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成仙之后的铁拐李,不仅有神通法术,并且精通医术。铁拐李经常行走江湖,帮助穷苦老百姓看病。并且度化有缘人成仙。
有一天,铁拐李来到了河南汝南之地,遇到了在汝南当小吏的费长房。铁拐李觉得费长房具有修仙之才,于是决定度化费长房。
于是铁拐李变成一个卖药的老头,自称壶公,每次卖药的时候都会把葫芦挂起来。铁拐李的药很灵验,许多病人吃了铁拐李的药,病都好了。
一日,费长房在酒楼喝酒解闷,偶然看见街上有一卖药的老翁,悬挂着一个药葫芦兜售丸散膏丹。卖了一阵,街上行人渐渐散去,那老翁就悄悄钻入了葫芦之中了。费长房看得真切,断定这位老翁绝非等闲之辈。他买了酒肉,恭恭敬敬地拜见老翁。老翁知他来意,领他一同钻入葫芦中。他睁眼一看,只见朱栏画栋,富丽堂皇,奇花异草,宛若仙山琼阁,别有洞天。
后来,费长房随老翁十余日学得方术,临行前老翁送他一根竹杖,骑上如飞。并且告诫学习法术的目的是为了扶危济难,帮助百姓,切记不要依仗法术伤害生灵。
费长房听了,点了点头回话说弟子谨记。告别仙师,费长房就返回故里了。可回到家里的时候,却看不见家人,原来是房子已经变成废墟,打听之下,才知道家人都以为他死了,原来他在铁拐李仙人的葫芦里面学法术几天,但是实际在人间已过了十余年了。从此,费长房能医百病,驱瘟疫,以一身本领行走江湖,积德行善。
有一天,费长房走走在路上,看见了自己的妻子的正在被一班无赖挫辱,不觉愤火大起焦烧,三尸神暴跳出来;又见无赖们将妻子白贞娘拉了就走,白贞娘披散头发,跣着双足,衣服也被那几个歹徒扯碎得不成模样。口中只是高喊:“救命啊!强盗抢人呐!地方救命啊!”其声且惨且急,不忍入耳。
费长房再也忍耐不得,看看白氏已被他们拖得有百把步远近,于是施出他学得的缩地法术,双足一蹬,早早就和那十多个歹徒相见跟前。
这几歹徒看见眼前凭空冒来了这么一个男子,不由得称奇道怪,疑神疑鬼起来。费长房也不和他们多说,却忙着先问白氏娘子:“可还认得鄙人么?”
白氏一见费长房道装打扮,神色反而比昔时更为少壮。白贞娘明明认得就是自己的丈夫,但是心中有了这层疑点,加上隔别多年,遍寻不着,时间久了听传闻自己丈夫已经死在外乡。今日见他突如其来,无意相遇,更加感觉天下无此巧事。
白贞娘心想:或许是我丈夫客死他乡,鬼魂回来,知我有难,特地显形相救。所以先时并不见他躲在何处,转瞬之间,忽然立在眼前了。
白贞娘如此一想,便是觉得后者最为可靠。好在总算是自己同床共枕的丈夫,便明知是“鬼魂”出现,却也没有感到害怕,便拉住费长房的道袍,嚎啕痛哭起来,说道:“你是早已死了的人哪,如今怎得来此,敢是知你妻子有难,特来显灵相救么?”
费长房只是说了句:“不得胡说,怎见得我是鬼魂?”
话未说完,那批歹徒已经一拥而上,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妖精?就算你是鬼,你在阴界中,和我们阳间不通往来,劝你少管闲事为妙。要是不然,我们先将你捉送城隍庙去,交与城隍神爷,先办你一个妄认民妻的大罪。看你可能作个平安之鬼?”
费长房本来怒极如雷,一听此言,更加恼恨至极,抽出佩剑,向说话的人喝道:“该死的贼子,青天白日,强劫有夫之妇,还敢把生人当作鬼魂,胡言乱语。我就叫你看看鬼魂的手段。”
话音刚落,费长房举剑一挥,这人的脑袋,便轻轻掉下地来。惹得众无赖大呼道:“哪里来的野道士,杀了人啦!”一齐拥上前去,来捉费长房。
费长房把白贞娘一推,用缩地之法,推出半里之外,自己却仗剑和众歹徒搏战。这批东西,平日里只会恃众横行,鱼肉乡里,哪里懂得拳剑功夫。有的手里顺便拿起凳子,有的赤手空拳,和费长房对抗起来。
费长房正在十分恼怒,哪里管得许多,举剑乱砍,一下子,杀翻了六七人。余下五人,也都受伤逃走。费长房大笑道:“这些狗东西,早知如此不耐战,何苦做那些恶事。”
费长房追上前,喝一声止。那五人十双脚,便如同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也不能动。费长房笑道:“你们这帮光棍,留下性命,总是地方之害。不如多费我贫道一些气力,全都给我归阴,也好早早见到城隍神爷,叫他派人来捉我去办罪。”
说时,费长房又举起剑,顺次儿一个个横砍过去,接连杀了两个流氓。
那些人的脚虽然被钉住,心中还是清楚的,口中也是能说话,只得大声哀求:“上仙饶命,小人们再也不敢作恶了。”
费长房冷笑道:“也晓得不敢为恶么?凭你一句空话,谁来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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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又挥剑杀死了一个人,眼前便只剩下两个人了。那两人号泣道:“上仙慈悲为怀,济世为本。我们所犯的罪,最多不过是抢劫民妇。无论如何,也还不致杀头的罪名。今上仙已将我们弟兄杀了许多,只剩我们两人。大仙便有万分的雷霆,也可减去一大半了。就不容我们多活几天么?”说着,那两个人便哀哀痛哭起来。
费长房一听这话,蓦然记起铁拐先生的教训来,觉得这两人说得很对。自己原是做得太过分了。一时之怒,枉杀多少,真有似乎倚仗法力,欺害平民。况且以宝剑对付赤手,不但不武,也属不仁。
费长房心中一悔,不觉把宝剑丢在地下,恨恨不平地说道:“多年的功行,不及一时横暴。我真不解,与你们有甚么冤仇,害得我如此地步呢!”
