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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思韵冲了过去,抱着蒋玉莹想让她站起来,但是蒋玉莹全身都没有力气,又哪是那么容易被搀扶起来的。

最后演变成为母女两人抱在一起哭着,谢思韵已经很久没哭了,但是哭起来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呜咽的声音格外明显。蒋玉莹哭得声音很轻,但是平日里不哭的女人,这样哭起来,反而更让人心疼。

娘俩抱头痛哭没多久,谢思韵就絮絮叨叨安慰起了蒋玉莹,她声音软软的没多大力气,语气却很肯定:“爸爸会没事的,妈你不要担心,爸很快就会醒的!”

但偏偏连老天爷都似乎在和这对母女作对,她说完这句话没多久,就有一个医生走过来:“病人的情况很不理想,他的求生欲非常薄弱,各项机能都在衰弱。”他顿了一下才说:“家属换了衣服,进去见见他吧,感受到家人在旁边,他也会更有求生意志的。但是人数还是越少越好,只能一个人进去。”

在医生来的时候,谢思韵就打起精神,眼泪也屏住了,她听完医生的话,又看了看兀自流泪眼神空洞的母亲,强打起精神,说着:“我去……”话音未落,却被蒋玉莹打断了,她挽着谢思韵的手用了下力,强撑着站直在医生面前,她说:“我去。”

“我是她的爱人,应该我去。”

医生点了点头,最后还是蒋玉莹穿好了防尘服,进入了加护病房。

蒋玉莹看了看陪护的医生,声音很轻:“能给我点私人的时间吗?”医生点了点头,伸手将窗户的窗帘拉上,然后转身去了隔间。

蒋玉莹这才看向谢利,她不知道自己在外面说的谢利有没有听见,但她还是要说:“老公……我不知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不是他,他不会像你这么爱我。”

“但是我一直都知道的,我爱着的人是你。”

“就算我求求你,为了我,不要放弃。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话,医生来找她说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蒋玉莹才点头往外走。等她脱了防尘服走到外面的时候,她脸上的眼泪都干了,蒋玉莹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软弱,谢利变成这样绝对不是什么意外。

谁有胆子动她老公,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只是她没想到,答案来得这么快。

她才刚来到刚才的走廊,就看到谢思韵和女秘书一脸欲言又止。

“什么事?”她的声音非常平静,一点都看不出老公还躺在加护病房里。

女秘书开了口:“高特助那边来消息,说小谢先生发起了董事会议。”

蒋玉莹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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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我看她行

“他发起董事会议?他有什么资格发起董事会议?”

谢氏集团的董事长现在还在昏迷中,躺在加护病房里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谢司齐一个一点股份都没有、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发起董事会议?

再说现在谢氏集团的股份全都在她的手上,发起董事会议都不用经过她同意了吗?

蒋玉莹气极反笑,但是下一刻笑容变得非常嘲讽,有谢利六七分真传。“好,他要发起董事会议,那少不得我也要出席。”她转头看向谢思韵:“你待在这,你爸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而后才看向女秘书:“走,我们去参加这个董事会议。”

在车上的时候,女秘书给蒋玉莹补了下妆,重新整理了头发,她在做这些的时候,蒋玉莹都是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状态。

女秘书还有些担心蒋玉莹的状态,但还是将刚才接到电话听到的事情和蒋玉莹一五一十说了清楚。

车子很快就到了谢氏集团总公司的楼下。

高特助派了人等在谢氏集团大门口了,蒋玉莹下车的时候,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声。她下了车,便带头往电梯间走了过去,那边已经有别的助理在等着了。

电梯直升顶楼,正是董事长专用的楼层。

蒋玉莹走在大理石瓷砖上,每往前一步,她的气势就抬高一节,等到了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女秘书拉开了大门,里面的声音蓦地一静,还在开会的所有人将视线都投到了面前这个女人身上。

在场的都是董事会的成员,谢氏集团集权在董事长一人身上,但实际上股份不可能由谢利一人掌控。在外人眼中,谢利65%,蒋玉莹10%,谢军和10%,谢思韵2%,虽然掌握了谢氏集团87%的股份,但是谢航的父亲身上也有5%,另外还有8%零零散散在其他谢家人、或者股东手上。

蒋玉莹环视一周,谢军和坐在首座上,手里拄着拐杖,脸上一片青白,显然谢利出车祸这事对他的影响很大。

谢司齐坐在谢军和下手,乖巧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而谢航,却站在一旁的讲解台,看动作好像在蒋玉莹来前正在手舞足蹈说些什么。

在座的除了董事会的成员,还有总公司的总裁、其他几个地区执行总裁。

人来的够齐的。

谢航站在那,是没有资格的,但是他亲爸有5%的股份,他代表自己亲爸,也不是不行。他看到蒋玉莹,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我也是股东,我为什么不能来?”她不仅是股东,还是占股最大的股东,但是在其他人眼中,她只有10%的股份,但即使如此,也是和谢军和平起平坐的第二大股东,理应在董事会占一个席位。

她款步走到谢司齐跟前,在蒋玉莹的面前,谢司齐只能站起来,喊了一声“妈”。蒋玉莹神色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应话,反而道:“这位置给我,你来这儿干什么?”

