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摇曳,冯慕凝先开了口,“还是要多谢芸姨娘昨日的通知之恩了。”按着规矩,芸姨娘派人来通知她崔华裳的事情是人情,今日也算是还人情,嘴上再提上那么一提,也不算失了礼份。
芸姨娘低头笑了笑,“哪里哪里,不过是那时候老爷恰好在我这,下人来通知的时候我留了个心这才知道的,也没帮上什么忙。”
芸姨娘现在可算知道要留个小心眼了,也算是比之前有所进步,冯慕凝继续提点道:“父亲是喜欢你的。”
芸姨娘心里也清楚,把她关进柴房不过是冯昀一时的气话,看见她出了事还不是把她给放出来了,“我知道,老叶对我很好。”脸上浮现一抹女子的娇羞。
不可不说,芸姨娘这张脸很美,若是再年轻上十几岁,也该是桑梓国的四美之一了,说不定还轮不上冯若萦。
“说吧,你和大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芸姨娘心有余悸,“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大夫人约我后庭看花,我想拒绝来着,可是她手底下的王妈妈煞是凶悍,说要是我不去就是不给大夫人面子,不敢得罪大夫人,就去了,谁知道到了那里还没说上几句,大夫人就叫我和她一起去游园,大晚上的游什么园,我当下就起了疑心,推脱身体不舒服要回去,谁知道…”
说到这里,芸姨娘心里十分委屈,“大夫人跟过来说要送送我,没走几步就摔了,然后她身边的丫鬟就在大喊说我推了她。”说完,芸姨娘还是加了句,“大夫人真的…真的流产了吗?”
芸姨娘到了现在还是不相信,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牺牲。
“对,他们说母亲的确滑了胎,不过…”冯慕凝话未完,芸姨娘继续问:“不过什么?”
冯慕凝嘴角勾起一道神秘莫测的笑,“你真的确定她怀了孩子?”
这不是整个府里都知道的事情吗,为什么冯慕凝要这么质问,难不成刘氏真的是假的?
“你是说,她是假的?”芸姨娘眼中布满了不可置信。
第96章 躲藏之处
“未尝不可能。”冯慕凝突然来了兴趣,“给你做个选择,用你的孩子来换正妻之位你换不换?”
芸姨娘想都没想,果断的摇摇头,还害怕的用手捂住了肚子,就像是她的孩子真会出事一样。
“这样想就对了,孩子比地位重要,你放心刘氏的事情我会查清楚,这几天她肯定还会来你这生事,你不用理会,要是她闹得狠了,就派人来找我或者是大伯母,我们会帮你处理。”只要孩子保住了,也就不用再怕刘氏了。
“好,三小姐我都听你的。”
天色也不晚了,冯慕凝也回了自己的院子,红歌和青阳都在院子里呆着,一副待命的模样。
“三小姐,你料得果然没错,果然有人要害芸姨娘,不过我和青阳都把人收拾了。”红歌就等着冯慕凝回来好和她禀告最新的情况。
刘氏还是等不及了,要先下手为强,以后芸姨娘的吃食什么的也要多加注意了,“还是用了翠玉瓶把人给处理了?”
“翠玉瓶?”红歌不解。
青阳脑子转得快,点点头,“是的。”
这下红歌才明白了冯慕凝说的是什么,原来是他们的化尸水。
“青阳你去芸姨娘那边呆着吧,我还是不放心,等她生下孩子了你再回来。”青阳领命,一眨眼的功夫不见了人影。
看见红歌还在这,冯慕凝把一直好奇的事情问了问红歌,“你说你们平时都躲哪的呀,我怎么都没看到过你们?”
红歌指了指树,“安定公府多的就是高树,还隐蔽。”
忽然,冯慕凝想到了一个人,“你可认识沈浮?”
红歌点点头,眼睛里头闪闪亮亮的,似乎对于沈浮,红歌还带着崇拜的心情,“沈将军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可惜…”随后眸光也跟着黯淡了。
“可惜什么?”冯慕凝继续追问。
红歌这才说了,“沈将军是个多情种子,为了个恶毒女子都快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果然和她想的没什么差别,冯慕凝很好奇那个女人是谁,“你在和我多说点呗,我保证不和别人说。”冯慕凝一本正经向红歌保证的模样逗笑了红歌。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过你可不要和小侯爷说是我说的。”红歌还是小心翼翼的模样。
冯慕凝眯着眼连声答应,“那是当然,我才不会去多嘴呢。”眼睁睁的看着红歌出卖赵君尧的感觉也挺好。
说别人坏话总会有做贼心虚的感觉,红歌看了看周围没人这才说了,“沈将军喜欢死秃鹰的妃子,那个女人先是假意应承说要和沈将军双宿双栖,还说自己不是真心喜欢死秃鹰的,后来沈将军去宫里要带她走的时候反倒被她算计,要不是有小侯爷的部署,他早就死了。”
“死秃鹰?”冯慕凝似有不解。
红歌怕自己说的不清楚,就又说道:“这是小侯爷给司徒影起的外号,也挺适合他。”
“呵,他还挺有童趣的。”本想说奇葩,后来一想,在他手下面前还是给点面子的好。
红歌也跟着说:“小侯爷就是这样,你知道他叫青阳什么吗?”
冯慕凝摇摇头,双眼睁的大大的,还挺有兴趣的。
红歌轻声叫了个什么,冯慕凝没听清,继续问:“你刚才说什么了?”
她这才提高了音调,“咩咩。”
“哈哈哈…”想起赵君尧学羊叫冯慕凝就笑的浑身舒畅,“他真的这么叫?”
“那是当然了,他还叫我小红呢,一听就像是去妓院去多了。”趁着赵君尧不在红歌全力抹黑他,谁叫他给她起了这么个难听的名字。
小红?的确挺像妓女名,怪不得红歌心里头怨恨那么多。
说了这么多关于赵君尧的事情,冯慕凝开始有些想他了,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忽然他又拼命的晃了晃自己的脑子,他回不回来关她何事,想这么多干嘛,还不如想想什么时候睡觉比较实际。
天也晚了,冯慕凝发困,打了个哈欠,“红歌啊,树上怪辛苦的,要不你住我屋里,或者和小叶还有秋娘一起?”
