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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老公 你变坏了,我也只喜欢你,只爱你……

“你别胡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这人似乎对周玄清的话有点排斥,按理说,他和陸道衡两人, 不该是早就在一起了嗎?

而且,既然回国了,为什么没和陸道衡说清楚?

是因为陸道衡不记得他, 伤心了?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在周玄清的想象中,陸道衡就该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高智商,同专业, 能一起在工作中奋斗, 有共同语言的同时, 长相也不差。

“你的镜框,和陆老师的一样。”

周玄清的视线, 落到反光的镜片上。

他曾说过,陆道衡戴眼镜很好看,这人也不错,不过比不上他, 在周玄清的心里, 也没有人能和陆道衡比。

苦笑一声, 低下头去, 周玄清又忍不住朝他看过来。

想说什么,又生生咬唇止住, 将话咽了下去。

“那又怎么样?”

在周玄清愈加意味深长的眼神里,对面的人一把将眼镜取下, “我戴什么眼镜,和你没多少关系吧?”

周玄清伸手想阻止,虽然他自私地没把陆道衡失忆的事和他说, 但鸠占鹊巢总归不好。

“没关系,我只是看到了而已……”

而对面的人,躲闪的视线剛好落到他的左手上,眼神一定。

周玄清循着他的视线低头,在灯光下,无名指上的戒指发出刺眼的光,讓人藏匿不及。

剛背过手,就见那人握着眼镜,失神地转身離开,刚还大声反驳的人,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门也没来得及关上。

盯着背影唤了声,“诶——”

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这么个脾气,比他都难哄吧?陆道衡也能哄得住?

悠地想到陆道衡昨晚抱住自己的气息……

哦,自己这不就被哄住了嗎?

现在想想,覺得有些好笑,周玄清也笑出了声,正巧遇上工作回来的陆道衡,“在笑什么?”

周玄清一滞,转身坐下,嘟囔了句,“笑你会哄人。”

“嗯?”

周玄清思绪飘遠了,没继续说话,直到陆道衡放下東西,走到他身旁坐下,“和我说说,在想什么?”

除了画画,周玄清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刻。

周玄清把头靠在他肩上,沉闷道:“在想你会不会讨厌我。”

“我讨厌你?”

陆道衡对他的耍赖虽然已经习以为常,但他覺得这么重要的事,一定要说清楚才行。

如果说不清楚,那就用做的。

“每天都说愛你还不够吗?还是要我用行动证明?”

说罢,偏头吻了吻靠在身上的人,从额角吻到嘴唇,将那张明明很甜,却总不会说话的嘴封住。

周玄清攀上他的脖子,双手搭在后颈处,感受着两人渐渐升高的体温。

他想,自己真是太壞了。

明明陆道衡喜歡的人就在门外,却没把事实告诉他,而是选择继续占有,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但近一年的相处,周玄清已经沉浸在陆道衡的温柔中,像是走进了滿是泥潭的沼泽,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很愛陆道衡,他只想陆道衡开心,至少现在开心。

周玄清在心里默默发誓,就这一段时间,集训的时间内。他怕把真相告诉陆道衡,分开后,他在学校受不了,離开陆道衡,实在是太孤独了。

就当是借的,已经借了这么久了,那就再借一个月好了。

不管什么原因,那人没说清楚,自己就再占用一段时间好了。

反正都是死……讓他死前再高兴些,就当做好事了。

周玄清在心里和那人说了无数次抱歉,又开始在心里流泪。

只有一个月……

思及此,周玄清手臂更用力了些,几乎是把人按下来,压在唇上,想用舌尖上的每一个味蕾去感受他独特的味道。

甜得他心脏受不了,仿佛缺氧般呼吸加快、窒息,却仍是不放手。

他难得这么主动,陆道衡俯身的动作一顿,挺腰把人捞起来,坐在腿上,专心致志地品尝,直到两人有些受不住,眼神旖旎,眼尾因为激烈的“无氧”运动,泛出水花,才渐渐松开。

陆道衡盯着他紅肿的唇瓣,上面附着水渍,像是刚从水里捞出的粉桃。

“今天怎么这么乖?”手臂穿过周玄清的腰身,从后背往上伸,稳住他的后脑勺,陆道衡輕啄了几口,才定定地看着他。

“我每天都乖。”

周玄清被吻得受不了,浑身发痒,只能在他怀里輕輕摇晃,表示不滿。

自然也感受到了陆道衡身上的变化,辦公室内明明开着二十六度的空调,两人身上却出了一身的汗。

周玄清在他腿上不老实,手捏着陆道衡的耳垂认真把玩,和周玄清的不同,没什么肉,但这样的薄垂却更加性感。

他们在床上的时候,陆道衡很喜歡玩他的耳垂,他还没玩过呢,周玄清在床上不想出力,便只能任由他摆布。

此时两人拉丝的眼神一对上,周玄清从他的清亮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泛着情丨欲。

“……”

难为情地躲到他的脖颈处,嘴唇擦过耳垂,又轻咬住,玩弄一般左右磨了磨。

像是发泄。

“嘶……”

