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庄王严令楚国大军,进城之后不准烧杀抢劫,不得扰乱百姓。楚军纪律严明,秋毫无犯。
郑襄公一看晋国到现在还没来救援,如今外城一破,再不投降服软,不但自己会被处死,还要牵连郑国百姓,于是赶紧以当年微子启投降找周武王那样,袒露上身,拿着宗庙礼器牵着羊,出城向楚庄王投降。
当楚庄王带兵来到内城逵市时,看到郑襄公脱去上衣,袒胸露怀,左手持着牦牛尾旗节牵着羊,右手握着杀牲弯刀,恭敬地跪在路口迎接楚庄王。
郑襄公言辞恳切地说道:“我德行不足,得罪了贵国,又未能尽心服侍,致使上天降罪于郑国,惹得君王震怒,兴师远征。
我已深知自己罪孽深重。郑国的存亡,全在君王一念之间。若君王念及两国先祖武公、庄公的友好情谊,不灭郑国,延续郑国宗庙祭祀,让郑国成为楚国的附庸国,此乃君王莫大的恩德!”
要是楚王无法平息心中怒火,那就杀了姬坚解气,请勿滥杀无辜,善待郑国百姓,我也死而无憾了。
郑襄公说罢伏地请罪,郑国文武群臣跪地向楚庄王求饶,希望楚庄王仁德,保留郑国宗庙社稷。
楚国大夫公子婴齐急忙向楚庄王进言道:“大王,如今郑国国力耗尽,新郑被攻破之后郑襄公才迫不得已投降,这不是郑国真心投靠楚国。
既然是我们千辛万苦攻破的新郑,那还接受什么投降,正好可一举灭掉郑国,将郑国变成我们楚国的一个县,今后就再也不用担心郑国在楚晋之间左右横跳。
今天咱们赦免郑襄公,我敢断定日后郑国还会叛楚降晋,必成楚国大患!”
楚庄王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昔日寡人灭陈国为县,申叔时曾以‘践其田而夺其牛’的故事劝谏寡人,是为不义之举,恐怕得罪天下诸侯。
今日若再灭郑国吞并其土地,又要被人诟病了。再说了,咱们这次大军倾巢而出,攻打新郑,新郑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尚且能支撑三个多月。
期间就算城墙崩塌,郑国人都没有人投降,可见这郑襄公应该算是一个明君,这是深得民心,新郑百姓誓死拥护的体现,我们灭掉郑国容易,但是要想使得郑国百姓归附困难,再说了,晋国换没有出手呢!我们不可掉以轻心啊。”
我们主要敌人是晋国,在没有击溃晋国之前,留着郑国对楚国更为有利,咱们接受郑国投降,然后观望晋国人如何应对,至于郑国,今后实际成熟,随时可以灭掉郑国。
楚庄王于是接受郑襄公的请降,告诉郑襄公:“只要郑国能够归顺楚国,我们愿意和郑国结盟,为了表示诚意,也是给郑国一个面子,我们后撤三十里,你再来和谈请降。
这样一来,郑国就免去了城下之盟的屈辱,咱们对外讲,说是楚国攻打不下来新郑,然后撤军。
郑侯为了百姓免遭战火屠戮,愿意和楚国和谈会盟,这样我们双方都不丢面子”。
郑襄公和郑国君臣听闻无不感动,赶紧跪地叩谢楚庄王,表示郑国今后一定侍奉楚国为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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