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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荷 云芙芙 24531 字 1个月前

大理寺少卿伸手做了个请,“此处不便谈话,可否请相爷移步。”

二人来到临街的茶肆上,陈尚先是斟上一杯茶递过去,方才开口,“实不相瞒,下官来找相爷还是为了今日一事。”

清楚他想说什么的谢钧没等他说完,就冷漠的出声打断,“此事莫要再论。”

随后竟连茶都未喝,拂袖转身离开,灰败着脸的陈尚想追上前,最后又只是惆怅的抓着头发直叹气。

守在门外的白简以为大人同陈大人谈话恐要好一会儿,没曾想那么快,遂问:“大人,现在要去哪里?”

谢钧原本想说回政事堂,眼前忽然浮现她昨晚上得知自己不能陪她一道去皇觉寺祈福时露出的失望,鬼使神差中说出了“皇觉寺。”

若是自己出现,她见到了定然会很高兴吧。

先前跟着小沙弥离去的玉荷眼见走的地方越发偏僻,脚步顿停,“不知小师父准备带我去哪里?”

引路的小沙弥转过身,双手合十,“快到了,只因那位客人喜欢清静,所以选了那么个地方。”

伴随着他声音落下的是玉荷身后传来的闷哼两声,转过身见到的是软绵绵倒在地上的宋嬷嬷,柳儿。

目睹着这一幕的玉荷没有丝毫慌张,只是淡定地转开眸子,“我随你们走就是了,何必动手。”

小沙弥倒有些意外,“玉施主倒是个爽快人。”

确定身后无人跟随后,玉荷迅速抽出发间的簪子往小沙弥的颈动脉窦扎去,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等她察觉到时,后脑勺已是撞上棍子昏死了过去。

被打晕后的玉荷醒来后捂着肿起的后脑勺就从床上起来,却发现床上躺着的并非她一人,还是一张熟面孔。

后脑勺疼得龇牙咧嘴的玉荷不准备将人叫醒,而是轻手轻脚的下床就要离开。

她刚走下床,原先睡着的男人已是睁开眼了,而后目露狂喜的将人搂进怀里。

“玉娘,是你,是你对不对!”这一眼险些让罗书怀以为自己看错了,又误以为是在做梦,若非是在做梦,又怎么会看见许久未入他梦境的玉娘。

“玉娘,你失踪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你过得好不好。”罗书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只要他一眨眼,眼前人就会消失不见。

这一切就好像水中花,镜中月一样缥缈。

玉荷没有想到罗书怀会出现在这里,目露警惕地拉开距离,“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收到一封信,说是你约我来这里见面的,玉娘,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出事的。”因为太过于激动,脸颊泛红的罗书怀连说的话都是颠三倒四。

闻言,玉荷神色骤变,“你立马给我出去。”

罗书怀不是傻子,此刻也明白了什么,可是等他想打开门时,发现门从外面被锁死了,就连窗户都是封死的,屋里

头开始漂浮起甜腻得令人身体发软的香。

“玉娘。”身边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脸颊越来越红的罗书怀所谓的理智在本能的驱使下根本不堪一击。

第46章 第46章你的妻子现在是我的

罗书怀自认不是君子,何况眼前人是自己喜欢许久,又失而复得之人,以至于他拼命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好防止她再一次从眼前消失。

“玉娘,我想说的是,我一直喜欢你。我可以发誓,我一定会对你好的,绝不会像姓崔的那个畜生那样对你。”

“我娘也答应了不会再管我的婚事,所以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照顾你往后余生的机会好不好。”此时的罗书怀就像是条对主人摇尾乞怜,渴望着主人能伸手抚摸着头的小狗。

他是个男人,想要强迫一个手无缚鸡的弱女人是很轻而易举的一件事,但他不愿,他想要的是玉娘和他的两情相悦。

“还不快点把门砸开,难道你想要让别人看见我们两个不清不楚的躺在一张床上吗。”猜到对方有何险恶用心的玉荷咬破舌尖,抡起旁边的凳子就往门边砸去。

不知是不是她今日穿得宽松的缘故,罗书怀才没有发现她怀孕的肚子。

“玉娘,你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不好,”立在原地的罗书怀却不愿,唯双目痴迷的望着她。

也将趁火打劫,趁人之危四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伴随着屋内甜香气息渐浓,玉荷的身体越发软绵无力,就连喉间都快要不可控地冒出不属于她的声音。

最危险的当属身后那道逐渐炙热疯狂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将她嚼碎了吞入腹中。

清楚不能这样下去的玉荷冷若冰霜的对上男人,一字一句皆是浓郁的失望,“罗书怀,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难道你的爱就那么肤浅吗?还是你本质同崔玉生是同一种男人,嘴上说着会对我好一辈子,可真正在意的永远只有自己。”

罗书怀尖叫着否认,“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是崔玉生那种伪君子!”

“你说你不是,那你就证明给我看。”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掌心都攥出冷汗的玉荷望着仍仅是直勾勾盯着她的男人,不禁自讽。果然她还是一如既往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男人的劣根性。

放在嘴边的肉会有谁不吃。

就在她转过身时,原本不为所动的罗书怀突然跪在了她的脚边,低下头虔诚又痴迷亲吻着她的鞋尖,“玉娘,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证明自己的机会好不好。”

“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哪怕是为你去死。”

—————

谢钧来到皇觉寺后,自有主持亲邀作陪,与之焚香品茗手谈。

路过一佛堂时,白简眼尖地指着一人,低声道:“爷,那人好像是崔大夫。”

闻言,谢钧脚步微顿,眸若寒星射去,“他来做什么。”

他停下时,原本在埋头走路的崔玉生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四目相对中,眼中是止不住的窃喜。

“谢兄。”崔玉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你当初说过会留在清河镇的,你怎能私自带着玉娘离开,难道你忘了答应过我的事吗。”

若非他带着玉娘不告而别,他和母亲又何苦千里迢迢背井离乡来京。

谢钧唇边噙着笑,端得清风朗月:“崔大夫,好久不见。”

一瞬间竟让崔玉生再说不出半句指责,并在心里为谢兄开脱,谢兄是个君子,怎会无缘无故将玉娘带走,此中定然是发现了他所不知情的事。

“谢兄,我想问的是,你怎能私自将玉娘带离清河镇,难道你忘了答应过我的事吗。我来京还有一事,我想将玉娘带走,至于欠你的钱我可能不能马上还清,但我保证一定会还清的。”如若当初不是谢兄说只是暂借玉娘给他生个孩子,哪怕将刀架在他脖间,他也绝不会答应。

只因玉娘是他的妻子。

双手抱剑的白简冷嗤,“听崔大夫的语气,是要将玉姨娘带回清河镇不成,天底下哪儿有付了钱还不给东西的道理。”

“什么玉姨娘?”崔玉生蹙眉,带着茫然不解。

谢钧知如何杀人最狠,用着漫不经心的口吻诉说着:“想来崔大夫还不知道,玉娘,不,她如今应该叫玉姨娘了,是谢某在官府上正儿八经过了婚契的姨娘。”

提到婚契,谢钧不免想到了那张用来吓唬她的卖身契。

那么久了,也不知她找到了没有。

崔玉生如被当头一棒给砸得眼冒金星,脚步踉跄着后退,“什么玉姨娘,玉娘是我的妻子才对。”

又带着求证地望向谢兄,“谢兄,你身边人也太不懂规矩了,怎能将我的妻子当成你的姨娘。还有你明知我不喜欢开这种玩笑,为何还要寻我取乐,你以往可不是这样的人。”

谢钧轻掸袖间本不存在的灰尘,如看跳梁小丑无能狂怒:“货款两讫的道理,难道崔大夫不懂吗。”

“你要知道,你的妻子现在是我的。”他的妻子,这句话听着可谓是美妙至极。

闻言,拳头捏紧的谢钧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欲喷火,脖间青筋怒涨:“你胡说什么,玉娘的丈夫一直是我!就算你再喜欢开玩笑,难道你不懂得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吗。”

“本官何曾与你是朋友。”谢钧轻嗤,眼皮半掠泛着凌厉寒意,“你这种人怎配当本官的朋友。”

这句话倒是打醒了崔玉生,好像,似乎,谢兄从未承认过他们是朋友,只是给了他朋友那种似是而非的错觉。

他突然想到了玉娘当时劝阻自己的话,那样的人和他们的身份地位不对等,又怎会真心交好。

他当时说了什么,好像说玉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君子之交淡如水何时要看身份地位了,没想到今日就被狠狠的打了脸。

哪怕亲耳听到了,谢钧仍是不愿相信,怔怔反问:“谢兄,你不能那么对我,你要知道我才是玉娘的丈夫。”

“在你做出那个决定后,就注定玉娘和你再无关系。”谢钧不欲再和蠢人废话,“打断一条腿后扔出去,记住不允许他在靠近京城半步。”

两个胳膊被锢住拖走后的崔玉生当即愤怒咆哮着大喊大骂,“姓谢的,你不能那么对我,我才是玉娘的丈夫,你把玉娘还给我!”

