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拓跋焘中计,濉水谷放火(1 / 2)

千年黄河决口故道的秋雾浓如化不开的墨汁,裹挟着湿土与艾草的气息,将濉水沿岸的芦苇荡浸成一片朦胧。

卯时三刻的梆子声刚过,北岸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马蹄声,如闷雷滚过脚下的黄土 —— 拓跋焘的三万铁骑正借着雾色潜行,黑色的战旗在雾中若隐若现,旗面绣着的狼头图腾被晨露浸得发亮。

“陆真!” 拓跋焘勒住座下战马轻抚马鬃,明黄色龙袍的下摆扫过马腹的鳞甲,甲片上镶嵌的宝石在雾中闪烁。

北魏太武帝对这个早已等候在此的开路先锋说道,“你率五千前锋直扑下游敌台,务必牵制住南朝的弓弩手!记住,只许佯攻,不许恋战,给中军争取半个时辰!”

前锋将领陆真抱拳应诺,他的甲胄上还留着去年瓜步山之战的箭痕,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那是与檀道济旧部厮杀时留下的“勋章”。

“陛下放心!末将这就去敲碎那些南朝崽子的骨头!”

陆真调转马头,铁靴狠狠踹向马腹,五千骑兵如黑色洪流般冲向下游,马蹄踏碎薄冰的脆响在河面回荡。

北魏先锋军的目标是濉水下游的 “空心敌台”,那是辛弃疾督建的三座先锋台之一,台顶的望楼隐约可见。

陆真抽出腰间环首刀,刀身映出身后士兵的脸 —— 这些鲜卑勇士个个赤裸左臂,臂上刺着狼头纹身,口中呼喝着古老的战歌,声音穿透雾霭,惊得芦苇丛中群鸟纷飞。

“放箭!” 敌台上传来南朝守将的吼声,紧接着箭雨如蝗般落下。

陆真挥刀拨打,箭簇撞在刀背上迸出火星,他忽然狂笑:“就这点力道?还敢挡我大魏铁骑!”

只见他摘下背上的角弓,一箭射穿敌台的箭窗,紧接着高喊,“盾手在前,长槊跟上,给我拆了这破台!”

鲜卑士兵举起包铁盾牌组成盾阵,顶着箭雨向前推进,长槊手则从盾阵缝隙中挺槊直刺,与台壁上探出的宋军长矛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

陆真瞥见台顶的宋军正在调整投石机,他突然从马鞍旁抄起一枚引火罐 —— 这是去年他从西域商人手中斥巨资购得的稀罕物,他点燃引信,奋力掷向敌台:“让南朝崽子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

引火罐在台顶炸开,火焰瞬间窜起三丈高,宋军的投石机被炸毁半边。

陆真趁机下令冲锋,鲜卑骑兵踩着同伴的尸体爬上台壁,与宋军展开肉搏。

他看见一名宋兵抱着鲜卑士兵从台顶坠落,两人在半空中还互相撕咬,最终 “噗” 地砸入地面,溅起的血珠在雾中凝成红冰晶。

敌台内宋军急调收缩进来防御的屯田兵御敌。

“陛下,陆真得手了!” 副将斛律倍侯利的吼声让拓跋焘从沉思中惊醒。

拓跋焘望着下游敌台的火光,嘴角勾起冷笑 —— 辛弃疾果然将主力调去支援下游,正中他声东击西之计。

“传我将令,中军、后军全速前进,目标谷中宋帝仪仗,俘虏刘义隆者,赏万金,封万户侯!”帝王的声音恰似他此刻的野心 —— 自瓜步山饮马长江后,他已不将南朝放在眼里。

剩余的两万五千铁骑如黑色潮水般涌入狭谷,两侧山壁的雾气被马蹄掀起的气流卷散,露出陡峭的崖壁。

拓跋焘的胯下战马踏过一枚汉代五铢钱,锈迹斑斑的钱文恰如眼前这盘棋 —— 前朝遗泽与今时危局在此刻重叠。

北魏帝王看着眼前景象,忽然想起《史记?河渠书》中 “甚哉,水之为利害也” 的感叹,这濉水曾见证楚汉相争,如今又要染上新的血色。

黄河故道的秋雾裹着血腥气,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翻涌。

拓跋焘身后铁骑如黑色潮水,踏碎濉水渡口,马蹄声震得河床下的汉代陶片簌簌作响。

前锋骑兵的狼头旗划破雾霭,旗角绣着的 “万胜” 二字,在惨淡的晨曦下泛着嗜血的光。

“陛下,南朝车驾仪仗就在前面谷中平地内!” 副将斛律倍侯利的吼声中带着兴奋,他手中长槊挑起一面缴获的宋廷斥候旗,旗面 “盱眙巡检” 四字已被血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