谢航听她说这话,忍不住先嚷嚷了起来:“阿利现在还在昏迷中,他当然是代表他父亲出席的,就跟我一样。倒是你!你这做人家妻子的,现在不在医院里伺候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蒋玉莹眯了下眼睛:“谢司齐这个一丁点股份都没有的能来,我不能来?”她又看向谢司齐:“你要想参加去后面坐着去。”说完早就在场的高特助上前拉了一下椅子,蒋玉莹二话不说直接坐了过去。

在坐下去之前,蒋玉莹不着痕迹看了眼高特助,后者与她对视,然后轻轻点了点头。高特助的动作很轻,速度又快,若不是蒋玉莹看着,恐怕都发现不了。

但就是这么一个动作,蒋玉莹也明白了,高特助都准备好了。

谢司齐不可能在这种场合跟他妈争,只能皱了皱眉,早就有其他人让了自己的座位,谢司齐只能到那里去坐着。

等人坐定,谢航又开始说之前的话来。他说的话没什么好听的,蒋玉莹听了几句就懂了,就是一些车轱辘话,说谢氏不能没有董事长坐镇,谢利如今昏迷,必须选个代理董事长出来。

谢航又说了几句,然后开始夸自己,说自己不才,但是和谢利也是堂兄弟,谢利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只能自己帮衬着。

蒋玉莹明白了过来,他当然有心去当那个代理董事长,但是知道八成不可能,这是欲扬先抑,给后面那位做铺垫呢。

谢航作为谢利的堂兄,亲爹又有5%的股份,看起来的确如他说的那样,有一定可能当执行董事。

但是谢利亲爹儿子都在这里坐着,能同意他?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别的人站了出来,反对谢航。代理董事长的人选提了几个,最后还是落在了谢司齐的头上。

蒋玉莹倒是不在意其他人的话,只是看着坐在首座上的谢军和。他面色青白,看起来非常不好,但是一双眼睛却跟毒蛇一样,默不作声看过每一个人,和蒋玉莹对视一眼之后,将视线落向了谢司齐。

在场的人,没有几个人顾虑谢军和,他年轻时威名赫赫,但随着谢利的崛起已经很少有人在听过他的事情。尤其是年纪大了,还因为前一阵子的高血压和今天儿子出事的打击,让他看起来老态十足。

但是蒋玉莹却知道,现在的老爷子和自己情况是一样的。对蒋玉莹来说,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的爱人;对于谢军和来说,那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他和发妻青梅竹马只育有一子,到老来虽然喜爱孙子但毕竟从没亲自带过,唯有儿子是他一直用心呵护、浇灌起来的参天大树。

有朝一日突然有一人对着他细心呵护的大树给来了一斧子,现在这棵大树病恹恹的生死不知,他这个老人就跟毒蛇一样,猩红的眼睛盯着可能下手的人,恨不得直接咬上去。

待讨论的声音尘埃落定,谢军和咳嗽了几声,背都佝偻了起来,年到这个岁数,儿子却躺在病床上,自己看着也疾病加身,格外可怜。

“你们这是决定好了?”

谢航答:“对,小叔,我们已经讨论好了。”

其实也并不是说讨论好了,与其说是讨论好了,不如说是也就那么十来个人发了声,其他还有几个人,例如总公司的执行总裁,压根就没开口说一句话。但是谢司齐也是好本事,不声不响还笼络了其他几个地区执行总裁。

谢航看了眼谢司齐,然后才接着说:“现在阿利还在昏迷生死未知的,我们决定让司齐做代理董事长。毕竟他是阿利唯一的儿子,人也是个好的,能力不差,我们都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

蒋玉莹差点笑出来声来,能不心服口服吗?他许诺给了谢航什么蒋玉莹不知道,但总归无外乎钱这个字,说不定还会扶持他坐上某个地区的执行总裁;至于下面这些本来就是执行总裁的,要么许以股份分红要么许以另外的扶持。

