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沈辞洲突然开口,那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尾音微微上挑,听得张将心头莫名一跳,“那我来个130块的。”
张将纠正:“是120块。”
沈辞洲噗嗤一声:“好好好,你说120块就是120块。”
张将被他这态度弄得有点不舒服,轻浮,很轻浮,反正听在他耳朵里不是很爽,他硬邦邦地说:“你趴下,脸放进脸洞里。”
沈辞洲慢悠悠地在三张按摩床之间踱了个来回,最后选了中间那张:“张将,你这床单是洗过的吗?”
……
张将:“洗过的。”
沈辞洲俯身趴下,一米八几的修长身形让按摩床显得格外局促,脚几乎悬在床尾外。
他刚把脸埋进脸洞,鼻尖就蹭到布料,随即皱眉侧过脸:“不对,你闻闻,有味道的。”
张将皱眉,这床单是早晨他刚收的第一波清洗过的床单,不可能有味道,但还是蹲下,凑过去,闻了闻床单。
沈辞洲歪过头,刹那间四目相对,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就撞进张将的眼睛里。
两个人的脸相差十公分的距离,沈辞洲能感受到张将身上非常浓烈的太阳的气息以及浑身散发的热气,阳刚大小伙,满满荷尔蒙气息和清爽干净的味道。
张将率先直起腰,喉结不明显地滑动了一下:“什么味道?”
沈辞洲仍保持着别扭的扭头姿势,眉头蹙着:“你鼻子堵了?”
…
“今早刚刚换的床单。”张将看他拧着眉毛,剑眉星目,他承认这人这张脸着实有些伟大,跟电视剧里的明星似的,连不高兴的表情都像是电影特写,在这座小城里,他从未见过如此绝色,还是个男人,“那你起来,我给你换一条。”
沈辞洲慢条斯理地支起身子,看着张将利落地扯下那条被他“嫌弃”的床单,然后又从仓库把刚刚收的床单拿过来,长臂一展,崭新的床单在空中抖开,三两下就把每个边角都抻得平平整整。
“这条是刚刚收的。”张将拍了拍床单,“你躺下吧。”
沈辞洲抱臂站在一旁,目光在张将弯腰时绷紧的臀部线条上打了个转,这老实人干活的样子有种奇特的魅力,还挺可爱,此刻他脑子里遐想非非。
毕竟“躺下吧”可不是什么正经词儿。
他重新躺下,闷声道:“还是有那个味道。”
然后他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接着是张将强压着火气的声音:“要不你去前面那家130块的金水养生馆吧。”
沈辞洲侧过脸:“哟,这话把我往别地儿赶了呀?”
语气玩世不恭。
再好看,张将也不想忍了,这人纯粹是没事找事。
张将的脸色彻底黑了,浓眉压着眼:“那你按不按了?”
沈辞洲看他脸微黑,脾气确实不太好,不禁逗,收了戏谑态度:“按按按。”
“你躺好。”
沈辞洲勾唇又笑了,这男人真有意思,明明长得又野又悍,脾气却纯得像张白纸,可想要是放在床笫之上,这种不禁逗的性格得多么诱人。
沈辞洲把脸深深埋进脸洞,声音闷闷的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张将,我躺好了。”
张将有点烦他一直叫他名字,好像他们认识很久了似的,这人自来熟到让人很为难,但看到他那张漂亮绝顶的脸想想又算了。
“现在是下午一点。”张将看了眼墙上的老挂钟,“三点左右结束。”
沈辞洲:“好嘞。”
张将拿了干净的毯子盖上沈辞洲的后背。
“你有哪边特别不舒服吗?”张将手指虚悬在对方肩颈上方,“有的话可以跟我说,我会重点帮你按一下。”
沈辞洲脑袋搁在脸洞里,他有啊,下半身,看到张将这头小野豹以后现在特想舒坦下,但还是规规矩矩回了句:“肩吧。”
张将检查着他伸展在床沿的手臂,注意到腕间戴着的表和手指上的戒指:“你手上的装饰品得摘一下,脸洞下面有搁置台。”
沈辞洲把脸抬起来,摘了手腕的百达翡丽腕表和食指的开口戒,重新躺好后发现脸洞下面的搁置台还有储物空间,搁个手机刚刚好。
“张将,帮我把我右边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拿给我。”
张将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人怎么这么多事!按摩师又不是贴身管家,但职业素养让他还是弯下腰去,就在他俯身的瞬间,沈辞洲微微侧身,休闲裤包裹的臀部曲线不经意擦过他的小臂,张将动作一顿,刚没注意,这人身材比例确实优越,腿部线条修长,腰臀的弧度恰到好处。
他迅速收敛心神,手指探进对方裤袋,高级定制面料的触感异常柔滑,指尖不小心碰到温热的大腿肌肉时,张将的动作明显僵硬了一瞬,取出手机时,他刻意避开与对方有任何肢体接触。
“给。”他将手机递过去。
沈辞洲接过手机时,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张将的掌心:“谢了。”他笑着说,看着张将老实憨厚的模样,声音里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愉悦。
张将:“那现在我开始了。”
沈辞洲“哦”一声,他打开手机,十几条电话,助理的三条,沈国成的两条,沈辞城的两条,一条林淼的…短信也有十来条…
杨助理说天源国际上次谈的合作那边现在又感兴趣了,想约下周再吃顿饭;这周进行的项目顺利推进有两份文件需要oa审批,周四之前得把合同发出去。
沈辞城问他什么时候回上海,说这周周末家里聚餐,爸爸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望他收到消息给个回复。
林淼说最近学校事情不多,问他这周有没有空。
金碧玺的王哥也发了条,近期店里换了批男大学生,体育生、艺术生都不少,问沈大少爷什么时候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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