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北岸的夏蝉刚蜕去第一重壳,辛弃疾的飞虎军已踏着晨露渡过黄河。
三千玄甲骑兵列成的 “鹤翼阵” 如墨色洪流,甲叶反射的日光与黄河浪涛交相辉映,在北岸冲积平原上铺开一道移动的光带。
“元帅,前哨探得魏骑在前方十里外列阵,留守的黑槊营当在其中。” 薛安都的铁靴碾过岸边的蜗牛壳,他指向远处尘烟,“看这规模,约莫三万骑。”
辛弃疾勒住战马,斩马刀在掌中轻转,刀背 “济南” 二字映出他眸中精光。
“《六韬?犬韬》有云:‘翼其两旁,疾击其后’。”
他突然扬鞭指向左侧的沙丘,“宗悫带弩手营登沙丘,待敌骑进入百步,以‘三段射’破其前锋;沈攸之率攻坚队沿河岸潜行,绕至敌后烧其辎重。”
话音未落,北魏阵营突然响起牛角号,黑槊营的铁甲骑兵如决堤的黑水,槊尖的狼毒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
北魏领军将领的亲卫举着狼头旗冲在最前,槊杆上悬挂的宋兵斥候的首级随马蹄颠簸,血滴在黄土地上洇出点点暗红。
“放箭!” 宗悫的吼声刺破风声,三百支神臂箭组成的银网骤然落下。前排魏骑纷纷坠马,却仍有悍勇之辈挥舞长槊劈开箭雨,竟硬生生在弩阵中撕开一道缺口。
“好个黑槊营!” 辛弃疾冷笑一声,亲自拔出斩马刀,“飞虎军,随我 —— 凿阵!”
黑甲骑兵如锋利的铁钻,从鹤翼阵的夹角处猛然前突。
辛弃疾的座下战马人立而起,刀光划出的弧线恰如满月,将迎面而来的魏骑连人带槊劈成两半。
飞溅的血珠落在他的白甲上,与甲叶上的铁屑凝成暗红的花纹。
沙丘上的弩手营已换第二轮箭矢,宗悫亲自操弓,一箭穿透北魏旗手的咽喉。
狼头旗轰然倒地的刹那,沈攸之的攻坚队在敌后燃起浓烟,辎重营的草料车连环爆炸,火舌舔舐着天空,将魏骑的退路染成赤红色。
“撤退!” 北魏将领见势不妙,调转马头时,正看见辛弃疾的斩马刀朝自己劈来。他仓促间举槊格挡,槊杆被劈出三寸深的缺口,震得他虎口开裂。
这场激战从辰时持续到未时,黄河岸边的芦苇荡被马蹄踏平,尸骸堆叠处,宋兵的 “飞虎旗” 与魏骑的狼头旗绞缠在一起,在风中发出破碎的呜咽。
辛弃疾勒马立于尸山之上,战袍下摆滴着的血珠坠入河水中,与浑浊的黄河水融为一体。
“元帅,此战斩敌八千,缴获战马两千匹!” 薛安都的声音带着喘息,他提着重剑,腰上还挂着一位北魏百夫长的首级。
辛弃疾望着南岸渐起的炊烟,忽然想起《三略》中 “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 的句子。
他抬手示意收兵,指尖划过马鞍上的蜀锦 —— 那是从突袭的魏将亲卫身上缴获的,上面绣着的云中草原,此刻看来竟有些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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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弘农古道的骄阳炙烤着青石路面,拓跋焘的中军大旗正从函谷关的阴影中驶出。
十万铁骑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马蹄声震得两侧山崖落石滚滚,恰似《尉缭子》中 “一人奋死,百人不当” 的壮阔。
“陛下,前军已过崤山,距襄阳只剩三日路程。” 长孙观的银须沾着汗渍,他展开舆图,指着汉江与沔水交汇处。
“陆真与拓跋翰的西路军若能如期攻占上庸,便可顺流而下,与我军形成合围。”
拓跋焘的金盔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抬手抹去额角的汗珠,目光落在舆图上的襄阳城。“当年刘裕克襄阳,用的是‘乘其不意’。” 他忽然冷笑,“如今辛弃疾在黄河北岸得意,却不知朕已断其南归之路!”
话音刚落,快马斥候便撞入阵中,骑手翻身滚落时,甲胄上还插着半支弩箭:“陛下!陆真将军已破上庸!伪宋守将陈显达弃城而逃,西路军正沿汉江顺流而下!”
拓跋焘猛地挥鞭抽向战马,金鞍上的金鹰纹在风中震颤:“传朕旨意,加速进军!朕要在襄阳城头,饮尽他们南朝这些守将窖藏的雨前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