蒋玉莹看向了自己的儿子,他们俩坐的离得有点距离,这时候隔着中间的大会议桌,颇有点遥遥相望的意思。

但现在,还轮不到蒋玉莹出手,自然会有人帮忙捧着她。

这个人,还不是外人,就是谢军和。

谢军和又咳嗽了声,因为年纪的关系,他的双目已经有些浑浊了,但是眼神依旧是精明的。他环视一周,拐杖撑着地,等他缓缓松出一口气,才开始说话。

谢军和的声音不大,还带着一股浓痰的感觉,听起来有些含糊,但是声音还是清楚的。谢军和说:“你们决定好了,但我看还不行。”谢军和看向谢司齐:“司齐这孩子,到底年纪小,又从没把控过谢氏,一个一点经验都没的人,你们也能推选他当代理董事长。”

谢航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谢军和咳嗽了声,他微微抬起手,身后的助理赶忙从前面拿过烟灰缸,谢军和吐出痰来。

他又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等到放下茶杯的时候,杯子磕碰桌子,发出挺大的声音,安静的会议室里,掷地有声。

“我看呐,阿利没出事的时候,是他媳妇儿帮衬着经营公司的;现在阿利出事了,他媳妇儿也可以继续管理公司。”

他这话别说谢航听着不可思议,连蒋玉莹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军和是非常传统,或者说骨子里就带着封建的人,重男轻女不说,还认为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的,之前知道蒋玉莹暗地里管理公司的时候,还给谢利打电话劝他,结果被谢利怼了回去。

这种情况,竟然会提名自己来管理公司?

蒋玉莹都有些惊讶。

谢航更是直接开口质问:“小叔,她一个女人,阿利出了事不去医院照顾自己老公,怎么可能让她管理公司?!”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几年来,她管理的不是也挺好的?依我看啊,就阿利他媳妇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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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全凭夫人吩咐

谢军和说的是实话,外面的人不知道,他们在座的这些股东、高干,难道还不知道吗?谢氏集团几年前开始就是蒋玉莹入主董事长办公室,来往汇报也都是蒋玉莹在听,要说这几年对谢氏集团掌握最深的人,那无疑是蒋玉莹莫属。

但是要让一个女人爬到自己头上去?

那谢航第一个不答应。

谢航阴恻恻的说:“小叔,你糊涂了,这时候阿利他媳妇儿,应该去医院照顾阿利才对,阿利身边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司齐这为人子的,我看也需要去医院里尽孝道,他毕竟年纪轻,也没经手过。”谢军和看了眼谢航,估摸着心里搁那寻思你搁这跟谁俩呢?他语气蓦地重了点:“我谢军和老了,但话还是说得上的。这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谢航被谢军和的话给打了回去,谢氏集团,当然是谢家人说了算,但谢航也不算是嫡系了,只不过手里握着他爹的5%股份,哪有底气和谢军和叫板。

谢航本来就是酒囊饭袋一个,没人会把宝压在他身上,果不其然,等到谢航彻底没了底气,自然有后手顶上来。

“谢老先生有所不知,谢董之前和我们这些人聊天的时候,倒是偶尔有说到,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有小谢先生在,倒是能够安心了。”

“不管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首先要考虑的,还是谢董自己的意愿。他之前这么想的,我们自然是要尊重他的。”

开口的是谢氏集团里一个颇有名望的董事,在谢军和还在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为谢氏集团效力,手底下还有不少谢氏集团分公司的干股,无论是威望或是能力,都属于是谢氏集团的佼佼者。

“况且谢董现在还在昏迷中,我们集团是没有副董事长的。在董事长无法做决策的时候,代理董事长,还是要看董事会选举的。再考虑到谢董自己的意愿,我觉得还是由小谢先生暂代代理董事长的席位比较好。”

无论于公于私,好话坏话都让他说尽了。

他说的话漂亮,附和的人也不少。

谢利的确说过那样的话,但是是私下对个别几个人说的,这个时候却有不少人纷纷冒出来,说自己也知道这事,显然是故意为之。

谢军和咳嗽了声,他这时候才颓然明白一件事,自己久不闻公司,确实已经脱离了掌控。即便他和蒋玉莹手里的股份加起来超过20%,但是这帮人硬要跟他作对,很容易出现阳奉阴违的场面。

谢利不在上面镇着,他们有的是办法暗戳戳给蒋玉莹找麻烦。

他看向蒋玉莹,却发现她还老神在在,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等谢军和也放弃了挣扎,一切好像尘埃落定,那位董事准备发布最后的讲话,却被蒋玉莹一声轻笑打断。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蒋女士还有什么高见?”

