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林安留下的影像 首发晋江文学城……
池无言伸手拿过书, 低下头,修长的手指夹住书页,眼神扫过书上的文字, 快速浏览起来。
【哇——
婴儿的哭声在房间中响起,抱着她的婢女快速将她收拾干净,放进襁褓中。
“快, 把她抱过来给我看看。”
女子虚弱靠在墙上, 张开手,
敞亮的房间中, 飘着浓郁的血腥味。
婢女恭敬地将孩子递上去,美貌女子一手接过。
“没有灵根!”**失声道。
因顾忌着什么, 她的声音并不大,
白皙的手指抓紧了被褥, **抿紧唇,将孩子给婢女,她眉头皱起,美眸浮出忧愁, 苍白的脸惹人怜惜。
半晌后,**轻声道:“今日还有谁生产?”
婢女走到她身旁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一个名字。
攥紧的手松开,**下定了决心。
“把那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是。”
婢女应了一声, 低着头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 一个闭着眼皮肤粉红的婴儿就被递到了**怀里。
**神情变化不定, 她生的孩子没有灵根,一个杂役生出的孩子竟然有灵根, 真是可笑。
美貌女子抱着怀中的婴儿没有再松手,婢女似是也知道了什么,将头低的更低。
“把她送回去吧。”
“是。”
婢女应了一声, 旋即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走出了门。】
池无言合上书,看向青风,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眸子。
“有时候我真怀疑,我们是不是生活在别人的故事中。”
青风没有说话,经过这段时间,池无言也渐渐熟悉了她的沉默。
他将黑皮书收起来,叹了口气躺在榻上,目光虚无,看着上方。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思考这种问题,我的存在是不是真实的,我前二十四年的人生经历是不是真实的,我的记忆是不是真实的。”
青风看着他,也是第一次见池无言外露出这么多情绪,少年手搭在额头上,神情脆弱,眼神迷茫。
“会疼。”
青风掐了下自己胳膊,一脸认真看着池无言。
池无言闭上眼,像是睡着了。
半晌,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青风你说一下秦家小姐夫人的名字,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青风愣了下,应了声,开始一个一个背人名
“秦欢乐,秦悦书,秦忠,高雁”
池无言躺着翻开书,举起,盯着那两个**。
“知字。”
黑皮书上的**变成了知字二字。
青风还继续说着人名。
“停。”
池无言问:“知字是谁?”
青风:“一介散修,秦家旁支一脉的家主的知己,在多年前带回来一个孩子后,便消失不见,一心去追求大道。”
池无言:“那个孩子是?”
青风:“秦欢乐,旁支出身,因天赋出众被本家认可,接到本家培养。”
池无言将黑皮书放下,双手枕在头后,神色平淡,“好了,你去休息吧。”
青风又观察了下池无言的神色,见他现在平和的样子,知道他是缓过来了,随即扎进了影子中。
黑皮书被压在池无言胳膊下,他躺在榻上难得感受到平静,什么事情都不要去想,就感受这安静的一小段时光吧。
榻上的人翻了个身,呼吸渐渐平稳。
窗外寒风凛冽,楼内温暖安静。
在月光爬上枯树枝头时,池无言才睁开眼睛,他躺在榻上发着呆,过了片刻才坐起来。
小楼内很安静,池无言看着窗外白又寒凉的月光陡然响起一句诗句,‘明月有情因识我,年年相见在他乡’。
池无言将黑皮书扔在储物空间,脑中有了思绪,他想,如果黑皮书上的事情才是这个世界本来的原貌呢?
这个猜疑来的没有任何根据,但池无言就有这样一种感觉,一旦这个念头起来,便怎么也消不去了。
池无言靠在床榻上,假说黑皮书的剧情是原来的小说,现在这个世界发展的样子是崩坏的剧情,那未来的自己是让我去收集世界原来的剧情发展。
杀了江空,是因为江空是主角?
池无言开始从童年回忆起自己的记忆,幼儿园的记不清,小学能回忆起来,初中也没有问题,一直到大学
池无言眯了下眼睛,大二时他记得自己发了很严重的一次高烧,身体不太好,住了很久的院,父母也是那时离婚的。
大三因为出了车祸又住了很久的医院,不过不太严重。
大四肺部发炎在中医院住院了一段时间。
大学毕业刚出去找工作,晚上回家太晚被打劫,挨了一刀,又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
在上大学后,他好像每年都会住一段时间的医院。
池无言回想那些记忆,历历在目,好像是刚发生过的事情,甚至能清楚的回忆起某一天来给他扎针的小护士,那天戴了什么样的发卡,和她说的话。
每一件事都是这样。
但事实上,他的记忆力并没有这么强。
所以
他到底是生病住院,还是去干什么事情了。
池无言表情冷静,拿出剑骨,开始准备融合。
‘他’说的很清楚,我们没有时间了。
我们没有时间了,池无言心中又默念了一遍这句话,他想起了午后给他剧本的年轻人,伸出的右手上有一颗位置跟他一样的红痣。
池无言盘腿坐起,闭上眼睛,屏去杂念。
源源不断的墨气从他身上逸散出来,层层包裹住剑骨。
究竟图所化的珠子处在丹田的位置,墨气从中溢出,游走在他的经脉中,在体内转行一圈后又重新回到珠子中。
池无言咬着牙,头似乎被上千上万根银针扎着,破碎的丹田传来一阵刺心的痛。
怎么会这么疼?
