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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已修)
◎默里受重伤,保大!◎
薛屿仔细看B超片子上的图案,她不是很懂这些,不太懂哪里是育儿囊。
她第一反应是先查看精神图景中的繁育树,并没有看到新的花。
目前繁育树上是三枚晶果和两朵花,晶果代表的是已经出生的孩子,花代表的是还没出生的。
蒙巫身子贴着铁栅栏,和她一起看B超照片,手指在上面指着。
“封启洲说,这个就是育儿囊。宝宝还没开始形成,只是育儿囊先长出来,估计要等一段时间,才会有宝宝在里面发育。”
薛屿笑容清澈和煦:“好,有宝宝就好。”
蒙巫低声和她讲话:“周斯衍和封启洲都生了,有了他们的经验,咱们这个宝宝一定能出生得很顺利。我也一直在看育儿手册,该学的都学了,已经做好了当爸爸的准备。”
薛屿在他平整无褶的袖管上摸了摸:“那晚上,真是苦了你了。”
“没关系,我的精神图景已经养好了。”
他捏着薛屿的手,声线低沉:“薛屿,我得和你道歉。”
“道什么歉?”
蒙巫:“周斯衍当M战士时,有联系过我,想让我帮他一起轮流作战攒积分。我当时是有空的,但我骗他说我没空。”
“没关系,这不需要道歉,帮是人情,不是义务。”薛屿说。
蒙巫轻微摇头:“我不去帮他,主要是担心注射体能增强剂会影响到以后宝宝的发育。我第一次怀,真的很担心,我不是不想为我们这个团队付出,我只是真的很担心宝宝。”
他眼尾垂下,悬一丝愧疚,又补充道:“现在想想,可能是我自私了。我是你的丈夫,更应该顾全大局,可是我”
薛屿抬起手摸他的脸,打断他的话:“没关系,你不需要道歉,你保护好你自己和宝宝就已经足够了。”
“而且你也没有自私,你很包容的,你给我签订了那么多谅解书,还被全城通报了。”薛屿真心实意安慰他。
蒙巫低落的情绪这才稍有好转。
他又告诉薛屿,他已经用自己的军衔帮她申请下一任M战士的资格了,等周斯衍他们这一轮结束,就可以轮到她上。
蒙巫走后,薛屿一个人躺在监房里睡觉,养精蓄锐。
第二天,一直到下午三点。
封启洲穿着白大褂,和两名卫兵来到她的监房前,两名卫兵手上分别拿着一套普通贴身训练服,和一套全黑的M战士装备作战服。
封启洲公事公办,递过去一沓资料。
薛屿接过资料垂眸查看,是她的身份证件信息,和M战士资格证,以及一张体检申请表。
卫兵问道:“薛屿,我们需要提醒一些M战士的注意事项,请你认真听。”
“第一,M战士属于匿名行动,不允许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
“第二,M战士的击杀目标只能是敌军,不可以伤害同盟兵和普通人,哪怕是收到欺辱也不允许反击,需要有彻底自己当成一台战争机器的意识。”
“第三,M战士需要签订战斗积分,中途受伤了也不允许申请停止战斗,军医也不会对你进行救治。”
“你是否要确定签署M战士协议?”
薛屿道:“我确定。”
协议上有个积分项,薛屿填了1200分。
这是任职佣兵和船长的最低积分要求。
填写完协议,卫兵道:“现在将由封启洲医生给你做基础的体检,并协助你穿戴M战士装备服。”
“怎么是男医生给我穿呀。”薛屿故意说。
卫兵:“中心医院就是这么安排的,如果你觉得冒犯的话,我们这边可以帮你申请女医生。”
薛屿:“唉,算了,就用他吧。”
卫兵打开监房的门锁,让薛屿出来,领她前往另一个区域的小体检室。
封启洲提着医药箱和薛屿一起进去。
卫兵关上门前,特地提醒封启洲:“我就在门口守着,如果薛屿骚扰你的话,请随时拉动报警器。”
封启洲报以微笑,面色和善:“好的,多谢。”
薛屿不太自在,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需要把衣服脱掉吗?”
“你说呢?”
封启洲走上前,两只手搭在她肩头,不断往下摸索:“骨骼很硬,肌肉走向很完美,真不愧是大色魔呢。”
薛屿做贼似的,嘴唇贴近他耳朵,小声开口:“蒙巫昨晚上来找我了,给我看了B超照片。他说他的身体里已经长出育儿囊了,还是你给他检查出来的,这是真的吗?”
封启洲抬起头来:“真的。昨晚他来找我,说肚子里感觉有点异样,让我帮他检查一下,真的是育儿囊长出来了。”
“那有宝宝了吗?”
封启洲:“按照我的检查,胚胎还没长出来,只是育儿囊先长了。我当初应该也是这样,等到胚胎开始发育了,产生了孕激素,他应该就会远离你了,这是生理因素驱使。”
“唉,又多一个孩子了。”薛屿追悔莫及,“我当初就不该那么冲动,孩子越来越多,这可怎么办?”
“你可以劝他打掉啊。”封启洲戴上听诊器,探头贴在薛屿胸口,听她的心跳节奏。
“按照他这个精神状态,要是让他打掉,他不得自杀。”
薛屿也只能听天由命:“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生下来了我就养呗,多子多福。”
封启洲捏了捏她:“我真怕以后整个白塔都是你的孩子。”
薛屿握紧拳头,信誓旦旦:“从今天开始我一定自律!戒骄、戒躁、戒色,好好赚钱养家。先把几个孩子拉扯大了再想别的。”
“真的吗?我不信。”
给薛屿做了个表面的体检,封启洲帮她穿上M战士的装备服,调整好细节部位的尺度,再戴上金属面具。
把金属面具和护目镜的尺寸调整完毕,薛屿的视线一片宽阔。
不仅是前方视线不受阻碍,视野甚至能通过反射镜扩大到身后,可以完整而清楚地看到身后的一切。
“明明都可以看到,当时我打他屁股的时候,他都不躲开。”薛屿脱口而出。
封启洲漂亮锐利的桃花眼眯起:“打谁的屁股呢?”
“M战士呀,我当时在他后面打他的屁股,他明明都能看见,却不躲开,这不是故意陷害我吗?”
封启洲屈指在她的面具上敲了敲:“我在监狱里辛辛苦苦带孩子,你在外面逍遥,到处打男人的屁股是吧?”
“我当时以为是周斯衍嘛,以前经常打的”
封启洲更加不高兴:“以前?你不是和我说,周斯衍是个老古董,没情趣吗?”
薛屿支支吾吾:“哪有,分明是你自己恶意揣测的。”
时间不多,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
薛屿推着他往外走:“好了好了,先出去,我还要攒积分呢。”
在卫兵的带领下,薛屿从另外一个隐秘的通道离开监狱,来到了外面。
她打开地图,按照周斯衍先前给她的地址进行导航,一路离开城中区,来到城南。
顺着一条小巷子,七拐八拐进入地下室,在地下室进行等待。
五分钟后,生锈铁门传出声响,薛屿看过去。
对方扛着一个麻袋,身穿战场清理员的衣服,戴着头盔,脸上蒙着口罩。
那人衣服非常臃肿,薛屿不确定是不是严晚棠,下意识握起枪,警惕起来。
严晚棠把麻袋丢在地上,先打开随身携带的信号屏蔽器放在一旁,这才摘下头盔和口罩:“累死我了。”
薛屿殷勤上前,帮她拿头盔和口罩:“姐,你辛苦了,你真的是太辛苦了。谢谢你帮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严晚棠抬手扇风:“就你个废物,能给我什么报答。”
她蹲下来,解开麻袋,里面全是枪支和子弹。
“M战士配备的武器火力不足,我需要自己改装一下,你把身上的枪全部给我。”严晚棠开始忙活起来。
“好嘞。”
薛屿麻利地摘下身上所有武器,一把普通手.枪、一把微声手.枪、一把轻型冲锋枪、一把反器材狙击步枪,还有一把轻型弓弩。
严晚棠脱下身上战争清理员的衣服,丢到薛屿脚边:“别想着我出去帮你战斗,你就可以在地下室睡大觉了。”
“你也得和我一起出去,穿上清理员的衣服,背上弹药跟在我身边。”
“好嘞。”薛屿拿起清理员的衣服,里面有非常厚的防弹夹层,穿起来很重。
严晚棠花了半小时,把M战士的所有枪械都改装了一遍,才熟练地穿起M战士的装备服。
薛屿背起装满子弹的行囊包,跟在她身边,问道:“你不需要注射体能增强剂吗?”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一切准备就绪,严晚棠又教了薛屿几个手势,说:“我们出去后,我就得把信号屏蔽器给关了。这套衣服会有监控,为了不暴露身份,我们不能交谈,你得随时和我有点默契,要看得懂我的手势。”
薛屿站得笔直:“我明白。这些手势在军校时都有学过,我都记着呢。”
严晚棠比划了几个手势,发现薛屿都能够明白,“看来你也没有那么废物嘛,我还以为你真的一窍不通呢。”
她恢复往日轻松爽朗的笑声:“当初在学校里天天倒数第一,是在卧薪尝胆吗?悄悄到处播种,几年后给大家一个大惊喜,让孩子在白塔满地跑?”
“哪有,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
严晚棠检查着装备,又随口问:“你真的可以让男人怀孕吗,绝育了也能怀孕?周斯衍和封启洲都早就绝育了吧,你还真厉害,连绝育的男人都能被你干大肚子。”
薛屿被她说得臊得慌:“这事我是真不知道。”
严晚棠终于说出自己的要求,她罕见语气变得迟疑:“薛屿呀,你能不能睡一下我老公,让他也生个孩子?”
“啊?”
严晚棠思来想去,似乎觉得这也不太好:“以后再说吧,这事确实难办。我有点洁癖,把老公给你玩了,我又不想要了。这样做终归太没人性了点,算了算了。”
薛屿嘿嘿笑着:“对嘛,我又不是种马,怎么能到处配种呢?”
严晚棠拿起信号屏蔽器,对薛屿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再讲话了。
薛屿乖乖点头。
两人离开地下室,沿着狭窄幽暗的巷子走出。
严晚棠目的性很强,直奔战区。
大火力正面进攻的战役早就结束了,现在打的依旧是巷战。
还在坚持打巷战的反叛军虽然不多了,但能够坚持到现在的,都是些极度难搞的货色。
严晚棠是战争老手,经验老道。
大多数时候,薛屿都没看到敌人在哪个位置,对方就已经被严晚棠秒杀。
她几乎是弹无虚发,每一颗射出的子弹都有自己的目标。
身体非常强健,轻轻松松越过各种障碍物,胆大心细,换枪支、换弹夹的速度快出残影。
薛屿先前看过周斯衍几个M战士的作战方式,已经觉得非常厉害了。
现在再看到严晚棠,才知道什么叫做登峰造极。
为了能够更加轻便地移动,严晚棠把重一点的狙击枪,和备用弹药都让薛屿背着。
有时,还让薛屿出去引诱敌人。
薛屿的清理员衣服夹层中,有着性能最好的防弹夹层。防弹夹层完整裹住她身体的所有部位,当她出去诱敌,第一次被子弹击中时,吓得不轻,子弹冲击力很强,整个人栽倒在地。
她躺在地上,吓得大叫妈妈。
懵了好一会儿,晚棠出来了,踢了踢她的小腿:“刚夸你几句,你现在又变成废物了?”
薛屿从地上爬起来,快速动了动身体,发现哪里都没受伤,拍拍胸脯:“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中弹身亡了。”
“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是在侮辱我的实力吗?”严晚棠大步走开。
两人是下午三点左右进入战区,正式开始战斗。
目前巷战到了尾声,越是到尾声,剩下的敌人越是顽劣,行踪越是隐蔽,很难对付。
按照周斯衍的预测,他以为至少要等到明天早上,严晚棠才能帮薛屿攒够1200的积分。
但到了晚上八点时,他翻阅积分排行榜,看到薛屿的积分已经到1800分了。
他悄悄联系薛屿,询问现在情况如何。
薛屿给他回消息:我的积分已经够了,我姐说再打一个小时,把这里的敌人彻底清理光,把战争给结束了再回去。
周斯衍:你姐是谁?
