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设计也别出心裁,丢了传统的圆领,改用小立领,蓝白相间的箭头波纹像极了指向远方的航标。
袖口是红金水波纹缠在一起,收口处三颗银豆纽扣小巧精致,既好用又能看出身份高低。
半轮式帽冠更见巧思,朱红色的顶部像刚升起的朝阳,水蓝色的帽面似浩瀚海洋,金丝波纹顺着帽檐游走,添了几分神秘与威严。
靴筒设计也透着新意,半截式样由水白、水青、水蓝三色渐变而成,鞋面是深邃的藏蓝色,像深海一样沉稳。
下身配水青色长裤,上宽下收的剪裁利落精神,刚好塞进靴筒里,走起来英姿飒爽。
整套军装穿在身上,自有一股英武不凡的气势,既合海上作战的实际用场,又不失皇家仪仗的威严。
方正化在一旁看着,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又藏着淡淡的酸涩,他凑过去暗戳戳地建议:
“等海上再瞧不见西洋船的影子,说不定就能光明正大地穿上海师军装了!”
九月初二,卢九德率领着浩浩荡荡的船队,从八里庄缓缓驶入永定河,朝着大沽口进发。
皇帝陛下这次没能亲自来送行,只因朝中事务繁杂,被一堆要事绊住了脚。
但这丝毫没影响船队出征的决心与气势,他们带着皇帝的嘱托和满船期望,扬起风帆,朝着未知的远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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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景文一行人登上居庸关城楼,凭栏远眺,却见前方六百步外已是一片汪洋。
水天相接处,浪涛翻涌,目力所及全是无边无际的水面。
他心里不由得暗暗赞叹,随即又升起深深的疑惑:
妫水去哪儿了?
“副院长,咱们正在赶制木筏,孟大人问要做多少?”
随行的小吏急匆匆跑来禀报。果然,不远处已有官吏带着役工在伐木,叮叮当当的砍伐声不停歇。
几名守关的老兵倚在墙角,看着这忙碌景象,其中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卒扯着嘶哑的嗓子提醒:
“几位大人,这蓄塘可大着呢,就你们这么多人,得多带些干粮!
依我看,没个三五天,到不了对岸。”
范景文等“天下行走”的成员虽不太信老兵的估算,但多年官场历练出的谨慎,让他们觉得多做准备总没错。
他们当即让人备足三天的干粮和饮水,小心翼翼地登上刚做好的木筏。
木筏离岸的瞬间,范景文就泛起一阵不安。
随着木筏缓缓向西漂去,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
水势的浩渺远超想象,压根望不见对岸的影子。
更糟的是,他们没有远望筒,根本看不清远处的水域状况。
四周只有南北两面的山岭像巨兽般沉默矗立,耳边满是浪涛拍岸的声响。
一位随行的年轻官员忍不住问:
“大人,咱们……真能到对岸吗?”
范景文望着那片无尽的水面,深吸一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
天下行走,走的本就是别人没走过的路。”
话虽如此,他的手掌却在不经意间悄悄攥紧了。
作为一群资深水利专家,范景文等人的治水经验,在大明称得上是顶尖水平。
他们踏遍山川河流,主持过无数水利工程,可眼前这浩瀚的蓄塘,还是让他们难以置信——
这究竟是怎么靠人力挖成的?
那规模之宏大,气势之磅礴,简直不像是人间能完成的工程。
“诸位且看!”
张国维指着前方,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震撼,
“这塘围之广,恐怕不下四千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