“按照一般情况下,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但在我这里,完全不成立。”蒋玉莹向后伸出手,高特助将档案袋放在了她手上。蒋玉莹从中拿出了文件,然后放在了桌面上。

“我对谢氏集团有绝对控股权,这事我说了算。”

“不可能!”那名董事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

谢利原本的股份是67%,正好是绝对控股的底线股份,后来给了自己女儿2%,那时候就意味着没了绝对控股了。绝对控股要求的股份是67%而不是51%,因为大多数政策的通过需要三分之二的权限通过,67就是卡着这个点。

现在谢利昏迷,也没有选择代理人,他们现在在干的,就是讲这个代理人的身份落实到谢司齐身上。

但是如果……拥有绝对控股的人是蒋玉莹呢?

那代表他们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话,蒋玉莹拥有实际的绝对控股,就代表完全掌控着这家公司。

“怎么不可能?我原本就拥有谢氏集团10%的股份,在几年前我丈夫就将自己名下65%的股份全部转赠给我,我现在拥有75%的股份,早就超过了绝对控股的最低67%的股份。”

那名董事根本不信,从座位上直接来到他们这边,伸手抓起桌上的文件就直接看了起来,半晌后,才颓废的垂下手去。

蒋玉莹说的是事实,这不仅是股份转赠书,还是几年前的。并非是最近,连攻讦她的理由都没有。

看到他这副模样,其他的人也都明白过来,蒋玉莹说的,是实话。

蒋玉莹站了起来,高特助将那名董事推了开来,他被推到了后面。

蒋玉莹双手撑着会议室的桌面,目光巡视周围一圈,补过妆的红唇轻启,她说:“既然各位董事、总裁都在这了,那我就直说了。”

“从今天起我罢免我丈夫、谢利的董事长职位,由我——蒋玉莹担任。谢氏集团不需要代理董事长,我就是。”

有些人不甘心地低下了头去,不敢与蒋玉莹对视。谢司齐看着自己的母亲,却发现对方在直直盯着自己,目光中深藏着名为恨意的东西。

他打了个颤,最后还是移开了目光。

“既然没人对这项提议有异议,那么就全票通过。”

她直起身板,双手离开桌面,转身看向了谢军和,在对方有些诧异的目光中重重吐出一口气。

下一秒,她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双眼中蕴藏的恨意直接刺向了谢司齐:“那么下一项,就是我们家的家事了。”

谢司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再次看向自己母亲的视线中满载着恳求。

但他如今面对的,是一头恶龙,还是被人伤了伴侣,正在呜呜哀嚎的恶龙。

“说来比较丢脸,我们谢家竟然也会发生这种事。兄妹阋墙还不够,还要将手伸向自己的亲父。”蒋玉莹说话还算婉转,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人面色错综复杂,各不一样。

有些人带着心虚,有些人带着惊愕,有些人则如谢军和,目中不信后转变为了羞愤最后凝滞为愤恨。

谢司齐这时候也不得不站出来了:“妈,你在胡说什么呢?那是我亲爸!”

被伤了伴侣的恶龙狠狠声音都拔高了两寸,听起来如同啼血哀鸣,和刚才与董事对峙的时候那副冷静模样全然不同,带着歇斯底里的咆哮:“你也知道那是你爸!你对他做了什么?!”高特助将另一份资料递给蒋玉莹,和刚才的动作都不同,蒋玉莹直接摔在了会议桌上。

纸张从文件夹里面全都撒了出来,硕大的会议桌上散了好几张纸。

“你爸一直在给你机会!他一直在给你机会!你是怎么对他的?!啊?你安排人去撞你爸的时候你有没有一丁点心痛?!他知道你要对他动手!但他还是不信!”

谢军和的手哆哆嗦嗦伸向那些纸张,但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连站都站不起来,更何况是去拿那些纸?他身后的助理赶忙向前,拿了比较近的递给谢军和。

那一页上刚好是汇款记录,三百万,就要他儿子的命!

谢军和哆哆嗦嗦指向谢司齐:“逆子!逆子!我们谢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你畜生啊!那是你亲爹!”

事情依照败露,谢司齐也没办法再保持原本的模样,语气里都透露出着急来:“我没有!妈、爷爷!你们相信我啊!”

“相信你?!”蒋玉莹声音尖锐的让人耳朵都发疼,她眼神中的冰冷一览无余:“买通助理知道他的行程,私下找了个赌债加身的货车司机佯装意外,纠结董事、总裁谋取地位,你这番操作下来,跟我说,你没有?让我们相信你?!”