“呼……”

陆道衡脖颈往上迅速泛紅,身子往后重重一靠,周玄清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坐在他怀里也跟着一动,隔着布料,感覺本来就可观的东西更大了。

“老婆,隔壁就有酒店。”

因着周玄清的动作,陆道衡声音都变沉了些,话里滿是威胁。

周玄清松开牙齿,就着他的动作,趴在胸上,吐气成珠。

“嗯~~不要,我要吃飯,要吃你做的,好多好多的菜。”

陆道衡耳根处几乎快要滴血了,“做完了再做飯。”

说罢就要动身。

周玄清来不及挡住尴尬,起身站在茶几的对面,催促他,“不行,你说了会给我做好吃的!”

又见陆道衡眼神直勾勾地定在他下身,周玄清毫不羞赧地朝他去,声音軟軟的,“陆老师,你说话不算话。”

陆道衡被他弄得冰火两重天,没辦法,坐直了身子,把人抱紧,“讓我缓缓,要不然我们俩都没法出去。”

周玄清乖巧地任他抱住,不敢乱动。

“陆道衡,你今天还没说喜歡我。”

胸前因为共鸣产生的震动,讓陆道衡轻抚上他的头,“醒来不是说了?”

“早上说的愛我,还没说喜歡我,喜欢又不一样。”

周玄清想,陆道衡一定也很愛那个人,但也許还没有机会对那个人说过喜欢二字。

他想做第一个。

“我喜欢你,好喜欢老婆。”

周玄清满意地一笑,隔了会儿,又问到:“那我要是变壞了,你要保证,还是最喜欢我,好不好?”

陆道衡消不下去,闭眼宠溺一笑,他的“变壞”,无非是把不好吃的菜都给自己,在家当霸王。

陆道衡不觉得坏,只觉得超可爱。

“好,你变坏了,我也只喜欢你,只爱你。”

他把“最”换成了“只”。

小时候连蝴蝶都不敢碰的人,又怎么会真的变坏呢?

“不过你今天怎么这么黏人,这么主动?”

陆道衡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接吻产生的多巴胺,让陆道衡丢失了平常的谨慎。

回答他的,只有紧紧环住脖颈的手臂。

两人在办公室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办公室出发。快到中午用餐时间了,倒真有些人出去了,没在工位上。

见陆道衡要回家,众人又起身和他打招呼,周玄清免不了又接受了一顿眼神的洗礼。

进了超市,周玄清彻底放松下来,见到什么都要买。

“这个恰巴塔用来做明早的早餐,再在里面加芝士,还有肉饼!”

陆道衡想提醒他,明早可能起不来。

但周玄清眼疾手快,把東西放进推车里。

行吧,大不了他们当午飯。

“想吃红烧肉,羊肋排,还有烤鱼……”

周玄清拉着陆道衡往生鲜区走,眼里除了食物,再没别的東西。

陆道衡记得,周周给他拍的照片里,学校吃得也还行,怎么回家像是饿了許久一般?

不过老婆想吃,他当然得买。

于是一个大推车,进去时空荡荡的,从超市出来时,装得满满当当。甚至还冒出许多,两人把东西搬到车上,后备箱没一会儿就放满了。

陆道衡看了一车的食物,发出第一声疑问,“你确定能吃完?”

周玄清肯定:“当然,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想吃!”

他看过来的眼神太过炽烈,让陆道衡忍不住触碰,手撑在后备箱的车盖边缘,借着遮挡,把人抵在车上。

“今天总勾我。”

周玄清半坐在后备箱的边沿处,被他一捞,彻底坐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地下室太闷,让他心情都跟着滴水。

还没分离,就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说出的话却是黏糊得紧,“你才每天都勾我,好喜欢你啊陆道衡。”

这样的话,平常只会在床上听到,陆道衡眼尾眯成一条线,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今天的周玄清突然大变样。

只能将他的改变,归咎于两人的聚少离多。

停车场的角落里,黑色车身的身后,只剩下黏黏糊糊的接吻和喘气声。

回家路上,连路过红灯,周玄清都会忍不住把他的手放到掌心,仔细数着上面的每一丝纹路,抚摸过每一处健身产生的薄茧。

然后十指相扣。

这样的日子,最多也只有一个月了。

周玄清看不够,摸不够,也爱不够。

他从不是恋爱脑,长得好看的人从小就不缺追求者,但遇到陆道衡后,才深深知道了爱而不得的感受。

他想和陆道衡永遠在一起,甚至自私地想,要么他的失忆症,永遠都不要好起来。

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扼杀住。陆道衡是自由的,如果因为自己的爱被禁锢,不知道真相,那他一辈子都会被不安和愧疚笼罩。

而且,他最担心的,是陆道衡的身体。

在得到陆道衡的爱和健康中,他希望陆道衡能永远平安,永远不生病。

回家时已经到中午,陆道衡没来得及冲澡,卸下手表,洗了手就去厨房。

“你先去洗澡吧,我很快做好。”

蓦地转身,又试探性地提议,“我们今天中午不做羊肋排了好不好?明天吃。”

周玄清摇头,“不要,我就要今天吃!”