“我觉得挺好,适应了,三小姐费心了。”红歌拒绝了冯慕凝的好意,“我觉得挺好,适应了,三小姐费心了。”
也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说不定红歌还觉得树上比床上舒服呢,也就不再强求眨眨眼睛,挥挥手,说道:“红歌晚安。”
红歌也跟着挥挥手,“三小姐晚安。”
次日,天色尚早,冯慕凝就被外头的声音吵醒了,小叶进了房,冯慕凝问道:“发生了什么,是死人了还是人死了?”
小叶定定的站那,脸上的表情也不是是哭是笑,“小姐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府里头的最大事可不就是死人吗,“秋娘呢,她去哪了?”
小叶也跟着冯慕凝说道:“她去打听到底是谁死了。”
冯慕凝闪闪的摸着鼻子,这个小叶真的是越来越会和她抬杠了。
等到秋娘进来的时候,是气喘吁吁的,“三小姐,大夫人…大夫人早上不知是发了什么疯,竟然独自拿着把刀冲进了素芸院要去杀…杀芸姨娘。”
“什么,刘氏疯了?”这可太不可置信了,她的滑胎不是假的吗,为什么她还会疯?
“芸姨娘伤到了吗?”秋娘摇摇头,“没有,大夫人太虚弱了刚进素芸院就被丫鬟妈妈拦住了,连芸姨娘的面都没见着。”
“你再去打听打听,刘氏现在的情况。”冯慕凝是闹不明白了,她究竟是在演哪一出?
身体虚弱?怎么可能!
“小姐,我们需要去素芸院吗?”小叶好心提醒。
冯慕凝想了想,“不需要。”她在那里安排了青阳,由他来说明情况会更靠谱。
“你去叫红歌把青阳叫来。”小叶听命下去了,没多久院子里响起了大喊,再没多久两人进来了。
红歌脸上有不满,“以后不用靠喊的,我听力好,你们只要提到我的名字,我就会出来了,其实我离得也不远。”
大喊大叫的真像是向她讨债的。小叶被说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要道歉,“对不起,以后我会轻声点的。”
红歌挥挥手,“你家小姐也这么干,你们啊都像。”
冯慕凝这才听出来了,红歌这么久不反对就是等着抓小叶来给她个杀鸡儆猴呢,还真是个小孩子心性。
“多喊几次全府都该知道你了,这不替你扬名嘛。”冯慕凝也不嫌自己的脸皮厚,就这么说道。
牵扯一些有的没的,逐渐转入了正题,“红歌你去把咩咩叫来,我有事要问他。”
忽然,红歌掩唇一笑,虽说她始终做男子打扮,可好歹还是个女子,笑起来也带着明艳的娇气。
“有什么好笑的?”冯慕凝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她把青阳叫做了咩咩,红歌莫不是在笑这个?
红歌摇摇头,嘴里说着,“没什么好笑的,不过…”话锋一转,“你说话的语气和小侯爷好像,都喜欢把尾音拖长,把你们丢羊堆里,羊肯定会和你们处的很好。”
说完,红歌像是逃难一样撒腿就跑了,冯慕凝想打人都找不到,之前还以为红歌和青阳都是很听话的人,没想到和赵君尧一样性格恶劣。
没想到红歌还没出去多久又回来了,她故意站得远了些说道:“青阳回来了,他在院子里等你。”然后又跑了出去。
冯慕凝梳洗了一下,这才出去,一身绿衣,青阳就这么明晃晃的站在门口,此时要是有哪个下人路过,保不准还会以为青阳是冯慕凝养的野男人。
不过,冯慕凝心里清楚,赵君尧给的这两人绝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能洞察周围的风声响动,她对他们还是很放心的。
“芸姨娘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见了面冯慕凝直接问重点。
青阳也不拐弯抹角,“冯夫人这次应该是真的滑胎了,我看她步履虚浮,应该是失血过多的情况。”
青阳的回答,让冯慕凝有些不知所措了,刘氏居然真的敢牺牲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陷害芸姨娘!
可是,这种行为对于刘氏来说根本不值得啊!
正当冯慕凝想不通的时候,青阳又开口说话了,他的话解决了冯慕凝的困惑。
“我听说一个月前有段日子刘氏一直抱怨冯昀没能去陪她,冯昀就特意在她的屋子里多呆了几天,刘氏还买了摄神香!”
摄神香是个什么东西,冯慕凝心里清楚,里面还有春药的成分,冯慕凝对青阳不得不佩服起来,连一个月前的事情都能打听的清清楚楚,心里头有一种叫做害怕的东西也渐渐地浮了起来。
可是想想,青阳现在在帮着自己,是对自己无害的,不免又庆幸。
难不成是那一次让刘氏真的怀孕了?
“孙大夫那打听过了吗?”
青阳点头,“一开始刘氏用的不是孙大夫,是仁心堂的沈大夫,最近才换的孙大夫,不过每次都是未等孙大夫诊出什么就推脱身子发困,把他给撵走了,但是孙大夫说了,就是短短的一瞬,他也把到了喜脉。”
冯慕凝这下才明白了,刘氏这是做贼心虚,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算计来算计去,偏偏没有算计到她是真的怀孕了,反倒把自己的孩子给赔进去了。
第97章 钱离
“芸姨娘那边你还是要多加照看。”难保刘氏承受不了丧子之痛会再做出些什么。
青阳走后,冯慕凝让小叶把躺椅搬了出来,铺上几盘瓜子、白果,摇啊摇的,她想了很多,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想怀的时候偏偏怀不上,等真的怀上了,反倒被自己把孩子给弄死了,看来刘氏的命里也就只能有冯铎和冯若萦这两个孩子了。
“红歌,你说钱大人什么时候来?”她可等着呢,罗妈妈那边还要靠人解决。
“快了吧。”
赵君尧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再走的,只是等他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又是何种光景。
“你说他会回来吗?”参与皇权的争斗,这是一条漫长的路。
没想到红歌却回答得很肯定,“肯定会的,这次只是浅尝而已,并不会出动全力,小侯爷可是等着带你一起回去呢。”
冯慕凝心里头一震,赵君尧要带她一起回去?