“你这个小人,伪君子!你把我的玉娘还我!”

白简直接让人把他的嘴给堵住,免得坏了大人的心情。

寻思着药效已经发作的谢月皎正准备前去抓女干时,却看见大哥出现在寮房外,脸颊泛红带着惊喜,“大哥,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是说没空吗?”

“事情处理得快,便来了。”谢钧没有见到那抹静如兰草,又如轻烟淡柳的身影,问,“玉娘呢?”

谢月皎没想到大哥一来就只关心那个女人,但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胸腔中的郁气才跟着稍稍散去,“玉姨娘第一次来皇觉寺,许是还在外面逛没有回来,说不定晚些就回来了。”

娘亲前面逛累后去休息了,谢婉儿又不在,如今屋内仅剩下她和大哥二人,让谢月皎的心架不住剧烈跳动起来。

她想,也该让大哥彻底认清他的感情了。

她也不会介意玉姨娘肚里的孩子,前提是那个孩子生下来后必须交给自己抚养,将玉姨娘送到僻远乡下再也不许回京半步才行。她想着,余眼忍不住偷偷瞥向大哥俊美无俦的脸。

谢月皎缓缓平复着狂涌而上的甜蜜,手拢碎发别到耳后,脸颊泛红,“大哥,其实我有句话想要和你说很久了。”

得知她不在寮房后的谢钧想起了今日同来寺庙的崔玉生,眉眼骤沉就往外走,“派人找过她没有。”

谢月皎不满大哥和自己独处却一直在说那个女人,当即闹起了脾气,“她身边有那么多丫鬟婆子陪着,再说了她有手有脚,又丢不到哪里去。”

不知为何,谢钧的心底浮现一抹不安的躁动,虽知道她有了前两次的教训后不会再想着逃跑。

但他依旧没有多少安全感,只因她就像是手中抓不住的一抹清风,一缕明月,稍有不甚就会从眼前彻底消失。

“玉姐姐,你在屋里吗?”从外面跑回来的谢婉儿连气都没有喘匀,就急匆匆地往屋里探头。

结果没有看见玉姨娘,倒是见到了大哥。

“发生了何事,值得你如

此慌乱。“她的话,也令谢钧的一颗心随之沉入谷底。

低着头的谢婉儿咽了口唾沫,才结结巴巴道:“大哥,玉,玉姐姐好像不见了。”

“我前面想要去找玉姐姐的,结果就看见伺候玉姐姐的宋嬷嬷柳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附近又没有见到玉姐姐,所以,我就害怕玉姐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谢钧听到她失踪后,脑海中浮现的是她又一次想要逃离他的身边。

玉荷,你最好不是又一次想着要逃出他的掌心。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屋内燃烧的迷情香已是浓郁到连外面的狗闻上一口都能就地发qing的程度,何况是那本就意志不坚定,唯妄想趁火打劫之人。

能感觉到理智逐渐消散的玉荷垂眸凝望着跪在脚边的罗书怀,不禁让她想到了自己年少时养的一条狗。

它也是爱趴在脚边向她撒娇,讨好着想要让自己伸手抚摸它的脑袋。

这样,它就能为此快活上一整天。

但玉荷清楚跪在她脚边,亲吻着她鞋尖的不是那只小狗,而是一个男人,一个会在下一秒就会将她扑倒在地,将她拆之入腹的男人。

当女人柔软纤细的小手放在自己脑袋上的那一刻,眼里早已被野欲充斥的罗书怀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想要更多她的抚摸,她的触碰,和她更深一步的交流。

“玉娘。”嗓子暗哑的罗书怀抬起那双诉说着浓浓爱意的眼睛,喉结兀自滚动地拉过她的手置于唇边亲吻,“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照顾你的机会好不好。”

“只要你愿意让我照顾你,哪怕是拼了我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他的意思已是在明显不过,只要玉荷答应他的追求,他才会和她一起砸开这道门。

如果不愿意,他宁可随她一道殉情。

你看,男人永远都是利益至上,无论什么时候都算得格外清的生物。

“找到人没有。”得知她不见后,阴沉着脸的谢钧立马派人将皇觉寺各个出口封了起来。

前去搜查的白简脸色难看的走了过来,额间沁出冷汗,“大人,有人看见玉姨娘往后山走去了,只是……同行的还有个男人。”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谢月皎说完又马上捂住嘴,欲盖弥彰地摇头解释,“也许之前是我看错了,玉姨娘她不可能会是那样的人。”

“你看见了什么。”谢钧嗓音沉沉,带着压抑的森冷阴戾。

“是,是我看见玉姨娘和一个男人在拉拉扯扯,而且看样子玉姨娘和那个男人好像还认识。”谢月皎撒娇着想要过来搂他的手,“只是玉姨娘哪里会有什么亲朋好友在京城,所以我觉得肯定是我看错了的缘故。”

谢婉儿着急地反驳,“大哥,我相信玉姐姐肯定不会是那样的人,里面指定有什么误会。”

谢月皎眼梢微挑,“那样的人是哪样的人,姐姐说得你好像很了解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告诉你,天底下多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够了,都给我闭嘴!”无视谢月皎动作的谢钧伸手轻摁眉心,低沉冷喝,“带路。”

玉荷,你最好千万不要做出背叛他的事!

否则他有的是手段让那奸夫悔恨来这世上一遭。

郁林葱葱的寺庙后山有一处底矮房屋,平日里鲜少会有人过来,以至于偶尔能见白鹭低飞掠翅。

都没等他们靠近那间屋舍,就能从那道薄薄的木门中听到男女暧昧的交合声,和那床帷间晃动的吱吱嘎嘎,即使没有推开门,都能猜到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

唾沫星子狂咽的白简完全不敢回头看爷的表情,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遇到这种事都只怕要怒火中烧,怒不可遏,何况是如爷这般的天之骄子。

本来就对玉荷看不起的白简更是心生鄙夷,她怎敢做出背叛爷的事来,难道她连自己肚中还怀着爷的孩子一事都给忘了不成。

谢婉儿听着里面的声音,小脸煞白,“大哥,说不定不是这样,万一里面有什么误会呢。”

压下心中窃喜的谢月皎唇角愉悦,“什么误会,总不能说是我们冤枉的他们吧。姐姐,我有时候真怀疑是不是玉姨娘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要不然你怎么那么帮她说话。”

面色绷紧的谢钧听着里面那道自己在熟悉不过的声音,满眼皆是阴鸷的杀意,抬脚就将门踹开。

无论里面那个男人是谁,他都要将其碎尸万段!!!

敢勾引他的女人,他必须死!

