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宇眼神一暗。
这是信不过他?
他气笑了,抓起军氅胡乱裹住她,故意让冰凉的铜纽扣贴在她裸露的肩头。
也好,让她亲眼看看,让她记住逃跑的代价,让那画面像烙铁一样刻在她骨头上——
他打横抱起她走向庭院,每一步都踏得极重。怀里的身躯轻得惊人,仿佛这些日子又瘦了一圈。
柳临峰被放了下来,却仍笔直跪在青石板上。
血从他破碎的裤管渗出来,在石板上晕开暗色的花。
白芷在曾国宇怀里挣了挣,示意放她下去。
脚刚沾地就一阵发软,她扶着曾国宇的手臂才站稳。
走到柳临峰面前时,白芷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好笼罩着他血迹斑斑的双手。
"柳大哥..."她声音很轻,像怕惊碎一场梦,"多谢你。"
柳临峰抬起头,左眼已经肿得睁不开。他蠕动嘴唇想说什么,却被白芷摇头制止。
"我...没什么能报答你。"她余光瞥见曾国宇阴沉的脸色,指尖掐进掌心,"只愿你余生...平安喜乐。"
柳临峰突然抓住她衣摆,染血的手指在上面留下五个鲜红的指印。白芷还没反应过来,曾国宇已经一脚踹在他肩头:"找死!"
"别!"白芷扑过去挡在中间,军氅滑落一点,露出带着吻痕淤青的脖颈,"你答应放他走的!"
柳临峰摇摇晃晃站起来,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里有白芷读不懂的决绝,让她心头突地一跳。
"我看着你走。"她轻声说,强迫自己露出微笑。
柳临峰转身的瞬间,白芷看见他后背的衬衣已经和血肉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