谁知道明天会有什么变数,现在他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

陆道衡不知他心中所想,却还是照做。

只用湿湿的手掌揉了揉他的发丝,威胁到:“行!都给做上,到时候我盯着你吃光。”

周玄清帮他把围裙系上,又抱了抱他,声音黏糊,“我一定会好好吃的,因为是老公做的饭。”

“?”

陆道衡把人按住,不让跑,“再说一遍。”

周玄清红着张脸,在他嘴角啄了一下,“老公。”

陆道衡把人抱起,声音急促,“先吃一口。”

“今天好乖,老婆,再叫老公一声。”

周玄清被哄得脑袋发晕,被陆道衡放下时,看他两手慌乱地在眼前乱动。

不小心撕散的衬衣扣子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一向稳重,很多时候都是不疾不徐的,只有在最后的时候,才会变得失控。

现在的陆道衡,更像个毛头小子,失了分寸,没了章法。

“老公~”

两人在办公室时,就有些忍不住。此时周玄清看他如此,更是情动不能自已,乖巧地轻声叫他。

这样的称呼,他以前从不开口。

但今天是例外。

“老公……”

周玄清声音软软,让陆道衡一震,俯身吻住粉唇。

浅灰色的布面早已褶皱,变得湿湿黏黏,房间的温度很低,两人身上却溢出许多的汗。

外头是正夏炙热的空气,无声无息,车水马龙的噪音都被厚重的玻璃隔开,房间内的声音如果能被画出来,一定是一根很优美的函数曲线。

弯曲攀附在轴上,最高点和最低点都让人沉醉。

周玄清又被抱紧,细软的腰缠上一双手,盯着被窗帘隔绝的刺眼阳光,轻轻一笑。

真好,这样满心欢喜的日子虽然很短,但真好啊。

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周玄清拿过闹钟,眯眼看了看,五点半,不算太晚,只是很饿。

经过半下午的运动,现在真觉得自己能吃下一整头牛了。

撑着身子起床,床单被套全换了,连身上都干酥酥的,一定是陆道衡帮他洗过。

抿嘴笑了笑,一想到这样的事后时间并不独属于他一个,又蓦然顿住。

外面传来声响,周玄清忍住身子的不适开门出去,见陆道衡正专心做饭,把他买的东西全做了。

即使厨房电器的声音有些大,但在周玄清走到客厅时,两人还是默契地对视上。

“怎么起来了?才躺下没过半小时。”

周玄清走过去抱紧他肌肉分明的手臂,“你走了,睡不着。”

陆道衡吻他,安慰道:“我不过是来做饭了,不是说最喜欢我做的饭吗?”

周玄清撇嘴,他好像也得病了,即使陆道衡在眼前,却感觉十分遥远。

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变得怅然若失。

“好了,出去吧,小心烫到你。”

“睡不着就找尹慕儒玩游戏,或者拿平板画画?”

周玄清摇头,“提不起精神。”

陆道衡见他黏人,脸色不对劲,伸手试了试他的温度。

自省道:“我没做很久啊……”

周玄清松开他,难为情地离远了点,“你是没做很久,撞一次就让我叫一声老公!”

陆道衡笑起来,“我也没办法,老婆叫这两个字的时候,它总是很激动。”

“不信你看!”

周玄清:“……”

谁要看啊!

这次不用陆道衡给他找事儿做,自己就跑到书房躲起来了。

不过他不想画画,也不想玩游戏,有些无所事事。

看到桌边放了许久的礼盒,才想起这是丁妈妈给的黄金。

“这人也不放好,还扔在这儿。”

周玄清第一次觉得这人心大。

过去抱起,想放进书桌另一侧的保險箱里,却不小心弄掉了旁边的小狗摆件。

周玄清只好放下东西,弯腰下去找,小狗正好卡在书桌的缝隙中。

可不能弄坏了,陆道衡宝贝得紧。

周玄清跪在地上,想拿出来,却无意间看到了书柜底部,最里面放着的另一个保險箱。

“怎么会在这儿?”

他记得保险箱在书桌的另一头来着。

周玄清没多想,打开书柜,将重重的保险箱抱了出来。

输入自己的生日,咔哒——

门开了。

不过里面的东西,好像有点不对劲。

映入眼帘的,是好多信封。

第82章 十七岁的他 “老婆,别丢下我……”……

保险箱有两层, 周玄清最先看到的,便是堆满整整一层的信封,暗黄的牛皮紙信封有的已经发旧, 看起来像是放了很久。

但陸道衡保护得很好,平整地叠满了保险箱的最上层。

被压在最底部的信封,露出个角, 还有几封和别的颜色不同,花花绿绿的,看起来像是女孩子会用的漂亮信封。

因是陸道衡的隐私, 周玄清没去翻动, 而是看向底层。

入目的是一个熟悉的紙袋, 和当初关揚给他装報告單的那个一模一样。

拿出来一看,里面有颗粒撞击瓶身的哒哒声, 周玄清忙不迭打开,果然看到里面从未被打开过的药盒。

这一段时间,陸道衡竟然一颗药也没吃!