手上举着凳子往下砸的玉荷听到门被踹开的声音,被迷香熏得快要神志不清的理智在接触到凉爽的清风后让她有过片刻的喘息。

“大哥,你怎么能进去啊,里面那么的脏,要是污染到你的眼睛该怎么办啊。要我说,就应该直接让人把那对奸夫**拉去浸猪笼才对。”谢月皎矫揉造作的声音也随着风飘入玉荷的耳朵。

光影绰绰间,她只见到有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光而来,而后动作轻柔地夺走她手中的凳子,用他粗粝宽大的掌心将她的小手包裹住。

一起将她包裹在内的,还有幽深沉静,冷冽清新的雪松味,

玉荷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从他身上传来的缕缕凉意让她很是舒服,并且想要贴近点,再贴近点。

踹门进来的谢钧以为会看见让自己怒不可遏的一幕,但他看见的是玉娘正用凳子砸向地上的男人。

而后注意到她的脸,她的脸很红,是不正常的潮红。

谢钧握住女人在他身上乱摸的手,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欢喜在作祟,“玉娘,你看清楚我是谁。”

两只手如藤蔓般缠上搂住男人肩膀的玉荷艰难地想要看清楚对方是谁,过了好一会儿,才吐气如兰的在他脖间蹭了蹭,“爷,你终于来了。”

“玉娘,你不应该解释点什么吗。”

理智早已不清的玉荷完全不知道要解释什么,只知道她的身体很热,迫不及待的想要寻找着能让自己舒服的冰块。

“你给我把她放下,你听见没有放下她!”没有被那一凳子砸晕的罗书怀见他能光明正大的抱着玉娘,玉娘还如此依赖的靠在他怀里,嫉妒得眼冒火星。

他想要将玉娘从对方手里抢回来,却被其他男人给拦住去路。

“你这个畜生,你把她给我放下来,你听见了没有!”可是无论他怎么咆哮着威胁,都只能眼睁睁地重复着在清河镇里所发生的一幕。

早就不耐烦他狗叫的白简抬脚踹向他胸口,又一把拎起他的领口一拳砸向他的脑袋,狞笑着脸:“罗公子是吧,现在正好让我们来谈谈。”

胸口被踹得剧痛的罗书怀朝他呸了一口,“小爷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没有,我可是有话要和你说。”白简再次将人拎起来,“你可知道你动的是谁的女人,一个平民也该窥觊相爷的女人,真不知道你是胆大妄为还是活腻了。”

得知那人身份的罗书怀瞳孔瞪大全是不可置信。

他怎么可能是丞相!玉娘什么时候成了丞相的女人!

假的,这一切定然都是虚假的!

谢钧将人打横抱起的那一刻,发现怀里抱着的人儿轻飘飘得像根羽毛,不禁失笑,他只是几天没有回家,她倒是一点儿都不珍惜身体。

被迷情香折磨得神志不清的玉荷抚摸上男人的脸颊,痴痴地笑了,“你长得可真好看。”

“那你喜欢吗。”谢钧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搂着她的力度微不可见的加重。

喜欢吗?

即便玉荷尚处于被药效控制的理智不清中,她对着

这张称得上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脸都说不出喜欢,更像是因惧怕到了灵魂里而发出的微微觳觫。

不喜欢她沉默的谢钧低下头攫住女人娇艳的红唇,将人轻柔的放在大床上后,他却没有马上动作,而是双手拢住女人的脸,寸寸逼问道:“玉娘,你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是谁。”

“你是………”

“我是谁。”谢钧并不准备轻易放过她,反倒是带着哄骗,“只要你说出我是谁,我就给你好不好。”

玉荷伸手抚摸上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好一会儿,才像是认出了他的是谁,低声呢喃,“谢钧,你是谢钧。”

“那你喜欢我吗?”问完的谢钧整颗心都变得小心翼翼的惶恐不安,更甚是紧张得连呼吸都骤停。

哪怕她是骗他的,说一句欺骗他的话也好,只要她说一句喜欢。

前面的玉荷对着他的脸都说不出喜欢二字,又怎会对他这个人说出喜欢,以至于原先暧昧缱绻的气氛有过片刻的冷凝。

清楚她答案的谢钧等不及她的回答,就低头吻了上去,此时她的答案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要的男人是她,她主动求要的男人也是他。

对于近日患得患失的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谢钧从未见过她如此主动,热情得就像是一滩水恨不得将他全部包裹其中,哪怕清楚是因药物的缘故,仍不可自拔的陷进去,连他的心都软成了一团。

这个时候的她无论向自己提出什么要求,恐怕他都不会拒绝。

第47章 第47章大哥,我不信你不爱我……

谢月皎想着等大哥看见那贱人和野男人颠鸾倒凤后,肯定会大发雷霆的处死这对奸夫淫夫,但现在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难不成她是买到了假药才会如此?

虽说她自认做事隐蔽得绝对不会被抓到,可是万一呢?

越想越觉后怕的谢月皎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外走,她是大哥的妹妹,只要她解释清楚都是误会,大哥肯定会原谅她的。

可人刚出来就被白简笑眯眯着脸拦住,“大晚上的,二小姐这是要去哪?”

后退一步的谢月皎心虚地扯了扯唇,“我有些睡不着,想要出去走走。”

“大人吩咐过了,没有大人的命令不允许二小姐踏出院子半步。”

以为他是看出了什么的谢月皎秀目一瞪,恫疑虚喝,“我只是睡不着想要出去走走,大哥知道了肯定不会说什么的,反倒是你一个外男来到我的院子,是不是居心苟测。”

白简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礼貌的伸手做了个请,“夜深了,二小姐还是回屋休息比较好。”

“当然,如果二小姐执意不愿回屋,属下只能手段强硬的将人送回去了。”

今晚上的相府看似很平静,实际上处处是刀光剑影。

直到天亮来临,满脸写着餍足的谢钧才松开了累极后睡着的女人,担心吵醒她,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后才轻手轻脚的从床上起来。

等他出去后,眉眼阴沉得连周围的空气都落满了冰碴子,令人不寒而栗。

直到房门关上,原本睡着的玉荷也睁开了眼,唤丫鬟抬水进来给她沐浴,好洗去满身恶心。

本来药效在半夜就散去了,结果不知他是装傻还是不愿,竟硬生生折腾她到天明,好在他还记得她肚子里头还有孩子。

虽说有些话她都差不多忘了,唯独记得他反复间问的那句,“喜欢吗?”

玉荷很想啐他一口,自己不但讨厌他的脸,更讨厌他这个人。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犯!更不可能喜欢上一个毁了她一辈子的畜生!

昨晚上被带去严刑拷打后提出来的罗书怀早已和血人无二,哪怕如此他依旧担忧着玉娘。

而且他不信玉娘会成为丞相的妾室,玉娘如此高傲的一个人又怎会屈居当妾!

会事堂内,谢夫人看着哭得眼睛红肿的谢月皎,只觉得连心都要化了,“这是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月月了,你告诉娘亲,娘亲为你出气。”

随后谢夫人又看向刚从外面进来的长子,“长钧,胆敢有人欺负你妹妹,你身为哥哥一定得要为她出气才行,知道不。”

从外面走进来的谢钧阴沉着脸,语气森冷,“母亲与其问我,不如问下她昨天究竟做了什么。”

谢月皎以为大哥都知道了,惊慌得泪水滚落,咬唇摇头否认,“大哥,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是你的妹妹啊,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定是那刁奴污蔑的我。”

“对,没错,定是那刁奴污蔑的!”

