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苏洵之前也没生孩子,甚至他都怀疑过,本身是不是也想着过继给苏洵,就是没来得及。
当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只是停留在大脑层面,没有一个人真的去问苏家人的。
苏景和那管这有的没的,他已经一个健步冲上前去,和柳永来了一场热情洋溢地寒暄。
“柳兄!我一直想认识你,你真的太有才华了,你的很多词我都会背……”
苏景和本想背上一两句,但又怕自己没搞清楚时间,万一人家现在还没创作出来,那就太尴尬了。
“你居然会来窑厂!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承包你下半年的锅碗瓢盆!”
苏景和停顿的那一秒,被柳永误会成为了没记得,但他也无所谓,他看着苏景和,热情洋溢,若是他年少能够中举,或许也会是这样开心的人。
现在就不了,已经慢慢没那个心气了。
“我认识你。”柳永回握了苏景和的手,“我们俩是一届的。”
什么?那我刚刚哪句话不就是在戳人心窝子吗?
苏景和尴尬地脚趾扣地,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都过去六年了,你不记得也正常。”章得象对苏景和的安慰举措,让柳永有些意外。
他知道苏景和,苏景和才华横溢,容貌过人,被点为探花,之后官场上,他们这一届也就他官运最为亨通,两年有人可能平调,他真的升职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四年了还在同一个岗位上没有动过。
原本柳永还猜测过,是不是他这个上司刻意打压,但看这样,也还行?
难道是安于现状吗?也是,这样的年轻孩子,确实没有什么苦恼。
“不记得也正常,以后多认识认识,我来这里是……”柳永看向章得象,“只要提供我的诗词就好了嘛?”
“要是你带来手稿话,直接给手稿也行。”章得象确认了柳永的任务。
“走,我们一起看看去。”章得象拉了一把苏景和,苏景和也没客气,看着柳永就问要不要一起。
“看看吧,词要是落在瓶子上,怎么显示可是和在纸上大不相同的,正好可以实物研究,要是展示的不好看,可是对自己的名声的大损害!”
苏景和也是很努力地邀请了,他自己听自己的理由都觉得应该跟过来一起看看。
实际上他就是仗着柳永不知道可以直接要样品这件事,想要和柳永一起玩!
“会给样品的。”章得象也是佩服苏景和这个脑子,怎么就不知道,他们俩这里压根就不是看什么有柳永诗词的瓶子会长什么样,而是看玻璃!
硬是和苏景和拉扯了两回合,章得象才让苏景和放弃了带着柳永一起进去。
“进去看看实体,烧之前的素胚和烧之后的大不一样。”“会有人和他说的,你能不能不要虐待老人。”
“老大你也不老啊,我们三个人更有意思。”
最后拉扯是柳永自己下场解决了两人的矛盾。
“我在外面看吧,这里有阳光,看得会更加清楚。”
进去之后,苏景和还很悲伤呢。
“哎,应该多带点东西的,想要签名。”
“把苏轼带过来就好了。”
要签苏轼身上吗你?!
章得象有些酸了,都没这么追捧过他!
然后苏景和没说话,章得象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成真了。
【哎,大宋的风流人物,柳永的词真是太好了,命也太苦了。】
“老大这个很好看吧,这片因为是添加了氧化锰,就是炼刀要用到的,所以可以变成紫色!是不是很好看!”
这乍一看还是很像琉璃啊!
章得象看得目眩神秘,他靠肉眼,靠手感,完全判断不出和琉璃有什么区别。
“真按照琉璃的价格往外卖……”
真的是钱!
“这边是做镜片的,原来也很容易,我们要是望远镜储备不需要太多的话,可以先研究一下这个镜片的精度的。”
【哇,原来这也是假的吗?“群妓合金葬柳七”,居然是冯梦龙的小说里的……可恶,和说汉武帝金屋藏娇的一样,是编的,不要啊,我的世界崩塌了!】
什么东西?章得象还没听明白苏景和的话呢,苏景和的心声又没听懂。
群妓合金葬柳七……是葬的外面这位吗?
不要虐待老人啊!