一想到这些事,蒋玉莹的身子都忍不住一晃,跟在身后的女秘书连忙扶住,却被蒋玉莹推了开来。

她这番话说下来,谢司齐硬着头皮,也只是在那边说着:“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跟那个司机说过的!让他小心点,我只是希望爸出个小车祸真的没有想害他到现在这样!”这个倒是实话,知道谢利人昏迷不醒还没脱离危险在加护病房观察的时候,谢司齐都愣住了。

在他的预想里,这应该只是个小车祸的。

但是他这句话一出,坐在他周围的人甚至都站了起来往旁边走了不少。

一时之间,场面甚至有些安静的过分。

总公司总裁在这时候见缝插针:“蒋董事长,您看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是个知情识趣的人,话递的恰逢其时,蒋玉莹看了他一眼,情绪趋于缓和。

若说知情识趣,除了总公司总裁,还有一个,那就是高特助,也是个惯会看场面的人,他当场就接了一句:“全凭夫人吩咐。”其他人战战兢兢的说不出来话,谢司齐的决定权就落在了蒋玉莹手里。

于情于理,都合适。

谢司齐还有脸哀求她,喊了一声“妈……”,蒋玉莹只当没听见。

她看了一眼谢司齐,薄唇勾起,是一个嘲讽至极的笑容:“现代社会,当然是报警交给警察来处理。”

作者有话说:

商战都是我瞎掰的,千万不能细看!

莹莹好帅,吸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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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醒了

听到这话,高特助确认了,蒋玉莹果然和谢利是夫妻,当年家庭医生一事上,也是同样的作法。

处理完这些事,蒋玉莹环视一圈:“没有事的话,就散会吧,该回哪去回哪去,谢氏这么多事情,总能找到该自己忙的。”

她说完这话,才看向高特助:“你留下来,跟着一起去警察局。”而后往主位那边走了两步,落在谢军和跟前,她收敛起一身威势,变成了那个平和端庄的儿媳妇。

“爸,你先回去休息,我现在要去医院看阿利,等晚些阿利醒了,恢复了,我再跟您说。”谢军和抬头看着蒋玉莹,又朝着谢司齐那边看了看,双目中是掩盖不住的颓废。他本是个眼神清明锐利的人,但是如今却像火都别人泼了水,浑浊的双眼更加没了神采。

谢军和无力的点点头,而后助理才走上前来,推着老人家往会议室外走去。

等谢军和离开会议室后,蒋玉莹和高特助对视一眼,高特助点了点头,大概是示意蒋玉莹放心去吧。蒋玉莹就径直离开,直到走出会议室大门,也没再看谢司齐一眼。

谢军和、蒋玉莹皆已离开,其他人面面相觑一番,最后还是避着谢司齐,也都三三俩俩从会议室离去。

其实若说他们真一点没猜测过谢司齐干得事,也是不可能的;甚至有些人心知肚明谢司齐干了什么,但是他们其实一丁点也不在乎。在乎的人,就不会站到谢司齐的阵营里面来。

只是成王败寇,他们只觉得谢司齐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确实不行,被他爸妈玩弄于股掌之间。心狠是心狠,但是聪明不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倒是害怕起了谢利、蒋玉莹夫妻秋后算账。到时候自己站队谢司齐,难免会被他们夫妻俩抓住由头,少不得一顿贬斥,更有甚者觉得自己可以尽快跑路了,不然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但这一切已经和谢司齐无关了,高特助来到他面前,称呼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小谢先生,走吧。”谢司齐抬起头来,却看到警察已经来了,他心里已经有了明悟:警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蒋玉莹这是早就安排高特助报了警。

他抹了把脸,强自镇定下来:“我要打电话给我的律师。”

高特助嗤笑一声:“请。”

高特助心里清楚的很,无论谢司齐打多少电话,都叫不来律师,谢利早就有后招。谢司齐会往他身边伸手,甚至买通助理获取行程,难道谢利就不会反向伸手?

谢司齐突然明白了过来,拨打电话的手无力垂下,最后只能跟着高特助一起走。

高特助留下来收拾残局,女秘书则一直跟着蒋玉莹。蒋玉莹的步速很快,似乎非常着急,她当然着急,一刻看不到谢利,她心中就根本安稳不下来。

只是刚到电梯间,蒋玉莹就接到了谢思韵的电话,电话那头谢思韵喜极而泣,连话都说不清楚就是一个劲的在说:“妈,爸爸他醒了!你快回来看看他!”

蒋玉莹答应下来,在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和刚才会议室中雷厉风行的人判若两人,如同春风化雪一般。但是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又蓦地阴沉下来。她嘱咐谢思韵好好看着谢利,而后才挂断电话。

女秘书都被蒋玉莹的变脸给搞蒙了,她刚刚因为老板醒过来的消息而为老板娘感到由衷的高兴,下一刻却看到蒋玉莹的脸直接拉了下来,根本不明白蒋玉莹在想什么。

她在想什么呢?