“我有说过是你做的了吗。”谢钧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冷得谢月皎浑身直打颤。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大哥根本没有说过是因为什么事,那她刚才不就是主动承认了吗。刹那间谢月皎的脸变得又青又红又白,心思百转千回间已是泪水肆虐,哽咽不已:“大哥,你难道不是生气我前几天私自从账房支出了一百两银子,但我实在是太喜欢那支簪子才会如此。”

谢钧低讽询问,“真的只是账房一事吗。”

谢夫人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只是见自己一向疼爱的女儿哭得难受,自个儿的心都揪了起来,“长钧,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要知道皎皎一向乖巧听话,就算她真做了,定然是小打小闹的误会。”

谢钧对上母亲的满脸心疼,冷声嗤笑:“给嫂子下药后和外男关在一起,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母亲难道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吗,还是母亲觉得这都只是小姑娘家无关紧要的小打小闹。”

没有想到真相会是这样的谢夫人嘴唇蠕动着不敢说话,只因她想到长子无论做什么都向来是拿证据说事,从未平白冤枉过任何人与事。

“大人,这是昨天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丫鬟。”白简拎着个丫鬟用力甩在地上。

谢月皎顿时发出一声尖叫,“珍珠,怎么是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被扔在地上,疼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的珍珠吓得浑身觳觫,仍不忘否认,“大人冤枉啊,婢子什么都没有做过,婢子当时就真的只是路过而已。”

“你要是不说实话,水牢里的刑法多的是一件件用在你的身上。”谢钧的眼里没什么温度,语气更无甚波澜,却令人从头到脚一阵寒意,冷汗湿透了后背。

听到水牢的珍珠就差没有两眼一翻昏过去,连滚带爬痛哭流涕地抓住自家小姐的裤腿,“小姐,你说过的,你会帮婢子的。”

“你胡说什么,你还不快把你的脏手拿开。”谢月皎如今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绝对不能让她把真相说出来,要是让大哥知道一切都是她做的,那她在大哥面前的面前纯然善良的形象定然会功亏一篑。

“珍珠,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但你也不能那么冤枉本小姐,难道本小姐平日里对你不好吗!”谢月皎的手指无意中抚上腰间香囊,眼睫垂泪地望向男人,“大哥,我之前因为一点小事罚过珍珠一回,没想到她会因此心胸狭窄的记恨上我,大哥你可一定要为出气啊。”

珍珠目光接触到她腰间佩戴的香囊,瞳孔瞪大中,全是绝望的笑了,随后松开拽着她裙摆的手,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相爷,这一切都是婢子的主意,因为婢子暗恋爷多年,一直想着能成为爷身边的姨娘,结果没有想到会被别人给捷足先登了,如果对方出身好点或是有什么本领婢子也认了,可她就是个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的女人,她凭什么当相爷的姨娘!”

珍珠想,如果不是今天,她恐怕一直都没有勇气将自己的暗恋说给那个高高在上,宛如神祗的男人听。

他现在听到了自己赤忱又无畏的告白,他会怎么想?自己能不能在他那双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留下一抹身影?

“珍珠,你怎么能对我大哥有这种龌龊想法!你简直是太令我失望了。”手指攥紧的谢月皎气得胸腔炸裂,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直以为忠心耿耿的丫鬟,实际上暗中窥觊她大哥许久!

若说前面的她还有着心虚和愧疚,此刻的她就恨不得她早点死!

谢钧眼神轻藐如看蝼蚁:“你凭什么和她比。”

“自然是因为婢子出身比她好,人也是清白的。”梗着脖子反驳的珍珠一开始是纯羡慕,可久了那抹羡慕就成了嫉妒,一个瘦马凭什么能好运当上爷的姨娘,还能在正妻没有入门前怀上孩子。

如果自己成了爷的姨娘,定然不会向她那般恃宠生娇,惹爷生气。

珍珠也清楚自己要是不认下这个罪名,只怕小姐不会放过她的家人,何况能在死之前向心目中的神明告白,对她来说已是死而无憾,“小姐,你让珍珠来世才伺候你吧!”

珍珠决绝的望了一眼谢月皎,起身就朝一旁的柱子撞去。

“啊!”

尖叫一声的谢月皎望着一头撞死的珍珠,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的探她鼻息,发现没气了才终是松了一口气,“珍珠,你怎么能做那么蠢的傻事啊,玉姨娘不是没事吗,而且她一向善良,只要你真心向她道歉了,她肯定会原谅你的。”

白简在一旁阴阳怪气,“二小姐,你的丫鬟都甘心为你去死了,可真是忠心耿耿啊。”

谢月皎被白简的话惊得脸都白了,“你什么意思。”

“自是字面上的意思。”白简摇头,“不过我还是得劝二小姐一句,你的演技倒是挺烂的。”最起码没有玉姨娘的好,白简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伸手轻摁眉心的谢钧不愿在听她狡辩,直接吩咐下去,“将人交给大理寺处理。”

刹那间谢月皎万念俱灰,但她不甘轻易放弃的跪行至他脚边,泪花涟涟,“大哥,真的不是我做的,你不能冤枉我,而且我是你的妹妹啊。”

“长均,是不是里面有什么误会啊,再怎么说皎皎也是你的妹妹。”谢夫人虽知她做错了事,可看着她哭成这样心里也是难受的。

“误会,两条轻飘飘的人命在母亲眼里就是个误会吗,还是我的孩子我的妻子在母亲眼里远不如一个外人重要。”谢钧唇角轻讽,“母亲是否忘了谢家真正的女儿只有婉儿一人,她不过是一个村妇用来鸠占鹊巢的孩子。”

谢婉儿并不在厅内,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些字眼每落一个,就砸得遍体生寒的谢月皎不信大哥真的会对自己那么无情,直到她在被拖出去的那一刻,彻底慌了的大喊,“大哥,我知道你的心里肯定是有我的,你不能那么对我。”

“玉氏的模样生得有几分同我相似,分明是你按照我的模样找的,你敢说不是吗。”谢月皎见大哥不说话,越发认为说对了,“大哥,我们本就不是亲兄妹,只要对外宣称我是谢家的养女,或者你重新给我安排个假身份嫁给你,我们就能永远的长相厮守了。我不介意你找玉氏做我的替身,但你在她生完孩子后必须交给我抚养,将她给赶出京城才行。”

还犹豫着要为其求情的谢夫人听后只觉得惊天霹雳,完全不知道她居然会对长钧抱有这样的感情。

要知道他们就算不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也做了十多年的兄妹啊。

“你为何如此笃定我喜欢你。”谢钧眉头微蹙,像是很难理解她的话。

谢月皎立马来了底气,扬起脖子信誓旦旦,“大哥你从小对我就比别人要好,会在我被人欺负时帮出头,带我去看花灯,哪怕我犯了错也从不舍得对我发火,就连那玉氏的眉眼都同我极为相似。难道大哥还不愿意承认,你早在不知不觉中对我除了有兄妹以外的其它情愫。”

“你那么会想,不当个教书先生完实可惜了。”若非故事里的主人公是他,谢钧都不经为她的臆想拍手交好。

“将人带下去。”

这一次被粗暴着拖走的谢月皎全是不可置信,“大哥,你不能那么对我啊大哥。”

“大哥我那么做,都是因为太爱你了。”

谢钧语气森冷,“将她的嘴巴堵上。”

此时管家着急忙慌的从外进来,道:“大人,罗郎中求见,说是为他弟弟一事前来赔罪。”

第48章 番外之谢钧我看上了一个小妇人……

我一开始来到清河镇时,并未将国师说的话放在眼里,更甚是觉得可笑。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变得歇斯底里,患得患失,不人不鬼,最后为求她回头看自己一眼不惜将整颗心都掏出来送给她。

以至于等我后面想将心掏出来送给她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晚了,往后余生更是为此悔之不及。

第一次遇到那个小妇人的时候是在檐下躲雨,雾色茫茫中那人像一枝春日鲜绿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连带着烦闷的雨天也变得不在那么令人讨厌了。

在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时,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也随之落在她的身上。

小妇人穿着件水青色盘扣交领长裙,盘着妇人髻,髻间别着一支银梨珍珠簪,此外再无多余饰品,素净得如一支枝头皑皑雪梨花。

即使是在昏沉沉的雨天里,也依旧像颗璀璨圆润的珍珠。

直到雨势渐小,小妇人拎着菜篮子走了却将油纸伞留给自己的时候,不免意外。

很快,下属赶着马车来了,我的目光掠过那柄孤零零倚墙而立的油纸伞,不予理会地移开视线。

“老爷,这伞可要带走?”

