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烟雨(1 / 2)

夜里,雨丝密密地织在窗棂上,青瓦屋檐滴下的水珠连成一线,在石阶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曾白芷蜷缩在雕花拔步床里,锦被拉到下巴处,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像是盛了星子的夜空。

"四哥,讲个故事嘛。"她声音拖得长长的,脚尖从被底探出来,轻轻踢了踢床边的男人。

曾国宇正借着烛光批阅军报,闻言眉头一皱,烛火在他眉骨下投出两道深壑。他放下手中的钢笔,抬眼看向床上的少女:"十四岁的大姑娘了,还要人哄着睡?"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伸手把她露在外头的小脚塞回被中,掌心触到一片冰凉,"小时候倒省心,裹着襁褓就能睡整夜。"

白芷趁机抓住他手腕。常年握枪的茧子硌着她指尖,那截手腕上隐约可见一道淡疤。她指尖轻轻抚过那道疤痕,却被曾国宇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

"就要听小时候的故事,"她眼睛弯成月牙,"四哥小时候的。"

烛花"啪"地爆了一声。曾国宇放下军报,忽然发现当年裹在斗篷里的小团子,如今乌发已铺了满枕。他别开眼,从怀里摸出铜怀表看了看:"一刻钟。"

"想听什么?"他坐上她床沿,手自然地轻拍她肩膀,像小时候哄她入睡那样。

白芷眼睛一亮:"说四哥跟谁学的骑马吧!"她想起小时候四哥教她骑马的情景,那时她总是害怕,四哥也便不勉强。

曾国宇轻笑一声,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没有人教,小时候放牛,就学会了骑牛。"

"那时候四哥多大啊!"白芷支起身子,锦被滑落,露出月白色的寝衣。

"六岁吧。"曾国宇伸手替她拢了拢被角,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