薛屿:严晚棠呀。
晚上九点整,严晚棠对整个战区进行扫描,觉得差不多了,对薛屿道:“走,回去换衣服。”
“好嘞!”薛屿积极跟在她身边。
两人回到地下室,迅速换了衣服。
走出巷子,分开从不同的方向走。
薛屿一个人穿梭巷子中,今夜格外安静,没有任何枪声了,战争似乎真的结束。
她先回到监狱,找到卫兵,从M战士的数据记录仪中,调出自己这次的战绩。
卫兵核验后,给她解除了寻衅滋事的刑期:“这么厉害,以前看不出来呀。”
薛屿假装害羞:“这大概就是大器晚成吧。”
卫兵回收了M战士的战斗符合各种装备,给了她出狱的资料,提醒道:
“你抵消的只是寻衅滋事的处罚。你出轨导致的三十二年刑期,只可以存档,不能抵消。有空记得来坐牢。”
薛屿挺身敬礼:“好的,我都记住了,等我有空了一定来坐牢。”
从监狱出来,薛屿恢复了自由身,回到曼斯特大厦。
来到蒙巫家,蒙巫不在,应该还在办公室加班。
薛小海、薛小北、薛小南三个孩子都在这里,她们围坐在一起,中间放好几本书。
小海马、两只小水母、还有周斯衍的黑豹、封启洲的北极狐形成一个包围圈,陪护孩子们。
“一个字都看不懂,这该怎么办呀?”
薛小海今天没穿喇叭裤了,而是荧光橙的灯笼裤,衣服是绿油油的,坐在那里像个大南瓜。
薛小北又说:“‘薛’是这样子写的吗,哎呀,我都不会拿笔。”
薛小南趴在桌子上:“我也不会,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想让妈妈教我读书,我不想当文盲了。”
“妈妈回来了!”薛屿朝几个孩子走过去。
孩子们扑到她身上,薛小海率先报告:“妈妈,我们在学习,可我们什么都看不懂,我们是大笨蛋。”
薛屿一个个亲她们:“不是大笨蛋,你们是小宝宝,小宝宝一开始是不认识字的,慢慢学就好了。”
她翻看地上丢着的几本书,并不是儿童启蒙的书。
都是一些军事书籍,薛屿自己都看不懂,“你们从哪里拿来的这些书?”
薛小北:“蒙巫叔叔给的,我们说我们要读书,他就给了我们这些。”
薛小南趴在薛屿背上:“大人们都太忙了,没有一个人教我们,我们就自己学。”
“没关系,不着急,妈妈会教你们的。”
薛小海歪着脑袋说:“妈妈,你是倒数第一,我们也要当倒数第一吗?”
薛屿暗自牙疼:“谁跟你们说,我是倒数第一的?”
薛小海:“我忘记了,好多人这么说。”
薛屿深吸一口气:“没事,妈妈是倒数第一,但你们现在的积分是负一万分呢,比零蛋还低,妈妈肯定有能力教你们的。”
“妈妈,我们和你一起当倒数第一,你不要难过。”薛小南安慰她。
薛屿只能苦笑:“真是妈妈的好孩子。”
她一边陪孩子们,一边在群里发消息:@全体成员,我已经从监狱回来了,现在在蒙巫家陪孩子们呢,你们都还好吗?
周斯衍:我在加班,一个小时后可以回去。
蒙巫:我也在加班。
封启洲:我做完这场手术就可以回去了,大概半小时吧。
默里一直没有在群里回复消息,这不太正常。默里一般不在群里发言,不管周斯衍他们在讨论什么,他都不会参与任何话题。
不过薛屿一旦出来@他,他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复。
薛屿隐约担忧,她给默里打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
等到十一点时,薛屿看到白塔新闻网发出消息,说是这次暴乱彻底结束,所有起义军都清理完毕。
她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的情形,各处灯火逐渐通明。
悬浮列车等公众交通工具也开始运行,救护车、消防车穿梭在纵横交错的金属路面上。
再次给默里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薛屿看到繁育树上,代表着默里两个孩子的两朵花,发生了变动,不再绽放得那么鲜亮了,有着要凋零的趋势。
默里肯定是出事了,薛屿猛地站起来。
她在群里迅速发消息:默里好像是出事了,我出去找他。
周斯衍:*严重吗,你要不再等二十分钟,我和你一起去?
薛屿:你先忙你的,我先出去。
她和孩子们交代几句,让孩子们自己在家里玩。
戴上手电和两把枪,快速出了门。
还没出生的孩子和母亲感应很强,她能感受到默里的方位,是在城北那边。
薛屿挤上悬浮列车,来到城北,顺着感应不断寻找默里。
看到水系狙击手小分队排着队在等车,她跑过去询问:“你们有看到默里吗,精神体是蓝环章鱼那个默里。”
有人道:“刚才还看到呢,现在不知道哪里去了。”
有个胳膊上绑着纱布的女生说:“他好像是被流弹击中了,应该是去找救护车了,你去伤员区那边看看。”
薛屿心跳加快:“被流弹击中?什么时候的事?”
女生道:“两个小时前吧,我们撤退的时候,有个死了一半的敌军朝我们开枪。大家都躲开了的,但子弹射到了障碍物,又反弹了回来,击中默里了。”
薛屿手心在冒汗:“那严重吗?”
女生对她扬起胳膊,一脸轻松:“哪有什么严重的,不就是被子弹击中了吗?我这手都快被打烂了,刚才医生给我做手术,又给接回来了,没大事的。”
薛屿知道白塔的医术非常高超,被列车碾压过的人都能救回来。
但默里现在怀着孕,和普通战士不一样,她也不清楚会出现什么状态。
先去了伤员区找了一圈,依旧没找到默里。
薛屿每走一步都脚步沉重,她不断深呼吸,尽全力让自己冷静。
不停地和大家打听,寻找默里的踪迹。
她能感受到默里就在这附近,但怎么也找不到。
终于,收到了默里的回电,他声音很虚弱:“薛屿,是你吗?”
薛屿大声道:“对,是我,我来找你了,我就在静禾路这里。”
默里说他受了点伤,告诉了薛屿一个地址,让她过来。
薛屿进入被炸弹炸成废墟的小巷,来到一处塌陷的高架桥下方,在昏暗处找到了默里。
默里腹部还在流血,他嘴里咬着手套,自己在处理伤口。
“默里,怎么会这样,我带你去看医生,这附近就有救护车,那边有好多医生。”薛屿眼泪不可控地落下,跑到他面前蹲了下来。
默里脸上毫无血色,白的像一张纸,额头全是汗:“不行,医生会发现我肚子里有孩子。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万一他们直接把孩子取掉了呢?”
薛屿哆哆嗦嗦帮他捂住伤口:“我们叫封启洲过来。”
她给封启洲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封启洲语气冷静:“你把定位发给我,我现在开直升机过去。”
半小时后,封启洲来了,直升机在一旁的空地停下。
薛屿背起默里,把他送上直升机。
封启洲递过去一些急救药,让薛屿给默里紧急注射,之后回到了医院。
一路开红灯,紧急送到手术室。
他查看了一番,摇摇头:“不行了,情况太严重。”
薛屿:“保大!不管怎么样,都要保住默里!”
“肯定是保大,孩子基本上是保不住了。”封启洲说。
默里紧紧握住薛屿的手:“薛屿,我想要保住孩子,真的不行吗?”
封启洲剖开他的肚子查看里面的情况,而后道:“其中一个孩子被弹片擦伤了,只能有一个办法了,先把受伤的孩子取出来,这样才能给默里顺利做手术,也能保住孩子。”
82
第82章 (已修)
◎给孩子找工作?◎
薛屿紧急联系周斯衍,让周斯衍过来手术室。
周斯衍来了,了解情况后问道:“现在是要怎么办?”
封启洲还在给默里止血,回话:“我当初取出小北那次,是因为肚子大得受不了了才取出来,取出来时小北很弱。默里这月份还不足,孩子放维生箱估计也活不了。”
他点出最主要的原因:“而且弹片斜穿进他的腹部,育儿囊和孩子都被擦伤了。孩子需要父体的精神力来供养才能愈合伤口,维生箱没这个功能。”
薛屿站在默里身边,握住他的手,她查看繁育树,看到两朵花越发黯淡了。
“不管怎么做,都必须保住默里。”
默里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他闭上了眼睛,薛屿看到细细的泪痕从他眼角晕开,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默里哭。
薛屿给他擦掉眼泪,轻声道:“默里,不要怕,如果孩子没了,以后我还会再给你。以后你想生多少个,我都给你。”
默里还是不说话。
周斯衍调用权限,调出被白塔尘封已久的相关怀孕教材,仔细寻找办法。
“可以用保存器官的方法,把孩子放在维生箱,但需要拥有相互不排斥的精神力来供养孩子才行。”
也就是说,把胎儿放进维生箱后,需要相对应的精神力连续不断输入维生箱里,以此维持孩子的生命。
封启洲艺高人胆大,但也头一回碰到这种盲区手术。
他快速按照平常做器官移植的方法,来测试精神力之间的排异反应,大事不妙。
他和周斯衍都是陆地系精神体,而默里是水系精神体。如果把孩子放进维生箱,他们根本没办法给这个胎儿传输精神力。
薛屿尝试道:“要不用我的精神力?”
封启洲第一个拒绝:“不行,这个精神力是需要有育儿囊产生的激素,才能起到一个羊水的作用。你没有相关的激素,不行。”
周斯衍道:“蒙巫是两栖系精神体,而且你不是说,他的育儿囊也长出来了吗。或许他的精神力可以养孩子,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他立马联系了蒙巫过来。
这个时候,默里已经晕了过去,封启洲只能先给他用插上维生管,先往他身体输入体能维持剂。
封启洲做了排异测试,确实相匹配,同系精神体的人,器官移植基本不会发生排异反应,所以蒙巫的精神力可以用来供养默里的孩子。
封启洲看了眼一旁的生命检测仪,道:“需要耗费的精神力很大,而把你的精神力用来供养默里的孩子,之后你估计要休息好长一段时间。”
蒙巫问:“你确定这样做,孩子就能活?”
封启洲:“风险是有的。我能和你保证的就是,不让你因为精神力耗尽而死,一旦出现什么问题,我会第一时间放弃胎儿来抢救你,这点医德我还是有的。”
“那就开始吧。”蒙巫握了握薛屿的手,然后脱下外套。
封启洲行动快速,整个过程薛屿和周斯衍都在手术室里。
封启洲有条不紊忙碌进行手术。
默里怀的是一男一女两胎,他现在的体力和精神力无法同时供养两个孩子了。
封启洲决定把被弹片擦伤的女胎取出来,处理胎儿被擦伤背部的伤口。
薛屿看着这个孩子,真的很小,她有点想哭:“宝宝被弹片擦伤了,还能愈合吗?”
