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甄不知道方寸行是什么时候走的，贺越邱看完手机后就像条疯狗一样箍住他，把他亲得七荤八素。

“唔、够、够了！你……发什么疯……”

甄甄竭尽全力都没能把贺越邱推开，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什么选择题，根本就是骗人的，最后还不是要来真的。结束后他浑身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那样，琥珀色的瞳孔被眼泪泡得润亮发新，鼻尖、耳垂……洇着一种宣纸上染开的水红色，浮在一种瓷白的皮肤上。

甄甄连指尖都在细细地打着颤，脱力地趴在贺越邱身上，黏黏糊糊地撒娇。

整个过程他都提心吊胆，害怕有人路过，只敢把自己藏在贺越邱怀里，咬着他肩膀低声抽泣。

甄甄现在就像棉花糖小狗，轻轻按一下都会柔软地塌陷。贺越邱不敢再碰他了，只是一边拿湿纸巾擦着乱七八糟的座椅，一边温柔地啄吻安慰。

回家路上甄甄坚决不坐副驾驶，气哼哼地去了后座，空间大得够他躺下追剧，就习惯性地把左腿翘在右腿的膝盖上，白皙伶仃的脚背勾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

贺越邱一抬眼，那双脚就在他的后视镜里晃晃悠悠个不停，被橘黄色的夕阳照得越发莹润，反射出盈白的光晕，脚背上突起几条青色的血管，仿佛栀子花瓣上青绿色的筋脉。

踩在坐垫上的那只脚掌深深陷进去，只剩圆润微粉的脚趾还抓着深色的皮革，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因为过瘦而微拱着彼此生分地排列在一起，趾间会露出一点点透光的缝隙。

贺越邱才稍稍恢复平静，这会儿又没由头地渴起来，喉结艰难地滚了滚，眼前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一些画面。

那点生涩的缝隙，就应该被填满。

男人的眼神渐渐幽深，脑海里闪过更多关于这双脚的思绪。

甄甄很瘦，脚也小，快一米八的男生，鞋码只有39，市面上连合脚的鞋都难买到。在没遇见财大气粗的贺越邱之前，他常常得买大码女鞋凑合。

但穿起来总是不舒服的。

认识贺越邱之后，才知道鞋子原来还能定制，常年被挤压裹住的脚才终于得以解放。

贺越邱的鞋也需要定制，但他是另一种极端。49码的大脚，和他本人的体格一样粗壮有力，还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和白人teenager打架，一脚就把那个做下拉眼皮的胖子踢成肋骨骨折。

鞋柜上甄甄的运动鞋和贺越邱的皮鞋摆在一起，衬得那几双小白鞋跟童鞋似的。

贺越邱教甄甄跳交际舞的时候，他们的脚并排在一起，或者他被甄甄不小心踩到，那种有些极端的差异，总能让他呼吸急促。

贺越邱很多时候都要刻意在甄甄面前收敛起自己对外时的戾气，西装革履斯文败类，甄甄喜欢什么样的人他就可以是什么样的人。

但在甄甄看不到的地方，贺越邱其实多的是脏念头，只等付诸实践——

谁叫他完全按照贺越邱的喜好在长，漂亮，可爱……让贺越邱怎么控制得住。

甄甄当然不会知道贺越邱究竟有多痴迷他，那些隐秘的、见不得光的念头，说出来恐怕会被吓跑——也或许不会，毕竟他那么喜欢贺越邱，一边委屈地红着眼眶，一边又对过分要求照单全收。

是天生属于贺越邱的应许之地。只对他一个人特殊。

贺越邱忍了一路，刚到家便搂过甄甄接吻，亲他的耳朵。

他抓着甄甄的手，摸自己过速的心跳：“宝宝……我得吃药了……”

从昨天就在胡来，甄甄抗拒地摇着头，躲避那暴雨般落下的吻。

“你放开，呜……说了不行——”

拼蛮力甄甄是不可能拗得过贺越邱这头野牛的，他只有120斤，比同身高的一些女生都瘦。而贺越邱这混血杂种呢，身高一米九六，体重213斤，全是实打实的肌肉，手臂充血后比甄甄的腿还粗，往往一只手钳住甄甄，他就没办法挣扎了。

很多回甄甄都崩溃得受不了，哭着爬开，又被拖回去，或者仓惶地躲进床底瑟瑟发抖，对着那只要把自己拽出去的手又踢又踹。

贺越邱犯病最狠的一次，哪怕前脚刚坐跨洋班机落地，接待团都整衣以待了，因为瘾上来了，都可以一刻不休息地谈好合作后又马上飞回去，一路飙车连闯红灯，最后睁着通红的、亢奋的眼，像一头斗兽场里被激怒的斗牛般，折腾得甄甄几天没能下地，吃饭喝水都得人喂。

明明平时风趣幽默又会哄人，再正常不过，偏偏那时就激出原始的兽性，每每都让甄甄无从招架。

他甚至试过偷偷给贺越邱的睡前牛奶里下安眠药，当然也被发现过，代价……甄甄不敢记起。

甄甄也不知道为什么，平常贺越邱会忍着少碰他，但今天疯得格外厉害。他不敢纵容贺越邱得逞，踩着他的脚面，仰起头贴在他耳朵边，抽泣着小声说：“用别的……好不好？”

贺越邱还有一丝理智，知道甄甄娇气，于是放轻了吻，单手公主抱他走到沙发。

甄甄悬空，惊呼一声，害怕地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

贺越邱把甄甄放好，亲他的脸颊，目光极具侵略性：“那甄甄想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