自己说了几句话,看见那两个人还在苦苦哀求,不觉地垂头丧气地说道:“我放你们去吧。你们从今以后也得好好地做人,千万不要再重蹈覆辙,扰害闾里了。那时候,我就是不杀你们,王法和天道,不是一概可以幸免的。走吧,走吧。”
那二人得了命,叩了个头,鼠窜而去。费长房因一时之忿,杀了这许多人,心机一转,不由得从愤怒转变为悲悔。自怨自艾的怔了许多时,在地上拾起了剑,无精打采的,向前走去,找他妻子。
这个时候,费长房忽然听到后面又有人在大呼:“杀人的凶犯,往哪里去?”
费长房闻声大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衣道人,骑着一匹白象,泼风也似的追了上来。
费长房知道难逃此厄,正在灰心丧气之时,索性就放大了胆子,准备拼去这条性命也罢。于是止步不前,等那道人来到近前,方才举手为礼,问道:“道友何来?敢问贵乡法号?”
那道人冷笑地说:“你这蛮野的人,还懂得礼数么?修道之人当以慈悲为本。似你这等举动,休说报仇过份,违王法,犯天条,种种不合之处。单说你倚仗些小道术,欺凌手无寸铁、不知道法条的平民,这等可丑可耻的事,把我们道教中的脸子,都给丢完了。再说以法术对付常人,只能用以救人济世。若用于杀人,除非此人身犯大罪,王法未加,而后尚有为害之处,既不可以理喻,只好暂破杀戒,为民除害,所杀亦以少为贵。多残物命,已伤天和,何况草菅人命,至十人之多。这是何等残暴之事。常人如此,已该杀有余辜。若以修道之人,利用道法如此残暴,正该加倍治罪。因为照你这等行事,大凡稍通些法术之人,简直可以杀尽天下人民。我辈修道之人,真成了天下人民的刽子手哩。此风一长,只怕道教要消灭了。”
费长房听了,满心都是惭惶懊悔,半晌之久,不敢答辩一言。
那白衣道人又说道:“再说你的事情。你因为看见自己妻子受人侮辱,愤而出手,也是情似可原。再如你说,此辈决没好人,杀了他们,也可为地方除害,听来也似乎有理。殊不知人民犯法,本归地方官治理。我辈方外之人,横身加入,已属越职违法。像你这等意思,那凡修道之人,都有干涉时政的权柄了么。试问天地生人,为什么不把政治之权,付与道教中人,不更直截了当,省却许多冤抑。为什么还要设官立职,并设天子以主其事呢?即吾辈不得已而与闻人事,总以多做好事为宜。那些杀人放火的野蛮勾当,决不是我道门之人应为的事。你既然杀了这许多的人,又要冒这为众除害的美名,尤其近于大言不惭,简直是毫无道理,不必置论。试再就你自己的事情而言,大凡为恶之人,必有一个魁首。魁首之外,也有被迫而来,也有被诱而致,也有出于种种不得已的事情,勉强附和,决非完全都是恶人。官中捕到大批盗犯,为什么不马上并诛,也要细细审问一番。正因为盗中并不全是恶不可赦的人。而恶人之中,又有主从之分,轻重之别。苟可削减,终得破格周全,予以自新之路,决没像你那样不分首从,不别轻重,一味加以诛戮之理。如今照你这等行事,岂非比秦皇更来得残酷么?我倒还要去请教你那师父,教出这等徒弟来,可得联带负些责任哩。”
费长房见那道人句句中理,语语有棱,而且尽知自己之事,想来必是大有来历的天上金仙。休说自己抵抗不得,而且身负重罪,理应束手受刑。再敢抗违,情同拒捕。本人固罪上加罪,且恐真个连累师尊,此心何以自安。
费长房想到此处,连自己妻子现在哪里,家中究竟犯了什么大事,也都不暇计及,即就双腿扑倒在地,身向那道人叩头伏罪,只说:“一切罪恶,都因弟子性急质粗,冒冒失失,闯此大祸。弟子的师尊,原说弟子不配修道,早有逐出门墙之意。经弟子再三哀求,暂予收录。不料弟子贱性愚鲁,刚刚离开师父一步,就弄出这等大事。这真和师父丝毫没有关系。还求上仙代我师尊执法,刀锯斧钺,心甘领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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