剑骨上面亮起点点星光,在漆黑墨气中分外显眼,这些星光飘散在空中,慢慢笼罩住了池无言,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光罩。
池无言闭着眼,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精神开始恍惚,像是大海上飘着的浮木,浮浮沉沉,整个人又陷入了似睡非睡的状态中。
眼前越来越黑,又倏然出现一道光。
池无言熟悉这种感觉,之前在究竟图上拿匕首看见林也时,也是这种感觉。
疼痛感逐渐没有那么强,池无言觉得自己身体变得轻了起来,脚离开了地面,身体飘了起来,似魂魄出体,眼睛能看的清楚了,他来到了一个古香古色的书房。
木窗下坐着一个人,背对着他坐着。
“你是”
听见自己的声音,池无言愣了一下,他原以为自己说不出话。
听到声音,窗下的那人转过了身,赫然是他自己的脸,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高鼻梁,红润的嘴唇。
池无言震惊看着,一时哑语。
外界,榻上坐着的少年身体颤抖了下。
“你好啊,不知道是哪个林安看见了这段影像,不过我都要说一句,在这里看见我,林安你不行啊。”
少年嘴角微翘,眼神明亮,脸上是烂漫的笑容。
“不知道你现实中有没有出版一本悬疑小说,完成梦想。”
“时间有限,不谈这些,我不知道你现在知道了多少事情,我只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天道不能直接干扰世界,只能通过影响其他人来杀你,天机阁算是天道的一条走狗,你要小心。”
“我设置了很多计划,还有一道保险装置,它们会帮助你走下去,我不知道这些计划什么时候开启,又怎么触发,自我设置出这个计划后,它们就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池无言沉默看着,这只是一段影像。
“江空是天道之子,杀他要慎重,他一死,天道就会发现你,毫不夸张说,你会遭到修仙界所有人的追杀,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会背叛你。”
“你也许也见过了其他的‘我’,也从他们手中拿到了线索,”林安眸子温和,呷了口茶,“我不知道这个循环是怎么开始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你要相信自己,不要怕,我们一定可以回家。”
林安放下茶杯,整个画面也定格住了,池无言眼前又是一黑,疼痛从丹田位置传来,他睁开眼,恰好看见光罩化成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剑骨已经融入了他的身体。
池无言正准备坐起,陡然发现自己的手变大了很多,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右手手掌下的红痣也更明显,他长高了。
池无言化出一块水镜,镜中的他已是青年模样,五官都张开了,他笑了下,水镜中的他也跟着笑,眉眼温和,身上有着书卷气,双眸深沉,令人看不透,身上的衣袍已经调整为他合身的模样。
影像中的林安明显看着年龄小多了,还用林安这个名字,应该就是他上大学的时候了,具体是他多少岁时的事情,这就不知道了。
池无言又重新变回少年的模样,已经见过了凌华宗的人,为避免解释那还是继续用少年的模样见人吧。
他推开门走到三楼,楚衣衣正陪着楚池玩,毛茸茸的大尾巴在楚池面前晃荡来晃荡去,像是在逗猫。
“你已经融合好剑骨了?”楚衣衣抬头向他看来。
“嗯,”池无言走到她身边,“你会摸骨吗?”
楚衣衣:“这个不难。”
那就是会了。
池无言将手伸过去,“你看看我现在的骨龄。”
楚衣衣抓上他的手腕,诧异:“二十几岁!你吃什么丹药了?”
池无言:“没吃药,过几天上宗门的人来摸骨应该能混过去,等上宗门的人走后,我们就去芜城。”
“哥哥。”
看着仰头看着自己的楚池,池无言蹲了下去,揉揉她的头发,“我们就这样一直带着她?”
楚衣衣:“带上也不碍事。”
池无言:“她身上的那块长命锁特殊,可以发个悬赏令。”
楚衣衣:“就怕到时候引上来的人不是她的家人。”
她尾巴卷住楚池的身体,放到自己怀中。
池无言伸出手掌,掌中出现一个小光球,楚衣衣凑上来,“这是什么?”
