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白芷失眠了。
她像发了疯似的点亮屋里所有的灯,甚至踩着凳子,将门口那盏常年不用的灯笼也点燃了。
彻夜通明的灯火下,她的身影被拉得细长,在墙上不住颤抖。
她不知晓曾四哥今夜栖身何处,是在他自己的房中,还是...敛华居。
次日清晨,没有下人来伺候梳洗,更无人送饭食。
白芷对此仿若未觉,仍静静躺着。
到了晌午,乃至入夜,疏影馆竟似与世隔绝般,连个打扫的仆役也未踏入。
没有管她,她就不吃不喝,脑中思绪纷乱。
第三日,白芷觉得自己大概是病了病了。
倒非是表症的风寒发热,而是浑身绵软无力,说不清何处作痛,却仿佛连骨头缝里都浸着疼。
没有人管她是否进食、能否安眠,她也不去细想,这样的待遇是要逼着她走出这方小院,看着曾国宇与陈碧茹恩爱,还是要任由她在此自生自灭。
她竟也比任何人都要不在乎,任由自己在这无声的冷暴中沉沦。
到了第四日,她意识渐趋昏沉,连呼吸都变的灼痛。
恍惚间,觉出一双温厚的大手抚上她额头,而后便是被半扶起的失重感。
有温水抵着唇缝,她张开干的发硬的嘴唇,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她费力地微睁双眼,见着四哥的面容,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梦,只怔怔地落起泪来。
曾国宇长叹一声,嗓音里揉着无奈与疼惜:"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四哥若是不管,你便连饭水也不进、昼夜也不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