不上掉眼泪,赶紧扯着外袍遮掩着坐起来,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护住了屁股。
谢希夷喉咙里溢出细碎的笑声,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这么紧张做什么?”
池愉想若无其事,但实在是没绷住,他语气控诉道:“十天……你整整做了整整十天!”
这个时间,他一旦染上瘾,法莲清液也不可能再起作用了!
谢希夷低低地笑了起来,“你修为已是元婴,为夫不过区区金丹境,金丹境的修为想要喂饱你这个元婴可是很难的。”
池愉:“……”
他战术后仰,“可是,我从来都不饿啊!”
谢希夷道:“你不过是嘴硬罢了。”
池愉:“……”
痛苦面具.jpg
来个人收了他吧。
他哪是玄寂师兄的彼岸啊,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变成玄寂师兄的剑鞘了!
幸好他身上有剧毒,神交也就罢了,他在意的是肉、体。
得益于现代社会高度发达的信息潮流,饶是池愉自诩直男,也知道男人和男人到底是行事的。
他不行,而且,他不能在这里恋爱,他最终是要回家的。
……他不能回应玄寂师兄的感情。
若是玄寂师兄回来,他还是要装不知道。
就在他思绪如此纷杂的时候,谢希夷冷不丁地开口道:“你在想什么呢?”
池愉掀起薄薄的眼皮,伸手抹了一把眼泪,镇定自若地说:“没想什么——我要穿衣服了,玄寂师兄不要看。”
“你身上下何处我没看过?”他撑着手臂,笑吟吟地道:“你穿吧。”
池愉:“……”
他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当着谢希夷的面将法袍穿上。
这期间,池愉能感受到谢希夷的视线在他身体上逡巡,像是滚烫的岩浆在他皮肤上流淌,令他由外而内地灼热起来。
他在这种宛如重压的视线下手脚慌乱,法袍衣襟都忘了整理,还是谢希夷伸过手来,给他扯平了衣襟。“这么大的人了,连衣服都不会穿么?”他语气愉悦地笑着道。
池愉:“……”
这还不是怪他一直盯着他看。
穿好衣服,池愉要下床,腿却是一软,谢希夷眼疾手快地将他捞在怀中,轻笑着道:“小心些。”
池愉涨红了脸,浑身发起烫来,他只能被谢希夷扶着坐到了石床边缘。
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他怎会如此……
池愉找不到合适的词,犹疑半天,才想起来一个词——
娇羞。
他能感受身体因为谢希夷的触碰而感到万分的雀跃与欣然,谢希夷抽回手,他甚至下意识地靠过去,追寻着对方的身体。
即使那是一具寒冷阴邪的躯体,他也无比依恋。
为什么……?
就在池愉心里有如此疑惑的时候,耳边传来了谢希夷宛如恶魔一般的低语,“因为神交,就是会令道侣更加恩爱的东西。”
“小鱼,你爱我么?”谢希夷低笑起来,“我可是……很爱你呢。”
爱到想将他吃到肚子里,与他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
魔心1的爱是走钢丝。玄寂师兄的爱,体面,优雅.jpg
小狗鱼:都不想要,捂脸
小鱼爱而不自知而已,一堆借口包裹
今天补更结束啦,下章是下一个失忆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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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切割心脏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池愉想,显然,外人插手不了谢希夷的事情,也只有他才能帮谢希夷了。
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时间就是金钱,他多耽搁一天时间,谢希夷的家人就多忍受一天的磨难。
从一开始,不是池愉不想去救他们,而是他没有能力——只有谢希夷才有这种颠覆他人制定的规则的能力。
但谢希夷并不会主动追击,他只是被动地接受追杀的人,享受着食物链的颠倒,又靠着顶级掠食者的能力将追击之人反杀,如同玩乐一般,已经刻进了骨髓。
所以让谢希夷恢复记忆,成为他的玄寂师兄,才有可能结束这一切。
上善帮不了谢希夷,只有他,才能做到这件事。
池愉眸光闪烁,下定了决心。
此时距离谢希夷再次失忆,仅剩一天。
池愉一直有一个很强的优势,他总是能若无其事,将最真实的想法包裹在心底最深处,玄寂师兄的破妄神通,也不一定能勘查到他真实的想法,神交又能如何?
怀着这种淡淡的想法,池愉像没事人一样向谢希夷建议道:“既然已经看完了上善尊者,自在洲也没有什么留恋的地方了,我们离开吧。”
“去哪儿?”
池愉说:“去哪儿你能听我的么?”
谢希夷笑吟吟地道:“当然。”
小事上,他似乎并不介意让池愉做主。
池愉故作忧愁地说:“其实我想吃点东西。”
顿了顿,“我们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不过,玄寂师兄,你不能大开杀戒。”
谢希夷注视着他,脸上的黑色面具如深渊般深沉,“我答应你。”
与浑身漆黑的装束极具反差的是他时刻保持着悦耳优雅的嗓音。
池愉便带着谢希夷找到了一个城池。
“凡人,城池?”谢希夷问道。
池愉笑容灿烂道:“凡人做的一些吃食才是真的好吃,他们生命太过短暂,如烟火一般稍纵即逝,所以才会将心思放在一切能让他们舒服的东西上,要说美食,凡人做的才算是真的美食。修士不贪恋口腹之欲,所有的食物都以摄入灵力为准,反倒失了最朴实的乐趣。”
谢希夷并不在意他说的这些话,只是看他用着活泼的语气喋喋不休,饶有兴味,“那便进去吧。”
池愉金眸微闪,偏了偏头,不动声色地确认道:“玄寂师兄,你不会动手的,对吧?”
谢希夷哼笑道:“一城池的凡人,如蝼蚁一般,有杀戮的必要么?”
池愉松了一口气,“那就太好了。”
他拉着谢希夷的衣袖,一起走进了城池。
“你的心跳,为何这么快?”谢希夷冷不丁地说,像是不经意,“你不会又在骗我吧?”
