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囚禁(2 / 2)

被褥里还残留着晒过太阳的蓬松感,与此刻灌满房间的铁锈味形成荒诞的对照。

她摸着枕下的指南针,像攥着最后一丝希望。

后半夜下起雨,新钉的木板渗出松脂气味。白芷在黑暗中摊开手掌,想象雨滴穿过层层屏障落在掌心。

当第一缕晨光舔上窗棂时,白芷发现木板缝隙里卡着一片海棠花瓣。湿漉漉的胭脂色,像黑夜咳出的血,又像某种温柔的宣战。

雨丝在黎明时分变得透明,曾国宇的官靴已经浸透了雨水。他一直望向那扇被木板封死的雕花窗。

身后,柳临峰的军靴陷在青苔里,伞骨早被狂风折断,像只垂死的白鹤斜插在影壁前。

他望着督军绷直的背影——那件浸透雨水的将校呢大衣正在滴水,在青砖上洇出不断扩大的黑影,仿佛某种正在吞噬光明的毒瘴。

曾国宇一想到白芷想要离开他,心中就如同被暴风雨肆虐过一般,惊涛骇浪不断冲击着他的心房。愤怒如骇浪不断冲击着他的心房。

每当看到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磋磨她、折腾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内心的痛苦得到些许缓解。他希望她也能感受到和自己一样的痛楚,甚至比他更加痛苦。

然而,当他的思绪飘回到她那娇柔的身躯上,那些被他亲手制造出来的青紫伤痕便会在眼前浮现。那些伤痕就像是一道道深深的刻痕,刺痛着他的心。

这个如同娇花一般的女孩子,是如此的脆弱和易碎,而他曾经是那么地舍不得让她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