“他说的?”不确定的问了句。
红歌接的也快,“那是当然,小侯爷都打算好了,他说要让你见证他最辉煌的一刻,不然他早就可以上位了。”
“上位?”虽然冯慕凝大约可以猜到赵君尧的身份,还是想通过红歌的嘴确认一遍。
红歌拍拍自己的脑袋,“三小姐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我可怕小侯爷怕得紧。”
她怕赵君尧?冯慕凝笑了笑,红歌可是说了好多赵君尧的事情给她听了啊,似乎是不经意的透露出来,可是她是暗卫啊,如果赵君尧身边有这样口无遮拦的暗卫,怕是他早就不要红歌了,所以红歌对赵君尧的怕只是装出来的而已。
红歌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至于是为什么,恐怕是因为赵君尧的吩咐吧。
通过红歌逐渐的跟她说明他的身份还有他的目的,让她接受,这个男人也是费尽了心思。
冯慕凝不再多问,反倒把红歌急的不要不要的,“其实小侯爷只是老侯爷的养子而已,他真实的身份是…”
“西凉皇子。”这四个字从冯慕凝口中说出来,反倒坦荡了许多。
红歌夸奖,“三小姐真是聪明。”
要是她都提示的这么明白了,冯慕凝还不知道岂不成了个傻瓜。
“三小姐你会介意吗?”红歌试探的问道。
冯慕凝摇摇头,“不管我介不介意,他的身份是不会变的不是吗?”既然这样他又何必介意。
“三小姐不会觉得小侯爷在骗你吗?”她表现的太淡定,红歌都吃惊了。
冯慕凝摇着躺椅,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他还能骗我什么,是骗财还是骗色?”
眯眼,红歌凑近冯慕凝,“小侯爷可是想都骗哦,你的人是她的那么你的财还有你的色自然也都是他的了。”
听到红歌这么一说,冯慕凝笑得前仰后合,“他还真是打得好算盘,不过这事反过来也成立。”
红歌想了想,反过来会是什么,忽然她像是想明白了,“你是说这样的话,小侯爷的财还有色也都是你的了,这么一比较,三小姐还真是赚了,谁人不知桑梓国小侯爷和太子是公认的举世无双,至于西凉小侯爷也是绝色的好看。至于钱,一国之财都会落入你的口袋里,这么一来,还是三小姐赚了。”
听着红歌的分析,冯慕凝还真有一种如果以后嫁给了赵君尧,自己占了大便宜的感觉,不过首先还是要他先回来啊。
第二日,刘氏疯了,整个安定公府都在传,就连冯慕凝派出去打听消息的青阳给出的也是这么个答案。
“三小姐,芸姨娘送来了一筐橘子,我放杂房了,小叶快来一起搬。”只听不远处秋娘在吆喝,看了看那框子橘子,还真是多,小叶也上前帮了忙,等搬完后,两人也气喘吁吁的,秋娘手里还拿出了几个,随后放到冯慕凝的桌上,“三小姐你先尝尝。”
冯慕凝拿起一个,色泽金黄,应该还挺好吃的,“是老爷送的吗?”
“是的,怀孕的女人吃酸的能生儿子,老爷特意给芸姨娘送了三筐子过去,不过芸姨娘说这橘子不酸是甜的,这才给三小姐送来了一筐。”
“红歌,下来吃橘子啦。”
“簌簌”树叶声过后,冯慕凝面前站了一个红衣女子,她丢了一个给红歌,红歌笑眯眯的接过,随后继续回到了树上呆着,翘着二郎腿剥着橘子吃,也挺自在。
“你们也尝尝。”小叶和秋娘都拿了一个,果然味道不错,冯昀还送橘子给芸姨娘应该就是不计较芸姨娘害刘氏滑胎的事情了吧。
“为了一个孩子就疯了,她也不是这么脆弱的女人啊。”冯慕凝嘴里吃着橘子咕哝。
小叶和秋娘也觉得刘氏不想是这样的人。
吃完橘子,冯慕凝拍拍手,“母亲生病了,我们做女儿的也该去看看她吧。”起身整了整衣服就要去清荷院。
还未等她走进院子,王妈妈早就拦在门外,不让她进,“大夫人说了她要安静不见任何人。”
王妈妈越不让冯慕凝进去,冯慕凝越觉得有猫腻。
“三姐姐你也来看母亲呀?”身后传来一声脆脆的女音,回过头一看,是冯怜儿。
“四小姐,大夫人不见任何人。”对着冯怜儿王妈妈还是这么一句。
冯怜儿不高兴了,小脸一皱,“母亲生病了,我们这些做女儿的看看她还被拒之门外,也太让我们寒心了,我的下人可是告诉我了,大姐今早还进去过呢,莫不是大姐能进,我们就不能进了?”