“没事的,就算身上有疤痕,以后生出来了我再给她治疗。”
封启洲露出轻笑:“这个女宝宝得到过两个父亲的精神力供养,以后可能是神童哦。”
见薛屿不懂,他又解释:“器官被不同精神力供养过,会更加强健。胎儿也是一样,这个孩子得到了默里的精神力,又得到了蒙巫的精神力,以后估计不同凡响。”
薛屿深有耳闻。
白塔器官贩卖很严重。
她之前就听说,有人为了让自己器官得到不同精神力的力量源,会恶意把自己器官移植到别人身上,等吸收够了对方的精神力,再移植到自己身上。
封启洲把女胎放进维生箱,再将孩子的脐带和维生箱的供养系统连接起来。
白塔全民绝育,禁止生孩子,不可能有合适的育儿箱。
这个维生箱是器官维生箱,并没有维持胎儿生命的功能。
现在要让这个维生箱维持住孩子的生命,必须让蒙巫持续不断输入精神力,一个小时输入一次。
而且这个方法也不一定能行,一切只能看造化。
蒙巫把自己的精神体蜥蜴召唤出来,手放进维生箱的供养管,将自己的精神力输进去。
这时,薛屿就看到繁育树上的其中一朵小花,缓慢发出亮光,不再如先前那般颓废了。
“可以了,这个方法可以!我精神图景里繁育树上的花有在好转了。”薛屿说。
众人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
封启洲继续给默里做手术。
弹片卡在默里的腰椎中,封启洲取出弹片,清理出损坏的骨头碎片,再植入一块医用钢板,把默里的脊柱给定型。
进行伤口缝合,再注射了五针加强版的愈合剂。
从取出一个胎儿,再到给默里做脊柱手术,整整三个小时。
这是封启洲从医以来,做过最长的一场手术。
连他的北极狐都累坏了,殃殃地趴在手术台下。
蓝莓出来,靠在它身边,尾鳍一下一下轻抚它的身体。
默里伤势不轻,腹中还留有另外一个男胎,封启洲选择把他送进重症监护室进行观察。
放在维生箱里的女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只能一块儿送进重症监护室,让蒙巫随时在一旁守候输入精神力。
这么一遭下来,薛屿自己也精疲力竭。
白天跟着严晚棠战斗了一天。晚上回来还没喘口气,又去找默里,在手术室提心吊胆了这么久。
一切结束时,从重症病房走出,瞬间头重脚轻。
周斯衍搂住她:“累坏了吧?先去休息一下。”
薛屿强打起精神:“我没事,还能撑得住。你要是有事要忙,就先去吧,我在这里陪默里和孩子。”
周斯衍亲了亲她的脸:“我先回去看看孩子们,等会儿过来找你。”
“你去吧。”薛屿不敢离开医院,就以家属的身份坐在重症病房外的长椅守候。
封启洲同样面容憔悴,双眼熬红:“你要不去我门诊室睡一会儿。”
“没事,我在这里等一会儿。确定他俩真的没事了,我再回去睡一会儿吧。”
薛屿很坚持,默里刚做完手术,那个放在维生箱的女宝也不知后续会如何,她一刻也不敢离开。
封启洲叫人送了饭菜过来,他和薛屿就一起在医院的用餐区里吃。
周斯衍回到蒙巫家。
昨晚上是三个孩子自己在家待着,一个大人都没有。
她们自己找了尿不湿穿着,也不会换睡衣,就那么相互紧挨着一起睡在海绵垫上。
周斯衍进门时,薛小北和薛小南都没醒。
薛小海醒了,她饿得厉害,自己去打开奶粉罐,手伸进去抓着干奶粉,就这么干着吃。奶粉的粉末掉得到处都是,满月似的圆乎脸蛋像是抹了一层面粉。
“爸爸!”薛小海两只手都抓着干奶粉,委屈地朝他跑来,“爸爸,我好饿,你和妈妈那么久都不回来。”
周斯衍心疼坏了,抱起她,抬手擦拭她脸上沾着的奶粉:“宝宝对不起,是爸爸和妈妈太忙了。”
“我好饿哦,我就吃这个,好甜好甜。”
周斯衍亲了亲她:“爸爸这就去给你冲奶粉。”
他快速把薛小海抱进卫生间,给她洗了脸再抱出来,冲了一瓶奶给她。
再叫醒小北和小南,带她们去洗漱,冲奶粉给她们喝。
三个娃暂时饱腹,他才一个个给她们换衣服。
薛小海有一些衣服在蒙巫家里,但小北和小南的没有,周斯衍只能先给双胞胎姐妹俩也穿上薛小海的衣服。
薛小北看了看自己的红色喇叭裤,再看看妹妹的黄色灯笼裤:“叔叔,我和妹妹可以穿一样的衣服吗?”
周斯衍道:“暂时没有一样的衣服。你们先等等,等你们爸爸来了,再给你们换一样的,可以吗?”
他单膝跪着给薛小海整理衣服,亮绿色的哈伦裤和紫蓝条纹上衣。他自己有改造过,在裤子和衣服上印了好多大红大紫的图案,他觉得很好看,很可爱,很童真。
将三个孩子并列站在一起,继续帮她们穿鞋子。
小北和小南穿不了薛小海的鞋子,依旧穿昨天的。薛小海则是有了新鞋,小小红色皮靴,鞋面缀满水晶亮片。
周斯衍很满意自己给孩子们的搭配,“好了,衣服换好了,好看不?”
薛小北看看薛小海,再看看自己的妹妹,露出牵强的笑:“有一点点好笑,哈哈哈。”
薛小南嘴巴翘得高高,声音很小:“才不是一点点,很多点”
薛小海则是习惯了这样大红大紫的装扮,红色小皮靴到处踩:“爸爸,我好想吃苹果,有苹果可以吃吗?”
“等一下爸爸给你找找看。”
周斯衍觉得自己实在是把三个孩子打扮得过于可爱了,忍不住拍了照片,发到群里。
并委婉道:孩子们一切安好,我刚给她们喂奶了,还给她们换了衣服。@薛屿
封启洲第一个回复:姓周的,你给我家孩子穿的什么玩意儿!
周斯衍只当封启洲是日常性和他抬杠作对,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审美。
孩子们的身份已经彻底曝光,不需要再藏着掖着。
周斯衍光明正大带三个孩子去办公室,经过走廊时,遇到了鹿森和白棋。
两人笑声快要抑制不住,鹿森道:“差点以为红绿灯成精了。”
白棋取出一颗糖,在薛小海面前晃了晃:“来,叫爸爸,我和你妈妈是好朋友哦,我也可以当你爸爸。”
薛小海手速很快,猛地抢过糖果:“谢谢你。”
“怎么不叫我爸爸?”白棋又说。
周斯衍铁青着脸,抱起薛小海,空出一只手去牵薛小北和薛小南。
鹿森和白棋在后头阴阳怪气:“哟,一个人孤立白塔呢,周司长好大的官威,生了孩子就是了不起呀。”
*
薛屿在重症病房外守候了两个多小时。
等到默里醒了,封启洲进去给他俩做检查,一切都很稳定。
薛屿也进去,站在病床边上,看看默里,又看看维生箱里那个小小的孩子。
默里握住她的手,脸色好了不少:“不用担心,我现在好很多了。”
蒙巫一直坐在维生箱旁边,隔着透明玻璃看向箱子里的孩子。
箱子里的孩子很小,很平静,但他能感觉到孩子顽强求生的生命力。
“孩子要在维生箱里待多久?”蒙巫问道。
封启洲说:“一个月吧,我也不是很确定。”
他调试着一旁的监护器,又说:“我建议是稍微放久一点再拿出来,至少十斤了再拿出。薛小海一出生就十斤呢,你看她现在那么壮。”
蒙巫眼眸漆黑,一直盯着箱子里的孩子。
薛屿又陪了他们一会儿,眼看就要到中午了,她站起身:“我回去看看孩子们,再给你们煲点汤过来,你们两个现在太需要补充营养了。”
蒙巫:“你先把自己照顾好。”
“我没事,你们才是真的辛苦!”薛屿笑容纯澈,亮晶晶的眼底满是幸福,“我就先走了,很快就回来。”
她一路离开医院,奔回周斯衍的住所。
看到周斯衍家门口堆了一大堆东西,上至枪械武器和各类弹药,下到床垫、沙发、锅碗瓢盆、衣服、毛巾、洗漱用品等都有。
薛屿双手叉腰,仔细端详,这些东西也不是周斯衍的,到底是谁放在这里的呢。
严晚棠正好牵着狗路过,对她吹了一声口哨:“快点搬进去吧。这都是大家送给孩子们的,大伙的心意呢,快点收下,不要辜负大家。”
“全都是送给孩子的?”薛屿捡起一口平底锅,皱起眉。
严晚棠表情认真:“对呀,都是白塔人的心意,大家都很喜欢你的孩子呢。你快点搬进去吧,别让大家觉得你和孩子们不识好歹。”
“好,谢谢你们了!”
薛屿卷起袖子,打开周斯衍家的门,一点点把东西都搬进来。
白塔人也真的是,送衣服送玩具就算了,什么牙膏牙刷也送,给皮鞋也送,孩子们也用不上啊,这不是给人添麻烦吗?
心里这么想,薛屿也不敢表露出来。
她和孩子们在白塔算是另类分子,孩子们是否能在白塔继续生活,还得看大伙儿的态度呢。
十分钟后,薛屿立起床垫,试图调整角度拖进屋内时。
走廊传出一声尖锐喊叫:“薛屿,你干什么!你是强盗啊,光天化日抢我的东西!”
薛屿放下床垫,探出头来,发现是副司长像只干瘦的猴子在两只手乱摆,双脚不停跺地,气急败坏叫喊着。
“这是你的东西?”薛屿一头雾水。
“不然是谁的!”副司长细长的脸气得发抖,埋头拉床垫,也不敢和薛屿对视。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严晚棠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牵着自己的藏獒大摇大摆离开,神色轻松道:“走咯,上班去了!”
薛屿和副司长交流一番之后。
才知道她被严晚棠给耍了。
这些这些东西根本不是别人送的,全部都是副司长的家当。
原来,副司长以为周斯衍这次是彻底栽跟头了。
周斯衍一旦落马,那正司长之位空缺,肯定得由他这个副司长顶上。
在白塔的规定中,职位绑定着房子、车子等使用权。一旦副司长上任正司长,顶替了周斯衍的位置,那么周斯衍的房子和车子就会自动归副司长使用。
副司长心觉胜券在握,这几天都在收拾东西。
将自己所有家当,提前搬到周斯衍家门口,就等着周斯衍被免职了,他能够立马搬进去住。
他这些日子做梦都在笑,每天嘴角都在上扬,畅想着自己以后的生活。
两室一厅,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好的房子,他要怎么住呢。
今天睡在主卧,明天睡在侧卧,后天睡在客厅,大后天睡厨房,大大后天睡在卫生间
太美妙了,他终于有一套好的房子了。
可现在,这一切畅想如泡沫一样被戳破。
周斯衍靠当M战士,又把职位给夺过来了。
副司长咬着嘴唇,眼泪一直在掉,他都还没搬进去,就被赶出来了。
薛屿将刚才搬进去的东西,再次搬了出来,说道:“你这也太着急了吧,上头都还没给出公告,你就迫不及待把东西搬过来了。”
副司长吸了吸鼻子:“换做是你,你难道就不着急吗?”
他捡起自己用了好多年都舍不得扔的平底锅,发抖地挥舞着:“我就想要住好的房子,这有什么错!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有更好的房子!”
“我在路边睡过,在垃圾桶里睡过,在走廊里睡过!我努力升职,我亲手阉掉自己,就是想要住得好一点!”
他情绪很激动,牙关相互碰撞,发出齿轮一样的声音:“我住过三平米的地下室,辛辛苦苦战斗回到家,我想要上吊,可是连上吊的空间都没有!”
“我想要有自己的巢穴,我想要很大的空间,我想要在家里养一条狗,想要养很多盆栽!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你什么都不懂!”
说着说着。
他开始愤怒地指责薛屿:“你有房子吗,你的房子够大吗?你就生这么多孩子,你能给孩子们一人一个房间吗,你能让孩子们在房间里到处跑吗?你什么都没有,你就生孩子,你简直卑鄙!”
薛屿无话可说,也不想激怒他。
深深看着他:“对,你说的对,是我不好,但我也是有苦衷的”
副司长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严严实实挡住眼睛:“你看我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让我怀孕?你真是卑鄙啊,白塔最卑鄙的人!”
“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你怀孕的。”薛屿继续回屋里搬东西。
她帮着副司长,一起将所有家当搬回去。
副司长的家是一室一厅,要比周斯衍的小很多,但和她的单人宿舍比起来,已经算是豪宅了。
但副司长的家当多得不像话,客厅卧室全部堆满了东西。
生锈陈旧的枪支、各种弹壳、已经被淘汰的军装、掉了底的皮鞋
各种应该扔掉的破烂玩意儿,副司长也舍不得扔,全部整整齐齐码在一起,把一室一厅塞得满满当当。
薛屿沉默着帮他搬东西,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生活在白塔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有心理问题,有着各种各样的怪癖。
她猜想,副司长应该是有很严重的收集癖,对待用过的一切东西无法断舍离。
薛屿再次回到周斯衍家。
她当了船长之后,得到了一点新鲜食物配额。
去了食堂,把配额全部用掉,兑换了两斤排骨,和一些新鲜蔬菜。
回到家炖了排骨汤,给孩子们喝了一人一碗,剩下的用保温盒装起来,送到重症病房给蒙巫和默里。
又过了一天,维生箱里的女胎情况稳定。
默里的这两个孩子,都还处于保密状态。
薛屿几人担心,要是上级知道了,会强行把孩子引产打掉。
大家不敢一直把维生箱放在重症病房
经过封启洲的检查后,蒙巫带着维生箱回了家里,打算在家里继续用精神力供养孩子。
薛屿终于联系上了尤克恩,告知了白塔的事情。
说她再过五天,会把军舰和潜艇开过去,让他提前做好准备迎接她。
尤克恩道:“好,我和工人们在这边一切都好。不过你还是尽快过来安排工作吧,现在大家除了吃吃喝喝也没事干,工人们好像又开始焦虑了。”
“好,我尽快过去。”
薛屿带着三个孩子在蒙巫家待着,教她们认字。
蒙巫坐到沙发上,问道:“薛小海,你认识了几个字呀?”
