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伯温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声若洪钟,竟将门外一切喧嚣狠狠压下:“张容!尔这背主刁奴! 欺凌幼主,罪在不赦! 今更敢啸聚甲兵,围攻天子钦使行辕,咆哮犯阙,此乃十恶不赦之谋逆大罪! 尔岂不知,本官早已飞檄天兵,旦夕即至!尔等死期近在眼前,尚不自知乎?!”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门外那疯狂的撞门声、喧嚣的乐声、鼓噪声竟为之一滞!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那些举着火把、拿着刀枪的王府护卫,脸上原本的凶悍被巨大的恐惧取代。“谋逆大罪”、“天兵旦夕即至”像冰锥刺入他们心底——袭击钦差已是灭族之祸,若再被朝廷大军堵个正着,那真是万劫不复!谁还敢真个动手?那“世孙钧令”的虎皮,在这诛九族的重罪面前,瞬间显得苍白可笑。
短暂的死寂后,是张容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尖利嘶吼:“撞!给我撞开它!活捉毛伯温者,赏千金!封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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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任凭他如何跳脚嘶喊,门外护卫竟无一人上前!火把光影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惊疑不定、畏缩不前的脸。有人甚至悄悄往后挪了半步。千金虽好,百户虽贵,也得有命享用!坐实了谋反,朝廷的大军转眼就到,那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
张容见此情景,如坠冰窟,急得原地打转,额上冷汗涔涔。他明白,人心已散,大势已去。再僵持下去,万一“天兵”真到了,他第一个被剁成肉泥!他恨恨地瞪了一眼那岿然不动的大门和门内隐约的身影,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撤!先……先撤!” 随即,在一众护卫茫然的目光中,带着满心不甘与恐惧,灰溜溜地消失在通往王府方向的暗影里。
行辕内,压力骤减。刘玉、王杲、李承勋三人疾步来到前庭,紧紧握住毛伯温的手,脸上犹带劫后余生的悸动,目光中充满由衷的敬佩。
刘玉慨然叹道:“毛兄真乃神机妙算!若非您早有洞见,预伏后手,飞檄调兵,又以雷霆之威震慑群小,点破其谋逆死穴,今日之危局,几不可解!”
王承裕接口道:“正是!毛兄对奸佞肺腑洞若观火,此等庙算,吾等望尘莫及!”
李承勋却问道:“你怎么会笃定都司衙门会来人?”
毛伯温答道:“我等这几位钦差若有闪失,彼等岂能脱罪?再者,我等所遣钦差递送之紧急文书,乃是十万火急之要务。彼等接令之后,自当即刻点兵驰援,稍有迟滞,便是渎职之罪,若敢按兵不动,岂非与歹人通谋?”
三人闻言皆颔首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