她说的委屈,王妈妈也不好说什么重话,不然被冯怜儿抓住了把柄可就不好了,只是说:“大夫人现在不舒服不方便见客。”
“那大夫总能见见吧。”上官栖霞总是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出现。
回头一看,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儒雅年轻人,身上背着个药箱子,青墨色的长衫翩翩然的墨发,一双眼目光如炬,对王妈妈说道:“我是太医院的大夫,听三夫人说府上有人得了疯病,钱某便想来治一治,希望能对病人有所帮助。”他说的谦虚,偏偏给人一种他能做成这件事的感觉。
“这位是?”王妈妈上下打量来人,长得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本事。
上官栖霞冷笑一声,真是没见识,“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钱离都不认识,哦对了,刘家人想来目中无人,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上官栖霞是三夫人,王妈妈只是个妈妈,吵不过她,也不能和她斗嘴,扯扯老脸,挤出个笑容,“原来是太医院的太医,是老奴有眼无珠,还请钱太医给大夫人好好治治。”做出了个请的姿势,让他进去。
上官栖霞想跟着进去,又被王妈妈拦在外头,“大夫人病了,人多了会打扰到她,还请三夫人见谅。”
她就是拦在这里不让她进去,上官栖霞又能怎样!这里可是刘氏的地盘,比人绝对压上官栖霞一头。
上官栖霞无法,只能站在院子里等,还是不解气的和钱离说了句,“实在治不好就算了,也别为难自己。”
钱离没说什么。只对上官栖霞点点头,带着他的药箱子进去了。
在外头也没事干,冯慕凝和上官栖霞唠嗑,“三伯母你对母亲可真好,还带了太医来给母亲治病。”
上官栖霞心里“啐”了一口,她才巴不得刘氏早点死掉呢。
这种人情她才不要担呢,“太医是老爷找来的,钱离我也认识,我不过是来给他领个路而已。”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好奇,刘氏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本想着借助钱离可以进来一探究竟,没想到该死的王妈妈还是拦着不让见,果然是狗仗人势,主人什么样,养的狗也是什么模样!
钱离终于还是来了啊,冯慕凝露出一个不经意的嘴里说着,“太医院的太医一定是个厉害角色,母亲总算是有救了。”
冯怜儿暗搓搓的鄙视冯慕凝,她这位三姐还真是个蠢货,刘氏百般害她,她还想着刘氏好,嘴里却也跟着冯慕凝一起说:“这真是太好了,有了钱太医母亲肯定会好的。”
上官栖霞不想在外头站着浪费时间了,早早的离开了,刘氏的死活与她何干。
冯慕凝的眼睛落到了冯怜儿的身上,“四妹,一大早的跑来关心母亲,你也是辛苦了。”
冯怜儿笑了笑,“哪里哪里,母亲身子好了,才是我们这些做儿女的福分。”
虚伪的客套永远都能无休无止的说出来,冯慕凝也觉得没意思。与其说冯怜儿是来关心刘氏的,还不如说她是来看看刘氏到底死没死的,要是刘氏死了,她的母亲洛姨娘很有可能就会被扶正。
一想到这件事,冯慕凝就想着打探冯怜儿关于洛姨娘的婚书的事情,可她又不能明着问,只能拐着弯问。
“哎。”冯慕凝叹了口气,“有件事四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要和你说声对不起。”
“什么?”冯怜儿表现的很有兴趣。
“你母亲的婚书,或许是我听错了吧。”冯慕凝很歉疚的模样落入冯怜儿的眸子里,冯怜儿立刻出声反驳了,“怎么可能,我也…”说到后来她想是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不再继续。
第98章 另有妙计
“你也什么?”冯慕凝侧着头问,眼里头布满了好奇。
冯怜儿不再多言,可是眼里的愤愤之情几乎要冲出眼眶。冯怜儿是认定了洛姨娘身边是有婚书的,按她刚才的表现,说不定这个婚书她已经看见了。
她偏过头不再去看冯慕凝,“没什么,既然母亲不让见我就先走了。”
冯慕凝等在外头,她在等钱离,毕竟罗妈妈的事情还要靠他。
“三小姐不先回去吗?”王妈妈双眉皱在一处,她想不通,这个小丫头片子等在这边做什么。
冯慕凝笑了笑,“母亲得了重病,我这个做女儿的要听到母亲平安的消息才能走啊。”她这话王妈妈越听越别扭,她才不会认为冯慕凝是这么一个“孝顺女儿”呢。
站着也累了,冯慕凝眼尖,瞧见院子里头有个网做的吊床,冯慕凝认得那个东西,是冯若萦最喜欢的,心下一动。
“在这边站着也无聊,妈妈不如让我进院子里逛逛,我保证不去主院打扰母亲。”趁着王妈妈拦得不紧,冯慕凝窜得飞快,一下子就到了院子中,躺上了那个吊床。
“三小姐你快给我下来。”王妈妈急了,冯若萦可是不许任何人碰她的东西的。
冯慕凝笑得灿烂,挥挥手,“没关系啦,让我躺会,母亲不会介意的。”她就赖着不走了,还摇啊摇的,一副很舒服的模样。
王妈妈哪能容忍冯慕凝这么躺着,伸手就要拽她下来,正中冯慕凝的下怀,“王妈妈你别拽我啊,我可要摔下来了。”
王妈妈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听见冯慕凝大喊,施的力也更加大了,冯慕凝后脚已经勾上了吊床,王妈妈力气用的越来越大,树丫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只听“啪”的一声,树杈子断了,冯慕凝整个人扑向王妈妈,倒在了她的身上,脚上还缠着一张大网。
“冯慕凝你在干什么!”尖利的嗓音刺向冯慕凝,吓得地上的王妈妈赶紧爬了起来,“大小姐都是三小姐一定要躺吊床,这才把东西弄坏了。”
冯慕凝无辜的从地上爬起来,“明明是王妈妈一个劲扯我,这才把吊床给弄坏了,清荷院的下人都能做证。”
院子里还有冯慕凝的两个丫鬟,别的人也无法当着冯慕凝的面作假,又不好得罪王妈妈,都不说话。
此时,冯若萦一身繁复的白衣,头上的簪子晃晃悠悠的,许是受了伤的缘故,比之前还要娇弱许多,她看着被冯慕凝踩了好几脚的吊床,一张本就不怎么有血色的脸,更为惨白。
“冯慕凝,我和你何怨何仇,为何总要毁我,先是伤了我的头,再是毁了我的吊床,你说,我是哪里对不起你了!”冯若萦认定了是冯慕凝的缘故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冯慕凝满目的无辜,“大姐何出此言,真的不是我干的,大姐可别对我心存偏见。”
“就是啊,我们都看见了三小姐只是想上去躺躺试试,要不是王妈妈拼命的拉扯,吊床的是不会掉的。”秋娘也跟着附和,大小姐简直就是在冤枉她们的三小姐。
冯慕凝笑了笑,弯下身子拾起了那张“网“,“大姐你看,东西其实还好好的,洗洗还能用,不过这边的树杈子断了,只能换个地方了。”
她踩过的东西让冯若萦用,冯慕凝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只喜欢这里,别的地方没太阳。”冯慕凝把东西交给冯若萦的手就这么在半空中举着,冯若萦一点都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
反倒是她身后的钱离,“都是一家人,无心之失何必多做猜忌,听闻冯大小姐是个品貌才绝的端庄女子,对于妹妹的无心之失应该会多做包容吧。”
钱离高帽子一戴,冯若萦这才意识到她的身边还有外人在,不好做的太过,“居然三妹妹是无心之失,也就有劳三妹妹帮忙清洗了。”她才不会轻易的放过冯慕凝,就是她不要的东西,也要冯慕凝洗干净了回来给她。
“本来帮大姐洗个东西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我想这种事情应该让肇事者做吧,王妈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说着就要把东西交到王妈妈的手里。
“三小姐,你…”王妈妈说不出话来了,这件事她也有份,本来仗着大小姐撑腰要好好的压冯慕凝一头,这丫头实在是太牙尖嘴利了。
此事成了胶着状态,钱离开口了,“王妈妈本就是下人,做洗东西的杂活是应该的事,三小姐是主子,怎么能干这种粗活,这是中所皆知的事情,莫非这安定公府里干活的都是主子,享受的都是奴才?”