——
大宋从下定决心不和谈之后,前线的火力就加大了。
户部也好、工部也罢,甚至是兵部,都抱着一次性弄死,不要再多浪费的情绪在猛猛往前线运送军备、粮草和人。
等大家都迅速到了三川口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件事。
“人怎么这么多?大宋的人怎么这么多?”李元昊已经被逼得有些癫狂了,他周围现在都没有人敢站,以至于现在他没办法甩人巴掌,只好扔东西,砸东西,来发泄内心无法排遣的愤怒。
“辽国那边不是说要帮我们分担一部分吗?他们开战了吗?”
沉默。
没有人敢回答,因为辽国那边不仅没有任何动作,似乎还往北宋那边运了一点物资。
他们这会儿的私下交易甚至没断过!
这信息是北宋传给西夏的,但保真。
就是为了气西夏这些人,让他们因为生气而失去理智,这样就更好对付了。
“他们人多,我们也有人。”李元昊凶狠异常,“先把那些百姓放出去,能抗一阵是一阵,他们的炮弹总会有消耗殆尽的时候。”
“然后我们再混入我们的人去暗杀,能杀几个是几个!”
“抗过这一次,抗过这一次我再找辽国算账!该死的耶律宗真,竟敢耍我!”
他的命令安排下去,却等来了又一片寂静。
“我们的人劫掠的百姓,一部分逃了。”
“那没逃的那部分呢?”“自杀了。”
李元昊被这回答又刺激红了眼睛,“不是说大宋软弱吗?这样的百姓,和软弱有什么关系?有没有人可以退出去,伪装成百姓送死的!”
安静,再次安静。
1040年末,李元昊死于三川口战役。
被杀,西夏送上李元昊的尸首求和,大宋同意了。
同年末,宋朝降低对辽国羊毛收购价格,辽国羊毛滞销,贵族炒羊毛生意失败,各地震荡,辽帝难以稳定。
辽向大宋求和,签订盟约,将宋对辽的岁币置换为两国通商。
大宋再次进入和平期。
“什么?最兴来生病了?”苏景和不理解地看向章得象,“找太医去啊?”
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太医!
就是想从你这了解最兴来还不会不会活啊!
章得象看着苏景和,都想要直接摇晃看看,能不能吐出答案来了。
第26章 畜牲啊!
苏景和不知道自家老大究竟要干什么,和他聊了半天,担心最兴来的事儿,但他也不懂医学啊!
“明明已经换过皇宫的建筑了……”章得象不死心啊,他来之前还和陛下打过包票的,从苏景和这里得到一个准信。
最兴来被照顾地这么好,怎么会突然就病重呢?
嗯……这么一说。
苏景和想了想,“会不会是装修的时候粉尘,影响到小朋友了,大人的体质毕竟要比小朋友好些。”
“也有这个可能,但是装修已经是去年就结束的事情了,这一年来每天都有平安脉……”
本来只想从苏景和这边得到点消息的,现在好了,章得象被苏景和的思路带走,开始分析为什么会生病了。
“会不会是最近我们大宋的杀伐过重,导致……”
“你别瞎想,杀伐重还重的过秦皇汉武去?这俩孩子少了吗?”要不是这是自己老大,苏景和是真要让他物理清醒一下。
【真是的,这点小仗就杀伐过重了?秦始皇统一六国的时候也没被天灾搞死,冷静啊大宋,不要当乌龟啊啊啊!】
“呵呵!”那边吕夷简突然一声冷笑,给他旁边本来想要来问一下他,应该怎么给最兴来用药的太医都整得心慌意乱的。
太医撤回了一次援助,并决定再和同僚好好头脑风暴一下。
小孩子生病这事儿是真麻烦,用量少了,大人觉得好的太慢,用量猛了,又真的伤身体。
吕夷简冷笑嘲讽章得象去问也问不到个结果,没想到该听的人没听到,听到的人直接跑了。
也是无奈,他主动凑过去,想要给太医们出谋划策一下。
一进去就听到了各种药材的名字,不同组合的药方,甚至有两个人方子一模一样,只有两种药材的占比不同。
沉默,是今天的吕夷简,他早就应该在苏洵自以为自己生病,招上他的时候就开始学医!
一代宰相岂能不会医术!如果会了,此时就不用束手束脚了。
或者刚刚冷傲退太医的时候,就应该将错就错,吕夷简在众人用征求建议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努力思考、分析,最后用上了他玩权术的那一套。
“你们的都不是很好,各有利弊,但此时陛下接受不了一点问题,大家集思广益再提高一下,争取平衡好药力和见效的问题。”
和要五颜六色的黑有什么区别?要是苏景和肯定会内心狂躁了,但太医们什么要求没听过?