池愉睁大了金色的眼眸,“怎么会?”
谢希夷轻笑道:“希望吧,一次欺骗暂且能忍受,但是,事不过三,小鱼。”
池愉一脸委屈地说:“你冤枉我了,玄寂师兄。”
城池里炊烟袅袅,此时正值中午,街边的小吃摊却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个人。
街道比起第一次来多了些许行人,面色有肉了些许,神情似乎也并不颓废了。
池愉坐到上次的酒楼里,要了几个菜——那店小二竟然还认得他,“客人好久不见了。”
池愉一愣,随即笑道:“是啊,好久不见了。”
店小二笑着给他多送了几个凉菜,“我做主,给客人您送了这两个凉菜,希望客人喜欢,下次还来。”
池愉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大块金子,递给他,“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小气,这点你就收着吧。”
店小二笑得合不拢嘴,将金子拢在掌中,道:“客人您也太大方了,谢谢您咧。”
池愉食不知味地吃着菜,脸上却装作很好吃的样子,“玄寂师兄,这道菜不错,你能尝尝吗?”
谢希夷抱着手臂环顾四周,声音带笑道:“你吃吧,为夫不饿。”
“……”池愉如芒在背,他深知眼前人的恶趣味,若是他能查阅他所有记忆的话,应当会知道他曾认主了一个秘境。
也就是说,他一直在演。
和这样的人朝夕相处,所有心思都无所遁形,这是何等的恐怖。
真的一点底裤都没有了。
但这也是他的问题所在,他太自大了,自大让他真的随他走进了这个秘境。
不过,也不一定,或许自大的是他。
谢希夷连昊天镜都能对付,又怎么可能怕他这个秘境。
池愉叹了一口气,昊天镜也是好东西,但这玩意儿所消耗的灵力非常巨大,他顶多只能将他当个电视机。
吃完饭之后,池愉理所当然地说:“我想休息一下,玄寂师兄,你要休息吗?”
谢希夷大概是真的在看他表演,笑吟吟地说:“你去休息吧,虽然已经是元婴期了,但也要努力修炼啊。”
池愉:“……”
真的能听出那种阴阳怪气。
池愉硬着头皮露出一个与往常无异的笑容。
他开了一个房间,设下禁制——虽然大概率没什么用,毕竟上善尊者设下的禁制,谢希夷都是一击就破。
但也聊胜于无。
他开始召唤薛怡。
薛怡只是一缕残魂,但也因为这个秘境得以残存。
池愉认主之后,关闭了秘境,不会再有人闯进来送死,因此秘境的时间一直在流逝。
薛怡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孩子在慢慢长大,她不能插手这个秘境里的任何人任何事,但池愉一直记得他要做什么。
给怨念薛怡捏了一个女孩,互相扶持,共同抚育薛珍。
如此温柔地善待,薛怡也一直看在眼里。
因此此时池愉召唤,薛怡很给面子,立即出现了。
“前辈,”池愉神经很紧绷,说话语气又急又快,“我想请您帮个忙,能否将我的心一分为二?”
“为何?”薛怡问。
“来不及与您说明,请您先帮我。”池愉说。
薛怡笑起来,她挥手,一枚禁咒贴到他身上,浸入进他的体内,“不用害怕,你的师兄不会发现。”
池愉却难以相信,他精神依旧紧绷,叠声道:“前辈,快帮我吧。”
薛怡仔细端详他,看他这略带慌张紧迫的表情,便知道他被他师兄逼到了何种程度。她面色严肃地问道:“你确定要将心分给你师兄?你可知道,失去一半心脏,此后境界再难提升?”
“我当然知道,”池愉因为气急呛到了,咳嗽了几声,才说:“我对飞升并无执念。我知道修士终其一生都在寻求大道,寻求永生不死,寻求永恒的强大与力量。失去一半心脏无异是自寻死路,但是前辈,有比大道力量更重要的东西。”
“前辈您应该最能理解我,您终其一生都在为亲情所困,您愿意为女儿、孙子付出一切。而我也同样如此,我也愿意为玄寂师兄付出一切,只是半颗心脏而已,玄寂师兄对我的教导爱护,如兄如父,远超这半颗心脏。”
薛怡眸光温柔,“你真的是很奇怪的孩子。”
“不奇怪,人一出世,就活在条条框框之中,那是囚。世俗的成功、规矩其实都不重要,人脱离条条框框,才能从囚回归到本真本我,本自具足。飞升于我而言,就是这个世界所有强者定下的目标,他们都向往,那就是对的么?我也要跟着去做吗?”
池愉紧张地看了看门口,“前辈,请您帮我。”
薛怡说:“我知道了。”
饶是残魂,也有几分兵解散仙的实力,她将池愉的心脏取了出来。
在上善那儿,池愉没能仔细去看自己这颗心,现在终于看了个清晰——
很红,很大,一直在有规律地跳动,结构如教科书那般标准。
修士的切割心脏,并非很粗暴的切割,而是牵引出另一个心脏的精气魂,以达到双方都能使用的效果。
若是粗暴地用刀子切成两半,那就完蛋了,这颗心脏废了。
所以切割心脏的难度极高,只能靠修为高的大能来做这事。
池愉在薛怡分心的时候,一直紧张地环顾禁制。
不过可能是因为薛怡的禁咒起了作用,谢希夷并没有发现他们做的事情。
如此,池愉反而觉得很不可思议。
直到薛怡将心脏切割完毕,谢希夷都没有出现。
“分好了。”薛怡说。
池愉看向她分的心脏,两颗心都在跳动,只不过大小比之前那颗都要小上一些。
池愉问:“以后我用这个心脏,能不能剧烈运动啊?”
应该不会影响高三体育统考成绩吧?
薛怡笑道:“现在才问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晚了?”
