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困惑(1 / 2)

“......娘娘是想做回哑巴?”

听着白居岳停顿的脚步,加重的语气,梁拾意忽然感到,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触怒白居岳的窍门。

“这般直呼臣的名字,若非是臣,便是在给我二人寻死。”

白居岳说话,似乎带有种与生俱来的威压,伴着怒气,这种威压更是被推到了极致。

但比之他此前毫无波澜的漠然,梁拾意竟颇为吊诡地感到,这样的白居岳,反倒没有那样可怖。

有时候人就是没开口时,心头最为紧张。

一旦起了话头,那剩下的倒就顺得下去了。

梁拾意此前被封过哑穴,卸过胳膊,现下除了一张嘴,别的地方也动不了。

至少从她前次寻死觅活的结果来看,白居岳不会轻易地让她死掉,反倒为她开了些方便之门。

梁拾意大着胆子,接着说了下去:“若不是你进了这扇门,只怕我本来也就死到临头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白居岳你既然都有能耐,让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做皇帝,为何不自己......”

几声快步,梁拾意一下又被捂住了嘴。

梁拾意的双唇,乍然与白居岳掌心中那道粗粝而突兀的疤痕,正正相撞在一起。

此前因发着高热而干涸的唇瓣,经过几日的养护,重新恢复了属于少女的柔软与水润。

刚结痂的伤处,本就微微泛着一丝痒意。

这一下触碰,那柔软,竟恍然化为了细密的绒刺,扎进新伤。

骤时,痒意生根,仿若要顺着掌心蜿蜒而上,钻入某个更深处,跳动着的地方。

梁拾意似乎瞟见白居岳的双眉,往中间蹙了那么一下,但霎时他的脸,被他彻底别进背光处。

屋内未点灯烛,洒进窗中的清辉,是唯一的光源。

白居岳避开月光,便就全然沉浸于黑暗中,让梁拾意全然无法看清他的神情了。

“若娘娘是觉得近几日活得太自在,那这种自在臣随时可以剥夺。”

这种黑暗,仿佛瞬时剥离掉白居岳多余的情感,他的声音恢复平稳的冷漠。

淡淡的一句,比此前那些明显可听得咬牙愠气的话语,有威胁得多。

猝然而生的胆寒,让梁拾意重新意识到,她是活在这个男人的掌控中的。

或许是她恢复的些许自由,或许是凌飞雁每日持之以恒对白居岳的赞赏……梁拾意对这个男人的戒备,的确在不知不觉中便放松许多。

可她着实应该记住。

哪怕白居岳并非她此前以为的杀人如麻、全无人性,只要他轻轻一捏手掌,仍可以随意将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尽数粉碎。

“请娘娘闭好眼睛和嘴。”

梁拾意沉默地遵从,哪怕感到疼痛,她也用牙咬紧嘴唇,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第二日晨起梳妆时,梁拾意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

在宫人们的精心伺候下。

此前的病态都已尽数消失,一抹特属于少女健康而富有光泽的粉嫩,点缀在雪肌之上,原本干瘪下去的面颊也重新变得丰润娇俏。

唇上被咬出的淡淡红印被口脂一盖,更是半分都瞧不出了。

她咬自己的力度,俨然比给白居岳那狠狠的一口不知轻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