每次问他,还骗自己说按时吃了药……

周玄清皱緊眉, 想拿出去问他为什么不吃药, 頓了頓又收回脚, 拿过电话, 联系关揚。

电话接通,对面的人声音嗡嗡的, 应该在睡覺。

周玄清一愣,“你这是出国了还是睡到现在才醒?”

那边关揚的声音有些模糊, 好似面前有一堵墙挡住了,“卡里尔有比赛,我陪他回去。”

“抱歉, 打扰你休息了。”那边正好是深夜。

关揚嗯了一声,声音大了点,想来是被他彻底吵醒了。

“是这样的,上次你给的药,陸道衡没吃,但他最近除了情绪低落,也没别的症状,我想找你确定一下,要不要重新开始吃药?”

见状,周玄清也不浪费时间,直接说明了来意。

关扬在那头轻笑一声,“周周,你为什么不找他,来找我呀?”

周玄清老实说到:“我找他,他肯定马上就吃了,但我想对他的病了解得更多些,若是以后这样的情况,我不在他身边……”

周玄清顿了顿,继续道:“如果是必须吃的,一定得要你盯着才行。”

“你不在他身边?你要去哪儿?”

“最近我不是在上手绘课的学校嘛……”

周玄清敷衍了句,就听到关扬调侃,“你们这每周见面还不够?我和卡里尔一个赛期就见几面,一只手就能數清。”

周玄清干笑几声没说话,若是关扬在他面前,便能看到他脸上的苦涩。

电话那头的人拉回正题,道:“不用吃,这些药副作用都不小,而且在国外时他就不愛吃,对他神经也有影响,他的工作本来就要高强度使用腦子,早些年也不知道扔了多少药。”

“是吗?”

关扬:“是啊,你放心吧,陆道衡他不想被这些药掌控,所以即使发病,也会极力控制自己。”

话音一转,开玩笑到:“看来我忙完得回来一趟,我的论文该更新了。”

“你们俩只周末见面,陆道衡居然没有发病!”

关扬的研究方向,他曾告訴过周玄清,故意框他,这是属于病人家属的权利。

但周玄清实在記不得那一长串的专业术语,只記得他说是关于病人脱离药物后,对病症的同化和异变之类的研究……

“Baby,怎么打这么久的电话?”

那头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周玄清收回思绪,和关扬说抱歉,“不打扰你们休息了,谢谢你告訴我这些,还有那个報告單。”

电话那头满不在乎,传来唇瓣触碰到肌肤的吧唧声,“周周,你们晚上只睡覺不做别的?”

这人临走还要骂他没情趣,意思是自己可不是去休息的……

这人!周玄清咬唇,怼他,“别精尽人亡了!”

关扬听他气急败坏的声音,哈哈大笑,“我又不用那个。”

周玄清:“……”

他本想和关扬说,今天他在陆道衡的办公室里,见到了他曾说过的那个人,但两人聊得太久,旁边卡里尔等着,也不好多说,只能匆匆挂斷电话。

周玄清盯着手里的紙袋愣神,又看向那些信封,不知道这些是陆道衡写给那人的,还是别人写给陆道衡的。

依着陆道衡的性子,只会是前者。

周玄清忍住伸向信封的手,继续看向底层,纸袋拿走后,露出下面大大小小的纸张,隨手拿出一张,是国外精神病机构的診斷书。

时间是四年前,那个时候陆道衡还在读博。

診断书上的內容和现在差不了多少,周玄清把里面所有的診断书抽出来。

在国外几乎隔一段时间,陆道衡就会去治疗,上面或是写着轻度,或是写着中度,无一例外的,都开了很多药。

周玄清看得很是心疼,他不敢想,曾经的陆道衡,是怎么熬过来的。

和那个人经历了多少刻苦铭心,让他愛一个人,愛到产生精神分裂。

那么自律冷静的人,竟会失控至此。

陆道衡生气时说出的话,深深烙印在周玄清的心里。

他想,就在那里溃烂好了,反正陆道衡也不爱他……

大不了,再骗久一点,让陆道衡恨他久一点。

一张张看过去,又一张张放下,周玄清鼻尖酸涩,直到——

翻看到最后几张。

诊断书和前面不同,甚至不是英文,而是中文。

“CT检查報告單?”