另一个侍从打断他:“老爷什么身份,岂会用这种伞。

他们的对话落在我的耳边,却是不甚在意,一把普通的伞罢了,就像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躲雨。

第二次见到她是在准备出城时,见到她面对着脏水质问却能做到临危不乱,有理有据且能掀屋顶的胆量,还能维护她那个窝囊丈夫的自尊心,不禁感叹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那天雨水朦胧没有看清女人的脸,如今倒是见了。

女人虽非国色天香得令人见之神魂一颤,也不能否认她是个美人,眉如柳叶,乌发鬓云,哪怕是普通的布衣木衩依旧衬得人如沾露茉莉般清丽可人。

对比于相貌,更吸引我的是女人贞静清冷,自带明士气节的一身气韵,令人忍不住想碾碎她的傲骨,打断她的清高。

不过到这里,也仅是好奇居多。

只是没有想到第三次见面会来得那么快,让我颇感意外的是她的身份,女子当大夫本就少见,何况是在乡野之地。我也明显对她起了兴趣,但仅是起了一点兴趣。

真正说到感兴趣,还是罗县令举办的那场宴会,我摇着酒杯注视着低头弯腰倒酒,面上满是讨好娇媚的女人。

脑海中浮现的是初见那次,她也穿了那么一件绿色。

所以在得知罗县令和他夫人准备将那小妇人送到我床上时,我并未拒绝。

唯独没有想到她性子会如此刚烈,又很聪明地选择向自己求救,也错在聪明地向自己求救,因为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君子。

“你想要我救你?你有什么值得我救的。”结果在我刚说完这句话后她就晕了过去,可惜了,我还以为她能在坚持久一点。

洗干净后的她看着果真比前面脏兮兮的模样顺眼了许多,微凉的手指从女人秀美清冷的五官轮廓逐渐往下滑,最后停留在她的领口上,随后发出一声嗤笑。

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非得强要一个有妇之夫,学那曹贼之流。

何况我真的要因为一个女人留下人生的污点瑕疵吗?如果换成以往,我的答案必然是否。

如今我倒是很想要从这个女人云淡风轻的脸上看见绝望,痛苦,崩溃的表情,定然会很有趣。

这种感觉甚至和那种搞垮政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快感不一样,又有种相同的,令他血液叫嚣着的刺激感。

我有时候就在问自己,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破坏掉他完美人生的秩序,留下一个不堪的污点吗?

可是我的人生就是过于顺遂得宛如一滩死水,如今有人往里扔了颗石子,泛起涟漪。

我怎么能错过,哪怕,明知那颗石子会破坏掉,我所谓的完美平衡。

强取豪夺必然有趣,可看着猎物主动跳进陷阱里对着猎人毫不设防的模样更有趣。

而我,向来是一个极有耐性的猎人。

我买下了崔家隔壁的院子,和她丈夫有意交好,没成想

会得到一个令连呼吸都急促欢喜的消息。

他们结婚多年尚未圆房,她仍是处子之身,如何能让我不惊不喜,更多的是对猎物伸出跃跃欲试的爪牙。

如何让一对昔日恩爱夫妻反目成仇,分席而坐。自是诱惑二字,若爱财以财诱之,爱色用色,即便他是圣人君子也不免心有俗物,何况是一个普通男人。

若问他都不上当,又该如何?

答曰:诱敌深入,擒之。

本以为他只是个无用的窝囊废,没想到竟是个窝里横,我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被赶出来,心中不禁划过一丝异样,但也没有让我因此收手。

只是鬼使神差地出现在她面前,给了她一两银子让她夜里不至于夜宿破庙,只因我调查过她,她在清河镇中并无亲朋好友。

自此我看着昔日爱侣两见两相厌,想着也终于到了品尝自己摘下的枝头果实之时。

我知道他很快就会在走投无路之下来求我,不过为防止她向那位姓罗的追求者求助,我自是得要断了她的念头,将他们家仅有的生路斩断后仅剩下我这一条活路。

那么,在崔玉生走投无路之下,能救他的仅有我一人。

“想要钱吗,用你的妻子来还?”

对于他的犹豫我并不在意,只需要在他回去的路上让几个人恐吓他还钱,他自会像老鼠那般吓得肝胆俱裂,所谓的年少情分,夫妻恩爱在活着面前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芝麻粒。

很快,她作为诚意被她的丈夫送到了我的床上,女人倔强含泪的模样虽惹人怜惜,也催生了我的毁灭欲,更恶劣的想要让她哭得更厉害一些。

只是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强迫,哪里有让猎物主动讨好取悦自己有趣,谁叫我是个君子,君子向来不强迫女子意愿。

也让她看清楚,她出现在这里,皆因她的枕边人所为。

白简问我,“大人,你就不怕她跑了后不回来了吗。”

她不会,而且她很快就会回来。

事实上她也很快回来了,还被我诱导着签下一封契书,那契书共用两种笔墨书写,一种遇水即化,一种遇水即显。

在得到这个女人后,我以为我对她很快就会腻,毕竟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相貌称不上国色天香,性子冷漠清高的女人,可在我得知她私自去见那位窝囊的丈夫时,胸腔中竟腾升起难以言喻的怒火,更要抹掉他们成为夫妻的过往。

带她回京时,我本能为她安排个清白的良家女身份,可是见她对自己的靠近而心生厌恶,甚至是恐惧时,眸底愠色渐浓,难不成她还做着回到她那个窝囊前夫怀里的美梦不成。

她越想要什么,自己越不能让她如愿,直至将她的后路都斩断后让她只能留在自己身边。

但让我不明白的是,她为何要逃?难道自己对她还不够好吗?

不过就算她想逃,又如何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属下说找到她的踪迹后,我没有等着他们带回来,而是亲自将她抓回来,告诉她逃跑的下场究竟是怎么样的。

只是没有想到她的承受那么弱,这样就将她吓到了,还产生了轻生的念头。我本能继续用强硬的手段逼迫她不准死,或者冷眼旁观让她去死,但我心里又舍不得让她那么轻易的离世。

想来是还没腻,我想着等腻了就好。

只是随着相处的时间越久,我窥到她强颜欢笑下的落寞苦涩时,竟破天荒地想给她一个孩子,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一个让她从此在府上有个立足之地的孩子。

这个念头一经浮现起,即使我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在我心中变得越发重要的事实。

她是何时在自己心里变得越发重要的?又是从何时开始的?

起先是始于有趣,后是她那假意顺从实际上心思缜密得一次次妄想逃离自己的掌心,又或者是她坐在身边安静的翻阅着书籍,因一些观点不同和自己引经据典妄图说服自己,更多的是说不清的日常相处的点点滴滴,而它们也由一点点的小事汇集成一条宽广的河流。

等意识到不对时,已是严重到了我的喜怒哀乐都要被她牵扯左右的地步,但我的世界里不允许有能不被他所掌控的东西存在,我应该将她抹杀掉才对。

可当我看着扑进我怀里朝我撒娇,和我分享着每日见闻的女人,又忽然心生不舍,只觉得整颗心都随之软成了一团。

人生在世,就当让自己放纵一回,我也坚信我有足够的信心让她离不开我。

在我想着给她一个孩子时,她想的却是再一次离开自己。

究竟是自己做得有哪里不好,才会让她总妄想着逃离自己,还是她忘了逃跑后被抓回来的下场?又或者是这个女人对他一贯的心狠。

只是谅孙猴子再神通广大,又哪里能翻得出佛祖的五指山。

一如她小小妇人玉荷,又如何能逃离他谢长钧的手掌心?

