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斛律幡地斤带回的情报:目前南朝重点发展东线,西线上庸等地,沿途只留了些老弱守卫。
“父皇放心,” 他的声线像磨过的铁,“陆真的轻骑已备妥十日干粮,定能在辛弃疾他们反应过来前,把襄阳变成孤城!”
宗爱突然尖笑起来,捧着假诏的手抖个不停:“陛下这招‘声东击西’,怕是要把辛弃疾的肠子都悔青!他在冀州打得有多欢,回头就知道自己有多后悔了!”
他踮脚凑到拓跋焘耳边,“那几个被安插在辛弃疾军中的‘降兵’,已按计把粮道图‘不小心’遗落下来了。”
拓跋焘突然起身,狼头刀在殿柱上划出火星。壁画上 “太武灭佛” 的彩绘被刀光劈得支离破碎,露出底下隐约的汉式青龙纹。
“传朕密旨,” 他的声音撞在殿梁上,惊起一群栖息的寒雀,“三日后三更时分,弘农、长安同时举火!”
三日后,三更的梆子声刚过,函谷关的吊桥突然放下。
拓跋焘的亲卫营如黑色潮水涌出,马蹄踏碎冰层的脆响里,混着鲜卑语的呼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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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勒住坐骑时,看见关楼的火把映出 “魏” 字旗,旗角却缝着片不起眼的蜀锦 —— 那是从盱眙榷场买来的,故意让南朝斥候看见 “北魏仍在互市” 的假象。
“陛下,前军已过崤山。” 传令兵的甲胄上还沾着函谷关的霜,“探马说襄阳方向毫无防备,垣护之的斥候还在往冀州给辛弃疾送信呢!”
拓跋焘的狼头刀指向南方,夜空的星辰在刀背流转。
他想起去年在黄河对岸,辛弃疾隔着水雾喊的那句 “拓跋焘,你的死期到了”,此刻只觉得喉咙发痒。
“告诉前锋,” 他的靴底碾过冻裂的土地,“破襄阳后,把刘义隆的‘襄阳太守府’牌额送来,朕要当柴烧。”
同一时刻,长安城外的陆真轻骑正穿过子午谷。
这位当年太武帝亲封“内三郎”的军中宿将槊尖挑着盏羊角灯,灯光映出他甲叶上的箭痕 —— 那是去年战败所留,如今伤势已痊愈。
“加速!” 他的吼声惊飞了岩缝里的寒鸟,“上庸的守将是个文官,咱们要在他写完告急文书前踹开城门!”
拓跋翰的黑槊营跟在后面,少年斛律幡地斤的战马突然受惊,他勒住缰绳时,看见马鞍上挂着的蜀锦被风掀起,露出里面的鲜卑文的字样。
这是父亲留下的遗物,此刻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微型的战旗。
长安城在他们身后渐渐隐入夜色。
宗爱正指挥内侍烧毁 “太子反诗” 的底稿,火焰舔舐着绢帛上的字迹,恰如拓跋焘此刻的心境 —— 那些隐忍的、算计的、带着血腥气的谋划,终于要在汉江两岸绽放。
拓跋晃站在城头,望着南方的火光连成一线。
他按着腰间的汉式玉佩,忽然想起昨夜父亲塞给他的密信:“事成之后,天下一统,劝降辛弃疾,辅佐你治国!”
夜风吹动他的红缨,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一下,又一下,像是在为这场横跨千里的奇袭,敲着诡异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