是北城第一人民医院的颅腦外科门诊单,后面附了神经外科隨诊,上面顯示的时间,是去年的国庆节。

他記得当初本该九月底去复查的,后面因为工作,拖到了十月,陆道衡给他看过这个报告单。

“不对……”

周玄清虽然不学医,但当时他记得很清楚,报告单上顯示腦內积血严重,密度较高。

当时他还很担心,觉得医生明明检查过,不伤势不重的,淤血怎么一个月了还没散去。

但——

眼前的这份报告单,明显不同。

颅脑平扫的诊断显示:脑实质内未见异常密度影,灰白质分界清晰。股沟股池未见加深加宽……

周玄清将视线挪到下半部分的诊断意见:未见确切出血。

刚还因为伤心,泛红的眼眸陡然睁大,迅速翻到最后一页,病人自述。

只见上面白纸黑字,清楚写着:

病人自述,上个月已经恢复记憶,记憶错乱的情况完全缓解,头晕症状明显减少……

周玄清手里的报告单随着病人自述洒落在地,十月的复查,也就是说,他去年九月就……?

“咳!呼……”

周玄清心脏堵住嗓子眼,忘了呼吸,差点把自己闷到窒息,等到憋闷地受不了了,身体的本能才重新让他的大脑开始运作起来。

再次看向上面的黑字,他简直不敢相信,陆道衡……去年九月就已经恢复记忆了。

意思是——

他发病不过一个月,其余的时间,都在假装失忆?

“???”

“???”

周玄清满脑子的问号,“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为了报复他?

陆道衡会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一年不告诉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的事,然后每天在家做饭伺候他?

图什么呢?图周玄清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还是图他好睡?

周玄清用力捶了几下胸口,缓了缓呼吸,这样的借口,连他自己都不信。

陆道衡要和谁谈恋爱,还会谈不上么?

说到恋爱……

周玄清扶在桌角的手一顿,不由地握成拳,有些发颤。

他虽然不是爱看人隐私的人,但事已至此,比做个好人有更重要的事。

反正他做好人,也是假装的,只是一个骗子而已。

定定地看向上层的信封,周玄清伸手拿出一沓。

信封上没有字迹,只有左上角写着神秘的數字。

1.1、2.8、3.16、4.25……9.7、10.15、11.26、12.25……

小數点前面的数字,数到十二后,又开始无限循环。

“这是什么?概率论,还是排列组合?”

周玄清拆了一封独具指向性的信封——5.20。

他数学不行,但520这样特殊的数字,代表着什么,没有人会不清楚。

打开来,一眼便看出是陆道衡的字迹。

看到第一行,周玄清便定住——

“周周,这是离开你的第一千三百七十天……”

周玄清以为自己幻视,把别人的名字臆想成自己的了。用力眨了眨眼,再看向上面的字,依旧是这两个字。

后面接着的是:我依然爱你。

“卧槽!”

周玄清虽然和粗犷的尹慕儒一起玩,但他很少说脏话,只是现在除了这两个字,好像什么语言都不能形容他的心情。

那是什么心情呢?

不亚于随手买了一张彩票,睡醒起来,竟然中了头等奖!

周玄清的心脏跳得飞快,手心直冒冷汗,颤抖得连字都看不清了,脚也跟着不受控制地抖动,比去游乐场里的过山车还刺激。

他甚至来不及多走一步,去到对面的座椅,颤抖的身子就让他自觉蹲了下来,把信纸轻手放在地板上。

下面压着的,正是陆道衡的复诊报告单。

周玄清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揪着衣角,试图用力稳住心神,才定睛看下去。

不过一会儿,又将保险箱里所有的信封扫到地板上,一封一封地拆开。

“一千六百九十一天……”

“两千两百五十六天……”

“两千四百三十二天……”

“周周,现在是离开你的八年零一百一十六天,九年的时间,你还好吗?和尹慕儒……结婚了吗?”

周玄清看到这里,眼眶早已模糊,不知所措地舔了舔干涩的唇,抹掉脸上的湿痕。

想到陆道衡刚回国的时候,就算失忆了,他也曾表示过不满,听到尹慕儒住过他出租屋时,还惊愕道:“你还和他有来往?!”

当时周玄清只觉得奇怪,没想到这人竟是早就误会了。

后来他对尹慕儒的态度很微妙,周玄清也以为是意外的撞击,让他对谁都有了戒备之心。

没想到是这样……

周玄清手里拿着信纸,慌张起身,迫不及待要和陆道衡说清楚。

他喜欢他!不,他爱他!

之前是他自卑,是他被现实的差距冲昏了头脑,是他不相信陆道衡这样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竟然会低头看他。

周玄清想,他再也不要等了,他要马上告诉陆道衡!

心思急切,没注意身体的不适,于是站起身时,因为没吃饭,还有瘫坐太久的腿突然没力,倒了下去。

“啊!”

没等见到陆道衡,周玄清就摔了一跤。这次,还在慌乱中,把桌上的保险箱摔到了地上。

发出砰——的一声响,震得地板仿佛都在跟着颤。

摔下的箱内,抖出一个暗格,暗格内的东西随着撞击,散落出来。

正好落到周玄清的面前。

是十七岁的他。

旁边还有比现在年轻一些的陆道衡。

周玄清忘了起身,忘了疼痛,甚至忘了要做什么,眼里只有这些照片。明媚的,阳光的,带着少年气的自己。

他从地上捡起,照片用塑封纸贴了两层,显得珍贵无比。

上面緊靠的两人,看着镜头,定格在了最快乐的盛夏。

周玄清看得认真,甚至连有人靠近,都没知觉,眼里只有面前散落一地的爱意。

直到身后的人把他紧紧包裹,声音低哑,卑微乞求。

“老婆,别丢下我……”

第83章 你骗我 “你早恢复记忆了!”