可我没有想到,这一次被抓回来的她居然怀孕了,简直是令我又气又笑又心疼,偏生我又舍不得对她发火,只是告诫自己,她人回来就好了。

这也是最后一次,绝对不会再给她妄图逃跑的第三次机会。

我守在床边凝视着这个哪怕是在睡梦中都蹙着眉头的女人,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噩梦才会令她如此恐惧,伸手将她眉间忧愁不安抚平,又于额间落下一吻。

她醒来后得知自己怀孕后虽闹过一次,更多的是让我感觉到她也是在期待着我们孩子的降临。

她问我是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时,其实我想说的是,只要是她生的,我都喜欢。

好笑的是我贵为一朝之相在为孩子取名字时,竟也连翻好几本书都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名字,只因我觉得我们的孩子,理应拥有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包括名字。

就在我以为她也满心期待着孩子的到来时,她为什么要狠心的打掉我们的孩子,还说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恶心,将和他在一起比喻成卖身的花娘一样,自己就如此让她感到恶心吗!

“大人,要老奴说姨娘定然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将她送进去一段时间她就老实了。”此时的宋嬷嬷对她简直是恨极了。

宋嬷嬷的话倒是提醒了我,金丝雀为何总想要逃离主人身边,不过是认为她现在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精美笼子里,就认为外面的世界一样安全。

若是将她放在群蛇环饲的野兽堆里,让她直面同类如当猪狗撕咬,践踏吞食入腹,而她也将成为野兽口中的下一个食物时,她是否还会天真的离开主人向往外面的世界?

可我又怎么真舍得把她扔到那种地方,我让人买下一座茶肆,将里面布置成了花楼的样子,里面伺候走动的人也皆为女子,因为我不允许除了我之外的其他男人碰她,否则我肯定会嫉妒得要发疯。

听她们传回的消息,说她喝下了那碗落子汤的时候我就已经愤怒得要不管不顾的冲过去质问她,凭什么要打掉我们的孩子!

难道除了我,全天下任何一个男人的孩子她都愿意生下,她就当真厌我到如斯地步!

她在被送进楼里的第一夜,我就住在隔壁,接下来几夜同样如此,至于那些男女暧昧声,不过是京中善口技者。

等到了第五天都没有等到她低头的我不愿意在等了,遂安排下去让金丝雀端上餐桌的戏码。

可我没想到她会因为柳儿那个丫鬟跑了出去,还遇到了姓罗的,她还真是,一点儿都不乖啊。

还是她以为只要自己跑出了楼里,就能逃离自己的掌心了。

我应该说她可怜还是可笑。

我垂眸凝视着,因走投无路之下跪在脚边亲吻着自己指尖的女人,忍不住笑了,果然鸟儿在没

有面临死亡的危险前,总会天真的想要离开主人翱翔。

当我听到她没有将孩子打掉后,更是欣喜怒狂。

你看,只要你乖乖听话就不必承受不必要的痛苦。

甚至是她想要的一切我都愿意给她,哪怕是相府夫人的位置。

第49章 第49章玉娘,过来

待玉荷沐浴后,此事早已尘埃落定,这些都还是她从一向喜好探听八卦的柳儿嘴里听到的。

柳儿说到最后更是气愤不已的打抱不平,“没有想到那个二小姐居然不是夫人亲生的,怪不得心肠如此歹毒,好在爷及时赶来了,要不然婢子都不敢想象姨娘会遇到什么。”

直到她说完,玉荷方打断她的话,“除了这些,你就没有其它要和我说的了吗。”

柳儿一怔,完全不明白姨娘是何意?

过了好一会儿,柳儿才脸色难看的想到什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举起三根手指对天立誓:“婢子立誓此事绝无二次,更不会让姨娘置身于危险之中。”

“除了这件事,你不认为还有一件事吗。”

柳儿正想询问,猛地对上姨娘冰冷嘲弄的眸子,嗓子眼如被硬物卡住,竟羞愧得不敢与之对视,“姨娘,婢子没有要瞒你的意思,那日婢子本想和你说的,结果爷进来了。”

“所以在你的私心里,只有相爷才是你真正的主子,而非我,是吗。”

两只手绞在一起的柳儿整张脸涨红得否认,“婢子从未那么想过,在婢子的心中只有姨娘才是我的主子,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是啊,在心里我才是你的主子,而你则身体力行的告诉我,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玉荷不欲再听她狡辩,直接唤来宋嬷嬷,“把她调到外院,我的身边容不下这种心存二主的丫鬟。”

柳儿闻言,只觉五雷轰顶,身软力泄跪行在她脚边痛哭流涕,“姨娘,婢子知道错了,你就再给婢子一次机会好不好,婢子发誓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

“姨娘,求你再给婢子一次机会,婢子保证以后一定以姨娘马首是瞻,事事都以姨娘为先。”此时的柳儿忽然明白那日白大人和自己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姨娘一直知道自己有事瞒着她,就等着自己主动坦白。

那她呢?她都做了什么啊!

不为所动的玉荷冷漠地背过身,“宋嬷嬷,将人带走,我不想在看见她。”

宋嬷嬷对此没有任何异样,“老奴之前就说过她伺候不好姨娘,姨娘身边早该换个人伺候才对。”

这一次的柳儿没有在挣扎,而是心如死灰地顺从的被拉下去。

在书房面见罗玉中的谢钧垂眸凝向跪在地上的男人,指尖摩挲着玉扳指,“罗郎中当真愿用罗家一半身家和你的马首是瞻为本相所用?只为了让本相放他一马?”

罗家众人多有经商天赋,就连盛京有一半铺子都为罗姓,从而被人戏称罗半城,可想而知罗家一半家产有多巨大。罗玉中则在户部任郎中,为人一向狡诈八面玲珑,往后不好打理的事情可交由他处理,这笔买卖横竖都很令他心动。

可要他轻易放过那个意图对他夫人图谋不轨的男人,他又做不到,哪怕他是被人诱骗过来的受害者。

“是,下官和整个罗家往后愿以相爷马首是瞻,只盼相爷不计小人过,放过舍弟一马。”罗玉中得知小弟竟干出这等混账事后,第一个想的就是将他驱出罗家族谱,又见母亲哭得可怜,父亲大哥的唉声连天愁眉苦脸,只能硬着头皮前来。

“下官的小弟自小性情温顺忠厚老实,绝非是那等会欺凌妇女的无耻之徒,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若他真敢做出那等事,即使不用相爷开口,下官定然先一步将他逐出家门后扭送大理寺处理。”早知他不想出门就不让他出门好了,何至于发现今日之事,如今的罗玉中简直是悔不当初。

谢钧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而这时,白简推门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跪在地上的罗玉中虽听不清说了什么,却能感觉到一道目光如利剑落在脖间,如芒在背,汗滚踌躇。

就在他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滚落滴在地面上,才听到一句宛如大赦天下的圣旨。

谢钧处理好罗家一事后,就听到了她将柳儿赶到前院一事,对此不置一词。

回到望玉轩时,她已然醒了过来,正坐在桌边用着早饭。

宋嬷嬷见爷来了,立马让人拿一副碗筷过来。

“昨晚上是我没有节制,你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他本想问孩子是否有事,又未免觉得多此一举,毕竟后半夜他但凡能克制一下,也不会让她感到不舒服。即使太医说过孕妇满三月后便可同房,他也舍不得碰她,以至于一时间难免克制不住。

玉荷露出一抹虚弱的笑,“除了腰有些酸,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他若真关心就应该早些停下,而不是在事后来句假惺惺得令人作呕的虚伪。

坐下后的谢钧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最近我可能会有些忙,你要是想出去的话让宋嬷嬷她们陪你出去。”

“好。”从碗里抬起头的玉荷轻咬唇瓣,眼里带着期盼,“只是对比让宋嬷嬷她们陪我,妾身还是想让爷陪我出去。”

此刻的谢钧望着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女人,连心跳都不禁漏了一拍,随后感觉到喉咙发紧得完全忘了要说什么。

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神都为她所牵动,忽上忽下,忽高忽低得如天边纸鸢,而牵着纸鸢的那根线握在她的手中,他所有的喜怒哀乐也皆由她一人所掌控。