她在猜忌。

蒋玉莹有些害怕,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醒过来的人是谁。是谢利?还是她的爱人?蒋玉莹根本弄不清楚。

但是唯有一点蒋玉莹明白:只要能醒过来,就是好事。哪怕醒过来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的爱人,但只要能活着,就迟早有办法让她弄清楚,她一定会让自己的爱人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她怀揣着惊疑与喜悦坐了一路,等到了加护病房外的走廊里脚步却猛地慢了下来,她是很想见到谢利的,又怕见到他,步子踌躇,但最后还是来到了那块玻璃前。

谢利躺在玻璃后的病床上,看起来非常疲惫,闭着眼睛,仿佛和她刚离去的时候一模一样。谢思韵磕磕绊绊解释:“刚刚爸爸醒过来一会儿的,医生说他的求生意志恢复了,只要三天内没问题,就脱离生命危险了。”

蒋玉莹伸出手,覆盖在了玻璃上,这一刻,病床上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到来,眉头轻皱,而后眼睛缓缓睁开。他动不了身子,只是双目往她这边侧了侧,只这一瞬,蒋玉莹就情不自禁落下眼泪来。

那是她的爱人,是她的丈夫,不是旁的什么人。

又怕他担心,蒋玉莹放下手擦了擦眼泪,然后露出微笑,示意自己什么事都没有,让他不要担心。过了片刻,里面的人又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再一次昏迷。

但是只那一眼,蒋玉莹就放心了下来。

蒋玉莹不知道的是,她再也不用害怕那个世界的谢利再出现了。

在谢利出车祸的那一瞬间,他确实心存死志,哪怕后来经过抢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也说谢利求生意志薄弱,还要再观察,很有可能熬不过去,这些都是真的。

一心求死的人,怎么可能求生意志不薄弱?

然而非常奇妙的是,在他昏迷过去的那段时间里,他恍惚间来到了一处纯白的房子里,周围全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就连椅子都是白色的。

白色的房子正中央放着两把纯白的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已经坐上了一个人。谢利有些疑惑,往那边走了走,等走进了,才看清楚人。

和自己——或者说是谢利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细节处看上去有些不同。眼神更加锐利,但是也更加刻薄。

他拉了一下椅子,坐下之后,才看到自己放在腿上的手有些不一样。他伸出手打量了一下,比这几年来自己已经习惯的手要小一些,手指没那么细长看起来多了那么一丁点圆润,手掌要小,也更柔软。

他反应过来,这不是谢利的手,是谢莉的。

他反手摸了一下胸,嗯……虽然比较小,但还是有的,他意识了过来,他现在不是谢利,是谢莉,而对面坐着的,才是原身的谢利。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没半点慌张,甚至还有闲情雅致翘起二郎腿。

她和对面的谢利面面相觑,对方打量她的目光有点无语,有带着点惊讶。坐到这里之后,两个人都有些明白:就是对方在跟自己争身体的使用权。

他们俩都静默不语,本来就苍白的世界变得更加荒凉。

还是谢利按耐不住先开了口,他这人刻薄又无情,一开口就是语气凉凉的嘲讽:“我当谁跟我抢身体,却没想到是这么个女人。长得一般,身材也不好,看你的模样也知道家里没什么钱。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能跟我抢身体?能在这呆这么几年,也算你有造化了。”

谢莉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作为一个大阴阳师,要是被他这么几句话就嘲讽的翻了脸,那未免有些太掉价了。

她现在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可能不知道,但实际上,她比起穿越之前,看上去已经变了很多。仅仅是气质的不同,就能和之前判若两人。谢利虽然极尽挖苦,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虽然面前的女人长相普通,最多只能用清秀二字来形容,气质的确是出类拔萃的。

她的气质还和绝大多数女人都不同,像一柄隐藏在剑鞘中的利剑,微微露出,便要灼伤他人的眼。

——咋说呢,有点像年轻时的他爸。

看到谢莉这个反应,谢利其实是有些急的,因为他自己也很清楚,谢莉对身体的使用权是远大于自己的,至少目前是这样。

仿佛一家公司,对方才是有绝对控股权的那个,自己只能时不时跳起来反抗一下,还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

现在的情况,就好像她已经发现了自己在她背后动的手脚,抓到了这个不甘心当普通股东的搞事分子,两个人在董事会上准备一决高下,然而初始股份,面前的谢莉就比自己高。

面对沉默的谢莉,谢利还是没忍住。

他其实已经很能忍了,但是纯白的世界里完全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体感时间没有参照物变得非常微妙。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他们俩沉默了很久很久,他还是没忍住,又开了口。

“我虽然不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才会到我的身体里,霸占我的生活。但是这一切,我不会和你追究。我现在也知道你的长相,等到我们各回各位,我会给你丰厚的报酬。你看起来还很年轻,比我要年轻的多,还是个姑娘,一定很不甘心变成一个中年男人吧?”

