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墟,晏明夷和落音联手,两人身形坚毅,立在结界处,寸步不退。
结界外,飘满各宗各域长老弟子。
“今日,我们便让整个妖墟,为我们惨死的弟子们付出代价!”
“晏婳情那个妖女在哪?!让她滚出来!”
“一群阴沟的老鼠,你们有什么资格和脸面存活于世?!”
“……”
晏明夷撑开折扇,扇骨中夹杂的薄薄冰刃若隐若现。
察觉到他身上迸发的杀意,照影扇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中微微颤抖。
狂风扬起他垂在肩头的墨发,他倏地勾起唇角,毫不掩藏眼底的戾气:
“试试?”
妖墟是妹妹的东西,他已经亏欠妹妹太多。
如今若是连妖墟都守不下来,他自觉没有脸面和资格让晏婳情再唤他哥哥。
一想到妹妹和他遥遥相隔,同样身陷僵局,他心底就没由来的翻涌起杀意。
好想去找她,可是妖墟,如今也离不开他。
弦音和妖墟,瞬间成为靶心,一轮又一轮的攻势不停的涌向它们。
妖墟和弦音很强,这毋庸置疑。
可众人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一个个杀红了眼。
即便不能一举拿下,他们也前赴后继。
他们在试图拉长时间线,打持.久战。
时间耗的越久,即便身处劣势的蓬莱,也能凭借着数量拉平差距。
他手上有的是命去打,但弦音和妖墟现在要的是时间。
局势动荡,卷起一阵阵腥风血雨。
若想彻底保下弦音和妖墟,连根拔除蓬莱和柳家的阴谋。
唯有一法,取人献祭。
此人,要么是老宗主,要么是三位长老。
——
蓬莱水牢,李星宇蓬头垢面,气息薄弱。
寒毒已然入体,每分每秒都在折磨他。
他知道外面局势如何,也终于知晓父亲埋藏在地底下几十年的阴谋。
李玄罡怕他坏事,不仅拿凌睿的命威胁他,更是把他日复一日的锁在水牢。
他难以想象,自己一直敬重的、仰慕的父亲。
到头来,却是一个满手鲜血,踩着一百二十具尸骨走上高位的恶鬼。
信念一夜之间崩塌,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从小到大,他日日被父亲苛责着,摔的满身鲜血。
一点点往上爬,终于戴上长满荆棘的冠冕。
人人都说蓬莱李家李星宇,实乃少年天才。
可这背后,他默默擦拭了多少次母亲的墓碑,只有他自己知道。
李玄罡逼着他无坚不摧,小小少年的满腹委屈,只能缩在母亲的墓碑前默默哭诉。
蓬莱的希望冉冉升起,小小少年的脊背一点点被压弯,变得坚挺。
无数个默默练剑的夜晚。
无数个只有师姐为他庆祝的生辰。
无数个只有母亲的墓碑陪伴他的新年夜。
他终于爬上了和弦音首席比肩的位置,期盼着和傅闻皎公公正正的比一场。
如今苦尽甘来,他才茫然的发现眼前的父亲是最大的恶鬼。
可是父亲,您的孩儿,也只是想堂堂正正的赢一回。
您挥向无辜者的一百二十刀,比凌迟孩儿一千二百刀还要痛啊……
十几年的信仰一夕之间崩塌,他险些变成疯子。
冰冷的水面卷起一阵阵涟漪,他双手双脚被锁链贯穿,该流的血早已经流干。
负责看守的弟子冷冷瞥他一眼,再一次重复道:
“宗主说过,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再出来。”
李星宇压下颤抖的指尖,哑声问:“师姐在哪?”
他好想师姐,好想见见她,一面也好。
看守的弟子一顿,“宗主说过,等你想清楚了,才有资格见她。”
李星宇闭了闭眼,虚弱道:
“告诉父亲,我想清楚了,我要出去……”
看守的弟子一愣,问道:“你可想清楚了?”
毕竟他见识过,李玄罡各种各样的酷刑都用过了。
可李星宇骨头硬的很,只是一遍遍的重复一句话。
“父亲,您的孩儿,我李星宇,想堂堂正正的赢。”
即便被锁在水牢这么久,他也一言不发,安静的像是一个死人。
如今他却突然说自己想通了,看守的弟子有些不习惯。
李星宇掀眸:“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
或许是他冷淡的目光太过吓人,叫人分不清他是清醒还是疯了。
看守的弟子连声应下,忙快步跑出,去向李玄罡禀报。
李星宇看着他快步跑出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