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放我一马(1 / 2)

“祁同伟!”

陈勤财的声音尖锐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猫,瞬间炸毛,他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祁同伟的鼻梁上。

“你这是公报私仇!你这是滥用职权!”

“你敢动我?陈年旧事早就翻篇了!我现在是刘公子的人!我告诉你,我能让你这身警服穿到头!”

他癫狂的咆哮在密闭的房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透着虚张声势的疯狂。

侯亮平站在一旁。

他的手脚冰凉刺骨,整个人像一尊被钉在原地的雕像,动弹不得。

眼前这一幕,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傻子。

他曾经敬若神明的刘公子,那个在他想象中运筹帷幄的绝世高人,派来的心腹竟然就是这么一个货色。

一个自投罗网,在绝对的劣势面前,只会像泼妇一样疯狂叫骂的蠢货。

侯亮平知道,他赌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别说检察院的职位,今天过后,他能不能保住自己这条命,都是未知数。

没有人理会侯亮平那张惨白如纸的脸。

陈勤财的嘶吼还在继续,声音之大,甚至让隔壁房间被审讯的刘立都投来疑惑的一瞥,只是听得不够真切。

祁同伟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他甚至优雅地端起茶杯,用杯盖将漂浮的茶叶拂去。

然后,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

热茶的雾气氤氲了他脸上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神佛。

放下茶杯的瞬间,瓷器与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他终于抬起头,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挂着一抹令人心底发寒的浅笑。

“陈局长,声音小一点。”

“你平时对我那么‘关照’,又是往我身边塞人,又是替某些人递话,我总不能辜负了你这份苦心,不是吗?”

祁同伟的目光轻轻转向门口的老周,只用下巴示意了一下。

“老周,给陈局长看看我们为他准备的礼物。”

“这么喊下去,嗓子喊坏了,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祁同伟虐待刘公子的人,影响不好。”

老周沉声应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迈步上前。

他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将文件袋不轻不重地放在了陈勤财面前的茶几上。

陈勤财狐疑地瞪着祁同伟,一把夺过文件袋,动作粗暴地撕开封口。

几页纸被他猛地抽出。

仅仅扫了一眼最上面的两个字,他的瞳孔便剧烈收缩。

范金。

这两个字像一颗炸雷,在他脑子里轰然引爆。

他几乎已经把这个名字从记忆里抹去了。

当年在马桔镇那个穷乡僻壤,他遥控指挥着一个帮派,后来玩脱了,搞起了毒品。

再后来,那伙人被当时还是缉毒队长的祁同伟一锅端了。

他也因为电力系统那点破事,被迫辞职。

幸好刘公子手眼通天,又把他塞回了京州的电力系统,安了个清闲的科长。

从那以后,范金这伙人,就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时隔数年,祁同伟竟然会从这么一个早就该化成灰的小人物身上,重新撕开一道血口!

“不可能!”

“范金不是早就枪毙了吗?新闻上说的,他早就被枪毙了!”

陈勤财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双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死死攥着那几页纸。

卷宗里,详细记录了他利用职务之便,在电力工程项目中收受的每一笔贿赂。

更记录了他与范金贩毒集团之间的所有肮脏交易。

甚至,连当年企图暗杀祁同伟和陆亦可的计划,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每一笔账,每一件事,都清晰得令人发指。

最致命的是,卷宗里每一条证据链的最终流向,都若有若无地指向了同一个人。

刘生。

陈勤财手中的纸张,仿佛突然重逾千斤。

他猛然想起几天前,刘民略带烦躁地让他出去躲一躲。

“最近风头紧,你没事就出去旅旅游,别在汉东待着。”

原来……

原来是这个意思!

什么抓捕副厅长刘立,什么彻查王强,全都是障眼法!

祁同伟从一开始,布下的就是一张天罗地网!

这张网真正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刘立,而是他背后的刘生!

而他陈勤财,就是补全这张网,将所有证据串联起来的,最关键,也最愚蠢的一枚棋子!

一股冰冷的寒气,从他的尾椎骨猛地炸开,瞬间贯穿四肢百骸。

他输了。

在踏入这个房间之前,就已经输得一干二净。

可他仍不甘心,榨干最后一丝力气,做着困兽之斗。

“这……这全是范金的一面之词!他血口喷人!他想拉我下水!”

陈勤财把材料狠狠拍在桌上,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带上了剧烈的颤抖。

“没有物证,你凭这个就想动我?我告诉你们,刘家一定会保我!”

祁同伟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眼神里竟流露出一丝怜悯。

小主,

“同样的话,隔壁那位刘副厅长,不久前也对我说过。”

“哦,对了,还有一位副部级的大佬亲自带队来捞人。”

祁同伟轻笑一声,再次看向老周。

老周心领神会。

他再次从包里取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

这一次,他没有放在桌上。

而是随手一抛。

证物袋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啪”的一声,精准地落在陈勤财面前的卷宗之上。

那是一叠打印出来的银行流水。

陈勤财的目光只扫到右上角的银行LOGO和那个熟悉的账户名,整个人便如遭雷击,彻底僵住。

港岛账户!

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日期,像一把把烧红的尖刀,瞬间刺穿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每一笔资金的入账时间,都与范金那份口供里提到的工程项目时间点,分秒不差。

天衣无缝。

彻底,完了。

陈勤财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沙发上,脸上再无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