她顿了顿,道:“这一半心脏仅仅会影响你的境界提升,毕竟修士的心脏是承载修炼心境的居所。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弊端。”
池愉松了一口气,很好,不影响统考成绩。
不过,不能飞升的话,他怎么回去?————
这个问题先不想,车到山前必有路。
半颗心脏回到了池愉的胸膛里,剩下半颗,池愉问:“前辈,这半颗我也如刚才你对我那般,按进他胸膛里吗?”
薛怡道:“也可以揉成一颗丹药,你让他服用便可。”
面对池愉的星星眼,她哑然失笑,便又帮了他一次,将那颗红彤彤的心脏,捏成了一颗雪白的丹药。
她感慨道:“这世间的修士大多寡情薄意,偏偏……”
她没有说完,她想起了另一件事,“你觉得你玄寂师兄待你如兄如父,你可知他并不止于此?”
池愉一愣,“你怎么也知道?”
薛怡看他,挑眉,“你知道了?”
池愉脸一红,清咳一声,道:“……所以前辈你是如何得知的?”
薛怡不语,只是将池愉丢失的那段记忆还给了他。
池愉目瞪口呆,“……这是、这是玄寂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狗鱼:dbq是我太迷人了,我竟不知道……
谢希夷:……
假期快乐啊宝宝们[红心][红心][红心][红心]
本来想出去玩的,结果下大雨了,好吧,那今天就多写点吧,晚上还有一更。[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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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他无法回应玄寂师兄的感情
第一百三十三章:
属于池愉的那段记忆早就被谢希夷删除,他浑然不觉。
而现在池愉看到的,是以秘境的视角呈现出来的记忆。
他看到他们因为他说回家的事情闹了别扭,看到谢希夷像是变了一个人,与他说了一些很超出的话。
最后玄寂师兄清醒后从他这里得知事情的经过,也并不觉得惊讶,而是删了他的记忆。
原来,从这个时候,玄寂师兄就爱慕他了么?
池愉有些惊恐地发现,对于这件事,他意外地没有任何抵触——
甚至,有几分隐秘的欢欣。
不,不行,池愉没有继续深入去想,有些事情,一旦想得太明白,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他没办法回应玄寂师兄的感情。换句话说,他们虽然感情至深,互相都愿意为彼此付出很多,但是,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池愉也有过看动漫的中二期,他曾经看过一个岛国日本高中生穿越战国跟狗妖结缘的动漫,看到最后知道女高中生为了爱情留在战国,抛弃亲人的时候,他大感迷惑。
当时就想过,如果是他,他绝不会留在战国。
就算到了现在,他初心也不曾改变。
他从不曾留恋修真界漫长的寿元、强大的力量、飞升至仙界的诱惑,他从始至终只想回家而已。
他的爷爷奶奶年龄都大了,他想陪着他们。
现代是他的根,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所以,他不能回应玄寂师兄的感情,即使……没有即使。
他不能深入思考,去剖析自己的心意,糊涂是福。
池愉看完记忆后,平复了心情,若无其事地对薛怡说:“让前辈看笑话了。”
薛怡道:“倒不是笑话,你师兄是个好男人,没有仗着比你年长几岁、且你涉世不深就哄骗于你,甚至删除了你的记忆,担心你困扰。只不过我见你愿意为你的师兄付出至此,担心他的心意蒙尘,才告知于你。”
池愉轻声道:“我知道了,前辈操心了。”
薛怡看他这模样,显然不愿意多说,便揭过这茬,道:“你既然让他走近了这个秘境,想必是打着困住他的主意。但我要与你说明,你这个师兄会的禁咒太多了,说实话,我没有自信能一直困住他。”
“什么?前辈,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池愉瞪大了眼睛,说。
薛怡苦笑道:“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师兄会成长到如此地步,我当初也算极少见、能破解禁术符文的材料,也是靠着自学禁术才得以报仇雪恨。但你师兄使用禁咒就像如臂使指,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创出攻破我这个秘境的禁术。”
池愉哑口无言。
薛怡:“不必露出这副表情,几年之内应该没有问题,但我不能保证能将他关十几年、几十年。”
池愉松了一口气,“前辈,足够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谢希夷的声音遥遥地传了过来,“小鱼,你在修炼吗?”他的声音高高扬起,带着习以为常的愉悦。
简直像鬼一样!
池愉顿时又紧张起来,他确认道:“前辈,你确定他听不到我们说话么?”
薛怡看他如惊弓之鸟的样子,无奈道:“我好歹也是兵解散仙的实力,他又身处我的领域之中,甚至我也会禁术,你对我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不,不是,主要是玄寂师兄太版本之子了,他师尊上善尊者都扛不住他啊。”不怪池愉会这么慌,谢希夷给他的感觉就是无所不能,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薛怡道:“你冷静点,这个秘境已经认你为主,你太慌了,忘记可以用秘境的能力来感知他,束缚他——不过,你们要打的话,换个地方打,不要将这座城池毁了。”
池愉:“我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禁制就开始被谢希夷攻击。
池愉立即动用秘境的能力,加强了他的禁制。
如此,谢希夷几招之下,竟然没有破开禁制。
“你拥有这一整个秘境,这里面的任何东西都是属于你的领域,你可以随意增强或者削弱——这好歹也是我引以为傲的珍宝,岂是别人轻易就能触犯推翻的?”薛怡长身玉立,饶是一缕残魂,也气势如虹,张扬与强大的气场无不彰显她生前是一位多么独领风骚的奇女子。
池愉一怔,很快,他笑了起来,“前辈说的是。”
玄寂师兄是师兄的时候,能给他带来很强的安全感。玄寂师兄于他而言变得危险后,安全感又变成了如今如影随形、恐怖的统治力。
但是,他的确太慌了。
明明他拥有的东西这么多,怎么可以未战先怯——虽然他也没打算跟谢希夷对上。
“小鱼,出来。”谢希夷停止了攻击,仙乐一般的嗓音低沉了些许。
他这样柔亮的嗓音,压低声音后,也意外地很有压迫感。
池愉冷静道:“前辈,你先离开吧。”
薛怡颔首,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
池愉整理好了情绪,才撤掉禁制,他一打开房门,就看见谢希夷高大的身影如山一般堵在门口,“玄寂……”师兄两个字还未说出口,池愉就被谢希夷暗潮似的阴影彻底笼罩,他低下头,在池愉耳边做出了似嗅闻的动作。
池愉身体微微紧绷了一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谢希夷声音恢复了轻柔愉悦,“你休息好了么?”