“这些……是什么意思?”

周玄清僵在原地, 任他抱住,面前的信纸和照片上,还有他的眼淚砸出的湿润烟花。

他能感觉到, 身后的人除了滚烫的身体和飞速跳动的心脏外,环抱在他腰上的手随着不大平稳的呼吸,抖得越来越快。

周玄清不确定地再问了一遍:“这里面写的周周, 是我吧?”

接着,便是千般疑问,“信封上的数字, 是写信的时间?”

“你出国后每个月都给我写一封?”

陸道衡闭眼, 像是死刑犯在行刑前的定罪书。

思绪拉回十七岁, 下課后周玄清清理完課桌的抽屉,两人的情书混成一堆, 花花绿绿的信封十分好看。

陸道衡不必说,自然是学校的风云人物,给周玄清放情书的人,纯粹是看他长得好看。

“唉……”

周玄清手撑在课桌上, 枕着脑袋, 将掏出来的东西往陸道衡那边推了推。

“真烦啊, 现在到底谁还会看情书啊, 你说是吧陸道衡?”

那时的陆道衡听到这话一顿,做题的笔在试卷上印出深黑色的墨汁, 钻透试卷,把另一面的答案盖住。也讓他的心跟着盖在了黑色的墨汁下, 久久见不得阳光。

但话語中,仍輕声反驳,“信件中的手写文字, 比电子產品更富有感情,看到信中的字迹,就能想到写信的人的心情。”

周玄清撑在桌上的手放了下来,在他身旁坐直身子。

“切~那你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吧,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别人给我送情书,酸馊馊告白什么的,我可没这个闲情雅致看!”

陆道衡:“……”

“我只是,想你的时候写一写。”

周玄清不喜歡这些,陆道衡便是写了,也并没有想过要从国外给他寄回来。

周玄清眼尖,从上百的信件中,精准找到那些最旧的。

拆开来——

“那这几封的时间,为什么是十年前?”

那时候,他们还在一个班,甚至同坐一张桌子呢。

两人每天上课,这人还会给他写信,要是在国外只是想他,那这些信件又是怎么產生的?

即使周玄清再木讷,也隱隱有答案在他心头徘徊。

“老婆,我错了……”

陆道衡的声音帶着苦涩,把人抱緊了些,“我不该给你写这些的,别不喜歡我,好不好。”

因为呼吸急促,甚至語气中的尾音都低了几度,说到最后,干脆成了气音,要怀里的人用力仔细去听。

周玄清:???

“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会不喜歡你?”

“你给我写情书,難道不是因为喜欢我吗?”

周玄清觉得可能是智商差距,他怎么有点听不懂陆道衡的话?!

“嗯?”陆道衡把头从他的后颈抬起,盯着他轉过来头,看着自己,帶着湿润的明亮眼眸。

嗫喏道:“你不是说过,给你写情书的人,都不会喜欢吗?”

周玄清:……

“我那只是因为觉得你情书比我多,有点没面子而已啊!”

他们高中时,有好多女生给陆道衡送情书,想当他女朋友,也有给周玄清送的女生,但比陆道衡少很多,其余的都想当他妈……

给他送的男生倒是挺多,周玄清又不喜欢。

有点不服之余,还有点吃醋。

便哼哼地和陆道衡吹牛,说他并不喜欢情书这种东西。

没想到会讓陆道衡听了进去,甚至写了上百封,也不给他……

想到这儿,周玄清快要哭出来了,他的情书啊!!!

“而且你平时又不写,我这样说,还能激你扔掉那些人给的情书……”

当时的周玄清觉得自己可精了,既能保住面子,又能防止陆道衡喜欢上别人,还能讓那些喜欢陆道衡的人知難而退,简直一箭三雕!

还多次和尹慕儒炫耀,自己简直就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被尹慕儒好一顿讥讽,“你把这心思放在学习上,说不定能勉强和你男神考同一所大学。”

而此时,周玄清高中时的男神,在听完他的解释后,难得愣在原地,两人大眼瞪大眼。

陆道衡不可置信地輕声问:“周周,你为什么想让我扔掉那些情书?”

周玄清带着哭声大喊:“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陆道衡,我从高中开始,就暗戀你啊!!”

几百平的家里,各个角落,传遍了周玄清的哭喊声,比剛才铁质的保险箱落到地上的声音,还要振聋发聩。

若说看到这些情书的时候,周玄清觉得自己是中了彩票。

那现在他就像中了彩票,却把彩票放进洗衣机搅碎的人。

万分后悔,后悔没在高中收到陆道衡写的情书;后悔为了面子,在他面前吹牛说过的那些话;后悔没有和陆道衡摊牌,告诉他,自己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

“呜呜呜哇……”

周玄清越想越委屈,眼淚终于跟着他大哭的声音挤了几滴出来,也分不清是因为太激动还是太难过。

面前的人看到他的眼泪,才从震惊中回神。

刚才周玄清的“怒吼”实在太过震撼,陆道衡觉得他可能又开始发病,产生幻听了。

“你,喜欢,我?”

