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走近村口时,几个正在玩耍的孩子首先发现了他们,立刻停下游戏,好奇地打量着这位陌生的少年和他那匹神骏的枣红马。一个胆大的男孩向前走了几步。
"你是谁?从哪里来的?"男孩约莫十来岁,脸上沾着泥土,眼睛却亮晶晶的。
阿风微笑着下马:"我叫阿风,从兔床山那边来。这是我的伙伴风影。"
孩子们听到风影的名字,发出一阵惊叹。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孩怯生生地问:"我能摸摸它吗?"
"当然可以,不过要慢慢来,别吓着它。"阿风牵着风影,让孩子们轮流抚摸马儿的脖颈。风影似乎很享受这种关注,温顺地低下头。
孩子们的喧闹声引来了大人。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者拄着拐杖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壮年男子。
"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来到皮山村。"老者的声音沙哑却有力,"我是这里的村长周老丈。"
阿风恭敬地行礼:"周老丈好,打扰了。我游历至此,想在贵村借宿一晚。"
周老丈捋着胡子打量阿风,目光在他腰间的长剑上停留片刻,又看了看那匹非凡的枣红马,最后点了点头:"游侠少年?我们皮山村向来好客,跟我来吧。"
阿风道谢后跟随周老丈进村,孩子们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村民们从各自的屋子里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这位陌生来客。阿风注意到,许多人手上或衣服上都沾着红褐色的粉末——赭石的痕迹。
周老丈将阿风带到村子中央一栋稍大的木屋前:"这是村里的议事厅,旁边有间客房,你可以住下。"
"多谢周老丈。"阿风拱手道,然后犹豫了一下,"其实,我今天在山上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老村长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你去了雾谷?"
阿风点点头,简要讲述了自己遭遇黑色野兽并用赭石击退它的经过。随着他的讲述,周老丈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周围几个村民也交头接耳起来。
"进来细说。"周老丈推开议事厅的门,示意阿风跟他进去。
第五章 皮山秘密
议事厅内陈设简单,中央是一张长木桌,周围摆着几条长凳。墙壁上挂着各种草药、兽皮和采矿工具。周老丈让阿风坐下,自己则从一个陶罐里倒出两杯散发着清香的茶。
"先喝口茶吧,这是用皮山特有的云雾茶泡的,能安神定惊。"周老丈推给阿风一杯。
茶水温热,入口微苦后甘,确实让阿风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他放下茶杯,从行囊中取出那块碎裂的赭石:"就是这东西,击中了野兽的眼睛后,它竟然变小了,最后变成一只普通的黑熊跑走了。"
周老丈接过赭石碎片,仔细端详,手指轻轻摩挲着断面:"果然是最上等的'血赭',只有雾谷深处才有。"
"血赭?"阿风疑惑地问。
"这是我们皮山最珍贵的宝物。"周老丈叹了口气,"普通的赭石可以做颜料、药材,但血赭不同,它能...安抚野兽的凶性。"
阿风想起雾谷中那奇异的一幕:"所以那只黑色巨兽其实是..."
"皮山的守护灵。"周老丈接话道,"它本是一只普通的黑熊,因为长期吞食雾谷中的血赭,产生了变异,成了半灵体的存在。它守护着皮山最深处的矿脉,不让贪婪之人过度开采。"
阿风恍然大悟:"所以它攻击我,是因为把我当成了盗采者?"
周老丈点点头:"近年来,山外来了个姓林的商人,高价收购血赭,引诱不少村民冒险去雾谷采集。守护灵因此变得越发狂暴,已经伤了好几个人。"
阿风想起今天遇到的大牛和李三:"我今天在山上遇到两位采石人,他们似乎也在寻找赭石。"
"那是周大牛和李家老三,都是本分的孩子,只在外围采集普通赭石。"周老丈摇摇头,"但那个林老板的手下经常威逼利诱村民进入雾谷。"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风影急促的嘶鸣声。阿风立刻站起身,周老丈也拄着拐杖快步走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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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商人阴谋
阿风冲出议事厅,看到村口处聚集了一群人。风影被三个陌生人围住,其中一人正试图抓住它的缰绳。枣红马愤怒地扬起前蹄,不让陌生人靠近。
"住手!"阿风大喊一声,快步上前。那三人闻声转头,阿风看清他们是三个衣着光鲜的男子,与朴素的村民形成鲜明对比。为首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胖子,圆脸上堆着假笑,眼睛却冷得像冰。
"哟,这马的主人来了。"胖子松开缰绳,拍了拍手,"好一匹枣风马,卖不卖?我出高价。"
阿风站到风影旁边,安抚地摸着它的脖子:"不卖。你们是谁?为什么动我的马?"
