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齐声说道:“我们现在处于危亡的境地,是生是死,就由司马你决定吧。”
班超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的办法,只有乘夜用火进攻北匈奴使者了,他们不知道我们究竟有多少人,一定会感到很害怕,我们正好可以趁机消灭他们。只要消灭了他们,鄯善王就会吓破肝胆,我们大功就告成了。”
有人说:“这件事应当和郭从事商量一下。”
班超大怒说:“是凶是吉,就在于此事。郭从事是平庸的文官,他听到这事必定会因为害怕而暴露我们的计划,我们就会白白送死而落下不好的名声,这就称不上是壮士了。”部下都一致称是。
这天天刚黑,班超就率领将士直奔北匈奴使者驻地。当时天上刮大风,班超命十个人拿着鼓藏在敌人驻地的后方,约好一见火起,就猛敲战鼓,大声呐喊。又命其他人拿着刀枪弓弩埋伏在门两边。安排完后,班超顺风纵火,一时间三十六人前后鼓噪,声势喧天。匈奴人乱作一团,逃遁无门。班超亲手击杀了三个匈奴人,他的部下也杀死了三十多人,其余匈奴人都葬身火海。
第二天,班超将此事报知郭恂,郭恂先是吃惊,接着脸上出现了感觉不公平的脸色。班超知道他是心存嫉妒,于是就故意抬起手来对他说:“你尽管没有与我们一起行动,但我班超又怎么忍心独占这份功劳呢?”
郭恂脸露喜色。班超于是请来了鄯善王,把匈奴使者的首级给他看,鄯善王大惊失色,举国震恐。班超好言抚慰,鄯善王表示愿意归附朝廷,并把自己的王子送到汉朝作为人质。
班超完成使命后率众回师,并把情况向窦固作汇报。窦固非常高兴,上表奏明班超出使经过和所取得的成就,并请汉明帝刘庄再选派使者出使西域。
汉明帝很是欣赏班超的勇敢韬略,认为他是难得的人才,于是就下诏对给窦固说:“像班超这样的使臣,为什么不派遣他,而要另选别人呢?可以提拔班超担任军司马,让他继续完成出使的任务。”
窦固认为班超手下的人太少,想给他再拨一些人马。班超却说:“我只要带领原来跟从我的三十多人就足够了,如果发生意外,人多了反而更增加累赘。”言毕遂行。
班超等人好不容易向西域进发,不久,就来到了于阗国(今新疆和田)。当时,于阗王广德刚刚攻破莎车国(今新疆莎车),在天山南道称雄,北匈奴派使者驻在于阗,对外说是监护它,实际上掌握着于阗的大权。班超到达于阗后,于阗王对他并不很礼貌,态度颇为冷淡。于阗的巫风兴盛,巫师对于阗王说:“天神发怒了,你们为什么想去归顺汉朝?汉使有一匹嘴黑毛黄的好马,你们赶快把它弄来给我祭祀天神!”
于阗王派宰相私来比向班超讨要那匹马,班超早已清楚事情原委,痛快地答应了。但是提出要巫师自己来牵。等到巫师到来后,班超不由分说,将他杀死,并逮捕了私来比,痛打数百皮鞭。把巫师的首级送还于阗王,说明利害,以道义责备他。
于阗王早就听说过班超在鄯善国诛杀匈奴使者的作为,因此颇为惶恐,当即下令杀死北匈奴使者,重新归附汉朝,班超重赏了于阗国王和他的臣子,成功镇抚于阗。西域各国因此全都派出王子入朝为人质,西域与汉朝中断了六十五年的关系,至此才恢复。
当时匈奴人扶立的龟兹(今新疆库车县城东郊)国王倚仗匈奴的势力在天山道肆无忌惮,他派兵攻破疏勒国(今新疆喀什),杀死其国王,另立龟兹人兜题为疏勒王,疏勒国实际掌握在龟兹人手中。
疏勒国在于阗西北,班超意欲袭取,当时是永平十七年(74年)的春天,班超带手下人从小道向疏勒国进发。
班超行至兜题居住的盘橐城九十里的地方,派手下吏员田虑去招降兜题。班超指示说:“兜题并不是疏勒人,疏勒国民一定不会为他尽忠效命的,他如果不肯投降,就将他扣押起来。”
田虑只身来见兜题。兜题见田虑势单力孤,根本没有投降的意思。田虑趁其不备,抢上去劫持了他。在这种突发事件下,兜提手下的人都惊惧奔走。
田虑乘马疾驰,到班超处复命。班超当即来到盘橐城,把疏勒文武官员全部集中起来,向他们陈说龟兹种种不合理的行径,宣布另立原来被杀掉的疏勒国君的侄儿忠当国王,疏勒人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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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王和一班官员要杀死兜题,但班超从大局出发,说:“杀他无益于大事,应该让龟兹知道大汉的恩威。”说服众人释放了兜题,叫他归告龟兹王,速即降汉。兜题幸得免死,诺诺连声,拜谢而去。此等人,原不值污刀。
班超既已抚定疏勒,派遣人前往报告给窦固。窦固正奉诏出师,前往讨伐车师,因檄班超暂留疏勒,不必遽归,自与驸马都尉耿秉,骑都尉刘张,领兵出敦煌,越塞至蒲类海,击破白山虏兵,直入车师。