“嗯啊!”

“你,暗戀,我?”

“嗯呐!”

陆道衡微张着嘴,也没伸手帮他擦眼淚,而是小心翼翼地一遍遍确认,“你的意思是,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上我了?”

“对!”周玄清止住了哭声,大声到:“我就是喜欢你!”

“我还给你写过情书的,但是被你扔了,你本来不喜欢我的!”

“要是你不喜欢我,我现在还好受些,但你凭什么扔掉我的情书,又喜欢我啊?!”

周玄清从没这么激动亢奋过,平时就算和陆道衡吵架,也是带着半分理智,但这次他是真扯开了嗓子吼他。

三年啊!他最宝贵的青春,本可以谈一场恋爱的,却以暗恋收场。

都怪陆道衡,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扔他的情书?!

“你给我写过情书?什么时候?”

周玄清的心口拔凉拔凉的,这个渣男!

“陆道衡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生日的时候,520那天,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趁着课间操放进你的抽屉,结果你就在我面前,把抽屉里的东西,全扔到了垃圾桶!”

“还说那些都是没用的垃圾!”

经他一提,陆道衡才想起,在高中时,他一共过了两个生日,一个在高一,另一个在高二,而高三的时候,高考前夕,他已经出国,并没有和周玄清一起过生日。

周玄清说的,应该是高二的时候,那时他被喜欢他的人折腾得有点烦躁。

开始他本以为好好和大家说,同学们都会收敛一点,没想到他的好脾气,让送情书和礼物的人越来越多,偏偏那天周玄清还不怎么理人。

陆道衡心里有气,把纠缠的人送的东西全扔进了垃圾桶。

“……”

“我不知道你的情书混在里面。”

要是他知道,一定会拿出来的。

不,他肯定会马上答应,和周玄清谈恋爱!

周玄清喊累了,在他面前喘着气休息,听到他的回答,眼睛一亮。

“那你现在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已经知道答案,但他不死心,一定要陆道衡亲口说出来才算。

陆道衡整个人都是轻飄飄的,仿佛变成了一朵云。

好在比周玄清稳重,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才镇定道:“是喜欢你的意思。”

“周周,我从很早就开始喜欢你了。”

“这些书信,都是写给你的……”

“呜哇——”

没等陆道衡说完,周玄清又开始哭了,说是哭,眼泪却没有几滴,更像是靠着大吼,对幸福到顶点的发泄。

周玄清控制不住身体,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就要因为太过开心和幸福,马上要爆炸了!

陆道衡把人抱在怀里,埋进脖颈处的眼尾却止不住泪流,他等这一刻等了好久。

本以为这些东西暴露,会让周玄清讨厌他,遠離他,他已经做好,藏一辈子的准备了。

从没想到有一天周周会说,和他一样,在高中时就开始暗恋自己。

陆道衡红了眼,沉默地流泪,这些年的执念,成了不真切的现实,只觉得此时是无比的滿足。

周周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

蹲在地上的陆道衡猛地起身,把哭喊着的人抱緊,突地开始轉圈,像玩小朋友一样,周玄清的脚被甩飞出去,仿佛在坐转盘和飞椅。

“哇!!!”

周玄清搂紧他,又哭又笑,两人转着圈,滿是欣喜雀跃,大喜若狂。

直到周玄清有些头晕,拍打着陆道衡的胸,让他停下。

剛才还闹哄哄的屋内,突然安静下来,两人头晕晕的,都没从这份狂喜中回过味儿来。

此时看到彼此的脸,周玄清想到剛才发的疯,说的话,迟来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要吃饭。”

他挣扎着想離开,但陆道衡还没看够,怎么能让人跑。

将人一把拉回,顺势俯身过去,吻住那瓣红唇,香甜中带着眼泪的咸味。

原来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臆想。

周玄清真的喜欢他,甚至刚刚和他告白了。

陆道衡想到这里,激动地咬住他的唇角,从喉咙里发出低吼。

他并没有用太大的力,低吼出声便是为了缓解隐忍的难受,只是周玄清还是感觉到像蚂蚁叮咬般的疼。

“老婆,先喝一碗汤。”

还没说话,就被他拉到桌边,陆道衡先坐下,将人放到身上坐好。

过了会儿,“喝完了?”

周玄清点头:“嗯。”

好喝,陆道衡做的饭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吃!

他看着桌上的大餐,馋得咽口水。

“乖,那我们先去运动!”

周玄清看着桌上的大餐离自己越来越遠,越来越远……

试图抗议,他一边怒吼一边像划水一样在陆道衡肩上扑腾双脚。

“我一口还没吃呢!”

陆道衡把人扛起,大声道:“运动完了再吃!”

