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公主出嫁与太子躲了(1 / 2)

婚礼之日,整个京城彻底沸腾了。

西起皇城根,东至东华门,十里长街像是被胭脂染透了,家家户户的门楣上都悬着红绸,檐角下挂着的大红灯笼从街头一直绵延到巷尾。

街两旁挤满了看热闹沾喜气的百姓,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被儿孙护在最前排,怀里还揣着给公主讨喜的红枣;

穿开裆裤的孩童举着糖葫芦,趴在爹妈的肩头瞪圆了眼睛;

绣楼里的姑娘们扒着窗棂,手里捏着鸳鸯帕,指望着能瞅一眼驸马爷的模样。

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人们的议论赞叹声汇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嚯!瞧瞧这排场,公主出嫁就是不一样。"

"听说驸马爷是杨将军的儿子?少年英雄啊。"

"那可不,救过驾的,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心头肉。"

"啧啧,这公主府,真气派,比王府还阔气。"

"皇上嫁女,那能寒酸吗?听说内帑拨的银子海了去了......"

人潮越挤越密,前胸贴后背的,连插根绣花针的空隙都没有。

有卖糖人的小贩被挤得差点翻了挑子,却只顾着踮脚往前瞅,嘴里还吆喝着:“公主嫁妆快过啦 —— 瞧这阵仗,这辈子难见第二回哟!”

忽然有人喊了声 “来了!”,

人群瞬间像被按了静音键似的。

只见远处烟尘起处,先是二十名金甲侍卫骑着高头大马开路,后面跟着的嫁妆队伍,看得人眼睛都直了。

描金漆箱一箱接一箱,箱角挂着的银铃 “叮铃” 作响,里头装着的蜀锦苏绣艳得能晃花人眼;

扛着紫檀木家具的壮汉们脚步稳健,那雕龙画凤的梳妆台、嵌着宝石的西洋穿衣镜,件件都透着皇家的华贵气派;更有六十六个彩妆宫女捧着红绸裹着的物件,隐约能看出是玉器、金器,阳光一照,红绸上竟映出流动的金光。

“我的娘哎,这得有多少箱陪嫁啊?” 有老汉掰着手指头数,数到三十就晕了头,旁边的人笑着接话:“听说光是陪嫁的良田就有千亩,铺面百间,这箱子啊,能从皇城根排到永定门!”

正说着,一阵清越的鼓乐声飘过来,比之前的仪仗更显庄重。

人群 “哗” 地往后退了退,只见八抬凤辇缓缓行来,辇身雕着百鸟朝凤,顶上盖着明黄色的缎子,四角垂着的珍珠流苏随着步伐轻轻摇晃,每一颗珠子都有鸽卵大小,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凤辇旁,驸马杨虎骑着匹通体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一身大红蟒袍衬得他面如冠玉,只是那嘴角咧得太开,差点收不住。

前一刻还在紧张地攥着缰绳,手心全是汗,生怕自己摔下马丢了脸面;可当凤辇经过时,他听见辇里传来一声极轻的笑,顿时像被灌了蜜,连耳根都红透了,差点从马背上滑下去,引得围观的人一阵善意的哄笑。

紧随其后的是太子朱见沥,他刚从甘肃赶回来。

他骑马走在凤辇侧后方,眼神一直落在那晃动的珍珠流苏上,平日里冷硬的侧脸此刻竟柔和了许多,路过熟悉的巷口时,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总抢妹妹的糖葫芦,被母后追着打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里却悄悄蒙上了层水汽。

当凤辇行到朱雀大街时,忽然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挣脱娘的手,举着朵刚摘的石榴花往前跑,被侍卫拦住时还仰着小脸喊:“给公主姐姐的,祝她和驸马爷早生贵子!”

辇里的朱亦微听见了,隔着薄纱掀起一角,轻轻朝那方向点了点。

这一下,人群里的欢呼声差点掀翻了屋顶,连卖菜的大妈都抹起了眼泪:“多好的姑娘,这下可嫁了个好人家哟……”

当凤辇终于驶入公主府朱漆大门时,正午的阳光恰好漫过门楣,将那 “囍” 字照得亮如火焰。

府门内,早已备好的礼乐骤然响起,清越如天籁;府门外,百姓们还站在原地,望着那扇缓缓合上的门,嘴里念叨着 “千岁”“如意”,声音里混着笑与泪,像酿了一冬的米酒,醇厚得让人眼眶发烫。

那一日,京城的风都带着胭脂的甜香。后来人们说,那天的红,是从天边裁下来的云锦,是月老打翻的胭脂盒,是要让这对新人的日子,从开头红到末尾,从眼波红到了心尖上。

这场盛大、温馨又充满人情味和喜剧色彩的婚礼,从此成为明兴朝一段广为流传、脍炙人口的佳话。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说书人每每讲到“杨老三愁嫁妆,老兄弟抬银箱,皇帝老子来买单”这一段时,总能引得满堂听众哄堂大笑,感慨万千。

它不仅是皇家威仪的彰显,更是兄弟情义、君臣相得、父母慈爱的一曲动人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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