周老丈这时也走了过来,脸色阴沉:"林老板,你又来我们村做什么?"
阿风立刻明白了——这就是周老丈刚才提到的那个林商人。
林老板夸张地行了个礼:"周村长,别这么见外嘛。我是来做生意的,听说村里又有人采到了血赭,特来收购。"
"我们村没人去雾谷!"一个村民大声说。
林老板眯起眼睛:"是吗?那昨天我的人明明看到有两个人从雾谷方向回来,背着鼓鼓的袋子。"
阿风想起大牛和李三,心中一紧。这时,人群后方传来一阵骚动,大牛和李三被几个林老板的手下推搡着走了过来。两人脸上都有伤,显然已经遭遇了不测。
"看,这不就是那两个人吗?"林老板得意地说,"把东西交出来吧,别逼我动手。"
大牛愤怒地说:"我们根本没去雾谷!这些赭石都是在南山坡捡的!"
李三也附和道:"是啊,这些都是普通赭石,不是你想要的什么血赭!"
林老板冷笑一声,示意手下搜身。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粗暴地翻找两人的行囊,最终只找出几块普通的红褐色石头。
"老板,确实只是普通货色。"大汉报告道。
林老板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废物!"他转向周老丈,"老周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村一直私藏血赭。我劝你乖乖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样?"阿风忍不住插话,"强抢吗?"
林老板这才仔细打量阿风,目光在他腰间的长剑上停留片刻,又看了看那匹骏马,似乎在评估这个少年的来头。
"这位小兄弟面生啊,不是本地人吧?"林老板假笑道,"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血赭对我很重要,对这群山野村夫却没什么用处。"
阿风平静地说:"据我所知,血赭是皮山的宝物,属于这里的村民,不是你的。"
林老板的笑容消失了:"小子,你找死是吧?"他一挥手,三个手下立刻围了上来。
村民们发出惊呼,周老丈急忙上前:"林老板,不要在我们村里动手!"
"滚开,老东西!"林老板一把推开周老丈。老人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幸好被大牛扶住。
阿风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轻轻拍了拍风影,马儿立刻退到一旁。三个打手已经呈三角之势将他围住,其中一人抽出了短刀。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小子。"林老板冷笑道,"把马留下,滚出皮山,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风的手按在剑柄上,却没有立即拔剑:"我也给你一次机会,带着你的人离开,别再骚扰皮山村民。"
林老板被这反将一军激怒了:"给我教训他!"
三个打手同时扑来。阿风身形一闪,长剑出鞘如龙吟,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寒光。他没有真正攻击,只是用剑身拍开了最先冲来的打手的手腕,那人痛呼一声,短刀当啷落地。
第二个打手从侧面袭来,阿风一个侧步避开,剑柄重重敲在那人肋下。第三个打手见状犹豫了,阿风抓住机会,一个扫腿将他绊倒在地。
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三个打手已经躺在地上呻吟。林老板目瞪口呆,脸色由红转白:"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背后可是..."
"我不管你是谁。"阿风收剑入鞘,"现在,带着你的人离开。"
林老板咬牙切齿,却不敢再轻举妄动。他扶起手下,灰溜溜地向村外走去,临走前恶狠狠地丢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
村民们爆发出欢呼声,孩子们围着阿风又叫又跳。周老丈走上前,郑重地向阿风行了一礼:"阿风少侠,多谢你出手相助。"
阿风连忙扶起老人:"周老丈不必如此,路见不平罢了。"
大牛和李三也挤过来,感激地说:"阿风兄弟,今天多亏了你!"
夜色渐浓,村民们邀请阿风参加他们准备的篝火晚宴。在欢声笑语中,阿风暂时忘记了白天的惊险。但他知道,林老板不会善罢甘休,而皮山的秘密也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晚宴后,周老丈将阿风单独留下:"阿风少侠,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林老板之所以如此执着于血赭,是因为它除了能安抚野兽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