池无言:“魔窟掌事的记忆,我搜了一部分,用影石存了下来。”
这记忆他用一共影石存了不止一个。
他捏紧,石头粉碎,记忆犹如投影出现在半空,是以第一视角播放着。
画面中,他正在跟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说着话。
“药进展怎么样了?”
“效果都不大,没有女子能活下来,脸上的伤疤也消不下去。”
记忆的主人微弯着腰,非常讨好的说。
“修仙界的宗门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必须加快进度,人死了就重新抓,尽量多抓点女修,在她们身上试药。”
蒙着脸的男人气势非同,眼神锐利,太阳穴的位置稍往外凸。
褚南峰又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赶宗门比试之前研制出来药,不过墨长老已经有了新的发现,如果能拿到鲛人或蛟龙的内丹,研制成粉末,制成膏药,涂抹至伤疤,一定可以使疤痕消下去。”
黑衣人:“我知道了,内丹我们会找见,你们现在只管试药,动作小心点,不要被其他宗门的人发现了。”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褚南峰从那间小房子中退了出去,外面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池无言认得这里,这里就是魔窟的位置。
看来黑皮书中杀褚南峰的那个人很小心,应该是采用了什么手段,使得别人搜魂也找不到那段记忆。
楚衣衣:“鲛人一族性情凶残,蛟龙就更不用说了,也拿到他们的内丹,可没有那么容易。”
池无言:“你说,何家村的那条怪鱼会不会也是他们做的。”
既然可以在人身上试药,再养一条怪鱼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更别说用年轻女子来喂养怪鱼。
楚衣衣:“也有可能,对了,小楼外有一只信鹤,不知道是谁给你的。”
池无言:“我去瞧瞧。”
他走下楼梯,推开门,门外果然有一只悬浮的纸鹤。
池无言拿进来展开,封玄的声音传出来,“池师兄,您的名字在玉筒上登记错了,记成了这个吾言。”
鹤纸上显出两个字来。
池无言看不来,也没有在意,他随手将鹤纸扔进储物袋中。
池无言回到二楼书房,坐到榻上,拿出之前叶凊筠给他的剑鞘,又拿出匕首,两者果然又相互吸引颤抖。
匕首更是发出了嗡鸣声。
剑鞘比匕首大多了,两者看着也不合适,池无言没有犹豫的将匕首插进去,匕首停止颤抖,剑鞘亮起一道微弱的银光,变得更为华丽炫彩,上面银光闪闪,银光从剑鞘扫过,剑鞘变得更为精致,犹如拂去灰尘露出真正的样子来。
镶嵌在上面的璀璨宝石也显露出来,匕首这时也化成了一把剑,池无言将其拔出,寒光从剑柄一瞬窜到剑尖,池无言眼睛被闪了下。
这恐怕才是这柄剑真正的样子。
池无言打量着剑,剑柄也变成了银色,上面的花纹变得更为璀璨,犹如覆盖在雪上顶上的雪,洁白无瑕,一尘不染。
月光落在剑身,映得雪白的剑身明亮闪着寒光。
池无言将剑收了回去,又去看剑鞘,他手指缓慢抚着剑鞘。
在看到剑鞘下方某一花纹时,池无言的手放了下去,他凑近看,勉强辨认出那个字。
“卿?”
是个简体字。
池无言盯着那个字看,觉得有几分熟悉。
他立即拿出白纸,拿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卿字,放在剑鞘旁边,对比着看。
这个字好像是他写的
池无言又盯着那个字看了一会,字迹瞧着是他大学时的字了,应该是之前的‘我’写的。
为什么会写卿呢?