“山,我会写‘山’了,我的名字是薛览山!”薛小海得意洋洋地炫耀。
蒙巫还没回话,一旁的维生箱发出一声清脆的孩童声:“山。”
薛小海脑袋左右转动:“咦,是谁在讲话是不是?小北是你吗?”
薛小北摇头:“不是我。”
薛小南:“也不是我。”
“我。”那孩童声又出现了。
薛小海惊讶摸向箱子:“咦,箱子怎么在说话,小箱子饿了吗?”
蒙巫自己也诧然,瞬时没反应过来。
薛屿蹲下来看向维生箱:“是孩子在讲话,当初薛小海也是这样,薛小海还在周斯衍肚子里的时候,就会说话了。”
蒙巫暗自感叹生命的奇迹,对薛屿说:“要不先给她取个名字?”
薛屿还在思考。
薛小海道:“叫小饼干,香香甜甜的小饼干。”
薛小南掰着手指头数:“薛小饼干,四个字耶,好长的名字。”
薛小北:“可以叫小箱子,因为她在箱子里面。”
与此同时,薛屿得到了法院送来的律师函。
严晚棠亲自给薛屿打电话:“上头的意思是,暂时可以让你的三个孩子留下。”
“但白塔不允许有无业游民,你赶紧给三个孩子找工作,不然会被赶出去的。”
83
第83章 (已修)
◎孩子顽强的生命力◎
和严晚棠通完电话,薛屿看向三个花花绿绿的孩子。
她们围着维生箱转,和里面的孩子说话。
这宝宝的学习能力惊为天人,今早还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发音。
现在经过薛小海三娃叽叽喳喳的熏陶下,都开始学会说短句了,比当初的薛小海更胜一筹。
“小宝宝吃饼干。”
薛小海两只手都抓着饼干,一只手往嘴里塞,另一只手把饼干放在箱子旁边。
箱子里的孩子话语清晰:“小宝宝吃饼干。”
薛小北趴在箱子边上说:“你应该说小宝宝不吃饼干,因为你还在箱子里,你不能吃。”
箱子里的孩子:“小宝宝不吃饼干。”
这饼干是周斯衍和封启洲研究着做的,面粉和奶粉混合在一起,再添加一些婴儿成长所需的微量元素。饼干制成不同卡通图案模型,三个孩子每天都当零食吃。
“蒙巫叔叔也吃饼干,妈妈说你辛苦了。”薛小南把一块饼干放蒙巫手里。
蒙巫从没尝过这种饼干,他试着吃了一口。
很重的奶香味,对他来说,甜得有些发腻了。
不是很喜欢,但还是把薛小南给那块小熊饼干给吃完了。
他感觉到自己和孩子的精神力链接,她平静,他也跟着平静,她顽强地想要活下去的意志,也能让他感受到。
蒙巫静静坐在沙发上,瞬时听不到薛小海她们的声音了。
他脑子里只有维生箱里这个孩子传达的情绪,活下去,要活下去
“薛屿,我能感受到宝宝的一些情绪。”他对站在不远处接电话的薛屿说道。
薛屿收起云音匣,朝他走过来:“什么情绪?”
“她想要活下去,要顽强地活下去。”
他和薛屿对视,另一只手还放在维生箱的供养管上给孩子输送精神力,“所以,我也应该还要活下去,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
薛屿激动难耐,蒙巫抑郁症严重,一直很厌世还总想不开要自杀。
现在听到从他嘴里说出“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的话,她难以置信,又惊又喜。
握住他另一只手说:“这就对了嘛,不管怎么样都要活下去。你看看我,谈恋爱被甩,毕业后就去挖矿,还天天被人取外号,叫我白塔第一废物,白塔第一刽子手,甚至污蔑我在婚礼上精神出轨。”
她拍拍自己肩头的罪犯勋章:
“这标签,还有三十多年的牢狱之灾,我可从没想要放弃过,从没寻死过!我的孩子也是如此,还是个胎儿就被弹片擦伤,只能靠别人的精神力来维持生命。”
“我和我的孩子这么顽强,你也应该和我们一样。”
蒙巫笑了:“对,我应该向你和孩子学习。”
薛屿说得口干舌燥,在一旁喝了口水,想起来刚才严晚棠的电话。
她走到孩子们身边:“吃饼干吃饱了吗?”
薛小海:“没有吃饱,但爸爸说只能吃五块,不然会吃不下饭的。”
薛屿坐下来,忧愁在目:“吃饱了的话,妈妈带你们仨找个班上吧,老是天天在家闲着也不是个事。”
蒙巫侧头看她:“你在说什么?”
薛屿愁眉不展:“严晚棠刚给我打电话,说是上层同意暂时留下孩子们。但白塔里不能有无业游民,让我赶紧给她们三个找工作。”
“她们还在穿纸尿裤呢,找什么工作?”蒙巫也想不明白白塔这些领导层的脑回路。
薛小海举起手道:“我白天都不用穿纸尿裤了,晚上才穿。”
薛小北:“我和妹妹也是!”
蒙巫又问:“他们没给你透露是具体什么工作吗?”
薛屿搂着三个孩子,揉捏她们软嫩的脸颊,说:“没说,就让我给孩子们准备简历,自己到职位系统上投递,这不是搞笑吗。”
蒙巫:“把周斯衍他们叫过来商量一下吧。”
“好。”
等待周斯衍和封启洲过来时,薛屿借用蒙巫的平板电脑,琢磨着给三个孩子弄个简单的简历。
一拍脑袋,这么久了还没给小北和小南取大名呢。
薛屿把两个孩子分别抱在腿上:“宝宝们,你们想要什么名字呢?”
薛小海靠在薛屿身上,积极出主意:“小北的大名叫大宝,小南的大名叫小宝。”
薛屿揉揉她的锅盖头:“那你是什么宝?”
薛小海:“我是饭宝,我最喜欢吃饭了。”
薛屿:“我看你像个电饭煲。”
关于小北和小南的大名,薛屿先前也有考虑过几个。
她从自己的备选中抽出两个最好的:“小北,你就叫薛望川。小南,那就叫薛争流,好不好?”
薛小北的小脑袋靠在薛屿肩头:“为什么我和妹妹的名字不一样呀?”
薛小南:“对呀,我们两个不能分开的。”
薛屿笑着说:“名字一样了,以后妈妈怎么区分你们呢。小北叫望川,妹妹叫争流,都是山川河流,山川河流永远在一起的。”
“哦,那好吧。”
蒙巫在一旁道:“你很喜欢大自然。”
薛屿:“大自然多好,天天在白塔有什么意思,一棵绿树都看不到。”
如此定好,薛屿趁机给三个孩子写简历,手指在平板上不断点点划划。
她给薛小海拍了一张照片,放进简历模板中,填写相关信息:
名字:薛览山(小名薛小海)
年龄:9个月。
性别:女。
文化程度:文盲。
作战积分:-10000分。
精神体:海马和黑豹的杂交体,初步鉴定为变异型小海马。
工作经验:无。
接下来是薛小北的简历。
名字:薛望川(小名薛小北)
年龄:10个月。
性别:女。
文化程度:文盲。
作战积分:-10000分。
精神体:海马和北极狐的杂交体,初步鉴定为变异型小水母。
工作经验:无。
薛小南的简历和姐姐的一样,年龄就懒得改了,反正她俩现在长得一模一样,就改了个名字。
薛屿填写完三份简历,直接发布到白塔的求职论坛里。
她盯着论坛看,不到十分钟,三个孩子的简历浏览量就超过两千了,但一个职位邀请都没有。
“完蛋,找不到工作呢。”薛屿叹气。
薛小海问:“工作是什么?”
薛屿:“工作就是要挣钱,挣钱了有工作了,才能买饼干吃。”
薛小海牵起小北和小南的手:“那我们去做找饼干的工作吧,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边吃饼干,一边工作了。”
薛小南:“我们还可以去做找苹果的工作,那样就有苹果吃了!”
薛小北:“我想做找妈妈的工作,找到妈妈就可以一直和妈妈在一起了。”
*
周斯衍和封启洲终于来了,两人也是没有头绪。
“一群有病的人,雇佣童工啊这是!什么变态想出来的法子?”封启洲气得团团转,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
周斯衍蹲下来摆弄薛小海的荷花袖,问薛屿:“必须要找工作吗?”
薛屿拿出法院送来的律师函:“反正法院是这么说,白塔不许有无业游民,督促我们快点给孩子找工作。”
三个大人在网上查看白塔的职位空缺。
不限制学历和作战积分的,也就只有矿工、保安之类的职位。
薛屿几人也不明白白塔上层到底是什么*意思,决定随便带孩子们去面个试看看。
“先带孩子们吃饭,换个衣服再去面试吧。”薛屿说。
几人在蒙巫家吃了饭,封启洲抱着自己两个孩子回家换衣服。白色小衬衫搭配类似于西服的棕色格子外套,裤子是黑色,面料很好,是他特地托人从其它安全区买的。
他牵着小北和小南来到周斯衍家,看到薛屿还在坐在客厅等待。
“大胖妞呢,还没换好衣服?”封启洲问。
薛屿办了个鬼脸,小声道:“都换了好几套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要给孩子怎么搭配,我都愁死了。”
“审美障碍吧,这人。”
封启洲坐到沙发,让两个孩子分别坐他腿上,又看向薛屿:“薛望川,薛争流,你终于是想起来给两宝取大名了。”
薛屿抬手整理孩子们的头发:“我太忙了嘛。你也不催我,你要是催一催,我肯定早就取了,是你自己不上心的。”
封启洲挪过去,和她紧挨坐着,抬手揽住她肩头:“什么事都要我催?我也没催生啊,怎么就孩子满地跑了呢?”
“一言难尽。”
等了十分钟,周斯衍终于把精心打扮过的薛小海抱出来了。
薛屿差点两眼一黑,捏紧拳头,再也忍不住了:“周斯衍,我真想捶死你啊!”
蓝莓趴在薛屿肩头,愉快地转了个圈,耀武扬威吐出一连串泡泡。
“怎么了?”周斯衍问。
封启洲向来嘴不留情:“你自己看看,这好看吗,好好的孩子被你养成这样子,还不如过继到我名下给我养。”
周斯衍转而问薛屿:“不好看吗?”
薛屿强颜欢笑,扯了扯薛小海身上的紫色斗篷:“怎么跟个茄子一样,一大堆颜色堆在一起太非主流了。”
“你和封启洲学一学,你看他把小北和小南弄得多利索,干干净净,又可爱又清爽。”薛屿连连啧声,“要不以后你别再给孩子搭配了,让封启洲把衣服配好了给你送过来吧。”
周斯衍眼色黯淡,把薛小海放下来,摘下她头上青色的瓜皮帽:“小海喜欢爸爸给你搭配的衣服吗?”
薛小海脑袋转来转去:“我喜欢像小北和小南那样的。但你给我一颗糖的话,这样子穿也很好啦!”
“周司长,你要是真觉得这么花花绿绿的好看,你怎么不自己穿呢?”