“是应该再斟酌斟酌,要不试试看针灸?”
“陛下会同意吗?”
又是一轮头脑风暴,和他们同时行动的还有苏景和的心声。
【什么?王不见王?是因为陛下抱孩子太多才会生病的?哈哈,我就知道你们宋、明的皇帝都有点问题,知道的是在宋仁宗时期,不知道的以为是嘉靖帝呢!】
【我们北宋还没亡国吧!怎么这么快就快进到嘉靖的思维了,养孩子不会有问题!小孩需要母爱、父爱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会不会是我最近更加宠爱张氏,才会让最兴来心里不安,然后生病了?”
才送走太医,又来了陛下,吕夷简听着陛下的话,十分不想插手这些后宫之事。
他之前和曹皇后有怨,现在宫里的都没什么结仇的人。
实际上曹皇后再次当回皇后,也已经通过曹家和他修复了关系,至少从敌人到普通人了。
索性宋仁宗也不需要从吕夷简这边得到答案,只是因为苏景和的话觉得自己没有给最兴来一个更幸福的家庭,现在小孩生病,他有些内疚。
当然,等最兴来好了之后他也未必会改。
在宋仁宗心里,苗美人因最兴来的出生封了妃,现在专注力全放在了福康公主和最兴来两位身上,对他更为敷衍,不如张氏会哄人,他这中登是没有这个“维持幸福家庭”的觉悟和毅力的。
直面苏景和的心声,章得象是最麻的那个。
他这四舍五入也是被直接骂了一顿,甚至他本人都不是那么会关怀孩子的人,现在也是当做在锻炼自己的个人涵养了。
他要是知道,苏景和这个20岁了没成亲没有小孩,压根没有对象的人居然有这样先进的育儿观念,他定然不会找这么一顿骂!
章得象都要放弃了,结果真等到了苏景和的心声。
【说起来好像也快到时间了,明年就是141年了,也不知道最兴来能不能挺过去,我们陛下的子嗣缘好像确实一般,是因为身体不好精子质量不高吗?明明妃子们好像都身体不错,关键还是陛下吧……
提供的精子质量不行,还想要为了家里的皇位博一把,生男的,男的孩子都体弱多病,依稀记得总共没几个,还都没活过五岁,就最兴来活得长点了好像,但也没……
啧,家族基因是真差啊,之后还被大臣们逼迫让过继的赵曙继承了皇位?去年最兴来出生的时候,赵曙好像被送回去了?
陛下是真不喜欢,也是真想要自己的儿子继位啊?要我说都这样的还纠结让男的继位,不如让女的来呢,一代女皇武则天,留给后世的记忆点这不一下拔高了?不比把宋朝让你老赵家这些男丁嚯嚯要强啊?】
苏景和一句“快到时间”,让章得象被吓到直接听他说完了这么一长串内容,听完甚至不知道是先晕倒还是先把苏景和的嘴巴捂住。
可惜人家也没张嘴,捂住嘴巴也是无济于事,他当场咳嗽了起来。
“老大你没事吧?你不会也生病了吧?操劳过度?要好好休息啊。”很有用的手段,苏景和开始关心章得象的身体健康,也就没有时间继续讲那些让他头疼的话题了。
他这里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得到了让大家都不开心的结果。
“要不立个女帝吧,他说得也挺对的。”说话的竟然是宋仁宗。
“陛下,真的吗?”吕夷简有些诧异,“牝鸡司晨,实在……”
吕夷简没有苏景和这样的现代男女平等的思维,甚至他听完,已经想好和大臣们一起劝诫陛下,把赵曙再接过来了。
早早培养感情,总不能让小孩觉得自己单纯是工具人。
“你没听见他是怎么说我的?”宋仁宗咬牙切齿。
“人家说了,男孩身体有问题,是我的问题!我要是真的和他说得一样,以后生的男孩也活不过五岁!我为什么不干脆接受人家的建议,就直接扶持个女帝!”