池无言躺在榻上,头发散开,层叠的衣袍像是水芙蓉绽开在榻上,他举着长剑思索。
除非这把长剑是别人送他的,他很珍惜,所以在剑鞘上面留下了对方的姓式。
倏地想起了什么,池无言又迅速坐起,头发略显凌乱。
将戒指从手指上取下来,露出有名字的那一侧,放到剑鞘卿字旁边,他情不自禁念出口:“卿念池,卿念池”
一种心酸委屈蓦地涌上心口,眼泪堆积在眼眶中,池无言视线模糊,只觉得一种难言至极的悲伤如潮水席卷上来,瞬间便让他的防线溃不成军。
“卿念池,卿念池”带着鼻音。
池无言抱着长剑侧躺在榻上,身体蜷缩起来,脸颊上出现两道浅浅的水痕。
窗外忽然电闪雷敏,轰隆隆的雷声突然在天空响起,振聋发聩,闪电划破天际,一瞬照亮了这小小的古楼,也照亮了池无言的脸。
他紧紧闭着眼睛,长微卷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下方形成一小片阴影,嘴唇紧抿着,神情不安。
风怒号着在窗外刮着,雪下的更急了,雪花一片一片从空中旋转落下。
楚衣衣走到窗前,看着天上厚厚的云层与闪电,心中莫名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那如潮水的悲伤感退去后,池无言才缓过来,短短一天,他就情绪大起大浮了几会,现在已觉得是疲惫不堪,精神乏困,但又勉强撑着。
他能对这个名字有如此大的反应,看来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人。
戒指和剑都是他给自己的,只是不知道现在他人在哪里。
现在,在见过林安后,池无言知道的事情更多了。
他心中慢慢思索着,‘林也’应该也是我,怪不得上次在究竟图中,见到自己他会那样说。
那么,上古遗址石门上刻的拼音也是‘我’刻的。
他教自己学剑,另一个‘我’又指引自己拜叶凊筠为师,楚衣衣应该是是另一个‘我’设置的计划,怪鱼中的尸体是另一个‘我’设置的计划。
想了下记忆中,自己住院的次数,池无言明了,这么说,记忆中他住院实际就是失败脱离循环后被清除了记忆。
他的敌人就是天道,所以自己不能使用灵力,这具身体应该也是另一个‘我’特意为他准备的。
所有的疑问都解开了。
池安要作为仙梯材料修补仙梯,那应该也是天道搞的鬼了。
林安说,杀了江空就会暴露,那么只能让江空自杀,或者引别人杀了江空。
想起在秘境中见到的那个神秘男子,池无言心中有了算计,那个人很厉害,身份也不一般,好像还有点喜欢自己,要是能引导他杀了江空最好不过了。
越来越困顿,眼皮也睁不开了。
池无言就这样抱着剑沉沉睡去
芜城,池弦月透明的身影坐在一破庙顶上,他仰头看着天空,叹了口气,“千算万算赶不上事实变化,现在天道已经发现了,难道又要循环一次吗。”
白皙的手中还握着一本破书,是他写好的剧本。
这小纸人果然不靠谱,让他引人来芜城,这么长时间还没来。
事情紧急,池弦月脸上却不显慌张。
他翻开手中的破书,在某一页上面打了一个巨叉。
他没有来到芜城,应该是被另一个自己的计划打断了,就像聚仙台那次。
不过天道既然发现了,也说明他知道了卿念池。
卿念池这个名字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不可提的禁忌。
第72章 第72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
半夜, 池无言睡得踏实。
一道灵光划过夜空,正是御剑飞行的天机阁弟子。
他面色严肃,体中灵力快要枯竭时, 就吃一颗丹药,一路迎风而行,衣袍猎猎, 发丝在身后飞舞。
墨迎风奉天机阁大长老的命令, 要将一份占卜秘卷交给上天宗的长老。
事态紧急,他一路御剑从天机阁赶向栖霞, 中途未曾停歇,才赶在天大亮之前将秘卷交给袁渠。
此时, 天边刚翻起鱼肚白。
袁渠慎重接过墨迎风手中的密卷,看着一脸疲倦的墨迎风道:“墨道友一路赶来, 想必此刻已感疲惫,我现在就带领其他弟子去搜寻人,墨道友不若现在先休息一会。”
因着确实劳累,墨迎风也没有推辞, 他脊背笔直,仪态极佳,“有劳袁道友了, 上宗门其他长老也在赶来的路上了。”
袁渠还没有看密卷, 不知道是什么重大的事情, 不过既然能让天机阁如此重视,定不是一般小事。
他心中对于这件事情更为慎重。
将密卷交给袁渠后, 墨迎风便去安排的房间中休息,是药三分毒,他这一路吃了许多颗茯苓丹, 此刻灵力运行,经脉有几分不适,需得打坐好好调息。
“袁长老,那位是?”
江空走过来先向袁渠拱了拱手,而后看向墨迎风的背影问道。
他今天穿了一身冰蓝色的长袍,衣襟与袖口都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文,腰间竖着一条宽边锦带,挂着一块冰花芙蓉佩,更衬得他气质疏离,生人勿进。
对于这位在小秘境中表现极佳的弟子,袁渠颇有好感。
“那位是天机阁的一位长老,也许是又出现了仙梯的消息,天机阁令他过来传话。”
江空:“原是如此。”他面上应道,心中没有相信,普通事情用玉筒传过来便可,何须派人亲自来传。
“你们可有什么发现。”袁渠问,江空也是当时发现魔窟的一批修士,由此,上宗门便让他去查魔窟的事情了。
江空语气平淡:“颇为奇怪,几名女子在医修的安抚下,状态已经好了很多,据她们所说是一名叫池弦月的人救了他们。”
“池弦月?”袁渠皱了皱眉头,“这名字听起来倒是有几分耳熟。”
“此人就是被灭满门的池家家主池弦月。”
江空在一旁提醒道。
袁渠目露诧异,“看来池家一事还需要再次调查,我这会就禀报宗主,除了这事,可还有其他事情吗?”