封启洲实在是忍无可忍,他撸起袖子往侧卧走。
薛小海的衣服都放在侧卧,种类繁杂,贝联珠贯整理得很整齐,有白塔人送的,有周斯衍让关汛从南洲买的,还有他自己用布料手工缝制的。
薛小海的衣服很多,比周斯衍自己的还要多出好几倍。
封启洲环视各个衣柜,正常的衣服也还是有的,也不知道周斯衍怎么就喜欢给薛小海打扮的那么五彩斑斓。
他翻找几下,搭配出一套合适的童装,又拿起一双小白鞋,走到门口:“就穿这个,快点给她换上吧。好歹是出去面试找工作呢,穿得那么另类是想干嘛?”
“要换吗?”周斯衍转而询问薛屿的意见。
薛屿毫不犹豫:“肯定要换啊!你一天天的给孩子穿什么玩意儿?”
周斯衍瞳面沉暗,抱起薛小海垂眸返回卧室。
十分钟后,他牵着孩子出来了。
薛小海难得穿了一回正常的衣服,蹦蹦跳跳去牵小北和小南的手:“走啦,我们去找工作,我们要上班!”
一家子出了门。
薛屿能感觉到周斯衍情绪低落,她暗中碰了碰他的手背:“你怎么了,不开心了?”
周斯衍摇摇头,缄默无言。
先来到治安大队,治安队的看门保安还有空缺,招工信息就直接贴在办公室厅门口。
薛屿抬手在玻璃门上敲击:“你好,治安队是不是在招保安呢?”
“是的,请问是过来面试的吗?”一名女士走了出来,“叫我陈经理就好。”
薛屿和她握手:“是的,我们是过来面试的。”
“那就进来吧。”
一家子顶着大伙怪异的目光走进去。
除了陈经理,还有另外三名面试官,坐在会议室正中间,简单对周斯衍和封启洲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我们是过来应聘保安的,一共三名面试者。”薛屿捏着打印好的三份简历走上前。
孩子她爹们在一旁站着。
薛屿摸了摸额头对陈经理说:“这三位面试者呢,稍微有点年轻。”
陈经理目光扫向三名孩子,嘴角稍稍扬起:“有点年轻过头了吧。”
薛屿尽可能保持笑容:“年轻有年轻的好啊,未来潜力无限!”
陈经理:“那就先让她们做个自我介绍吧。”
薛小海拉着薛屿的小拇指:“妈妈,我忘记拿奶瓶了,好想喝奶。”
薛小北和薛小南在椅子上根本坐不住,两把椅子离得太远了,她俩跳下椅子,手牵手来到薛屿身边:“妈妈,我和妹妹不能分开得太远,我们都牵不到手了。”
薛屿一个头两个大,看向陈经理:“我看了你们的招工信息,对于保安这块,学历和年龄好像也没限制。这三个娃呢,其实也挺符合的,要不给她们一个机会?工资你们看着给就行。”
陈经理认真看了一遍三个孩子的简历,委婉拒绝:“非常抱歉哦,这边不接收文盲。”
一家子只好离开。
又换了另一个在招聘文员的部门询问,果不其然,又被拒绝了。
一家子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三个孩子抱着奶瓶,漆黑明亮的眼珠不断打量四周。
封启洲道:“到底在搞什么东西,耍我们玩呢,三个还在喝奶的娃能上什么班!”
“干脆和我出海算了。”薛屿扯着指甲上的倒刺。
周斯衍将她两只手分开:“别这样弄,越扯越疼。”
周斯衍思考了几秒钟,让封启洲也靠近了些,声量压得极低:
“我们继续去面试。我猜测是上面的高层领导太无聊了,想看真人秀,所以才弄了这么一出。”
“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上头随便下个命令,然后一起坐在监控器后面看热闹,像是看电视剧一样。”
没办法,一家子只好又去面试。
只要有职位空缺的,都去面,从保安、到清洁工、到医生护士、再到持枪战士,能面的都面。
终于,到了晚上,拿到了三份Offer,职位是【精神体治疗师】。
工作内容大家都不是很清楚,听说是个新型职业,主要是治疗一些情绪低落的精神体。
Offer上写明需要明天早上八点整去参加培训课,培训课将持续一周。
一周结束后,根据学员们的表现进行录用。
薛屿道:“那就只能先这样了,我要等五天后才出海。你们明天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吧,我带孩子们去参加培训。”
处理好孩子们的工作问题。
这边,蒙巫忽然问薛屿:“薛屿,这个受伤的宝宝很可怜。默里要养两个孩子很辛苦,或许把这个受伤的孩子过继给我,后续我帮忙照顾孩子,我的职位、薪水、精神力比默里要强。”
他对这个孩子实在怜爱,这么小,在维生箱里品拼命求生。
他想把所有爱都给这个孩子。
薛屿坚决拒绝,默里即便条件艰难,可他一直在努力,才刚显怀他就去南洲了解相关育儿知识了,两个孩子默里肯定都要亲自养的。
她和蒙巫来到默里的病房看他。
默里的伤势好转了很多,已经可以下床了,因为取出了一个孩子,他腹部现在小了很多。
薛屿握住默里的手:“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默里给了薛屿一个安定的眼睛,又急问,“另外一个宝宝怎么样了?”
蒙巫面色平静:“一切都好,现在放在维生箱里,我的精神力和她没有排异反应,她可以很顺利的吸收我的精神力。而且她已经会说话了,都可以和薛小海她们聊天呢。”
默里轻声道:“蒙少校,这次真的很感谢你。”
“你要谢就谢薛屿吧,如果不是薛屿的孩子,这个忙我也不会帮”
说着,他抿抿嘴,又道:“这个孩子有非常顽强的求生意志,这点也感染了我,让我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其实应该是我感谢这个孩子才对。”
默里点点头,“顽强的求生意志”这几个字在他听来,格外心疼。
蒙巫说:“默里,我其实是想问你,以后可以让我照顾这个孩子吗?我真的很怜爱她,那么小就受伤了,只能待在维生箱里。”
薛屿知道,蒙巫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孩子,他需要孩子的求生意志来治愈他。
她认认真真说:“蒙巫,这次很感谢你精神力救了默里和孩子,但事情不能这么论。你想要孩子的话,我答应你,以后我会给你一个真正属于你和我的孩子。我哪怕就是一天吃一瓶肾宝片,我也得让你怀上,成不?”
她是真担心,不给蒙巫一个定心丸,按照他的精神状态,哪天又想不开了。
见到蒙巫还是不说话。
薛屿在病房乱转,找到了纸和笔,迅速写上一张欠条:
【本人薛屿,今欠蒙巫一个孩子,于两年内还清,逾期每年将叠加一个孩子。立据人:薛屿】
她在字据底下签了字,再附上日期。
把欠条给了蒙巫:“这样够不够有诚意?”
“我只是想和默里谈谈,从没说过要抢孩子”蒙巫收下欠条,折叠得整齐放进口袋。
他瞥了眼默里:“你的孩子终究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默里干净清隽的脸,泛起一丝活络的光:“蒙少校,真的非常谢谢你。”
把话都说开,解了两个人的心结,薛屿自己也轻松了:“就是这样吗,我们这个团队多灾多难,必须要相互帮助才行!”
看到薛屿似乎想和默里团聚,蒙巫很自觉离开。
薛屿去关上病房的门,坐到床边握默里的手,脸上洋溢着喜悦:“默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以后你可算是能挺起腰板做人了!你再也不用自卑了,以后所有人都要高看你。”
“什么啊?”默里没明白。
薛屿拉起他的手:“你肚子里的女宝现在是放在维生箱里,靠蒙巫的精神力来供养。”
她表现得很夸张:“我和你讲,这个小宝宝可了不得,是个神童!她吸收了你和蒙巫的精神力,相当厉害,以后你就等着光宗耀祖吧。”
薛屿笑出一口大白牙。
看到她笑得这么开心,默里眼尾也挂起笑意:“我听封启洲说,她受伤了,严重吗,我真的很担心。”
“被弹片擦伤了一点。没关系,可以愈合的。”
默里盯着薛屿的眼睛:“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宝宝。”
薛屿摆摆手:“不要说这个,咱们也是因祸得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如果你没有受伤,咱们的小宝宝还不能成神童呢。”
她两只手捧着默里的脸:“以后不准自卑,你给我生了一个这么伟大的女儿,生了一个神童,多么扬眉吐气呀,这个女儿就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
默里抱住她:“薛屿,你才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情绪,他想感谢一切,想感谢薛屿的父母把薛屿带到这个世界上。
两人又躺到病床上盖着被子聊天,大部分都是薛屿在说话。
她和默里说了今天给三个孩子找工作的事,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
病房门悄然打开,封启洲双手抱臂,穿着白大褂,身材修长半倚在门口:“哟,又开始出轨了?就不怕上头给你判个无期徒刑?”
薛屿害臊掀开被子,她现在是一身的债,欠了三十多年的牢狱之灾、还欠蒙巫一个孩子、周斯衍又在明里暗里催她二胎。
上梁不正下梁歪,她的三个娃也倒欠白塔一万积分。
和默里告别,薛屿和封启洲一起走。
在门诊室被封启洲强行喂了一次奶,随后,抹抹嘴巴回到周斯衍家。
薛小海早睡了,周斯衍在侧卧搭配明天给薛小海去参加培训课的衣服。
薛屿站在他身边,再次扶额揉眼:“哎呀,干不了的事就不要强行干了。不是说好了吗,以后让封启洲给小海搭配衣服,你怎么又在忙这些,这不是无用功吗?”
周斯衍垂着头,把几件亮颜色的衣服挑出来,犹豫不决。
薛屿弯腰看他:“周斯衍,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他站起来,将颜色鲜艳的太过分的衣服重新放进柜子里。
薛屿走到他身后,从后面抱住他:“能感觉到你不高兴,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周斯衍声音压在嗓子里,语言又止好几次,终于开了口。
“我在保育院长大,衣服永远只有黑色和灰色。我有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总是穿得很鲜亮,那时候就很羡慕。”
“长大后,我也想试一试穿有色彩的衣服,可很少有机会。在学校里永远是军装,没有别的颜色。”
“你等我一下!”薛屿说完立马跑开。
她来到鹿森家:“鹿森,十万火急,你有没有好看的衣服,颜色鲜艳一点的,没穿过的最好,快点给我!”
“为什么要给你?”
鹿森靠在门口挑眉,他偷偷给白棋发消息:薛屿来找我了,我好怕她会伤害我,你要不要来替我分担点压力?
白棋:收到。
薛屿往屋里张望:“没空和你解释了,快点找件好看的衣服给我吧。”
鹿森找到一件版型很不错的衬衫出来,装在袋子里递给她:“我都没穿过呢,你要拿去干什么?”
“明天再和你解释!”薛屿抱着衣服风风火火跑开了。
薛屿刚走。
白棋后脚就来了:“薛屿人呢?”
鹿森无奈地摊手:“又走了。”
白棋:“神经病,玩我呢,有意思吗?”
薛屿回到周斯衍家,将装着紫衬衫的袋子丢在他身上:“这件衣服够鲜亮了吧,版型也是男的,你快穿上,你肯定喜欢。”
“这是谁的衣服?”
薛屿擦着汗:“你别管,反正是新的,我送你的。快穿上吧,穿上给我看看。”
周斯衍打开袋子,先拿出衣服,发现里面还有别的东西,金属项链、黑色皮质手套
“你要给我打扮?”周斯衍问。
薛屿往袋子里一看:“哎哟喂,谁放这里的!这可不是我的意思。”
84
第84章
◎老师,我们家薛小海怎么坐后面?◎
薛屿团了团袋子,扔进垃圾桶,坐到沙发上:“什么鬼东西,乱我道心。”
周斯衍拎着那件骚紫色衬衫,到卫生间洗了一遍,快速烘干,穿了出来。
他从垃圾桶重新捡出袋子,蹲在薛屿面前,掌心覆包住她的膝盖:“好看吗?”