听他这么一说,冯若萦脸上挂不住了,“王妈妈还不快接过去洗干净。”
王妈妈这才不得不听冯若萦的话,从冯慕凝手里嫌弃的接过不知道已经被她踩了多少脚的吊床。
“钱大人,我送送你。”不再看冯慕凝,冯若萦给钱离领路。
钱离回了一礼,“大小姐留步,三夫人那还有些事,我要去一趟,不劳大小姐费心了,不过冯府的后院我从未来过,大小姐直接指派个丫鬟带我去就行。”
冯若萦想想也是,她是一家小姐,跟着个陌生男子传出去也不好,刚想开口招来个丫鬟,没想到冯慕凝捷足先登了,“三伯母的落霞院与我的枫色院离得近,不妨就让我带钱大人去吧。”
人家说的是找个丫鬟,冯慕凝偏偏要自己上,这个女人还真把自己当丫鬟看了。
鼻腔里发出不屑的冷哼,“既然三妹愿意,那就让三妹带着去吧。”冯若萦回了主院继续照顾刘氏了。
“钱大人,请吧。”冯慕凝友善的笑了笑,钱离也回之一笑,跟着冯慕凝走了。
除了清荷院,冯慕凝问道:“母亲的病情可还好?”
钱离居然发出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天还是公平的,她真的疯了。”
听得出来钱离对刘氏的怨气很大,冯慕凝试探的问道:“母亲可曾得罪过钱大人?”
脚步停下来,钱离看向冯慕凝的眼神也是莫名的深沉,“小侯爷和我说了,你会帮我,可是为什么?”
微分吹过,冯慕凝发丝轻轻舞动,“她一直想我死,我不过是想自保。”
“自保?”钱离在心里反复思量这两个字,似乎在考量冯慕凝话里的可信性,“她为何要害你?”
“不过是容不下三字。”不多说其他的恩怨纠葛,这三字足以。
钱离也想明白了,“她对我爹也是啊,容不下,因果循环,我还要救她,真是讽刺。”
“你是说你要救好刘氏?”冯慕凝不明白,钱离都知道了刘氏害了他的父亲,为什么还要救她。
钱离看在冯慕凝和他是一伙的情况下,和她解释,“在刘府里还有一位神医,若是他来了,刘氏的那点病不消三日便能治愈,在此之前我必须抢先成为她的主治大夫,这样才好做手脚。”
冯慕凝这下才明白,刘家家大业大,府里养几个奇人异事也不奇怪。
“你想怎么做?”
钱离俊俏的脸上挂上了森森阴气,“只把她弄死了,实在是太便宜她了,我有更好的法子。”
他身上散发的气息似乎传到了冯慕凝这边,冯慕凝看着他的表情心生恐惧。
钱离的长相无非是俊秀的,甚至还带着点女气,他这么一笑,笑的人毛骨悚然,想必他对付刘氏的手段也不会是什么好手段。
“钱大人,有件事我还想拜托您说出真相。”对于当初冯云的死,更为具体的除了刘氏还有她身边的王妈妈,也只有钱离知道了。
忽然,他的脸上收敛了笑意,唇瓣抿得紧紧的,良久开口,“三小姐不需要知道事情的经过,你只需要知道我会帮你对付刘氏即可。”
当初的事情一旦爆出来,会连累他们钱家,谋杀安定公可是重罪,钱离又不甘心,所以他只有一条路,凭着自己向刘氏报仇。
钱离不说,冯慕凝也不好逼他,“落霞院往前走上百米就该到了,慕凝先告辞了。”伸手一指后,冯慕凝带着丫鬟离去。
钱离这得不到消息,刘氏也不可能自己说,那就只有从王妈妈下手了,可是王妈妈一直在清荷院,她又该如何下手呢?
难不成叫红歌去抓人?估计用不了多久,刘氏她们就会来找人了,短时间内也无法把人运出去。
忽然冯慕凝想到了一个地方,府里的暗道。心里头一喜,回院子就和红歌商量起了抓王妈妈的事情。
红歌对冯慕凝的打算还是很支持的,不过她不知道暗道的所在之处,冯慕凝仔仔细细的跟她说了一遍。
暗道是在落霞院里头,只有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可以动手了。
冯慕凝看着红歌的小身板,用力的拍了拍红歌的肩,还是不确定的问了句,“你可以吗?”