江空正色道:“还有一事,清风观观主爱女走失,裴观主心急如焚,这几日我们也帮着找了,没发现任何线索。”
袁渠:“可是与那魔窟有关?”
江空:“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大,魔窟抓捕的都是妙龄女子,裴观主之女不符合魔窟抓人的条件,丢失地点也是麒山,那日正办大宴,邀请的都是修为颇高外出有名的修士,魔窟的人还没有这个胆子。”
魔窟的人没有胆子,那么就是麒山上有人这样做了。
袁渠:“今日会有长老陪着你们去小宗门查人,裴家是栖霞的世家之一,裴观主那里并不缺人手,小心惹祸上身。”
江空行了一礼,“多谢袁长老提醒。”
袁渠轻轻一笑,“无事。”
太阳徐徐升起,霞光绽放在天边,日光照在江空脸上,添了些柔和,他走的很快,冰蓝色的衣袍似水波流动,手中握着长剑,缀着的剑穗前后摇摆。
江空正准备去和那位长老汇合,然后去小宗门凌华宗查人。
日光穿过雕刻的花窗,在榻上与少年的白色衣袍上形成不规则的阴影。
躺在榻上的人睫毛微动,悠悠转醒。
来修仙界后,池无言许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他站起来推开窗,眺望向远处,前方山峦层层起伏,山上草石相间,只有十三峰被雪覆盖,依旧飘着雪花。
响起不规则的几声敲门声,池无言走过去,打开门,果然是楚池。
“抱抱,哥,抱。”
她向池无言张开双手,一双大眼睛圆溜溜在眼眶中转动。
池无言熟练将她抱起。
楚池双手抱住池无言的脖子,将头埋在池无言的肩膀上,池无言正准备向楼梯上走去,就听见肩上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
“哥哥不要难过,小乖乖会一直陪着你。”
小孩子某一些单纯的举动总是能够让人心软。
池无言:“我不难过。”
他关上门,抱着楚池上楼。
“可我那天晚上看见你掉小珍珠了。”楚池奶声奶气道,小小的她觉得将眼泪换成珍珠更好一点,哥哥容易害羞。
小手还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池无言温声道:“我已经不难过了。”
楚池将头抬起来,盯着他,眼神不信,“真的吗,但是大猫说你是一个人躲起来哭,昨天晚上还不让我去打扰你。”
池无言微笑,“我从来不骗人。”
至于某只穷奇,就不在这个范围内。
三楼
楚衣衣正慵懒的趴在玉砖上,头上银色的角与她皮毛相配,身上的双翼也随意张开铺在玉砖上,骤然看见她还以为是见到了西幻的幻想生物。
光在她身上跳跃,每根毛都隐隐发光,看起来一点都不可怖。
池无言读过山海经,山海经中的穷奇丑,可不是她这个样子。
“身上的伤完全好了?”
池无言将楚衣衣放在木椅上,从储物戒取出一盘糕点,没办法,储物戒中最多的就是糕点和辟谷丹了。
楚衣衣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身体快要化成一块饼,“已经好了,什么时候去芜城?”
察觉到了楚衣衣的急切,池无言道:“明日就走。”
楚池明显对糕点不敢兴趣,看都未看一眼,池无言又从储物戒中找出了几粒种子,拿在手中催动,瞬息之间,种子发芽,绿植抽出,在他手中不断生长,结出了五颗红□□人的果子。
果子的清香渐渐在房间中散漫开了。
池无言摘下几颗放到木桌上。
闻见果香时,楚衣衣就睁开了眼,目不转睛看着池无言的灵力,淡淡的绿色灵力缠绕在他手上,衬得那只手洁白如玉,手指修长,煞是好看。
“你丹田恢复了?”
她抖了下双翼。
池无言垂眸,目光专注看着自己手中的种子,“嗯。”
楚衣衣没有再追问丹田的事情,她躺在玉砖上懒洋洋的,“上宗门不是已经将这里封锁了吗?我们明天可以动身?”