听到这话,谢莉的目光落在了谢利的脸上,突然笑了开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1715:36:36~2022-03-1815:45: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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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这是我的人生了

谢莉的笑是一个非常淡的笑容,但是年轻的姑娘,嘴角勾笑,她的神色又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就连谢利也摸不准,她这个笑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下意识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在嘲笑自己。

如果是现实世界,这样一个女人坐在自己对面,还露出嘲讽的微笑,谢利一定会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现在,他们俩仿佛处在什么精神世界里,让谢利根本伤害不到谢莉。

谢莉的笑的确带着嘲笑,她咧了咧嘴巴,然后又恢复成一条直线,她的视线在谢利身上逡巡,然后又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就在谢利要被她的眼神搞的抓狂的时候,她才轻启双唇,语气平静没有一丁点波澜: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

谢利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想想也是,没有人会去想,自己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一个小说世界,自己其实是一个小说中的人物。

对于一般人来说,谢利说的话的确非常有吸引力,虽然没有钱,但是谢莉在一开始也并不想成为一个中年男人,哪怕他家缠万贯,她也不愿意。

莫名其妙消失的13年岁月,从女人变成男人的生理性不适,周围的一切关系对于自己都是陌生的,甚至没有一刻不担惊受怕自己会被别人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

如果是谢莉刚穿越过来没多久的时候,可能会一点犹豫都不带,哪怕是没有任何补偿,也想直接回去。就算回去了要面对一地鸡毛的生活,要为了一丁点薪资去奔波,谢莉也没有丝毫怨言。

如果是谢莉穿越过来有一阵子的时候,那谢莉可能会有些犹豫,她想要改变蒋玉莹的命运,连带着谢思韵也希望她的命运完全不同。但是抛下这些,她也只是犹豫,仍旧会选择回归自己的生活。谢莉本就是个自私的人,对于她而言,当然是自己最重要。

但是当节点来到了现在,又或者再往前推个两年,答案就全然不同。

她什么都不要,只要蒋玉莹好好的就可以。如果更贪心点的愿望的话,她希望陪在蒋玉莹身边的人是自己。

无关性别,无关年龄,缺爱的谢莉第一次碰到了答应会永远爱着她的蒋玉莹,她也开始沦陷,直至一颗心为了蒋玉莹牵肠挂肚,再也收不回来。

她不可能会答应谢利的要求,她一心求死,就为了不让谢利出现在蒋玉莹的身边。

更何况,他对自己说的什么赔偿,根本一点用都没有。这里是小说世界,自己的真身还在现实世界里面呆着,就算谢利家缠万贯、全国首富,给予她千万补偿、过亿房产,那她也不可能拿得到。

而且以谢莉对原身的了解,如果两人真的各回各位,还都处于一个世界。恐怕谢利返回自己的第一瞬间,就是拿刀来把谢莉给砍了,免得有朝一日谢莉再跑过来和他抢身体。

不过想到这里,谢莉倒是有了个坏点子。

谢利的脸上都是莫名其妙,有五分是装出来的,有三分是真的,剩下两分半真半假还带着猜疑,应该是在想别的事情。

谢莉猜,他应该是在想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

那谢莉也不藏着掖着,便直接告诉了他:“你的钱,对于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毕竟我也不可能拿到。”

谢利听了这话,脑海中霎时出现四个大字:借尸还魂。

他眉头拧住,询问谢莉:“你已经死了?”

“那倒没有。”

谢利总觉得面前的女人眼神有点讨厌,带着点高高在上的看不起人。他基本上没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从小家境优渥,长大后更是了不得,旁人大多数会用带着些谄媚的眼神去看他;和他同级别的,更加不会露出这样瞧不起人的态度来。

但是面前的女人那视线,却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端的像是在看蚂蚁一类不配与她相提并论的东西。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她是个穿书者,一直以来看别人难免会带上点高傲。她把除了蒋玉莹在外的所有人都视作NPC,谢思韵还稍微好点,那对别人可真是一个隐藏不住的高傲。或者说……她虽有所收敛,但骨子里那种高傲根本不带隐藏的。

她凭什么看得起这些生在二维世界的人?