他也是头一次感受这种无法掌控棋局的烦躁,意外的是,他并非全然是讨厌。

柳儿被调去前院后,如今到身边伺候的是之前那个叫明月的丫鬟。

明月不爱说话,做事也是一板一眼,连带着习惯了麻雀叽叽喳喳的玉荷都有着片刻的不适。整日待在屋内过于无趣,便准备出门走动。

也不知道是否最近不利出行,要不然怎么一出来就遇到崔玉生,也注意到了他走起路来,格外不自在奇怪的一双腿。

“玉娘,我娘没了。”此时的崔玉生蓬头垢面,捂着头哭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想要靠近她寻求安慰,又在女人冰冷漠然的双眼中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嘴唇翕动着痛不欲生,又急切地想要寻求精神依靠,“玉娘,我现在就只剩下你了,所以我求你,求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母亲了。”

玉荷听到崔母走了,心脏跟着传来一丝刺疼,眼睛泛起一层萦绕水雾,就算崔母后面做得再不对,也实打实将她当女儿如珠如宝的养了十多年。

指甲往里蜷缩的玉荷压下舌苔上涌的涩意,冷漠无情地望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男人,“那是你娘,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以为她最起码会有一点难过的崔玉生不可

置信的抬起头,猩红的眼睛里全是痛苦,喉间生哽,“玉娘,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就算母亲做过错事,她也真心诚意的把你当女儿媳妇了那么多年。”

“我说了,她是你的母亲,不是我的。”玉荷取出银票远远地扔到他脚边,“这里有一千两,你拿着它离开京城,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清河镇的事对她来说一如前世烟消云散,既是前世,那他就没有出现的必要。

张嘴间全被汹涌苦涩占领的崔玉生抬起通红的眼睛,似哭似笑宛如癫狂,随后又变得坚定异常,“玉娘,我来找你不是要钱的,我是来带你走的。”

“这一切都是姓谢的布的局,他就是想要我怀疑你和姓罗的有一腿,挑拨我们夫妻关系,再一步步引诱我赌博,好让我将你送给他抵债,我们变成这样都是拜他所赐,要不是他,母亲不会死,你也不会沦为他的妾室,我更不会被他活生生打断一条腿!”在寺庙里被拖走前的崔玉生是不愿意接受的,可是在他打断腿后像条死狗被驱赶出去的时候。

原先被他所遗忘的桩桩件件开始在清晰不过的浮现于眼前,所有的灾难也都是从遇到他后开始的。如果不是他的出现,自己怎么会被引诱着染上那种东西,更不可能会做出将玉娘抵债的恶心事,还因为怀疑玉娘不贞多次殴打玉娘。

事后他去找引诱他走上不归路的刘庆,结果将整个清河镇都翻遍了都找不到此人!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依旧不信,毕竟谢兄看起来就是个才望高雅,霞姿月韵的君子,只觉得定是那姓罗的在泼脏水。

短短的几句话就在玉荷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脸色骤变。

如果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局,那……一股寒气从脚底浮现,随后游走于四肢百骸。

崔玉生见她抿唇不言,便认为她是信了,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玉娘,你和我走好不好,那个姓谢的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个恶鬼。是个不择手段的衣冠禽兽,伪君子。要不是他,我们夫妻二人怎会分离许久,还害得我变成这副不人不鬼之貌,让你一个好人家的妻成为可随意发卖的妾。”

“玉娘,你放心,我已经赚到钱了,我带你回清河镇,我们就像以前那样好好过日子,开一间药馆好不好,如果你喜欢孩子的话。”崔玉生说完才注意到她衣服下面藏不住的肚子,连人都变得有些结巴,“玉,玉娘,你有孩子了。”

玉荷注意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肚子上,厌恶地用手遮住,“这是我的孩子,和你无关。”

崔玉生涨红了脸,反驳道:“怎么和我无关,我可是你的丈夫。”

随后又恶狠狠的一咬牙,“玉娘,你放心好了,只要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我定会将它视为己出。”

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无耻的玉荷只觉得自己要被气笑了,嚼舌怒齿,“你忘了我们二人早已和离,难不成崔大夫连脑子都用来抵了赌场的债务不成。我再说一遍这是我的孩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玉娘,我没有,我之前答应过你绝对不会再赌了。”清楚说错了话的崔玉生上前,伸手就要去拉她的手,“玉娘,你和我回家好不好,回我们两人的家。”

崔玉生的手快要碰到她时,后腰骤然挨了一脚,整个人当即被踹飞一米远,疼得他龇牙咧嘴,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收回脚的谢钧阴沉着脸,目光阴鸷森冷如看一具冰冷的尸体,“崔大夫是想要将本相的女人带去哪里,还是一条腿不足够让你长教训。”

疼得从地上爬起来的崔玉生见到这张毁了他生活,毁了他美满家庭的脸,恨得切齿痛恨,双目赤裂,“什么你的女人!玉娘是我的妻子!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若非你无耻下作的引诱我惹上赌瘾,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过来。”没有在意狗吠的谢钧眸中含笑地向她伸手,眼里全是势在必得的高高在上。

见她看向那个男人的崔玉生跪趴在地上,满脸是血,一字一句的恨意倾诉,“玉娘,你别忘了,要不是他,我们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现在还在清河镇经营着回春堂,是一对在普通不过的平头小百姓。你可以去乡下村子做义诊,能无拘无束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囚在高楼深院里的金丝雀。而且你的身份还不是正妻,还是个能随手就可以被发买的奴仆,玉娘,难道这样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不要过去,你回到我身边不好嘛,我们就像以前那样,你忘了我们两个青梅竹马的日子了吗。”

谢钧对上她的犹豫不决,仅是阴沉着脸重复了一句,“玉娘,过来。”

他甚至吝啬得连多一个字都不愿意,就笃定了她注定会选择他这一边。

此时的玉荷又一次站在了一座横在悬崖中间,摇摇欲坠的木桥上。

第50章 第50章一人两巴掌

谢钧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久久得到回应时,他的心脏像被成千上万的针给扎得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疼痛虽不致命,却能掠夺走他周围所有的空气。

为什么她不选择自己?他有哪一点比不过她那个愚蠢的前夫!

原本并不抱多少希望的崔玉生看着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玉娘,顿时手忙脚乱地用脏乱的袖子擦干净脸上,玉娘最爱干净,他绝对不能在玉娘面前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玉娘,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扬起笑容的崔玉生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玉荷尤嫌一巴掌不够又打了一巴掌,眼中全是淬了毒的恨意,“你知道吗,这一巴掌我想打你很久了。”

如果说是谢长钧毁了她,害她从好人家的妻沦为他人妾,变成囚在深宅高院里的金丝雀。可真正的罪魁祸首还不是眼前人,但凡他意志坚定点能选择相信自己一回,又如何能给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一个始作俑者,一个加害者,他们是怎么有脸将责任全部推脱给另一个人,好诉说自己是多么的纯白无辜。

在她看来,他们都是一样的恶心,卑鄙无耻没下限的蛇鼠一窝。

两巴掌下去,连人都被打懵的崔玉生全是茫然地无促,“玉娘,为什么。”

“滚,识趣点以后不要出现在京城,否则再让我看见你,我可不只是打你一巴掌那么简单了。”深吸一口气的玉荷收回手,而后头也不抬地走向谢钧,也让男人原本冰冷阴鸷的目光如春暖化冰,唇角勾起得意的笑。

“玉娘,过来。”谢钧拉过她的手,温柔的询问,“手疼不疼。”

“疼。”前面她是用尽了力气抽的,现在缓过来,玉荷发现手确实有些疼。

“既知道疼,下次这种事让你身边的丫鬟做就好。”

眼见着玉娘投入那个伪君子的怀抱,一步步离开自己的崔玉生双眼猩红地想要冲过去将玉娘抢回来,将那个胆敢抢走自己妻子的男人捅死,可现实是,他就只能跪趴在地上宛如死狗目睹着她一点点离开。

都怪他当初为什么要引狼入室!