池愉自然道:“没有,哪有人休息一个时辰不到的,修炼都要八小时起步。”
谢希夷轻笑道:“是啊。”
池愉忍不住多看谢希夷一眼,他不确定谢希夷是否知道他在禁制内做的事情,但到现在他都没有特别反应,应该……是不知道的。
谢希夷问:“既然你已经吃了东西,现在我们可以走了罢?”
池愉眼皮一跳,说:“我想在这里多呆几天。”
谢希夷:“理由?”
池愉:“我喜欢这里。”
“哪儿让你喜欢了?”谢希夷语气里透出了一丝疑惑。
池愉胡诌道:“风土人情啊,还有烟火气,这个酒楼的饭菜也好吃。”
“哦~”谢希夷拖长了嗓音,饶有兴致地说:“那就,随你吧。”
池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又是这种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语气,让池愉觉得他做什么,谢希夷好像都心知肚明一般。
魔心主导下的谢希夷,太恐怖了,这种压倒性的侵略性和攻击性。
需要找个机会……
下一个失忆周期,应该就在今晚了。
不能再用道侣这个理由了。
就普通的师兄弟,应当也是可以的。
当夜,池愉刚盘腿打坐,忽然感觉灵境之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痒。
他立即明了,是……心瘾!!!
被谢希夷深入过整整十天,已经不是法莲清液能压下去的瘾症了。池愉心知肚明,但还是心存侥幸,取出法莲清液服用。
果然,已经没有太大的效果了。
池愉便一瓶一瓶地灌。
没用,即使用到了玄寂师兄最开始品质极好的法莲清液,效果也甚微。
这种痒意一开始细密,最后像波涛一般来势汹汹,池愉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法莲清液的玉瓶跌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门外传来了谢希夷慢悠悠的敲门声,“小鱼,我听到了点动静,发生什么事了么?”他状似担心地放轻了语气,颇有几分缱绻的意味。
然而池愉在这一瞬间就知晓,谢希夷对他的状态心知肚明。
太坏了。
池愉咬着牙说:“没事,玄寂师兄。”
谢希夷幽幽地说:“哦~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毕竟,我们是道侣么。”
他这么说着,低低地笑了起来。
池愉:“……”
神经病啊!
池愉忍着那噬人的痒意,瓮声瓮气地说:“……我知道了。”
谢希夷便真的离去了。
池愉倒在床上,灵境的神识十分不安分,竟有些控制不住地逸散在外。
那痒意从灵境缝隙之中蔓延开来,一阵一阵,宛如火山喷发般炽热。
池愉浑身红透了,他咬着牙,用尽自己一切的自制力忍耐——
他当初不懂,才会轻易地向玄寂师兄请求神识修炼。但现在,他什么都已经明白了,他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真的真的,非常难熬。
池愉眼眶红了,金色的眼眸浮着薄薄的水雾,又勉强忍住了。
他盘腿坐起来,试着去用心法去压制。但想来在《神途》的世界观中,神交是道侣之间增加感情的特殊行房方式,以至于心法奏效不大。
池愉又从须弥戒中取出玄寂师兄送他的清心悟道茶饼,他手指颤抖着,直接掰下一小块放在嘴里含着。
清心悟道茶不愧是佛门宝物,含了一会儿就起效果了,痒意消退了大半。
池愉眼睛一亮,便继续含着那清心悟道茶。
虽然难耐,但好歹也是勉强压了下来。
池愉浑身都是汗,精力已经耗空,他吐出茶叶,整个人瘫软在床上,指尖轻轻颤抖,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谢希夷没有再找他,但他不能不去找谢希夷。
如果他时间没算错的话,过了子时应该就是谢希夷的失忆周期。
池愉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找谢希夷。
他浑身都绵软无比,一时还要扶着墙,一点都没有元婴期修士该有的样子。
可见只要沾上道侣神交,道侣又不在身边,就算是元婴期,也要遭殃。
池愉敲了敲谢希夷的门,他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玄寂师兄,你在吗?”
谢希夷打开门,便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池愉道:“师兄?”
谢希夷声音悦耳道:“怎么了?”
池愉微妙地察觉到了谢希夷的异状,他心里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你现在应该什么都忘了,我来跟你介绍一下,我是你的师弟,我身上有你下的禁咒,都是保护的禁咒,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他手心里握住了从须弥戒中拿出来的丹丸,心里谋算着如何让谢希夷服用。
但很快,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谢希夷身上有剧毒,不会将他这半颗心脏毒化了么?
池愉:“……”
池愉冷汗冒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最后一次失忆周期了莫急![三花猫头]
二更结束啦!黑化1有多屑,玄寂师兄回来后就有多慌[捂脸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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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你敢跟我赌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池愉心慌了一瞬,又极快地冷静了下来,只是若无其事地将丹丸放回到须弥戒中。
“师弟?”谢希夷声音幽幽地响起,夹着一丝疑惑。
池愉一听他这语气,下意识地有些慌———没办法,反派谢希夷的压迫感要远超玄寂师兄。
他当他道侣的时候,也没见着他有多疼惜他,虽然神交都是益处,但要是他跟玄寂师兄神交,他求饶喊停,玄寂师兄绝对不会再继续下去。
因为玄寂师兄,全心全意地在为他思考。
就连删除他的记忆,也是怕他为难。
“……”池愉心中忽然安定下来,不管怎么样,这是他的玄寂师兄,他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又何必在当初大放厥词说要渡他回头?