池无言;“他们应该会今天来。”
说着,动作轻柔将楚池嘴角的汁液擦去,又从储物戒中挑出了一串玉珠,还有几块上品灵石放到了木桌上,供楚池玩。
晶亮的灵石转瞬吸引了楚池的注意力。
池无言低头看着她,身上穿着绛色醉红八品法衣,脚上蹬着一双精致六品云靴,脖子戴着景云花镜链,项链中间镶嵌着一块水蓝色的宝石,那颜色极浅,不透明,也是一件高阶法器。
之前脖子上戴着的长命锁已经被楚衣衣收起来了。
池无言并不觉得自己招小孩喜欢,但楚池确实是过于亲近他了。
察觉池无言一直盯着小乖乖看,楚衣衣还以为他又要提起寻找家人的事情,却没想到池无言只是看了一会,就转身下了楼。
为避免楚池沦落到黑皮书中的下场,池无言暂且不打算帮她寻找家人,目前为止,黑皮书中出现的人物都死了,青风也是死了,只不过现在是以另一种形式活着。
从玉做的楼梯下去,走到一楼,池无言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五官端正的年轻男子,看见他,脸上闪过诧异,手还悬在半空中没有收回去。
萧钰心中有种微妙的感觉,这人是早知道自己要来,所以提前开了门。
池无言:“何事?”
想起封长老交代的东西,萧钰收回心神,态度尊敬,“封长老请您去宗门大殿。”
“我知晓了。”池无言说完这一句,旋即就关上了门。
萧钰摸摸鼻子,觉得新来的这位师兄有点不好接近。
池无言关上门静静站在原地,他表情平静,摸了下袖中的匕首,最后手指微动,手指下方立即出现键盘。
不知道聚仙台上碎裂的那些石头是如何处理了。
池无言这样想着,手上动作不停,随意写下了几句文字,垂下手,空中的键盘立即又散落成按键消失。
看着成型的文字消散在空中,池无言才移开目光,转头看向上方,道:“楚衣衣走了,今日应该就能去芜城了。”
他音量与平常一致,但楚衣衣听了个清楚。
没有等楚衣衣下来,池无言推开门走了出去,雪花从天上洋洋洒洒落下,他径直向竹屋走去。
这里应该有‘我’准备的东西。
推开斑驳的竹门,走进屋内,是陈旧的桌椅,小竹屋内东西不多,一茶几,一个蒲团,还有一漆红色的箱子。
池无言径直走向蒲团,已是元婴期的修为,还使用蒲草编织而成的蒲团,极简朴了。
竹屋内和外面一样冷。
池无言蹲下,将手覆盖在蒲团上,丝丝缕缕的墨气渗入进去,里面确实有东西。
漆黑的墨气在蒲团上跳跃,池无言控制着火焰小心翼翼燃烧蒲团,火没有温度,他的指尖感受不到一点热。
第73章 离开宗门 围攻池无言
黑色火焰更像是在吞噬蒲团, 空中没有灰烟,地上也没有灰烬,干干净净。
在蒲团被烧到一半时, 蒲团中间露出了一角,池无言伸手将东西掏出来,是一个还没巴掌大的盒子, 一只手就可以攥住, 灰黑色,脏旧, 不知道在这里放了多久。
盒子上有锁孔,池无言伸手在蒲团中去找, 并没有找见钥匙,钥匙应该被放在了其他地方。
池无言站起身, 将蒲团烧的一干二净,又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蒲团放在原来的位置,转身走向木箱。
木箱没有上锁,池无言手抬住盖子轻松打开。
漆红的木箱里面放满了书与玉筒, 池无言扫了一眼,将其全部收进了储物空间。
窄小的竹屋中,所有东西池无言都已经看了一遍, 这里再没有他要找的东西了。
他拿出叶凊筠的那块腰牌, 墨气缠绕住腰牌, 之前存放褚南峰记忆的留影石被他穿在了腰牌的璎珞上。
池无言在木箱地下挖出一个坑,将腰牌放了进去。
墨气可以隔绝天道的探识, 十三峰本身又是一个极特殊的地方,万一这次他又没能结束循环,总要给下一个自己留下一点线索。
竹门被推开, 池无言退了出来,靴底沾染了雪泥。
楚衣衣抱着楚池站在古楼旁,雪花被她的灵力阻隔,纷纷从两人身边绕开,她眼睛微眯着,没有以往活泼。
等池无言过来,楚衣衣没问他做什么,将怀中的楚池递了过去,自己则有进入了池无言的识海中闭目养神,不知为何,近日来,她总是感到乏困,没有什么精神,总是想这样躺着。
池无言拿出一件披风,盖在楚池身上,又将古楼收起,旋即脚踏长剑,御剑离去。
由墨气伪装的灵力在他身边环绕,抵挡住迎面而来的寒风。
究竟图中,黑蛇闭着眼睛盘踞在上面,池无言也曾多次试探过这条黑蛇,但任他怎么动作,这条黑蛇都不与反应,似是无视了他,整日待在究竟图中。
也是究竟图化成了珠子,这条黑蛇出来的次数才增加。
大殿马上就到了,池无言收回心神,不去想这些事情,控制剑停在大殿面前,距离地面还有三米高,池无言从剑一跃而下,衣袂飘飘,乌黑长发散落在身后,只用一根青色带子松松挽着。
他一手拿剑,一手抱着楚池,脚尖点地,轻轻落下,精致的面容无多表情,一双眼睛犹如冰雪。
江空站在台阶上看着,不禁屏住了呼吸,恍然忘了这样长时间盯着一人脸看,是很冒犯别人的。
池无言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江空,鱼饵?