“都是当爹的人了,玩这些干什么”薛屿止不住瞄他的领口,扣子都没扣,露出一片肌肉紧劲的胸口,轮廓诱人。
周斯衍取出袋子里的金属锁骨项链,“不能因为有了孩子,就失去自我。我首先是你的男人,才是薛小海的爸爸。”
“帮我戴上。”他把项链放薛屿手里,“记得吗,以前你也送过我项链。”
薛屿想起来,当初第一次和周斯衍发生关系后,她沦陷了,可那时两人在感情上似乎也没有亲昵到无所不藏的程度。
发生关系后次日,她食髓知味,很想再来一次,又不好意思开口。
周斯衍也不怎么主动,两人手牵手,亲一亲嘴就没了下一步。
薛屿忍无可忍,捡了颗弹壳,绳子串起来当项链送给他,说:你今晚要是闲得没事干的话,那就干一下吧。
周斯衍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周末两天,两人没怎么下过床。
这会儿薛屿看着周斯衍,总感觉回到了军校时期。
周斯衍穿上这件紫色衬衫,像是压抑沉闷已久的死水被烧开,平静水面破开后,底下蕴藏的岩浆滚烫破出。那么蓬勃,那么富有活力。
薛屿给他戴上这条项链,正好搭在锁骨处,冰冷的金属材质和皮肤相衬,格外性感。
在薛屿眼里,周斯衍一直都是一个非常有性魅力的雄性,身材、相貌乃至声线无可挑剔。如果他还是个处的话,高低也能拿到保守派的【S级处男人间尤物】勋章。
“要个二胎好不好?”周斯衍吻了吻她的脸。
薛屿掌心在他宽阔平直的肩膀丈量:“现在哪有精力养二胎,至少也得帮我把新的安全区建成了才能考虑这个问题。”
周斯衍坐到沙发,把薛屿抱在腿上:“我怀小海就怀了两年,二胎估计也差不多。你现在给我配种,等孩子出生了,新的安全区应该也能建成了。”
“那就来吧,能不能怀听天由命。”
在沙发上亲吻相拥,三翻四覆
周斯衍挂在脖子上的项链随着紧密的节奏一下一下晃动,薛屿被晃得眼花,握住项链往下扯,周斯衍的身体也跟着向下俯压。
到了后半夜,周斯衍抱着她进了侧卧,躺到里面的单人床。
第二天一大早,薛屿听到薛小海的声音:“咦,爸爸呢,爸爸,我要喝早饭奶啦,你在哪里呀!”
薛屿动了动,周斯衍还没醒,躺在她身后侧抱着她。
两条腿一股涨麻的酸痛,没有丝毫力量,腿动不了了,周斯衍的腿在压着她。周斯衍一直很喜欢这样抱着她睡,紧紧把她圈在怀里,以前也是。
两人都兽化了,薛屿的海马尾鳍和他的黑豹尾巴,紧紧缠在一起无法分开。
“周斯衍,你把你的尾巴收起来。”薛屿手肘推他。
薛小海还在外面找人,找不到她又唱起了歌,喊道:“爸爸,你在哪里呀,我肚子都饿了。”
“爸爸去哪里玩了。唉,那我就自己吃干的奶粉吧,真是的,我还要上班呢。”
薛小海嘟囔着说,给自己找到了干吃奶粉的理由,她最近喜欢这样干嚼奶粉,但爸爸总是不让,怕她会呛到。
薛屿听着孩子的声音,挪着身体,继续推周斯衍。
“周斯衍,快醒醒,你到底怎么搞的?!”
周斯衍睁开眼,脸在她肩窝轻蹭:“怎么了?”
“你别抱我了,小海都醒了。”薛屿手足无措,动也不敢动了。
周斯衍也发现了异样,他想要收回兽化的尾巴,腰部传出痛感,声音沙哑在薛屿耳边迟疑道:“不是,我的腰好像不行了没力气了。”
薛屿捂住嘴不让自己因为过度震骇而惊出来,语气慌乱:“你不是说自己是公狗腰吗,才一晚上就折了?”
“是你太强大了吧,想想上次你把蒙巫弄成什么样了。”周斯衍其实想说,昨晚薛屿挺粗暴的,可能和她越来越强大的繁殖力有关系。
她抱着他的时候,总感觉是拼了命箍住他,骨骼关节都在作响。
孩子又开始在外面喊了:“爸爸,我今天要去上班呢,你到底在哪里呀!”
薛屿担心孩子找不到父母会忧怕,于是对门口回话:“小海,爸爸妈妈在这里,你先等等,我们马上就出去了。”
薛小海顺着声音来到侧卧门口敲了敲:“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哦,快点起床送我去上班。”
“马上马上,小海先自己玩一会儿啊,爸爸妈妈在忙。”薛屿又说。
“那好吧,你们快点哦,我要上班呢。”薛小海光着脚跑回客厅,抱起奶粉罐继续干嚼奶粉。
周斯衍的腰抬不起来,整个身体压着薛屿。
薛屿的腿好像又抽筋了,也没法施力推开他,因为兽化,腿部力量减弱,反而是腰的尾鳍力量非常强大,和周斯衍的豹尾缠在一起,分不开。
总之,两人都下不了床了!
薛屿急得满头汗:“要不叫封启洲过来吧,他是医生,肯定有办法。”
“我不好意思。”周斯衍坦坦荡荡地说。
“那也不能一直这样啊,我们自己解决不了的。”
薛屿不敢再拖了,她太想上卫生间了,再拖下去她就憋不住了:“封启洲是医生,什么场面没见过,让他过来吧。”
周斯衍真的退不出,实在是逼不得已了,朝门口叫薛小海:“小海,你帮爸爸一个忙。”
薛小海抱起奶粉罐走到门口:“干什么呀?”
周斯衍:“你到卧室找到爸爸的手表,对手表说,给封启洲打电话。”
“等电话打通了,让启洲叔叔快点过来,说有急事。”
“哦。”
薛小海跑进卧室,按照周斯衍所说,找到了手表,说:“给封启洲打电话。”
“好的,小主人,正在给封启洲打电话。”智能手表的机械声回道。
几秒钟后,封启洲不耐烦的声音传出:“干什么,大早上的,我还要给小北小南做早饭呢。”
薛小海眼睛一亮:“早饭,我也要吃早饭!”
封启洲:“大胖妞,怎么是你?”
薛小海:“是我呀,我是薛览山,我也想吃早饭,都有什么早饭呀?”
封启洲:“有面包,有牛奶,还有鸡蛋饼,你要吃吗?叔叔多做一份留给你。”
薛小海:“我要吃,我都好饿了,爸爸和妈妈都不出来。”
封启洲意识到什么:“爸爸妈妈呢?”
薛小海这才想起来打电话的目的,忙道:“爸爸妈妈在房间里,爸爸让我给你打电话,说叫你快点过来,有急事。”
封启洲:“好,宝宝不着急,叔叔这就过去。”
薛小海又道:“启洲叔叔,你可以把鸡蛋饼带来给我吗,我好想吃呀。”
“好,叔叔给你带过去。”
“谢谢启洲爸爸!”薛小海激动地说。
挂了电话,封启洲亲了亲坐在餐桌边上乖乖吃早饭的两个孩子:“宝宝,爸爸出去一会儿,你们慢慢吃,爸爸马上回来。”
薛小北:“你要快一点回来送我们去上班哦。”
“知道了,爸爸不会让你们迟到的。”封启洲找出油纸,包了两份鸡蛋饼离开了。
他来到周斯衍家门口,自己按了密码进来,只看到客厅里薛小海还在干吃奶粉,走过去道:“你爸爸呢,怎么搞的,让你这样吃?”
“爸爸妈妈在房间里。”
封启洲将一份鸡蛋饼打开给她:“这是鸡蛋饼,快吃吧,真可怜。”
他看了一圈,主卧室门敞着,侧卧门紧闭。
来到侧卧门口,抬起手敲了敲:“薛屿,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周斯衍突然发现,他可以控制兽化,尾巴可以收起来,不再和薛屿的尾鳍吸附在一起,两人可以分开了。
薛屿松了一口气,匆匆起来穿衣服,朝外喊道:“没事了,你先等一下!”
“到底在干什么?”封启洲还在敲门。
二人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薛屿面红耳赤来开门,故作镇定笑道:“嘿嘿,早上好,你起得挺早哈。”
封启洲往屋里看去,周斯衍在整理皱巴巴的床单,地上还有另外一条床单,深灰色的,晕染出大片大片明显的水渍。
“叫我过来给你们洗床单的吗?”他挑眉说。
薛屿推着他一起往外走:“就会胡说八道,我是担心你忘记了孩子们今天要上班的事,怕你起晚了害孩子们上班迟到,才把你叫过来提醒一下你的。”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封启洲在她脑门弹一下,“梦游没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薛屿捂住额头:“你别问了行不,我实在说不出口。”
封启洲一眼明了,把另一份鸡蛋饼给她,冷哼道:“补补身体吧,一脸肾虚。”
封启洲走后,薛屿匆忙去洗漱换衣。
她是打算自己送三个孩子去上班,但周斯衍和封启洲都放心不下,特地请了一个小时的假,请假理由简单明了:陪孩子去上班。
*
【精神体治疗师】的确是个新推出的职业,除了三个孩子,还有另外二十几个人也报名成功了。
培训课的内容是学会和别人的精神体沟通。
一直以来,所有人的精神体只能和自己的主人交流。白塔最新研究出一套解读精神体行为语言的方法,才开设了这个新职业。
薛小海她们这一批学员,是首批接受培训的治疗师。
培训地点位于露天精神体训练中心隔出来的一片空地,桌椅摆得整齐,里面布置得跟教室一样。
薛屿三人把孩子们送进去,培训老师是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并没有对三个孩子的到来而惊讶,一切按照流程来。
“好的,薛览山、薛望川、薛争流是吧,请先等一下,等人到齐了再一起安排座位。”
老师说着,看向薛屿、周斯衍、封启洲三人:“三位请离开哦,不要在这里打扰学员们上课。”
薛屿对三个孩子道:“妈妈就在外面等着,有事情就叫妈妈啊。”
“我想让妈妈陪我们一起上班。”她们拉着薛屿的手不放。
“妈妈陪着你们呢,妈妈就在教室外面,乖乖的。”
哄好三个孩子,薛屿和周斯衍、封启洲离开训练中心,来到外面的围墙外。
薛屿道:“你们两个都回去上你们的班吧,我在这里守着。”
周斯衍看了眼腕表:“没到时间,我等一会儿再回去。”
封启洲也道:“我也等等。”
三个大人蹲在围墙外面,精神体训练中心的围墙建很高,超过了三米,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薛屿昨晚没怎么睡,坐在墙角闭目养神。
周斯衍和封启洲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心乱如麻。
十分钟后,周斯衍利落爬上墙头,观察培训教室那边的情况,封启洲在底下帮他望风,心焦道:“怎么样,小北和小南有没有哭?”
“太远了,看不到,你找个望远镜来给我。”
封启洲离开了几分钟,找来了望远镜递给他:“能看了吗,小北和小南有没有坐在一起,她俩分开得太远会哭的。”
周斯衍透过望远镜观察情况,调整视野定在薛小海身上。
随后跳下墙头,望远镜递给封启洲,也不回话,而是用腕表给培训课的老师打电话,心急如焚问:“老师,为什么让我们家薛览山坐在那么后面啊?”
老师:“座位是按照年龄来安排的。”
周斯衍:“年龄歧视?”
“就是这么安排的呢。”老师挂了电话。
薛屿不动如钟坐在墙角,依旧在打瞌睡。
封启洲看了眼周斯衍:“差不多得了,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你的孩子。白塔普遍厌童,人家愿意给孩子们一个工作就不错了,你别胡搅蛮缠把孩子们的工作搞没了。”
薛屿缓缓睁开眼:“嗯,还是封启洲比较理智。”
封启洲给薛屿抛了个媚眼,将望远镜挂脖子上,跳起来攀墙,蹲在墙头观察了不到三十秒,“砰”一声跳下来。
怒火中烧给老师打电话:“老师,为什么我家薛望川和薛争流没有纸和笔呢,大家都有,为什么我家孩子没有?”
老师:“她们不认字也不识字,文化程度比较低,所以暂时不给她们发放呢。”
封启洲:“搞学历歧视?”
“就是这么安排的呢。”老师挂了电话。
薛屿始终双手抱臂坐在墙角,一声不吭,耳边全是周斯衍和封启洲打电话给老师的质问声。
“老师,为什么我家小海在打瞌睡?”
“老师,为什么我家小北看起来不开心?”