否则现在也不会妻离子散,害死母亲,更不会让玉娘离开自己!!!

抬脚重重踩上崔玉生断腿的白简在大人上马车前,询问,“大人,这人如何处置。”

玉荷知他想要做什么,眼睑垂下的抿了抿唇,“将人赶出去就好,就当是为我肚里的孩子积福,我也不想让它还没出生就背上一条人命。”

“看来我远不及玉娘心善。”知她小心思的谢钧从不会再这些小事上反驳她,“按夫人说的意思办。”

在他们将自己拽走的那一刻,崔玉生所谓的体面教养都全都不叫了,唯剩下独属于弱者声嘶力竭的咆哮,怒吼,“放开,你们放开我!”

“姓谢的,我要告你强抢他人/妻子,我就不信你能只手遮天。”

“姓谢的,我诅咒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马车里,不满她的眼睛落在那个男人身上的谢钧强行掰过女人的脸让她和自己对视,“你心疼他了。”

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男人是在生气的玉荷又怎会承认,甚是表露出半分地闭上了眼睛,“他如今所得皆是他的罪有应得,我为何要心疼一个卖掉我,还对我拳打脚踢过的人。我非圣人。”

“我还以为玉娘会心疼他,在如何你们也做过三年的夫妻。”谢钧着词咬重“三年夫妻”几字,愤懑又生愱,更甚是变得尖酸刻薄。

他原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可前面看见她走向那人时,恨不得将对方给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才能抑制住杀人的念头。

而她的沉默则是令谢钧感到难以言喻的心慌,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抓

住些什么,好让他浮出水面得以呼吸,“玉娘,你这样真让我感到心寒,怕你往后向对待你的前夫一样对我。”

玉荷侧脸避开他的手,不躲不避的和他目光对上,“那你会变成他这样吗。”

收回手的谢钧失笑,手指转动着扳指,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极为认真的说,“除非我死。”

他自以为是深情的话落在玉荷耳边仅剩下威胁,难不成自己想要逃离他,就真的仅剩下死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你说他可笑不可笑,当初是他用一万两银子把你卖给的我,现如今又反悔了,难不成天底下所有好事都让他占了不成。”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收紧的玉荷骤然抬首,神色冰冷的凝视着他,“所以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谢钧对上她冰冷的质问也不否认,扬唇讪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改变得了什么吗。”

他直接承认的态度让玉荷的心彻底凉成了半截,她以为他足够无耻没下限了,结果突然告诉她,如今她的苦难都是拜他所赐,要不是她,她也不会从一个好人家的妻变成随手可发卖的奴仆,更变成一个连她自己都看不起的厌恶存在。

“谢长钧,你无耻!”

谢钧扣住她举起的手,阴冷的瞳孔如毒蛇寸寸逼近,“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玉娘今天知道吗,你就算是对我有再大的不满,也不要忘记你现在怀着我的孩子,难道你想要让孩子还没出生就见到它父母不合的一幕吗。”

越是清楚的知道,玉荷越是痛苦的绝望,在手腕被握住时,另一只手抬起朝他脸上重重扇去,咬牙切齿,“谢钧,你简直就是个畜生。”

脸颊被打歪的谢钧冷笑地捏住女人愤怒得通红的脸,忽地笑出了声,“这番生动的模样,倒比之前死气沉沉的模样有趣得多了。

手腕被攫住的那一刻,想到某些画面的玉荷惊恐得头皮发麻的就往后退,“你想做什么。”

“爷,相府到了。”就在这时,白简的声音传了过来,也让玉荷似抓到救命稻草。

白简话音刚落下,就看见爷抱着姨娘从马车上下来,当中最令人显眼注目的当属爷脸上的一个巴掌印,不禁看得惊恐万状,瞪目结舌。

不是,玉姨娘她怎么敢对爷动手的啊!

谢钧全然不在意旁人探究的目光,只是阴沉着脸抱着她回到望玉轩,将人给放在床上,扯过一旁的薄被给她盖上。原先被她一巴掌打出的火气如遇水消散,颇有几分疲累地轻摁眉心,“我之前是混蛋做错了惹你生气和不喜的事,但我发誓除了那件事以外,我就没有欺骗过你了,你要信我,那个信崔的真不是好东西。”

“而且我们现在都有孩子了,就算你再生气,也要为我们的孩子着想,你希望等它出生后见到自己的父母不合吗。”

他毁了自己的一辈子不够,现在是怎么有脸说出看在孩子的面上原谅他的,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连这个孩子也不应该存在世上。

指甲抓得床单皱成一团的玉荷深呼吸着,平复着快要溢出胸腔的恶和恨,闭上眼不愿去看他那张虚伪至极的脸,“你给我出去,我想一个人单独待一会。”

谢钧明白她现在要紧的是自个想通,伸手为她掖好被角,“好,晚点我在来看你。”

前面见爷气势汹汹回来的宋嬷嬷瞥到他脸上鲜明的巴掌印,大惊失色,“爷,你的脸怎么了,得要尽快处理下才好。”

宋嬷嬷不用想,都知道爷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来的,对玉姨娘的厌恶更是加剧几分,真不明白爷怎么就看上了她。

“不必。”

等爷走后,恨毒了的宋嬷嬷藏不住火气的直接推门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姨娘,就算你仗着肚里怀有孩子,也不能对爷动手。你可知道爷的脸有多金贵,岂是你能动的。”

半倚着坐在床边的玉荷冷冰冰睨她一眼,“我和爷之间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嬷嬷要真那么闲,不如去后院打一口井去。”

宋嬷嬷顿时被她一句话给气得不轻,还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她就继续看她作,到时候被相爷抛弃了有她好看。

谢钧因有事要忙已是好几日都不归家了,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是姨娘失了宠,没看见那天相爷阴沉着脸离开的场景吗。

虽说相府家规极严,下人们一般都不会私底下乱嚼舌根,但也有例外。

今日的几个丫鬟正聚在假山旁七嘴八舌的说着最近发生的趣事。

“听说了吗,我们相爷要娶妻了,最近相爷没有回来就是在陪郡主,知郡主喜欢吃聚云楼的饭菜,直接将聚云楼买下来送给了她。”

“我也听说了,而且郡主和相爷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完全和咱们府上那位小家子气的不一样。”

“一个不知道哪个小官送的瘦马,哪里比得上真正的名门贵女,金枝玉叶,只怕连给她们提鞋都不配。”

“嘘,你小点声就不怕被她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了,她都敢做,我又有什么说不得的。”丫鬟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错,而且谁不知道她的出身,要不是大人见她可怜,这样的女人根本连丞相府的大门都进不了,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底气作威作福。

她们自以为无人听见的话,全一字不落地进了玉荷的耳边,明月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好奇的看着主子的反应。

见她极为淡定,或者说毫不在意时,不免开了口,“姨娘就不生气吗?”

玉荷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么愤怒,反倒是很平淡地折下一朵枝头芍药随手把玩,“她们又没有说错,有什么好值得我生气的”

“好了,我们回去吧。”玉荷甚至是隐隐期待他迎娶新妇入门那日了。

对比于姨娘的淡定,明月说不准她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只是说,“婢子听说那位郡主不是个好相处的,姨娘就不怕吗。”

自古以来哪有主母没进门前允许姨娘妾室一流先诞下子嗣,要是生个女儿还好,要是生个男娃,还占了个长,明月都不敢去想。

“怕又有什么,难道你能阻止得了主母进门吗。”

一句话让明月哑然。

是啊,就算她在着急,难道就改变得了相爷的主意吗,可……“姨娘,我们也不能干等着吧,这同引颈受戮又有何区别。”

“好了,此事不必再提。”玉荷垂下长睫往屋内走去,也让明月眉头皱得要打结,待姨娘午睡后才悄悄地走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