小发雷霆莫过于此,宋仁宗为了自己的面子,甚至不敢说得太大声,让其他人听到。
有些太医可是听不见苏景和的声音的,在摸清楚苏景和的心声覆盖之后,大宋的冗官问题彻彻底底被解决了,甚至有些本来可以有官职,现在也变成了先干着的实习工。
宋仁宗也好,其他大臣也好,都不是很乐意让更多人听到有人这么骂大宋——关键人家骂了就骂了,也没办法整治人家,这去哪里说理去!还是少点为妙。
宋仁宗的小小愤怒,吕夷简瞬间解析了。
就是苏景和认为“他不行”,这个评价伤到了皇帝的心,干脆破罐子破摔,顺着苏景和的想法扶持女帝了。
还是苏景和说的那什么“破窗效应”。
吕夷简捋好了思路后,宽慰陛下,“小殿下还没事,这次只是普通的小发烧,他说的至少还是明年,才有大槛要过。”
“陛下若是无……可以专注养好小殿下,也未必不能改变,他家的事情不就改变了吗?”
吕夷简说的是被苏景和认定考不过科举的苏洵,他们努力补课,不也给人补过去了?
“实在不行,让他来看着点孩子,感觉也挺会的……”
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升为太子太傅?立最兴来为太子?”
宋仁宗陷入了沉思。
——
好在最兴来的发烧有惊无险地过去了,苏景和赶紧那些天朝堂气压都是低的,别人不知道如何,他这样的小卡拉米是真的感受到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恐怖压迫感。
“有那么可怕吗?”宋十一其实更想说。
比起朝堂大人们噤若寒蝉,苏景和一天天在朝堂看八卦,给大臣们本就不太平静的生活里增添了无数波澜,这样的行为才可怕呢!
苏景和看了一眼这位纯正古人,深深叹气,一点也不懂他这样普通平民百姓的玻璃心!
“好了,你别演了,我们还是做点正事吧,不是说要带我来测视力吗?虽然搞不懂你这个实力是什么……”
他们俩也没坐车,就这么靠着两条腿走着,大街上人来人往,还是少说点工作上的事儿为妙,宋十一还是有那么一点反侦查意识的。
“不急不急,我们来这里还要接俩人呢。”
苏景和带着宋十一就进了一家酒楼里,在最靠近大门的地方落座,点了茶水和糕点就开始等待。
“你怎么不早说,要是早说有别的人,我怎么也要带点礼物的。”宋十一翻遍了全身,愣是一个可以往外送的东西都没有。
“没事的,就是和你一起去测一下视力,这也要带上小礼物结交吗?我也没和他们说有你的事儿。”
苏景和一边这么说,一边往桌子上放了四个盒子。
“嗯?”宋十一茫然地看着它们四个,又看想苏景和,“这是做什么?”
“我给你们的礼物啊,包括我自己的,盲盒,抽到哪个是哪个~”苏景和阻止了伸手去拿的宋十一,“等人一起来呢,急什么。”
人来了之后,却是一点尴尬都没有了。
“柳永老师!”苏景和一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带着笑容就过去了,一点也没给宋十一留一点尴尬的空间。
柳永?好耳熟的名字。
“柳永?好像……柳三变!”
有一道声音发出了和宋十一近乎一样的感慨,正是比柳永晚来一步的王安石。
“我们人这就齐了,大家~是先吃饭还是拆礼物?”苏景和准备礼物也相当用心,“没有和大家说有其他人,也是不想大家破费,毕竟是帮助我的事儿嘛~但是还是有拆礼物的环节的!”
“很有心了。”最先给苏景和圆场的还是宋十一,但他不知道,在场也就是他最不需要苏景和担心买礼物会拮据的人。
另外俩……
则是从身上掏出来了礼物给苏景和。
“给你带了书,汴京现在的书店书太多了也好便宜,我找了本我没看过的,买了两本,下次交流心得。”这是王安石,他依旧沉醉在现在的汴京的繁华里。
“你上次说想要一个带我的词的东西,给你画了扇面,我的画一般,见谅。”这是柳永。
“你呢?”苏景和这回理直气壮了,他转头看向刚刚给他解围的宋十一。
咱俩抬头不见低头见,上朝就差面对面的!用得给你带见面礼吗?
刚刚就不应该给这家伙解围!
宋十一从自己手腕上脱了串珠子,“给你一套我新买来十天今天才带上的朱砂串,你要是不喜欢就砸了碾碎了画画用,颜色很红!”