想到此处,池愉弯起唇角,镇定自若道:“没错,玄寂师兄。”
“哦~”谢希夷轻轻笑了起来,声音极其悦耳道:“所以,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池愉回答道:“我们在这个凡人城池修整几天,今天是第二天。”
谢希夷但笑不语,他从房间里走出来,转身下楼。
池愉赶紧跟在他身后,“玄寂师兄,你要做什么?”
谢希夷道:“就像婴儿出生后会去追寻母亲给予的乳汁一般,我也在追寻,这是本能。”
池愉用着认真的语气说:“……玄寂师兄,你答应过我,这几天不能杀戮。”
谢希夷笑道:“答应的是之前的我,我没有记忆,那便不是我,再啰嗦我就杀了你。”
池愉不信他会动手,但到现在为止,谢希夷一直都很难控制。
不能再等了,池愉直接操控秘境,将整个凡人城池都挪走,飞快地开辟了一个崭新的空间———
这是一片一望无边无际的红土地,天也是红色的,像是天与地都被鲜血染红了一般。
并非池愉特意开辟成这样,而是这秘境能开辟的空间也就如此。
这是这片城池消亡后的模样。
“师弟,你这是做什么?”谢希夷转过了身,看向了池愉。
池愉冷静道:“玄寂师兄,我不能让你继续杀戮了。”
当然,这是假的,他将谢希夷困在此处的目的,是为了让玄寂师兄回来。
谢希夷身上的黑雾涨了起来,他从黑雾之中取出了幻电。
失忆后的谢希夷没有经历过幻电奔向池愉的场景,因此在幻电从黑雾中坐牢出来后嗡鸣着挣脱他的手直奔池愉而去后,他陷入了沉默,很快,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池愉握住了向他疾驰过来堪堪在他面前停住且将剑柄送到他面前的幻电,开口道:“玄寂师兄,你不能杀我,我们感情很好。”
“这可不像是感情好的样子,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师弟啊,你不明白吗?”谢希夷依旧笑吟吟的,与他轻松软和的语气形成鲜明反差的是,他身上的黑雾涨得更是凶猛,如同浪潮一般————
池愉抿唇,秘境于他,的确如同自身的一部分,他心念一动,谢希夷身上的黑色浪潮就骤然矮了下去。
谢希夷笑音一顿,透出了几分诧异,“你……这是什么招数?”
池愉:“……”
说实话,谢希夷用这种语气,池愉真的很难相信。
池愉说:“玄寂师兄,我没有与你为敌的意思,如果你实在想杀人的话,你就杀我吧,我是元婴期。”
说完,池愉就举起了幻电,没有对准谢希夷,而是转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将幻电的剑锋对准了自己。
“……”谢希夷哑然失笑,“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这是在渡你,玄寂师兄。”池愉表情平和,甚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我很早之前与玄寂师兄你说过,若你入魔,我会做你的彼岸。我下了如此坚决的决心,自然可以舍弃一切———若是没有舍弃性命的觉悟,又如何让玄寂师兄你回头是岸?”
池愉说罢,靠近谢希夷,将不断在嗡鸣的幻电剑柄推向他。
谢希夷伸手去握,手指快触碰到一起的时候,池愉也未曾挪动,在即将触碰上的那一刻,黑雾涌上来,裹住了谢希夷的手。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谢希夷道。
池愉笑道:“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因为玄寂师兄你,不是已经杀过我两次了吗?”
谢希夷顿住了:“……”
他陷入了沉默,他对此并没有记忆,但是,高昂的杀戮欲望,却因为这句话莫名地跌落了深渊。
他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滋生痛楚,这种痛楚宛如最强的毒液,从内部腐蚀他的躯体,直至元魄深处。
而沉默并非谢希夷的本性,因此他很快不动声色地恢复了愉悦的笑意,“你再死一次,想必也无所谓吧————我会把你切得细细的,如此,你也不害怕吗?”
“不怕。”池愉语气坚定地说着,随后,他握着还在嗡鸣不愿的幻电剑身,步子继续迈近,剑锋很快就抵住了他的胸口,“玄寂师兄,你杀我吧。”
谢希夷说:“你以为我不敢吗?我没有任何记忆,你所说的师兄弟,我没有一丝感触。”
池愉道:“玄寂师兄,你可知道,‘我’是一个神圣的概念,你从前是修禅的,这方面感触你应该比我更深。”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六根器六尘构成了一个‘我’,这是人最初的一个状态,‘我’是我的神明,是般若智慧,是觉察,是佛。这种状态非要形容便是那段著名的佛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他那双看着谢希夷的金眸,闪烁着熠熠的光辉,他整个人因为这双眼眸透出来的沉静镇定而显得闪闪发光,“每个人身上都有觉察,有般若智慧,有神明,一旦觉察到‘我’,便有佛的喜乐境界。———”
“我说这么多,不是想要靠嘴炮来感化你,这是中二动漫才会有的情节。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对玄寂师兄这个称呼有感触,没有一见面就将我砍杀,是因为你身体里的神明没有消失。”
他忽地笑了起来,眉眼之中神采飞扬,那种自信却并不让人厌恶,甚至想将他搂在怀里,轻轻地亲吻。
“记忆是最微小的缺陷,你几生几世都在佛门,血肉、骨骼、元魄都深深地受其影响,你身体里的‘神明’未曾消失,所以我在赌。”
他语气坚定起来,“我赌玄寂师兄你不会杀我。”
他如此坦诚,反倒令谢希夷声音低沉地笑了起来,“那你必输无疑。”
池愉道:“我知道我输的可能性很大。但只要有亿万分之一,我也要赌。这是我对玄寂师兄你的承诺,轻诺必寡信,是你教导我的话。”
他眸光深深地流转,“所以,玄寂师兄,你敢跟我赌吗?”