谢莉非常坏心眼,她现在就很想知道谢利知道自己不是真实世界的人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你看过言情小说吗?很狗血的那种……我想你可能没看过,但是你的小情人应该拍过。像什么豪门阔少爱上小白花,不惜违抗父母也要跟她在一起这样的故事,你应该多少听过吧?”

谢利的面色很沉,这是他们俩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以来,谢莉第一次说的长句子,只是说的话语焉不详,让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仔细看着谢莉的面部,想要看出点一二来,但是谢莉面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说完话嘴巴就是一条直线。

谢利问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莉伸出手,将自己额角的发别在而后。她做这些事情有那么点不习惯,毕竟已经当了好几年男人,差点忘记自己以前也是长头发了。

她直视着谢利,目光锐利,这一刻谢利意识到,那把藏在剑鞘里的剑,出鞘了:“如果我告诉你,你正是这种故事中豪门阔少的父亲呢?”

“你是说……我儿子谢司齐喜欢上了这么个小白花女人?”谢利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却知道她说的是实情。他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身,而是蒋玉莹曾经做梦的时候去到的那个世界的谢利,几次入梦而来,也察觉到了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的不同。

在那个世界里,他的人生已经被蒋玉莹搞得一团糟了,先是离婚之后被分了一大波家产,后来蒋玉莹如同开了挂一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将自己成立的公司和他分庭抗礼,愣是让他的产业缩水了好几轮。

最了解他的人,除了他自己,就是这个枕边人。而且谢利不知道蒋玉莹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厉害,这么难以应对。直到入梦到了这边的世界,才有了一二猜测。

包括现在,两人也都知道,谁能从这片纯白的房间里走出去,谁就能获得身体的掌控权。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没人知道原理,但下意识就是明白。

他以为自己掌握了谢莉想说的话,心里安定了不少,却被谢莉下一句话给震惊到无以复加。谢莉说:“不,我是说,这个世界就是个小说的世界。”她看了一眼谢利,面带嘲弄:“而你,就是一个小说里的人物。”

“纸片人,不存在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谢莉说出来的话,让谢利觉得这女人疯了,她怎么能说出这么匪夷所思的话?然而下一刻,这个白色的、除了两把椅子和他们俩就空无一物的房间里,突兀地出现了一张桌子,而桌子上,正放着一本书。

书封面是一对动漫风格的男女拥抱着,而旁边则是花体字。

谢利看到这一幕,头都要炸了。他怒目圆睁,声音也大了起来:“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谢莉却耸了耸肩,示意他爱信不信。

在内心中做了很多尝试,却发现这个白色房间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后,谢利反应过来,这个女人说的……可能是真的。

他平缓了很久的呼吸,去消化这一事实,过了好一会儿,才嘶哑着声音说:“即使如此,我四十年的生活,也是真实的。”

他这句话,却让谢莉愣了下,然后只能同意。因为那张桌子上,出现了一本厚厚的相册,封面上,就是年幼的谢利和父母一块的全家福。这表示着,无论是小说世界,还是谢利的生命,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谢利说:“你终究是个鸠占鹊巢的外来人。”

谢莉也只能认同。

在谢利出现短暂的掌控了身体之后,她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赶走原身永久霸占这具身体。因为她是那只鸠占鹊巢的鸠,怎么可能赶得走原本的主人?所以她只能拼尽全力,以命换命。她控制不了这具身体,也绝对不会让谢利来控制。

在两人的沉默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似乎这片空间将永久的静默下去,直至其中一人彻底消散。

然而在这篇静默里,一道声音,却突兀地出现。

“老公……我不知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不是他,他不会像你这么爱我。”

“但是我一直都知道的,我爱着的人是你。”

“就算我求求你,为了我,不要放弃。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他们俩人的态度截然相反,谢利勃然大怒,他咬牙切齿说出两个字:“贱人。”

然而谢莉却是愣住了:她知道?

往日来的点点滴滴全都浮现出来,她知道自己不是谢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谢莉全然不知,但是她在愣了之后全慢慢浮现出一个微笑来。

即便自己真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也不用担心,蒋玉莹会爱上不再是自己的谢利了。

此刻,在那张桌子上,却出现了一个透明玻璃的花瓶,一颗一颗星星掉落在花瓶里面,直至把花瓶给整个装满了。

谢莉露出了非常开心的笑容,在谢利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站了起来,她拿起了桌子上的花瓶,面对谢利,她说:“我要出去了,这已经是我的人生了。”

作者有话说:

两个人比拼的其实是求生意志和对这个世界的认同度…不要太细究,老谢是真的很爱莹莹,这一波是真爱党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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