“当然。”红歌扬着脑袋自信满满。怕冯慕凝不信,她又补充了句,“我可是单手扛过上百斤大米的人。”
小叶幽幽的来了一句,“可是王妈妈看着可有二百斤啊。”
第99章 不知名的地方
秋娘和冯慕凝噗嗤一笑,红歌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说道:“一手一百,两只手不就二百吗,小丫头片子就是没见识。”
小叶扁扁嘴,“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啊,还说我是小丫头片子,你就很老吗?”她自己咕哝,还是落入了红歌的耳里,红歌叉腰,“我是你的姐姐,就是在小也比你大,快叫姐姐。”
她最讨厌有人说她小了,这不是看不起她吗。
瞧见小叶不叫,她还特意去拎她耳朵,小叶见着就逃,赶紧躲到冯慕凝身后头寻求庇护。
“好了,你也别欺负她了。”冯慕凝护住小叶,阻拦红歌的进攻,红歌这才罢了手,对小叶做了个鬼脸。
夜色深沉,清荷院一道人影忽的闪过,看不清脸,在那人的肩上背着一个肥胖的老妈妈,月影下老妈妈还是熟睡的模样,像个死猪一样。
把人先挂在树上,红歌进入落霞院打探了一下情况,四野无人,应该都睡了,她这才放心的又回到了树上,把王妈妈给弄了下来。
红歌给她下了十日醉,没有解药十天都不可能醒过来。
就在此刻,周围冒出了“窸窣”的响动,红歌心里头一惊,急忙带着王妈妈躲进了一旁的树丛子里。
“谁!”一个稚嫩的女声惊惧的喊了声。
红歌很有经验的学着猫儿叫,小道上渐渐出现一个瘦瘦高高的细小人影,原来是冯絮,她揉了揉眼睛嘟囔了一句不知是什么,就往另一面走了,看样子像是大晚上去上厕所的。
一个小姐醒了要上厕所,周围都没丫鬟跟着,落霞院里头的人也太不上心了,未等红歌指责完,就冒出了几道丫鬟妈妈的声音,“四小姐,你在哪啊,四小姐…”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冒了出来,手里还带着亮亮灯笼。此时王妈妈穿的是一件大红金丝里衫,光这么一照,她的衣服会发光。
为了不让王妈妈被发现,红歌用自己的身子压住了王妈妈的,等人走后,她才松了口气。
为了不再多生是非,红歌必须速战速决。她吸了一口气,背起王妈妈冲向井口。井中有一根手臂粗细的吊绳,红歌带着王妈妈顺着绳子下去,双脚一触底,她就放下了王妈妈,然后把王妈妈放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荆条编制的草床上,一路拖着走。
这是一条地下通道,四通八达,她心里紧记冯慕凝和她说的遇到十字路口先转左,后转右,一步一步的带着王妈妈去枫色院,可是右转过后的路好长,红歌怎么走都走不完,她都想放弃了,直接回去从大道带着王妈妈回去了。
没想到再坚持上十几步,她瞧见前方有一处白点,走近些发现居然有台阶,可是冯慕凝说的是绳子啊,为什么会有台阶呢。
顾不得多想,红歌背着王妈妈走了上去。
没走出去几步路,没想到在她面前恰好站着一个青衫男子,长发翩翩,松松的束在耳后,身形实在是单薄了些,不过一张脸还过得去,勉强看得过眼。
“你是何人?”钱离奇怪的问道,瞧着红歌背后的人似乎还有点眼熟。
红歌一下就傻了,很快她恢复了淡定,心里想着究竟是直接把人打晕过去好,还是把眼前这个人给弄死了灭口的好,摸了摸腰间的翠玉瓶子,很好,化尸水还在。
眼睛一眯,“对不起了。”手起头落,钱离“啪嗒”一下摔在地上,红歌侧头看了看,这人还挺好看,他应该不认识她们,放一马得了。
想罢,她继续沿着原路回去了,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呀弯转错了,第二个口就该右拐了,她居然一时忘记了,在第三个口右拐了,怪不得会进到这个怪地方。
路上她又仔细的想了想刚才去的是个什么地方。
要是她记得没错,那边花儿开的挺好的,莫非是冯府的万花园?可是她是去过万花园的,才不长这样呢,难道这是一个冯府的僻静处?
红歌越想越不明白,她发誓之后一定要再走一遍,势要打听出那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冯慕凝一夜未睡,就等着红歌带王妈妈过来呢,算算时间也该到了,莫非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她派了秋娘出去打听。
秋娘回来后说一切照常,冯慕凝这才安心不少。
再等上一个时辰,红歌总算来了,身上的王妈妈还在沉睡。
“遇到事了吗?”冯慕凝算着时间的,红歌花的时间都够绑回王妈妈五回了。
红歌点点头,“我走错地方了。”
王妈妈一直躺在地上也不好,红歌把她放进了另一间没人住的侧院。
为了防止人多麻烦,屋里头只有冯慕凝和红歌两个人,小叶和秋娘被冯慕凝打发去睡觉了。
冯慕凝用一早准备好的黑布捂住了王妈妈的眼睛,她可不能让王妈妈知道是她抓了她。随后红歌用绳子绑住了王妈妈的手脚,她拿出一个白玉瓶子放在王妈妈的鼻子下让她闻。
“王妈妈很快就醒了,为了不让她大叫,冯慕凝先用毛巾堵住了她的嘴。
问话的都是红歌,“醒了不许大叫,不然我杀了你。”一把阴森森的利刃已经抵在了王妈妈的脖子上。
屋中点了烛火,摇摇曳曳的,明明暗暗的照在王妈妈那张老脸上,她双唇哆嗦,拼命点头,由于最终堵上了毛巾的缘故,嘴角还流下了口水。
红歌这才撤了王妈妈嘴里的东西。
“你是谁,你要钱吗,我有很多钱在床底下藏着,你要是要我可以给你去拿…”王妈妈以为是贼人入室行窃,眼前一片漆黑的她看不见任何东西,一切只能靠自己的想象。
“闭嘴!”红歌一声厉喝,停住了王妈妈的喋喋不休。
王妈妈怯怯的靠着后头的木椅子缩成一团,脸上老泪纵横,“你可千万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实在不行我可以去求大夫人,她一定会满足你的。”
红歌像是个审人的惯手了,嘴里发出“嘿嘿”冷笑,“你说我要是跟你说我要刘氏的命,她会因为你给我吗?”