谢希夷捏紧了幻电,幻电依然在嗡鸣,它身上并无器灵,却依然很有灵智,正如池愉所言,幻电身为佛骨,由谢希夷炼成,本身就是谢希夷般若智慧的体现。
幻电身上的灵性,其实就是池愉所说的“我”,属于玄寂的一小部分“我”。
若是玄寂在此,想必会非常欣慰自豪地想,他的悟性竟然高到如此程度,的的确确有佛子之姿。
但是现在的谢希夷,难免有些对牛弹琴。
谢希夷轻轻笑着,并不回答。
池愉咄咄逼人道:“你敢跟我赌吗?玄寂师兄,我只有亿万分之一都敢与你赌,你有亿万分之亿万分扣1的概率,你都不敢与我赌吗?”
“敢。”谢希夷喉咙里溢出一丝气音,隐隐磨了一下牙,轻盈的笑声变得尖锐了些许,“我当然敢,毕竟,有这么大的概率不是吗?”
“既然来赌,那自然要有个彩头。”池愉说。
谢希夷笑:“你还敢要彩头?”
池愉说:“我都敢跟你赌了,我不敢要彩头?”
“……”谢希夷顿了一下,“所以,你要什么彩头?”
池愉道:“我若是输了,我的元魄随你炼灯。但要是玄寂师兄你输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不准出尔反尔。”
谢希夷:“后面那句没有什么必要,但是你既然出口了,想来我经常出尔反尔。”
池愉:。
池愉没说话,谢希夷便接着说:“我答应你,绝不会出尔反尔。所以,你准备好去死了吗?”
池愉:“我准备好了,也不是没死过。”
他如此说道,握着幻电将剑身往上移,“前面两次因为是练气期,练气期如凡人一般,所以一剑捅穿心脏就死了。但我现在是元婴期,要一剑枭首才能死透。———玄寂师兄,往这砍吧。”
他将幻电的剑锋放到了脖颈上。
那是多么纤细修长的脖颈,都不用剑,仿佛将手捏上去,都能轻易折断。
谢希夷低笑道:“一剑枭首不是我的风格,我会将你切得稀碎,这样才能使血气迸裂出来。”
池愉很从容地道:“抱歉,玄寂师兄,我忘记了,那么,就按你喜欢的方式来吧。”
谢希夷:“……”
他抬起幻电,举手要挥,池愉那双金眸定定地望着他,并没有任何退缩。
剑锋挥下,剑气迸发出来,切去了池愉耳旁的长发————
幻电脱手而出,谢希夷伸手捏住了他的脸颊,一直轻松愉悦的声音,变得十分咬牙切齿,“你真不怕死?”
池愉愣住。
作者有话要说:
黑1:演不下去了,[捂脸笑哭]
小狗鱼:……太狗了
今天出去玩了,玩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所以迟了好多,明天看看能不能多写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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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服用丹丸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明明知道,我真的会杀了你,你以为我真的会心软吗?”谢希夷掐着池愉脸颊的手越发用力,“你到底有什么底气来跟我赌?”
池愉声音含糊地说:“说不怕死是假的,是人都怕死,就连修士也不例外,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会跟你赌———所以,你为什么不杀我?”
“为什么?”谢希夷低低地笑起来,悦耳的声线透着淡淡的沙哑与冰冷,“当然是因为你赢了,小鱼。”
池愉听到这个称呼,心中的猜想终于落了地,“你……没失忆?”
“当然失忆了,但我能用禁咒保留一部分记忆。”谢希夷覆着黑雾的手套轻轻摩挲池愉柔软的脸颊,“为夫怎么舍得弃你而去。”
池愉:“……所以刚刚你一直在骗我?”
“……”谢希夷低笑道:“我骗你,你难道就没有骗我么?都被我弄出心瘾了,还装是寻常师兄弟。心瘾一次两次能压,但是小鱼,这种东西,越压抑最后爆发得越猛烈,到时你该如何?”
池愉露出一个笑容来,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方为大丈夫,我能忍一次就能忍两次三次四次。”
这句话令谢希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意识到池愉此话发自肺腑,他是真的不会低头,无论如何。
为什么……
谢希夷不合时宜地生出了疑问,他的禁咒保留了上个周期之中关于池愉的所有记忆。
他知道池愉是会露出一种令人很想揉碎他的表情纠缠神识修炼。
但到他面前,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低头。
谢希夷对之前的自己并无任何好奇,因此探查池愉记忆的时候,有关于另一个自己的画面他大部分都会略过。但仅有的几个画面落在他神识之中,也显得格外的……刺眼。
池愉心境所思所想,包含了主人充沛的情感,在池愉心境之中,玄寂浑身都发着温暖、神明一般的光芒,无论手指、头发、睫毛、嘴唇翘起的弧度、金色的眼瞳,都有非常细致的画面。
这代表着一种无法忽视的专注力。
而他——
谢希夷强势入侵池愉此时的心境,便能看见他对他,虽也有依恋,但也是依托于另一个自己的基础之上。
于他最纯粹的情感便是……如影随形的恐惧。
魔心掌控的谢希夷本性便是如此,他并不觉得池愉对他恐惧不好,他本身就是以恐惧、敬畏、绝望为食的怪物,恐惧于他而言是奖赏才对。
但道理是寻常,他还是不可遏制地生出了剧烈的愤怒与怨恨。
这愤怒与怨恨似乎毫无缘由,谢希夷也并不能分辨出来,而在这愤怒与怨恨之后,又滋生出了几许荒谬的痛楚与恐惧出来——
这些情感糅合在一起,令他完全无法分辨自己的情绪。
嗜好杀戮的怪物怎会有如此多余的情绪?