周玄清刚睡饱醒来,只到了书房一趟,便又躺回了床上。

陆道衡吻得痴迷,刚才咬过的地方有一点红印,在周玄清粉白的脸上很是显眼。

特别勾人。

忍不住原样咬了下去。

“嘶……”

这次,他是真用力了,周玄清想,自己的嘴角肯定破了!

疼痛刺激了神经,突地让周玄清想通一个事儿。

保险箱里,除了那些信件,还有别的东西。

“陆!道!衡!”

陆道衡埋在他领口,舔舐着每一寸肌肤,没注意他的语气,随意地回应他。

“嗯?”

“你骗我!!!”

“你早恢复记忆了!”

第84章 这条不一样 “老婆的手好凉,给你加热……

放纵的结果, 就是到了半夜才吃到今天的晚飯。

周玄清洗澡出来,听到陸道衡在厨房热菜,已经忍不住自己先坐下, 空手捻了块羊肋排啃起来。

陸道衡端着盘子出来,笑道:“也不戴手套,小心弄脏衣服。”

说着, 一边走到周玄清的身边,拿纸帮他擦弄脏的嘴角,另一只手拿过裝着手套的小方袋, 放嘴边一撕, 熟稔地拿出里面的手套, 给周玄清戴好。

“……”

之所以说熟稔,是因为这种一次性手套的包裝袋和床上用品的包裝袋实在太像, 就连陸道衡撕包装袋的动作都一样,一样的性感。

只是那个时候,他另一只手握在自己的脚踝上。

“咳咳咳!”

想到那个画面,周玄清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啃个排骨还能呛到?”

周玄清撇嘴, 撒娇埋怨, “都怪你!”

陸道衡在他身旁坐下, 宠溺到:“对, 怪我怪我,我不该给你擦嘴角。”

才不是!

周玄清在心里反驳, 他幹嘛要用这个动作撕包装袋啊!

但他要臉,又不能明说。当即自以为“凶狠”地瞪他一眼。

但在陆道衡看来, 却更像是调情。

“今天我们做太多了,对身体不好,先吃飯, 吃饱了再做。”

周玄清大怒,咽下嘴里的肉罵他,“下流!”

陆道衡刚得知自己暗恋了十年的人,也暗恋着他,听到周玄清的罵声,也觉得无比悦耳,不由得勾起嘴角笑出声。

“寶寶,多骂两句,我愛听。”

周玄清:“别给你骂爽了……”

陆道衡这人真是,越来越没臉没皮了!

啃了一口肉,把幹净的骨头放旁边,周玄清囫囵到:“你骗我失憶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他担心了大半年,结果人家是装的,即使知道陆道衡是因太喜欢他,周玄清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毕竟陆道衡在他心里,就如高山的雪莲一样纯净,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混蛋事,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人不僅骗了他,还做了假的报告单忽悠他。

这么想着,周玄清一愣,悟道:“所以你当初失憶时,把我当做结婚对象,不僅仅是因为当晚我是你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陆道衡觉得他甚是可愛,无语道:“我是这种随便的人吗?”

周玄清摇头,他当然不是,陆道衡和他当同桌的时候,班里谁不知道他最是有原则,最是正经。

即使性格柔和,也没人敢招惹他,也只有周玄清,仗着和陆道衡关系好,偶尔开玩笑。

“大概是……”

陆道衡臉上的笑停顿了一秒,繼而又满不在乎地说:“愛而不得吧。”

因为一直惦記,在心里默默念了无数遍名字的人,明明已经在眼前了,却不知道该怎么抓住,陆道衡回忆起当时见完周玄清,回到车里时的场景。

他坐在车里,沉默了很久。

当时心情很复杂,既有重逢的兴奋,也有对未来的不知所措,在感情上他很执拗,却是个胆小的人。

“如果我早点往前走一步,也不用到今天才知晓。”

即使现在不晚,陆道衡却觉得很后悔,对两人錯过的时光感到可惜。

周玄清盯着他看,连飯也不吃了,又开始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儿?

他并不是脆弱的人,但一想到那些情书,心口就像被人浇满了水,想从眼角溢出来。

房间的气氛太过安静,周玄清眨了眨眼,将眼泪重新收了回去。

连忙下桌,赤着脚跑向书房,拿着手机又坐了回来。

见他臉上的兴奋藏不住,陆道衡也收了回忆,玩笑道:“大晚上还这么有活力?是我不够努力?”

“那是我身强体壮好不好?!”

周玄清不服,他只是瘦,可不是身体不好,力气还挺大呢,虽然承认陆道衡的技术好,但他也不差。

“而且我只是懒,不想动,等我哪天有兴趣了,我也来上唔……”

被一块鱼肉塞住嘴。

“你敢?”

话里满是威胁。

周玄清怂怂地摇头,他不敢,他害怕。

“呵呵,我高兴嘛,开开玩笑而已,别当真呀~”

陆道衡:“我看你今天睡饱了,吃完饭我得再努力一点。”

周玄清真来不了了,一天三场,每场最少用三个,每次还弄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