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宇从开始到停下,白芷连一声完整的呻吟都未曾溢出喉头。
这个被疼痛浸透的姑娘,此刻却像一尊玉雕,只在肌肉颤动时泄露半分苦楚——毕竟心上裂开的伤口,早把血肉模糊的身体逼成了禁言的容器。
曾国宇披衣下床时,雪茄的蓝火在指尖游走。
一根接一根,玛瑙色的烟蒂斜插进瓷杯,渐渐垒成一座小小的坟茔,葬着两人最后一点还能喘气的温情。
白芷昏沉得像被抽走魂魄的傀儡,只剩胸膛还倔强地起伏着一点微弱的潮汐。
曾国宇就那样盯着她,看着天光下那些咬痕如何像破碎的蝶翅般覆在瓷白的皮肤上。
他数得清她睫毛颤动的频率,却数不清她眼底有多少道裂痕。
"求我。"他听见自己在心里嘶吼。
只要她说一个字,哪怕这天下要和他同归于尽,他也会再为她拼一次。
可这盏琉璃灯似的姑娘,宁肯让血沁透被褥,也不肯让灵魂跪下来求他为她再战一场。
曾国宇心里明白,两个人这是走到了尽头。
有一瞬间,他甚至有一点疯狂的念头,她既然不愿意活,他不如陪着她死,何必活的这样两难。
药膏铁盒启开的瞬间,白芷的指尖动了动。
"疼......"这声嘤咛像针尖挑破绷带。
她睁开眼时,正对上那双给她擦药的手——青筋暴起如老树盘根的手,此刻却轻得像在拂拭出土的唐三彩。
"督军。"她声音轻得像窗外摇摇欲坠的枯叶,"你看...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呢?"
曾国宇的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