因为他的身体是玄寂的遗物?如池愉所说的那般,残留着玄寂的觉察与智慧。
应该杀了他。
谢希夷如此理智地想到,原本他只是好好地履行着自己存在这个世间的准则,像兽一般吃饱了便找个地方休憩,休憩完了继续狩猎,如此充盈,也如此地松懈,如此地纯粹的愉悦与喜乐,
但有了道侣之后,欢喜来得如此不合时宜,现在的情绪也是,令他变得不像是他。
应该杀了他。
杀了这个牵动他一切的修士。
杀了他。
谢希夷捏着池愉的脸颊往下滑,落到他修长白皙的脖颈上,五指并拢,握住了他的脖颈。
“改变主意了吗?”池愉察觉到了谢希夷的变化,语气放轻了几分,问。
“你的脖颈很细,只要我手指轻轻用力,就能折断。”谢希夷压低了嗓音,说出了十分有恐怖的话。
池愉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瞳注视着他。
谢希夷五指猛地用力,握紧了他的脖颈,但是很快,又陡然松开,“你赢了。”
他声音里失了那份愉悦,因为平静,而显得有几分冷漠。
池愉不会知道他心中汹涌的暗流——他做不到。
杀死池愉这件事,他做不到。
到此时,谢希夷也明了,他这具身躯之中,属于玄寂的遗物实在是太多了。
但这些遗物,又的的确确、无比真实、无法忽视地构成了如今的他。
换句话说,他就是玄寂……而玄寂也是他。
不过,如此事实,谢希夷拒绝接受。
谢希夷退开几步,与池愉保持了一段距离,“说罢,你想要我做什么?”
池愉问:“你真的不杀我了吗?”
谢希夷笑了,淡淡的,“你既然怕死,又何必一直逼我杀你?”
池愉不禁笑了起来,“看来,我说得没错。”
谢希夷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快说吧,不然,我就反悔了。”
“……”池愉说:“我想要你身上的毒消失。”
谢希夷喉咙里溢出笑声,带着几分讥讽,“若是我能做到,你的元阳早就没了———我会灌满你的身体,直至你给我生出孩子。”
这种荤话,让池愉又害臊又有些害怕,但他又很不服输地刺了谢希夷一句:“没听说过两个不同物种能生出孩子来,生殖隔离你不知道么?”
虽然有字眼听不懂,但谢希夷听得出来他在骂他,他不以为意,轻轻笑道:“所有违反常理之事,禁咒都能做到。但我身上剧毒,是最初的东西,我做不到。”
池愉的心脏无限下跌,若是如此,他还能怎么做?
“换一个吧。”谢希夷如此说道。
池愉勉强镇定道:“好,那我换一个,不过,你要让我想想。”
“可以。”谢希夷低笑起来,“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么?”
池愉道:“不行。”
“不行?”面具后的眉毛轻轻挑起,“所以,我是被你当囚犯关押起来了么?”
“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我想,你说的也没有错。”池愉道。
谢希夷:“有意思……你以为这种秘境能关我一辈子吗?”
池愉笑了起来,“我不觉得能关你一辈子,但是这里没有别人,你不会去杀戮……不会将目光放在除我之外的他人身上。如此一来,反倒还觉得有几分静谧安详。”
他说到后面,放轻了语气,一双金眸闪动着漂亮的光芒看着谢希夷。
谢希夷嗅到了谎言的气息,此人总在不该真诚的时候真诚,又在该真诚的时候狡黠地撒谎。
但……这样也很……
谢希夷沉默,他已经开始笑不出来了。
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这偌大的空间是一个极好的囚笼,谢希夷在空中飞行,飞了许久许久都看不见边界。
他身上的黑雾被压制,衣袖里便涌出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锁链,很快,无数细小的禁咒就被吞吐出来。
这一瞬间,池愉感觉到了空间的震荡。
他立刻明了,这是谢希夷在攻击这个秘境。
薛怡出现在他身边,道:“你这个师兄,实在可怖,他所运用的禁咒,竟多如繁星。”
池愉心不在焉,“前辈,我要如何才能让他服用这颗丹丸?他身上都是剧毒,可能会将这半颗心脏毒化了。”
薛怡道:“这个我爱莫能助,他身上的剧毒并非普通毒素,应该是用了妖兽毒囊作为引子用禁咒催化出来的毒,这种妖兽毒囊炼化后还能稍作控制,但他用禁咒加剧了它的攻击性,它已经无法逆转了。”
“那怎么办?”池愉难免焦虑起来,忍不住咬住了手指。
饶是已经元婴期修为,他身上还残留着许多少年人的稚嫩气质。
薛怡看着心软,像是看到了她的孙子薛祈,语气也跟着温和了下来,“你且镇定,慌张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是。”池愉很听劝,他很快冷静了下来。
他忽然想到了系统面板那个攫夺功能。
说来,这功能到底是什么意思?
池愉打开系统面板,注视着攫夺的介绍。
说起来,系统的功能虽然很少,也没什么智能,但是他给的东西,都还算有用。
这时常让池愉有一种淡淡的荒谬感——这个系统总是卡在一点用都没有,到其实还算有点用之间。
池愉是喜欢听歌唱歌的,但他并不认为穿到《神途》还有必要送他个扣扣音乐,他根本没心情去听歌。
而这个功能在跟玄寂师兄磨合的时候倒是起到了些许作用。
回溯也是,两次回溯,正好一去一回,严密得就像测量过一般。
那攫夺的描述,就看起来很像是能为他解决当前困境了。
要赌一把吗?
池愉在沉思片刻后,决定,赌!!
他已经赌赢了一次,再赌一次又何妨?
池愉能够随意操控秘境,因此距离他很远、且在攻击秘境的谢希夷,很快就被他转移到了面前———在谢希夷出现之前,薛怡又消失了。
谢希夷被他转移至面前,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他身上被黑色的禁咒环绕,像蝴蝶一般颇有韵律美地停在他肩头、手臂,但诸多禁咒聚集起来的气息却十分地令人不适。
谢希夷没有说话,他在刚才之后,仿佛变成了一个哑巴,连假面式的愉悦笑意都欠奉。
被他强制抱在怀里的幻电倒是很激动,一直想挣脱出来与池愉贴贴。
但谢希夷将它握得紧紧的,以至于它完全挣脱不了,甚至谢希夷很快嫌它吵闹,用一枚细小的禁咒将它暂时封住,如此,才得片刻安宁。
“玄寂师兄。”池愉轻声叫了一声。
谢希夷不语。
池愉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地点下了攫夺的按钮。
很快,攫夺的数字【0/1】变成了【0/0】,并且出现了一个框框,和一个电子键盘,框框旁边出现一个“(请填写你想要攫夺对象的物质/功能/情绪/部位)”
池愉:“……”
不是,这时候倒是智能起来了?