“老师,我家小南是不是被蚊子咬了,一直在挠胳膊?”
薛屿半睡半醒,不知过了多久,周斯衍推了推她,她这才睁开眼睛:“你们俩要走了?”
“不是,我远程办公。”周斯衍板着脸,“你的云音匣借我用一下,老师把我和封启洲的号码都拉黑了。”
薛屿坚决不给:“别闹了,好吗,成熟一点。”
周斯衍和封启洲不再给孩子打电话了,但也没回去上班,仍旧蹲墙上用望远镜观察教室的情况。
快到中午时,两名保守派的监督员铁青着脸走来:“周司长,封副院长,有人举报你们偷窥他人隐私。现给予严重警告一次,若再犯,将进行全城通报,并移交给军事法庭进行处置。”
周斯衍和封启洲各自看了一眼对方,周斯衍道:“非常抱歉,再也不会了。”
封启洲对两名监督员翻了个白眼,什么也不说。
中午下课,三名孩子在老师的带领下走出来,老师面带微笑:“三名新员工在培训课的学习中,并列倒数第一,不太乐观呢。”
封启洲道:“辛苦老师了。”
“不客气。”
三人带孩子们回家吃饭,薛屿问道:“老师都教了你们什么呀?”
薛小海一路上蹦蹦跳跳,忽然蹲下来,两只眼睛闭起来:“老师说,精神体这样子就是不高兴了。”
薛小北两只手比划着:“老师说,精神体转来转去就是变高兴了。”
薛小南呲牙咧嘴:“精神体这样子的话,就是要打架。”
薛屿鼓起掌:“真厉害,第一天培训就学到了这么多,真是好宝宝。”
下午培训课依旧继续,薛屿将三个孩子送过去后,一切都正常。
周斯衍和封启洲不得不回去上班,薛屿也去找了一趟严晚棠,询问最近是否还有消杀普通工人的任务。
如果有的话,她决定要救下,用之前的方法送他们到岛上。
严晚棠道:“接下来半年应该都不会有了。”
薛屿:“之前不是说一两个月就有一次吗?”
严晚棠扬了扬手中的文件,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一次一次消杀多麻烦,内部的一次暴乱战争,就可以减员很多了。”
薛屿站在原地略微木然:“从一开始,你们就知道抑制剂有问题,但还是要把抑制剂上市推广,就是为了故意让保守派和开放派产生矛盾,从而引发战争是吧?”
严晚棠喝了一口茶:“你问得太多了。”
薛屿从办公室走出,心里沉甸甸的。
她找了默里,默里已经出院了,因为取出了一个孩子,他肚子小了很多,穿起风衣遮挡住,看不出太大的异常。
之前薛屿拿到了试药证明,成功给他转职为远端战略狙击手,可以坐在办公室远程辅助外出任务*的狙击手。
她来到默里的办公室,办公室不大不小,放着各种各种智能电子设备,具体的薛屿也看不太懂。
“薛屿。”默里站起来握住她的手。
薛屿抚摸着金属材质的办公桌:“挺好,你就好好在这里上班吧。什么都别想,好好养胎。”
“好。”
默里观察她的脸色:“你看起来有点憔悴,昨晚没睡好吗?”
薛屿用力揉脸:“没有了,只是最近比较忙。”
晚上,薛屿去接孩子们下班,封启洲和周斯衍很早就过来了。
封启洲刻意走在后面,给了薛屿一个纸袋,里面一些药。
薛屿没看懂这些药是什么:“我没生病啊,给我这干嘛?”
封启洲冷哼,双手插兜,大步向前。
薛屿翻开这些药的说明书,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是治疗纵欲过度导致的短暂性昏迷。
这封启洲该不会是以为,今早上她和周斯衍弄得太过,兴奋到小死过去,才给他打的电话吧。
薛屿将这些药全部塞进口袋,若无其事。
陪孩子们参加培训课了三天,薛屿要离开了,继续送一批二手枪支前往南洲。
这批二手枪支,都是这次战争暴动中,死去的士兵们留下来的。
这次出海,是薛屿一个人出发,没有工人,男人们和孩子们也没跟着她,都暂时留在白塔里。
薛屿在码头装货时,鹿森和白棋来了,二男悄悄问她:“能不能给我们配个种再走?”
“哼。”薛屿忙里忙外配合吊车司机继续装货,她说:“和我一起出海,我在路上给你们配。”
鹿森:“我们不想出去,就想在白塔里配,不行吗?”
薛屿斟酌片刻,道:“最好的基因都是自然交.配产生的。离开了白塔,外面都是大自然,在大自然里面配,那才是自然交.配。”
她指了指身后高耸入云的金属大楼:“这里是人工建成的地方,不是大自然。在这里配种属于人工配,不行。”
“自然交.配是这个意思吗?”鹿森转头问白棋。
白棋:“我觉得不是。”
装货完毕,薛屿就要把船开走了。
她这次离开,还要把自己当初低价购买的军舰潜艇也一起带走。军舰和潜艇都设置了自动驾驶模式。
一共八艘小型军舰,三艘潜艇,都一起排列成形,跟在薛屿掌舵的轮船后方。
她开船走时。
鹿森和白棋在码头上夸张地喊:“色魔,你带我们走吧!没有你我们可怎么活啊!”
“色魔,你一定要幸福哦!啊啊啊啊,还是带我们走吧。”
薛屿站在甲板上,忍俊不禁对他们挥手:“有本事就出来呀,上我的船,带你们去看大自然!”
鹿森和白棋终究没有勇气跨出那一步。
他们没办法离开白塔,也不愿意离开白塔。
“平常没事干的话,就帮我照顾一下孩子!”薛屿又道。
鹿森喊话:“知道了,你一定要回来呀,你要是不回来,白塔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一定会回来的!”
薛屿花了十天的时间来到岛上,男人们不在身边,倒是也无忧无虑。
每天和蓝莓一起在甲板上打牌,时间消磨得很快。
靠近岛屿后,先把军舰绕着岛屿停泊,潜艇也找位置停好。
之后和尤克恩一起将各种物资都搬上了岛,和尤克恩讲了白塔发生的那场暴动战争。
尤克恩倒是无所谓:“打吧,随便打,反正和我没关系。”
薛屿和尤克恩一起煮了大锅饭,把工人们都叫过来,大家一起聚餐,稳住军心。
吃饭期间,薛屿发觉有点奇怪,工人里好像有几张不是很熟悉的面孔。谈不上陌生,就是觉得哪里变了。
“文英,你好像比以前高了不少哦。”薛屿说。
文英笑了笑:“我一直都这个身高啊,你整天不待在我们身边,肯定不熟悉我们了吧。”
薛屿还是觉得奇怪,整座岛上都透着一股奇怪的氛围。
85
第85章
◎白珑出手,薛屿被公开处刑◎
和工人们一起吃了饭,趁着天还没黑,薛屿查看目前岛屿的建设程度。
尤克恩也跟在她身边,给她汇报近期的情况。
一排排的木屋修建完毕,足够大家住了。
她先前带领大家安装的光伏发电板工作稳定,效率高,岛上的用电暂时不愁。热水器、空调等基本生活电器都可以正常运行。
岛上开辟出四通八达的泥路。
岛上这些人大部分是矿工出身,对基础建设手到擒来,白塔人体质强健,天生牛马,一天不工作就浑身不舒服。
他们按照薛屿给的规划,把岛上基本修成了路路通。
虽是泥路,但路面宽敞平整,土石被夯实,路沿铲切得整整齐齐,有种严谨而刻板的平整之美,和白塔的审美一模一样,看起来很舒心。
“你想回白塔吗?”薛屿问尤克恩。
尤克恩站在夕阳下,一头银白头发拂风微漾,笑容清隽:“你不在的时候,我就想回去。现在你来了,我就不想回了。”
他牵起薛屿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我好像找到自己的归属了,只要跟在你身边,一切就都好了。”
听到他这话,薛屿心中喜意涨热:“我一定会带你过上好日子的!带大家过上好日子!”
两人一起往回走,尤克恩又问:“薛小海呢,怎么不带她过来,她现在是不是又长大了一些?”
薛屿迈大步踏在黄昏下:“是的,又壮了不少,现在都去上班了呢?”
“啊,去上班?”尤克恩目瞪口呆。
薛屿让他先别激动,将前因后果和他说了,尤克恩摇摇头:“白塔就是这么个奇奇怪怪的地方。”
晚上,薛屿独自在木屋里洗漱,尤克恩回来给她谈岛屿的规划,两人聊了很久才睡。
第二天,薛屿起了个大早。
尤克恩又过来找她:“薛屿,是不是该给大家发工资呢,这都快一个月没发工资了,大家都有些着急。”
薛屿方才想起这茬,她从白塔出发前,就取了大量现金,就是要过来给大家发工资呢。
她到轮船上扛下装满现金的行李箱,回到岛上发放给工人们。大伙拿到了工资,心里头也稳定了不少。
薛屿在岛上待了五天,规划新的工程。
道路修好了,接下来该开荒种地了,她划出一片又一片新地方,让大家先把原本的杂草和树木都砍除,空出土地来,准备种地。
菜籽和各种粮食作物的种子,是她先前让尤克恩到南洲买来的。
开荒种地的计划落地,薛屿准备先把轮船上的二手武器运送到南洲,这是她的任务。
尤克恩道:“要不把这些武器留在这里吧,既然我们决定在这里开辟新的安全区,必须要有自己的武器。光你带来的那些军舰和潜艇是不够的,还是把这些东西留下吧。”
薛屿认真思考一番,摇摇头:“不行,我们现在还没有真正独立,还需要依赖白塔的资源。要是我不送过去,白塔那边该怀疑了。”
“那好吧。”
薛屿准备再次出海前往南洲时,远远的,看到一艘飘飘荡荡的小船开了过来。
她立马警戒,从船上取出两把冲锋枪,一把丢给了尤克恩:“有人过来了,保持戒备!”
尤克恩拿起望远镜观察对面的情况,兴奋地叫喊:“是薛小海,真的是薛小海!她在甲板上玩呢,周斯衍和封启洲也在,太好了!”
“给我看看。”薛屿拿过他的望远镜。
望远镜镜片的圆形视野中,薛小海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在甲板上跑来跑去,她穿着蓝色t恤和裤子,很可爱。
“周斯衍他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薛屿放下望远镜,跳入水中。
以最快的速度游到那艘小船边,浮出水面大喊:“周斯衍,你们怎么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妈妈,我来啦!我好想你呀!”薛小海趴在栏杆上对她挥手。
薛屿攀着船侧的舷梯,来到甲板上。
薛小海、薛小北和薛小南齐刷刷扑进她怀里:“妈妈,我们来找你了。我们好想你的,妈妈你快吃苹果。”
周斯衍和封启洲也过来,蹲在她身边:“薛屿,白塔情况有变,我们来找你了,以后再也不回去了。”
“怎么变化这么快,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斯衍道:“白珑女士出面了,说白塔不允许有孩子。实在没办法,我们就带着孩子出来了,以后再也不能回去了。”
“那默里和蒙巫,还有在维生箱的宝宝呢?”薛屿心头七上八下。
周斯衍:“他们在船舱,默里的伤基本好了。蒙巫也来了,他也在船舱里,正在给维生箱里的宝宝输送精神力呢。”
薛屿放开孩子们,走进了船舱,看到默里和蒙巫都在。
默里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薛屿,我还以为你在岛上呢。”
薛屿扶着他坐下:“你身体不方便,先坐下。本来我准备送那批二手武器去南洲的,刚要开船了,看到了你们,我就赶紧跳水游过来了。”
蒙巫坐在一旁,掌心放在维生箱的精神力供应管上,给箱子里的女宝宝输送精神力。
他的精神力在维生箱相当于起到羊水的作用,必须要每个一小时输送一次,才能让里面的孩子存活。
封启洲走过来,手搭在薛屿肩头:“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办法了。什么军衔啊,作战积分都没了,白塔是彻底回不去了,以后我们就和你白手起家吧。”
“那可太好了。”薛屿心中的兴奋冲散了狐疑。
她本来就不想待在白塔。
如果不是这几个男人离不开白塔,她也不会在白塔停留那么久,早出来单干了。
“那我们一起建设新的安全区,以后就不回去了。白塔那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全是金属楼,呆久了我都头晕。”
“我们在这里开荒种地,种果树,种粮食,总能活下去的!”
