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砸进冰冷的水中。
“父亲,您不能再错下去了……”
这场闹剧,就由他来亲手结束吧。
寒毒太浓烈,他疼到整个身子都痛苦的蜷缩起来。
可因为锁链的钳制,他连缩起身子都做不到。
他弯腰止不住的咳嗽,直到硬生生咳出来粘稠的血迹。
泛着水迹的石砖上,泅开一大片血迹,有深有浅,有的已经干涸到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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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是他日复一日咳出来的。
直到胸腔内升起火辣辣的痛感,他才缓缓停下来。
痛意刺激神经,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可他却蓦然仰头大笑起来。
唯一一次,他笑的极为开怀。
第一次,他心底生出解脱的快感。
“父亲,孩儿不愿意苟且麻木的活着。”
“您教了孩儿这么久,如今我也教您一次,何为正义。”
李玄罡用阴谋试图卷起狂风暴雨。
那便由他李星宇,用性命来斩开这一切阴谋的枷锁。
没一会,水牢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李星宇深吸一口气,鼻腔内瞬间灌满浓浓的血腥气。
这样的脚步声,他太过熟悉,是父亲的。
直到脚步声在耳边停下,李玄罡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怎么,想清楚了?”
李星宇像是一只被折断羽翼的鹰,垂头道:
“是,父亲。”
见他如此乖顺,李玄罡脸上终于浮现些浅淡的笑意。
“李星宇,我看在你是我孩子的份上,这才留你一命。”
“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和我讲话吗?”
“对于你们母子俩,我已经用尽往日情分,你最好别再得罪我。”
李星宇眼底划过黯然,他想问很多话,譬如:
“父亲,难道在您眼中,我只是您手中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吗?”
“父亲,您可有一天,尽过父子之情?”
“父亲,孩儿真的好累……”
可话到嘴边,也只成了一句:
“是,孩儿感谢父亲,留我一命。”
征服感极大的取悦了李玄罡,在他眼中。
李星宇只是一枚趁手的工具而已。
一把,能够用亲情钳制的,好骗也足够好用的工具。
他审视的视线落在李星宇身上,目光沉沉,像是要把人盯出一个窟窿。
后者察觉到他探查的视线,忍不住挺起脊梁。
一滴冰冷的水珠顺着脊背滑下,融入平静的水面。
父子之间,无声对峙,卷起一阵暗潮汹涌。
良久,李玄罡问:“之前你一直执迷不悟。”
“怎的,今日这么快就想通了?”
李星宇浑身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气,颓然道:
“是,父亲,孩儿想通了。”
“和您作对,孩儿没有什么好下场,我想好好活着,和您一起,稳坐高位。”
李玄罡没说话,好一会,才悠悠开口道:
“那你,得拿出些诚意给我看看。”
李星宇抬头问:“什么?”
李玄罡暗沉沉的视线像毒蝎,亦或是阴冷的毒蛇。
“杀了凌睿,我便放你出来。”
李星宇瞳孔一缩,“什、什么?!”
父亲居然让他,杀了师姐?!
杀了那个,年年陪他过生辰的。
看透他所有脆弱的伪装,给予他所有爱的师姐。
在他成长的路上,如果没有凌睿一路陪伴,或许他早就疯魔。
少年缺失的母爱,凌睿一点点补给他。
他是一只无畏的狼,她是拴住他所有的理智的绳子。
既是他的盔甲,也是他的软肋。
李玄罡也是拿捏住他这一点。
先是拿凌睿的命做威胁,现在又让他亲手杀了她。
见他满脸怔愣无措,李玄罡再次开口:
“你亲手杀了凌睿,那个陪你长大的师姐,我就放你出来。”
“李星宇,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