根据林安说的话,杀了江空就会被天道发现,难不成是两个“我”的同时出现,引起了天道的注意?那夜电闪雷鸣,乌云密布,确实给人一些风雨欲来的感觉。
池无言暂且还没有将天出异象和卿念池这个名字联系起来。
“道友,让让。”
江空只觉得这声音也犹如山间泉水一般好听。
他态度亲和,漆黑的双眸轻轻扫过池无言的脸,“道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话听起来诚意不是很足,池无言上了几层台阶,两人的距离骤然被拉进了很多,江空只觉鼻尖袭来一阵冷香,他不自然身子微微向后倾了下,幅度很小,因着并不想被眼前的人察觉。
两人只在小秘境中见过,池无言只觉得这人可能属狗,有一个狗鼻子。
台阶能容两人通过,池无言略过他时,微微停顿,留下一句不曾见过,随大步离去,身上的冷气比江空更甚。
江空余光看着白色的衣袍从身旁掠过,没有转身,兀自在原地站了会,才向下走去,他心中肯定,他之前定然见过这个人,江空相信自己的直觉。
又从记忆中细细回想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痕迹,便将此事放下。
他想,李苗苗之前还说他是一座冰山,如果见过这位道友后,她大约不会这样想了。
走进殿内,池无言才发现殿中站着许多人,各色仙袍,俊男美女,中间还站着几位长老,身上气势很强。
看见池无言过来,为首的长老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发觉是个筑基期后,神色有所缓和,对着身侧的人道:“看看这个,这是李道友在魔窟附近收的亲传弟子。”
他身侧的男子高大威武,双目炯炯有神,肌肉隆起,看着包含爆发力,显然是一位体修。
目光瞥见池无言怀中的楚池时,身上气势收敛了许多。
男人朝着池无言走过来。
封玄在一旁笑呵呵提醒,“这位就是此次前来摸骨的白长老。”
池无言伸出手,男子宽大的手掌轻松握住了他的腕子。
没用多长时间,只一息男人就又收回了手,向着长老点了点头。
这是池无言没有问题的意思。
大殿内气势严肃,从始至终,楚池都安静的待在池无言怀抱中,躲在披风的下面,只微微露出一只抓着池无言衣袖的手。
池无言:“既然无事,那晚辈先行离开了。”
他对着众多长老行了一礼,起身时,眼神向众长老身后探去,与一位身着白衣,气质出尘的女子相对。
裴语神色不显慌乱。
池无言移开目光,抱着楚池大步向外走去。
裴语盯着他背影,眼睛微妙,随即又低下了头,今日族内长老还在劝说裴远,听家主说,裴远语气稍有松动。
池无言出了大殿,御剑而行,景色全在剑下,一览无尽,颇显壮丽。
微风轻托着他的身体,阳光像金丝绣成的纱袍披在他身上,池无言迎着晨曦,踏上去芜城的路途。
楚池从披风下探出个头,低头看着长剑下方的景色。
一天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太阳西落,气温也渐渐降了下去,池无言随即择了一处地方落下去。
楚池神色恹恹,靠在池无言怀中。
池无言摸了摸她的头,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她没有灵根,不能修行,身体也弱,确实会受不住。
楚衣衣:“这山上低级妖兽多,体内灵力并没有那么丰富,杀一只烤了,小乖乖也可以吃,再采摘一些野果用以解腻。”
池无言:“好。”
山间草木葱葱,石子也多,池无言刚向前走了一步,周身多了数道呼吸声,他扫了一眼,十个修士包围了他,看不清脸,如一团雾蒙着。
为首的一人,是金丹期的修为。
楚池害怕的抓紧池无言的怀抱,身体绷紧。
“这位道友,只要你将怀中的孩子交出,再向天道立下心魔誓言不向外人提起此事,我们就饶你一命,如何?”
男人态度客气,如果忽视掉他藏在袖中的银光。
池无言一手抱着楚池,一手握着青剑,语气冰冷道:“不如何。”
男子冷哼一声,态度骤变,语气森然:“那就对不住了,今天你可就走不出这山岭了。”
“上,杀了他!”他话刚落下,周围的筑基修士瞬间向着池无言冲过来。
池无言攥紧剑柄,眼神狠厉,斩断地上冒出的藤蔓,又侧转躲过飞来的风刃,几根发丝被风刃割断轻飘飘落下。
楚衣衣看的着急,“你剑术从未在实战中练过,经验太少,更何况现在你以一对十,这太危险了!”