王妈妈吓得脸都白了,她不敢摇头,因为她怕,她一摇头,脖子上的刀子会随时要了她的命,她只能怕怕的杵在那,什么都不能做,额头上的汗也慢慢的流了下来。
良久的静默让王妈妈害怕,忽然她不知哪来的胆子,“你…你要是放了我,我就…我就帮你杀大夫人。”
一个人为了活命什么都干得出来。
“真的?”红歌顺着她的话问,这话像是给了王妈妈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那是当然,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为你杀了大夫人,我是大夫人手底下最得她信任的妈妈,动起手来也方便些。”王妈妈跟红歌说着她的优势,妄图劝服红歌放了她。
时间也不早了,冯慕凝给红歌使眼色,让她问正题,红歌这才说道:“听说冯云是被刘氏害死的?”
王妈妈脸上挂了硬扯出来的笑,“你不是说笑吗,安定公不活的好好的,他没死。”王妈妈其实知道红歌说的是谁,她妄图糊弄过去。
小时候就
很显然她的这种做法,惹怒了红歌。
脖子上一疼,一道红色血迹慢慢的漫了出来,王妈妈还不自觉,红歌抓起她的一只手,让她的手亲自感受一下,摸着满手黏湿,王妈妈这才吓破了胆。
“呀呀呀,别别,我说…我说,是刘氏…是刘氏害死了冯云。”王妈妈都被吓破胆了。
这种老妈妈就是不给点颜色不说真话。
红歌与冯慕凝相视一看,随后问道:“她是怎么害的?”
王妈妈说话声音颤抖,“冯云本来就有病,大夫人故意去刺激他,然后当时的钱大夫还给冯云下了药,造成了冯云突发心病的情况。”
她说的含糊,红歌细问:“他们是因为何事争吵。”
王妈妈摇头,“我不知道,我知道的都说了,你放了我吧。”现在的王妈妈委实狼狈不堪,一张脸又是泪又是汗的,肥胖的身子不停的痉挛,就像只等死的猪。
刘氏亲手干的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那么钱大夫下的药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
“绝沸散。”
又是西域的东西!杀人于无形,刘氏用的可都是好玩意。
转身,冯慕凝出了门,门里头只留下红歌和王妈妈,王妈妈知道的应该都说了,接下来也不需要她再听点什么了。
屋子里的红歌堵上了王妈妈的嘴,用十日醉继续麻痹了她。
出了门,红歌问道:“三小姐,你可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冯慕凝想了想,“有件事我还要拜托你,帮我查查京城里有哪几家西域店铺或是商人,要与刘家关系亲密的。”这件事她曾经交给秋娘查,可是一无所获,她想红歌毕竟是专业的,搜查起来应该容易些。
“好,交在我身上。”
忽然红歌想起了一件事问道:“三小姐你说冯府除了万花园还有什么地方是花长得又好看又多的?”
第100章 治好罗妈妈
冯慕凝想了想摇摇头,“还真没这种地方,莫不是你去了?”
红歌心里头也疑惑,难道是冯慕凝也没去过的地方吗,她照实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除掉遇到钱离的事情。
冯慕凝一听,心里存了怀疑,冯府是个什么样子,她清楚。虽然大,可也是她每个地方都去过的,很明显按照红歌的形容,那个地方不是冯府的。
“明天你再去探探,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红歌的能力冯慕凝还是相信的,这句话也正中红歌的打算。
冯慕凝这边不能没人看,“刘氏在养病应该不会对芸姨娘再做什么过激的事情,而且安定公也给芸姨娘安排了比之前还多的丫鬟,要不就先把青阳调回来吧。”
听着红歌这么说,冯慕凝也同意,“好。”
之后,红歌把王妈妈不知不觉的还了回去,冯慕凝也回了屋睡觉了。
自从有了钱离,刘氏的病好了不少,除了时常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之外,也不再疯傻了,冯若萦还特意准备了好多金银古玩、珍贵药材给钱离,以感谢他对刘氏的救命之恩,钱离都收下了。
王妈妈昨晚被绑架一事她没敢说出去,刘氏是个什么人,她心里也清楚,要是对刘氏说了实话,难保刘氏不会怀疑她出卖了她。
钱离要出了清荷院的时候,对王妈妈问道:“听说你们府里头还有一位疯傻妈妈?”
这就是个小事,刘氏都打算放弃罗妈妈了,王妈妈自然也做好了放弃的准备,不过听钱离这么一说,似乎他对这位疯傻之人还挺有兴趣的,要是他愿意治的话,说不定还能治好,到时候凡是也能多个一起商量的人。
“钱大人消息还真是灵通,外院那边有个妈妈,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精神不太正常,不过她只是个下人,钱大人身份高贵,也就不用去管了。只是可怜她家里头还有幼子要养,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恐怕做小的会痛不欲生,我就一直没敢告诉她家里人,就期望着能找个神医把她给救了。”
钱离是太医院的太医,也是个有官职的人,贸然开口让他救一个下人,他恐怕不会答应,要是他自己要救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王妈妈抬头偷偷观察钱离,他的脸上有悲悯的神色,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的老人,你带我去看看吧。”
“好啊,钱大人跟老奴来。”王妈妈欣喜若狂,有了钱离,罗妈妈总算是有救了。
外院,最边上的柴房里头发出“呜呜”的幽咽声,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有人在笑,要不是打杂的这些人知道这里头关了一个疯婆子,早以为是撞鬼了呢。
打开门就是一股酸臭腐烂味,中午送去的菜饭动了半碗,还有半碗被她倒在了地上,有一只老鼠在啃噬。
罗妈妈笑得开心,丝毫不觉得自己住的地方有多么的凄苦。
自从罗妈妈被关进来,王妈妈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此时一见反而觉得罗妈妈疯成这样,算是没救了。
她受不了屋子里的气味,尴尬的对钱离说道:“真是让钱大人受罪了,我看她应该也没救了,钱大人我们还是快走吧。”
王妈妈渐渐的往后退,想要出去吸吸新鲜的空气,没想到她出来后,钱离还是留在了里面,这个钱大人还真是的,有一副慈悲心肠。
人是王妈妈带来的,她又不想继续进去闻酸臭的味道,只能一直站在外面等。
再过上一个时辰,钱离出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衣服破旧满头杂乱瘦得不成人样的“罗妈妈”。
罗妈妈看着王妈妈咧嘴笑了笑,吓得王妈妈又后退了好几步。
“她是疯的还是好了?”王妈妈不确定的问了句。
钱离说道:“基本上是没问题了,不过她的脑子受过伤,所以有些事情可能不记得了。”
没想到此时从钱离身后传出一句话,“你是王妈妈,我们是同一批进的府。”一天罗妈妈说的,王妈妈心里一惊,“钱大人你不是说她不记得吗?”