池愉毫不犹豫地用神识打字:攫夺玄寂师兄身上的剧毒
这招风险很大,但是,池愉到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
框框消失了,攫夺的按钮与回溯一起变成了灰色,代表不能再次使用。
池愉不知道成功了没有,心里正忐忑的时候,系统面板在回春功能下再次出现了一行字。
【毒素免疫】:免疫任何毒素(划去)
【毒素免疫99.999%】:免疫绝大部分毒素(攫夺对象使用禁咒,完全攫夺失败,因只能保留99.999%免疫)
【免疫赋能】:为物品增加免疫毒素的功能,仍只有99.999%的免疫概率。
虽然只有99.999%的免疫概率,但仍然还算很完美地解决了他如今的困境。
不过,池愉敏锐地注意到,这个攫夺的功能,有问题。
不止攫夺,连回溯也是。
因为这根本不像是现在的谢希夷能够做出来的禁咒!
否则以谢希夷如今的性子,绝对会毫不意外地在他身上使用,而他也早就后门失守。
有问题。
但是现在池愉无心细究这些。
他心里难免欢喜起来,脸上露出笑来,又唤了一声,“玄寂师兄,我已经想好新的要求了。”
谢希夷语气淡淡地道:“说罢。”
池愉从须弥戒中取出了那枚雪白的丹丸,握在手中,赋予了它免疫毒素的功能,随后送到谢希夷面前,“我希望,你能吃下它。”
谢希夷看着那枚雪白的丹丸,忽地,他轻轻地笑了起来,“这是什么?”
“你不要问,直接吃下去就行了。”池愉道。
谢希夷低声笑道:“你不会想谋杀亲夫吧?不过,我要告诉你一点,我死不了。”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池愉笑了起来,“我们是道侣,再如何,我也不会害你。”
“不是害我,那就是……你的半颗心脏,是吗?”
池愉一愣,这一愣就失去了矢口否认的时机。
“我应该说过,我要你的心脏好好地呆在你的胸膛里。”谢希夷声音多了几分阴森。
陌生的愤怒情绪再次席卷上来,让他真的很想揉碎池愉。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他一点都不在意他是不是玄寂,他却想让他是,甚至付出修士最重要的东西。
谢希夷在池愉想收回雪白丹丸的一瞬间,将那枚雪白的丹丸夺到了手中。
“既然你不要这半颗心脏,我来为你做出抉择吧。”谢希夷笑吟吟地说着,覆着黑雾的手掌合拢,在池愉破碎惊恐的叫声中捏碎了那枚丹丸。
“玄寂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池愉涨红了脸,金瞳涌出愤怒与失控。
丹丸渗出的血液滴落在地上,谢希夷轻轻地甩了甩手,将一手的血液甩掉,“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而已。”他如此笑着说。
池愉跌坐在地上,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金瞳中冒出来,如雨而下。
谢希夷:“……”
他轻声道:“你已经是元婴期修士,并非孩童,何必因为如此小事哭泣。”
池愉不理他,他捂住脸,无声地痛哭。
其实是不应当的,池愉自认为自己从不弱小,泪水是软弱之人的通行证,但他此刻,无比鲜明地知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感觉到绝望了。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脏可以给玄寂师兄了。
他救不了玄寂师兄。
他对玄寂师兄的承诺,并没有做到。
泪眼朦胧之中,看见了大片的阴影,是谢希夷的身影将他笼罩。
“别哭了。”谢希夷轻盈悦耳的声音低垂下来,他那高大的身躯,一寸寸弯下来,最终,半跪到他面前。
一只覆着黑雾的手伸出,一颗散发着白色荧光的丹丸出现在他掌中,“我骗你的。”
池愉抬起脸,伸手抹了抹眼泪,低头去看那枚丹丸,有些不可置信地去看谢希夷。
他轻笑道:“别哭了,愿赌服输。”
说罢,当着池愉的面,摘下那个黑色的面具,露出一脸的黑色符文,那双黑瞳像是墨一般深邃。
他注视着池愉,两指夹起那枚雪白丹丸,张开嘴唇,吞服。
“如此,你该满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黑1:哭得我心都碎了……哦我没有心
小狗鱼:现在有了[求你了]
今天粗长了丢丢,还在外面玩,后天才回家,应该营养液加更了,但是还是放后天加吧,酒店环境太差了[捂脸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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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欲望就像高山的滚石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没有在骗我吧?”池愉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有些不可置信。
“没有。”谢希夷注视着他,他摘下面具后,似乎也没有兴致重新戴回去,“我说过了,愿赌服输。”
他翘起唇角,森白牙尖微微刺探而出,“只是,我身上的剧毒由内而外,你这半颗心脏,也不过是做了无用功,没有任何价值。”
谢希夷说的是假话,他服用这颗丹丸之后,明显感觉到有一阵暖流顺着咽喉流淌而下。这种暖流于他而言,是刺痛,是灼伤,宛如岩浆。
他能感觉到这股灼热的刺痛汇聚到他胸膛之中,一团模糊的血红心脏正在缓慢成型。
谢希夷诧异于它没有被毒素溶解,除了给他带来炽热的疼痛,这颗心脏并没有丝毫损伤。
但他嘴上仍然不服输。
回应他的是池愉的破涕而笑,他道:“我既然做了这个选择,自然也有应对之法——玄寂师兄,那颗心脏已经在你体内了吧。”
谢希夷微微偏头看他,没有说话。
不哭了就好。
谢希夷不是没见过别人哭,他杀戮的对象时常因为恐惧绝望涕泗横流,完全不像是修士。
他会很喜欢这种绝望下的丑态。
但是眼前人,哭得令他喘不过气,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