薛屿满怀自信地鼓舞大家。
周斯衍拉起她的手:“好。”
众人回到了岛上,反正彻底和白塔断了,薛屿也懒得完成船长的任务。也不去南洲了,这批二手武器就留在岛上自用。
孩子们光着脚在沙滩上乱跑,薛屿在一旁看着,满心欢喜。
她带领着大家继续建设岛屿,从最基础的农业社会开始做起。
孩子们的教育也不能落下,周斯衍到南洲安全区购买了基础育儿教材,回来给孩子们上课,教她们读书写字。
一切欣欣向荣。
一个月后,默里要生了。
薛屿和封启洲带他去了南洲,借用南洲当地黑医的手术室,封启洲亲自帮他剖腹取出孩子。
等默里和孩子情况稳定,三人带着襁褓中的小男孩重新回到岛上。
又过了两天。
经过封启洲的检查,维生箱里的小女孩发育完好,可以离开维生箱了,蒙巫再也不用给孩子输送精神力。
默里的一对龙凤胎正式落地,是哥哥和妹妹。
如今一共有五个孩子,薛屿看着她们,暗自抹眼泪,自己年纪轻轻,孩子就遍地跑了。
又过了半个月,一艘船只靠近了岛屿,上面有不少人。
薛屿很警惕,带领岛上众人准备好武器,做好防御。
船只缓缓靠岸,鹿森和白棋首先跳下来,过来抱住薛屿:“没想到吧,我们真的来了!白塔那个烂地方,狗都不呆!”
白棋:“就是,鼓起勇气离开后,才发现外面的大自然才是真的好!”
薛屿差点回不过神,看向不停下船的人们:“他们也是来投靠我的?”
鹿森:“对,大家都是来投靠你的。白塔太变态了,又发动了新的战争,我们都成为难民了,实在没办法,只好来找你。”
薛屿两只手用力搓脸:“怎么感觉在演电视一样。既然来了就都来吧,我们一起建设新的家园!”
“薛屿,还记得我吗?”斯文青年站到她面前。
薛屿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人:“你就是药剂公司那个人间尤物?之前给我试药的那个?”
斯文青年颔首:“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一个军官也下了船,黑色皮鞋踩在沙滩上:“还有我呢,薛屿,还记得我吗?”
薛屿当然记得:“你就是寻找尊重和爱的那个军官吧?”
军官:“是的,但我现在不是军官了。我和白塔没有关系了,我来到你这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岛民。”
薛屿哈哈大笑,用力拍他的肩膀:“你来这里就对了!这里的人都会给你爱和尊重,你想要多少都有!”
男人握住她的手:“你也会给我爱吗,或者,给我一个孩子?”
封启洲在一旁用力咳嗽:“你到底是来找尊重和爱,还是来找孩子的,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这么多人过来,岛上原本修建的木屋不够住了,新来的人只好先住在船上。
大家拧成一股绳,力量往一处使,建立新的家园。
众人找到了末日尚未来临时的建筑样本。
从海边淘沙、在岛上采石,把石灰石碾成粉末,和黏土、矿渣混合在一起做成水泥,建立起钢筋混凝土楼房。
薛屿每天精力旺盛,她还是习惯这样子的混凝土楼房,比白塔的金属楼房住起来安心多了。
隐约找到了在地球上的感觉。
陆陆续续,越来越多人从白塔逃离,来到了岛上。
薛屿全部收留,带大家做大做强。
她领着大家发展捕鱼业,和另外的安全区做起了交易,将整座岛屿的社会交易运转得井井有条。
半年后,周斯衍怀二胎了。
薛屿坐在床边,垂着头:“要生下来吗?”
周斯衍正在更换新的被套,冷着脸说:“这么久了,你也没想过要避孕,不避孕不就是在备孕吗,我怀上不是迟早的事吗?”
“我也没说不让你生,就是问一句而已,用得着这么呛我吗?”
薛屿轻轻叹气,这周斯衍怎么越来越装了,动不动给她甩脸色。
她拎起保温杯离开屋子,来到外头的空地,几个孩子正在玩闹,她们都长得挺高了,每天在岛上疯得像野狗一样,跑得满头大汗。
“妈妈,你怎么愁眉苦脸的!”薛小海穿着碎花衬衣配上碎花裤子,像只花蝴蝶一样跑来。
薛屿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览山,你爸怀了?”
薛小海:“怀了是什么意思?”
薛屿:“你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薛小海绕着薛屿转圈:“那太好了,我要妹妹,像小北和小南一样,要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这样我们就可以穿一样的衣服了,好好玩。”
薛屿说:“你这傻孩子,是双胞胎才会长得一样。”
小北和小南也来了,靠着薛屿。
薛小南低头看薛屿保温杯里的水:“妈妈,你怎么总是在喝枸杞泡水,一点都不好喝。”
薛屿:“妈妈肾虚了,得补补身体。”
封启洲也来了,横眉冷目:“那个什么人间尤物说他也怀了,你什么时候干的好事?”
薛屿一下子想不起来:“难道是那天喝了酒导致的?”
封启洲冷哼:“喝酒了还能办事,你可真厉害。那现在该怎么办,他说他要生下来。”
薛屿站起来,眉头拧成川字,凝思好几分钟,缓缓抬起头:“启洲呀,你要不弄个生产科医院吧?”
封启洲:“那我也要再怀一个。”
薛屿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就乱了套了呢”
薛屿感觉脑子很乱,一切都乱如麻线团。
自己好像被一股力量推着走,浑身轻飘飘的,被裹挟进某个结局的洪流中,无法挣脱,无法逃避。
几个月后,蒙巫来告诉她,他终于怀上了。
看着蒙巫脸上的喜悦,薛屿笑着点点头:“挺好,多子多福,辛苦了。”
薛屿完全不知道白塔是什么情况了,似乎所有人都来到了这座岛上。
她做了一次人口统计,岛上人口超过一千万了。
并且,她的繁殖力影响到了所有人,从白塔过来的人,他们先前的绝育自行复通,男女都会怀孕。
大伙儿先前在白塔被压抑的太久,如今迫切想要繁衍后代,不管男女,每个人肚子逐渐大起来。
岛上的建设越来越完善,学校、医院、工厂一切都有。
薛屿脑子总是迷迷糊糊,像陷入泥潭中,浮浮沉沉,越是挣扎,越是往下陷。
她回头一看,时间都去哪了,满脑子都是孩子们哭了笑了。
周斯衍总共生了三个孩子,封启洲生了五个,默里也生了好几个、蒙巫也是。
鹿森、白棋、人间尤物、要尊重的军官他们都生了她的孩子!
薛屿成为这座岛屿的岛主,她被大家推举上位。
这座岛屿正式有了新名字——山海安全区,薛屿就是安全区的最高领导者。
所有觉醒了精神体的人,寿命都很长,几乎不见老态。
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
薛屿容颜未老,却心力交瘁。
她这些年来,所有心思都放在建设岛屿上,不曾有过一丝懈怠,岛屿如今和地球上的小国家差不多了。
她实在是心累,打算把薛小海立为继承人,让薛小海给她分担点压力。
从办公室走出,薛屿问门口的警卫:“薛览山呢,又跑哪里去了?”
“好像在医院。”
薛屿开车来到医院。
二十年过去,薛小海长成了个大姑娘了。
薛屿在走廊看到薛小海的背影,想起了自己当年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候她也是二十岁,和薛小海一模一样。
薛屿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薛小海。
薛小海梳着高马尾,早些年受到父亲审美的影响,穿搭上总喜欢花花绿绿。
她站在封启洲面前抹眼泪:“启洲叔叔,你就帮帮我吧,这事不能让我爸妈知道,尤其是我爸,他知道了要骂我的!”
封启洲穿着白大褂,面色沉重:“小海,你怎么比你妈当年还花心呢。男朋友肚子都这么大了,你才带他来医院,这不是胡闹吗!”
薛小海垂头丧气:“我怕我妈骂我嘛,你偷偷帮我男朋友接生,不要告诉我爸妈好不好?我会努力赚钱养孩子的。”
封启洲语重心长:“小海,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叔叔不会害你,乖一点,回去和你爸妈开诚布公谈一谈。”
薛小海:“我爸妈会骂死我的。”
封启洲:“不会的。而且你还这么年轻,你要怎么养孩子,养孩子要很多钱的。”
薛小海脱口而出:“小北的男朋友也生了,小北都能养,我怎么就不能了?”
封启洲眼前一黑,双手扶墙:“你说什么!”
薛小海捂住了嘴:“没什么,启洲叔叔,我先走了!晚上再来找你。”
薛屿堵住薛小海的去路:“你都干了什么?!”
“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薛小海痛哭流涕抱住她。
薛屿这一查才发现,薛小海、薛小北、薛小南都遗传了她的强大繁殖力,背着她交男朋友,还把男朋友肚子搞大了。
她气得差点昏倒,把几个孩子大骂一通。
事已至此,薛小海的几个前男友预产期都到了,也只能生下来。
薛屿走在岛上,到处人挤人,孩子们叽叽喳喳。
人口数量众多,岛上的资源出现了危机,原本的世外桃源被人口压力压得岌岌可危。
安静了二十多年的岛屿,迎来一次巨大天灾。
海啸冲上来,损毁众多房屋。
粮食作物颗粒无收、矿场坍塌、果树凋零、海里再也捞不出鱼。
众人也没办法离开岛屿,因为外面的污染越来越严重,一出去就会被感染。
岛上都是人,每个人都要吃饭,岛屿秩序彻底崩塌,薛屿也无力回天。
为了填饱肚子,大家开始啃树皮、吃草根,岛屿再也见不到绿色。
海中所有鱼类全部被吃光,海带、珊瑚、海草等也被捞出来吃掉。
薛屿站在最高的礁石上,什么也看不到了,只看到一张又一张的嘴,那些嘴巴在不停张张合合,把所有东西都塞进嘴里,依旧填不饱肚子。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薛屿听到一声遥远的低语,她回头看去,什么也看不到。
*
“啊!”薛屿骤然惊醒。
睁开眼后,发现自己躺在甲板上,浑身都是汗,蓝莓焉了吧唧靠在她身边。
“这是一个梦吗?”薛屿揉揉太阳穴,良久回不过神,这个梦也太真实了,而且如此漫长。
她拿起旁边的一瓶水,水淋在脸上,用力甩甩头,才让意识归位。
看向腕表,从她离开白塔到现在,才过去了八天,还要等两天才能到岛屿呢。
“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吓死我了。”薛屿把蓝莓捞起来,“你也不把我弄醒,真的是太可怕了。”
蓝莓尾鳍轻轻摆动,有气无力告诉她:“你的精神图景被某种力量控制了,我都进不去。”
“怎么会这样呢?”薛屿查看图景,确实发现有被其它精神力入侵犯的痕迹。
奇怪了,被入侵时,她居然毫无知觉。
难道这个荒诞诡异的梦,是被这股外界的精神力导致的?
薛屿暂时毫无头绪。
*
白塔。
白塔所有人刚完成了一场沉浸式剧本杀,大伙聚集在各个广场,还没从剧本杀中彻底抽回神。
各个广场的大屏幕正在启动,白珑女士坐在办公室对大家直播讲话:
“各位,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未来吗,大家还想要生孩子吗,还能容忍孩子的存在吗?”
今天早上,闭关已久的白珑女士出来了,发现白塔出现新生儿后,赫然大怒。
于是入侵了薛屿的精神图景,在她图景中构建出现目前的世界。
随后,白珑掌控了薛屿的精神图景。
她以自己精神力为搭桥,让所有人都先后一起入侵了薛屿的精神图景中,完成了一起幻想的新世界。
让所有人跟随薛屿的脚步,大家在薛屿的精神图景构建新安全区,开始生孩子,建立新世界。
完成了一次彻彻底底的沉浸式体验。
白珑接着在直播屏幕中开口:“你们进入薛屿的精神图景后,我没有对你们和薛屿的思想做过任何干预。一切发展都是遵循自然规律,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所造成。”
“各位,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还要生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