池无言身姿灵活在几人中周旋,“我心里有数。”
楚衣衣被气着了,眼睁睁看着他背后受了一刀,衣裳破开,皮肉翻卷。
池无言拿着剑,一直在进攻,身上的伤痕逐渐叠加,可他的动作没有变慢,出剑越来越快,剑芒密密麻麻织成了一张网,将自己包围在里面,不透风气。
一双眼睛也越来越亮,像挂在天上的冷月那样明澈。
因着池无言不要命的打法,把攻击当成防御,场面一时僵持下来,又因为究竟图中如海的墨水,池无言墨气根本不缺,打了一段时间,其他几人体内灵力已面临枯竭。
“没用的废物。”
男人轻叹一声,还得让他自己出手。
看着池无言身上的伤越添越多,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楚池的泪水已经将池无言的衣裳打湿了一小片。
她不笨,她能感受到这些人都是冲她来的。
“哥哥”楚池哽咽着,“把我交出去”
池无言身体站的不稳,他将楚池抱的更紧一点,周边的筑基期修士向后退了一步,池无言用剑支撑着身体,鲜血顺着手往下流,滴在土壤中,干净的衣袍被火烧了个口子,被风刃割破,上面还沾了血迹。
之前流光宛转的衣袍现在变得灰暗,灵力全然无存,这件法衣算是废了。
“好好的阳光大道不走,非要自找死路。”
男人向着池无言走过,身上的气势节节升高,金丹期的威压一出,周围的几人脸色惨白如纸,但这里面并不包含池无言。
他向后退了几步,靠着树缓慢坐下,收起长剑,取出帕子将楚池的泪水擦去,用手合上她的眼睛,将披风盖在她头顶,确保她不会看见现在的场面。
“哥哥” 微弱的声音通过披风传了出来。
“别怕,”池无言低声道,“一会就好。”
冯绍天看着这场面觉得有点可笑,他一抬手,尖锐的冰凌在空中凝聚出,向着池无言射去。
少年背靠在树杆上,一双黑眸平静注视着他,冯绍天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池无言手指微动,修长的手指上显出一条缠绕着的黑线,黑线一直延伸到了黑暗中,周围的几人都愣了下。
“雕虫小技。”一人道。
池无言没受任何影响,平静抬起手,黑线绷紧,一个高大的身影如鬼魅般倏地出现挡在他面前,挥手打碎了冰凌。
“你是谁?”
冯绍天审视看着岳七,男人头发乱的像是一团鸡窝,额间的碎发遮住他的眸子。
池无言中指一勾,岳七抬起了头。
男人青灰的面孔,没有血色的唇,散开的目光无一不彰显着他死人的身份。
池无言没给他多少反应的时间,下一秒就操控着岳七冲上去,一连串凌厉的攻击没有给冯绍天一丝喘气的机会,两人对打中,岳七丝毫没落下风,并且压了冯绍天一头。
周围的几名筑基期看着目光平静的少年,心中发寒。
池无言表情平静的动着手。
猛烈的掌风直击冯绍天额头,他慌忙退后,拉过身旁的人挡在前面,男人表情惊恐,鲜血自口中溢出,还没反应过来就做了冯绍天的替死鬼。
冯绍天则抓住时机砍下了岳七的一条手臂,缠绕在池无言手指上的线也断了一根。
其他几人都听过冯绍天的传闻,但亲眼看见,心中还是不免发寒。
冯绍天扔开手中的尸体,扭头看着另外几人,喘着粗气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杀了他,我们都得死!”
几人互相看了几眼,下定了决心,忍着害怕,拿出各自的法器向着池无言慢慢靠近。
不这样做,他们就先被冯绍天杀死了。
池无言低头看着断了的黑线,脸上闪过一丝可惜之色,这具尸体他还用着挺顺手的,不想这么快就丢了。
断了一只臂手,岳七的速度变慢,冯绍天气势猛增,招式更加凌厉,缠绕在池无言手指上的黑线又断了五根。
其余几人见状,向着池无言冲了过去。
坐在树下的少年,唇角微弯,脸上绽放出一个平静诡谲的笑容,身下的影子开始咕噜咕噜冒泡,如烧开了的水。
池无言轻笑道:“游戏正式开始。”
清澈软绵的声音,令在场的几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冯绍天警惕心提到最高,他心里发苦,悔恨自己为什么要走这一趟,原以为是个轻松的差事,没想到是要人命的差事。
一抹红色在眼尾余光中闪过。
“谁!”
冯绍天呵斥一声,迅速转身,眼神将周围扫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