车师向分前后二庭,前王居交河城,后王居务涂谷,相去约数百里,从前曾经附属西汉,汉朝衰败乃转归匈奴。窦固入车师境,因虑后王道远,山路崎岖,不如就近攻击前王。独耿秉谓车师前王,乃后王安得之子,若先攻后王,并力取胜,那时前王自服,不待劳师。
窦固沉吟未决,耿秉奋身起座道:“秉愿前行!”说着,即出营上马,挥兵北进,众军不得已随行。至务涂谷相近,攻破虏垒,斩首数千级,后王安得大恐,慌忙出门迎秉,脱帽长跪,抱秉马足,俯首乞降。
耿秉引与见窦固。窦固令安得招降前王,前王当然听命。车师全定,乃奏请复置西域都护,分设戊己校尉。当下简选陈睦为都护,司马耿恭为戊校尉,留屯车师后王部金蒲城,谒者关宠为己校尉,留屯前王部柳中城。窦固班师入塞,静候朝命,朝旨令他罢兵还京,窦固不敢违背怠慢,自然南归。
没多久已经是永平十八年仲春,北匈奴闻汉兵已归,便遣左鹿蠡王率二万骑兵,前往攻打车师后庭。车师后王安得,本来平庸软弱,不能抵拒,当即飞使至金蒲城,向耿恭处乞求救援。
耿恭部下不过二三千人,未便多出,但令司马领兵三百,前往援救安得。试想一下,三百人如何济事?一来到务涂谷旁,不值匈奴军一扫。匈奴兵杀尽汉兵,气焰愈盛,立即捣入务涂谷,乱斫乱杀,可怜车师后王安得,也被剁死在乱军之中。
匈奴骑兵乘胜长驱,进薄金蒲城,耿恭乘城搏战,预先使用毒药涂上箭镞,待至虏骑蚁附 即令吏士四射,且射且呼道:“汉家箭有神助,若被射着,必有奇变!”
虏骑不免中箭,顾视创痕,果然皆沸裂,于是人人皆感到大惊。凑巧天起狂风,继以暴雨,耿恭军队正处在上风,顺势逆击,杀伤甚众。
匈奴兵益发怀疑耿恭暗有神人帮助,相顾错愕道:“汉兵深得神佑,我等枉送性命,不如罢休!”乃相率引去。
耿恭料定匈奴必再窥西域,乃巡视疏勒城旁,此非疏勒国城。见有涧水可固,因此即引兵占据住。到了春去夏来,虏骑果复大至,来攻打疏勒城。
耿恭悬赏募士,得壮夫数千名,前驱陷阵,自己率领兵吏随后继进,击破虏骑,杀获颇多。匈奴兵尚未肯放弃离去,屯驻城下,堵住涧水,不使流入城中。
耿恭回城拒夺,因军士无从得水,也觉得焦灼,急忙命人在城中凿井,掘地深十五丈,不得涓滴,害得全军皆渴,不得已压笮马粪,取汁为饮。
耿恭仰天长叹道:“我闻从前李广利曾拔佩刀刺山,涌出飞泉,今汉德重昌,岂无神明默佑?我当虔诚祷祝便了!”
说罢,耿恭遂整肃衣冠,向井再拜,且拜且祝。
此时,张果老与铁拐李仙人在空中游历,用天眼看了过去,知道耿恭他们已经饥渴难耐,急需水喝。于是张果老暗用法力,向耿恭跪拜之处,用手一点,约阅片时,竟有泉水奔出,滔滔不绝,大众皆称万岁。是即至诚格天。
耿恭命令吏士暂且勿饮,便命官兵在城上泼水给北匈奴人看。北匈奴人感到意外,诧异道:“汉校尉真是神灵,何可再犯?”一声喧哗,万骑齐遁。耿恭也不去追赶,缮城自固罢了。
且说汉明帝在位,已阅一十八年,皇子刘炟为马后所爱,已经早被立为太子,年已十八岁。此外汉明帝尚有八子,俱系后宫妃嫔所出,长子名建,封千乘王,幼年殇逝;次子名羡,封广平王;又次子名恭,封钜鹿王;又次子名党,封乐成王;又次子名衍,封下邳王;又次子名畅,封汝南王;又次名恭,封常山王;最幼名长,封济阴王。诸王年皆童稚,均留居京师,未曾就国。
汉明帝曾经亲定封域,每国不过数县,比诸兄弟所封,才得一半。马皇后进言道:“诸子只食采数县,得毋太嫌减损么?”
汉明帝答道:“我子岂宜与先帝子相同?但得岁入二千万,供彼衣食,已不为不足了。”意在言外,非徒俭约而已。当时司空伏恭,已经罢职,改任大司农牟融为司空。司徒邢穆,接续虞延后任,就职两年,适值淮阳王刘延,骄恣无度,淮阳王刘延系明帝异母之弟,为废后郭氏所出。有人上书弹劾刘延,说他与姬兄谢弇,及姊婿韩光,招致奸猾,造作图谶,尝有祷禳咒诅等情。事下案验,连邢穆也受嫌疑,下狱论死,谢弇与韩光并皆伏法,惟刘延得因亲减罪,徙封阜陵,止食二县。另用大司农王敏为司徒。未几王敏又病殁,召汝南太守鲍昱入都,擢为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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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昱即故司隶鲍宣之孙,前鲁郡太守鲍永之子。
鲍宣娶桓少君为妻,鲍宣的妻子桓少君,也有很高的品德。鲍宣曾经就学于少君的父亲。桓少君的父亲赞赏鲍宣虽贫苦而为人清白,就把女儿嫁给他,陪嫁的礼物很丰盛。鲍宣见了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