“只是部分不记得而已,你带回去好好照顾吧,说不定以后哪一天,她就能全记起来了。”在一个腐烂酸臭的地方呆上一个时辰,钱离丝毫没有表现出不适应,带着自己的药箱子离开了。
罗妈妈对钱离也愈发的佩服了,有了钱离在她的主子还有罗妈妈应该都不会有事了。
后院前面就是冯慕凝的枫色院,钱离觉得罗妈妈的事情应该和冯慕凝说一声,毕竟现在他们是一路的。看了看没人跟着,就去了枫色院。
院子里,冯慕凝在跟秋娘玩隔空丢橘子的戏码,小叶的嘴总是接不到冯慕凝丢来的橘子瓣,掉了一地上。
“你们也真是的,实在是太浪费了。”小叶看不过去了,出言阻止他们,要知道现在可是她在拿着个大扫把给她们收拾残局呢。
冯慕凝不好意思的对她道歉,“小叶啊,真不好意思,为了我的恶趣味让你受苦啦。”可是手上还是继续往空中丢着橘子瓣,看得小叶又气又笑。
眼看着冯慕凝这次丢出的橘子瓣能落到自己的嘴里了,秋娘嘴角都微微的咧了个笑,没想到天空中突然飞来个什么东西,把她快到口的橘子给收走了,秋娘愤怒的往天上看,只见红歌在树上吧唧吧唧嘴,出声,“三小姐再来一个呗。”
冯慕凝故意要考量红歌的敏捷程度,扔出去的角度煞是刁钻,不过红歌都能一一接住,这反倒激起了冯慕凝的好胜心,她坏心一起,直接往红歌所在的相反方向用力的丢出去,没想到此刻就在那个地方出现了个男人。
只见红歌的身子早就出去了,已经来不及翻转,整个人都撞了上去,不过还未等钱离从地上爬起来,红歌早已消失了身影。
冯慕凝一看自己闯了祸,急忙上前扶起钱离,“钱大人你没事吧。”
钱离起身抖了抖满身的尘土,“刚才是何人?”要是他没记错,那人昨晚也见过,还对他诡异的笑过,然后…然后他就没印象了。
虽说钱离和赵君尧算是同盟,可是暗卫的事情,还是不方便告诉他,冯慕凝笑了笑,抬头望天,“你一定是看错了,刚才那个只是一只长着红色翅膀的大鸟而已。”
她就是死不承认了,嗯,就这样。
“真的?”钱离显然不信,于是冯慕凝拉上了她院子里的丫鬟,“秋娘、小叶你们说刚才的是什么!”
秋娘和小叶都跟着冯慕凝的说:“是大鸟,一只长着红翅膀的大鸟!”
钱离抬头四处看了看,红歌藏的隐蔽,他没看见,可是他断定自己不会看错的,这间枫色院里头肯定暗藏着什么秘密。
她和钱离不熟,钱离突然来枫色院肯定是有要事,于是冯慕凝很好的转移话题,“钱大人,不知你来枫色院是干什么的?”
钱离,想到了正事,说道:“我已经把罗妈妈治好了,不过…”话音一转,他还是不依不饶的说道:“三小姐,你屋里有什么秘密我本是无权过问,不过暗道的事情,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妙,更何况这道暗道还能直通皇室!”
莫不是昨晚让红歌去抓人,她回来的时候走错了道,走到了去皇宫的那一条!
“你还知道多少?”冯慕凝双眉紧蹙,心里思量着钱离的能耐。
钱离笑了笑,俊朗的脸多了点女性的柔媚,冯慕凝还是承认了啊。
“除了暗道还有那个红衣服的女子我也看见了,她是真实存在的,什么红色大鸟,你别想骗我。至于那天你们在做什么,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多嘴,还有通往皇宫的那条道出口已经被我封死了,要是你有什么要做的,不妨统统和我说一声,不然我是绝不会让你们自由入皇宫的。”
听钱离这么说,他是以为她对皇宫还有什么目的?
真是个乌龙,既然宫里的路给堵死了,那么就不去了呗,还能怎样,她对皇宫可是一点企图都没啊。
“钱大人你还真是想多了,自家院子都顾不过来,我还能闹去宫里不成?你说的红衣女子不过是我养的一个贴身护卫而已,那天她只是要从暗道回我的枫色院,无意中才闯进了宫,对于冒犯了钱大人一事,我代她向您道歉。”冯慕凝不知道红歌对钱离做了什么,不过钱离的怨气可是大得很。
听到了解释,钱离这才放心了不少,“三小姐随后罗妈妈会联系你,要怎么做都听从你的吩咐,但是目前她是处于失忆的状态,刘氏应该不会让她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罗妈妈本来就是假的,她不可能和真的罗妈妈一样知道所有的事情,所以只有装失忆这一招。
本来冯慕凝也想这么干的,可是她没想到,赵君尧居然会先让罗妈妈装疯随后再让她失忆,似乎这样一设计,也让罗妈妈变得可信了许多。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钱离走之前脚步停了停,“孙大夫那边,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其实他根本没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