宋十一这话带着怨气,就差直接问苏景和的良心是红还是黑了。
“在下王安石。”“柳永。”“宋世琴。”
“你不叫宋十一吗?”苏景和震惊。
“那是在窑厂的假名字,你不会到现在一直在心里这么叫我吧?”宋十一狐疑。
“那没有。”苏景和一边否认一边默默移开视线。
很做贼心虚了。
盲盒里放的是……
“好精致的小本子。”王安石拆出来之后相当惊讶,“笔也好小,是炭笔吗?用这样的本子来记录倒是很方便,怎么还有一张纸?”
“承包一年的纸,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王安石的声音和另一人的重叠了。
柳永拿着手里精致的小砚台,砚台成色相当好,甚至因为做的缩小款上有猫咪造型,看着就不会很便宜。
“这真的太贵……”
“不贵的,是我弟弟的同款哦,这个猫猫很可爱吧~”苏景和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看,这只猫猫盒子也很可爱,是装墨汁的~”
“仔细看全套都是猫猫,你就是拿了一套你弟弟的笔墨纸砚来送我们吧?”宋十一手里是一个猫猫头的毛笔。
“不要还我。”苏景和对他是向来不客气的,两人共事的时间都要有他阶段性的同学时间那么长了。
高中也就三年,他们认识也三年了。
“就这个本子就够了。”王安石还是把那张纸给了苏景和,“多出来的纸张,以后再说吧,我缺了就和你要。”
“那更好,柳永老师你也别纠结啦,放心好了,我这个是我家小婶一起定做的,不是我的钱~”苏景和把“啃老”说得相当理直气壮了,要不是宋十一知道他们家的生活环境,估计也把苏景和当很坏的人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柳永最后收下了可爱的小猫砚台,“以后也尽管联系我,有什么忙我都会帮的,虽然也未必帮得上。”
柳永来汴京这么多天,也是知道了,他被调过来给陶器、瓷器留模板图,也是因为苏景和。
正有了这个机会,他才变成了一位京官,现在也七品了,一场不小的机遇。
“那真是太好了,我两个弟弟都要启蒙了,要是有什么不会的一定问柳老师!”苏景和倒不是想要把苏轼影响成婉约派,他有点想看未来他们俩的知识碰撞呢!
那大抵也不如你自己带吧?
柳永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先哀嚎的反而是宋十一。
宋十一对“苏洵事件”有了心理阴影。
“是你小叔那款,还是你弟那款啊。”
前者太可怕,文学能力起飞,考试能力垫底。
后者是一点不用怕,好好学以后稳进士。
“还没启蒙呢。”
苏景和羞涩一笑,“辅导小孩子的苦我是一点不想吃,到时候就劳烦你们了,我除了你们没有好朋友了!”
也是莫名其妙交上忘年交了的柳永是个和苏景和印象中的“风流才子”的刻板印象不同,他是个相当老实的人,当下点了点头。
王安石不仅知道苏景和的实力,也看过苏洵的诗文,对他们苏家还有刻板印象在呢——至于辅导过苏洵的那段时间,被我们王安石水灵灵的“创伤应激反应”给修复了,他淡忘了苏洵超强的“反科举级应试能力”,也答应了。
只有宋十一答应得很痛苦,他真怕苏家的盲盒又开出个与众不同的款啊!
稍微吃了点东西填填肚子,四人也就转战到此次出行的目的地了——精品窑厂。
“这回是真只做精品了。”往日里苏景和过来都能直接刷脸进去,现在不行了,大宋也算是半接管了这个场,不仅要登记,还得有人来带着,连带的人也得登记。
“这不就是你提议弄出来的东西吗?我们现在是没有人随意进出了,还收编了两个流动摊位当食堂。”
来带他们的正是王文君,边签字边瞪苏景和,折腾出来的这规则是真麻烦。
“这样做也正规一点嘛,显得咱精品窑厂真的在走精英路线了。”
苏景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就说现在是不是少了很多来历不明的人出入吧。”
那可不得少?压根没机会出入。
王文君抿嘴并附带白眼一对。
测视力的“山”也是现代对古代的入侵产物,苏景和还和他们介绍了一下呢,“指到哪个说上下左右就行,看这个山的开口方向,看不清也直说,我们测视力要精准的。”
“懂了吧?我们开始吧?”苏景和拿了一个小木棍,就要来过这个测视力的瘾,该说不说,他就是为了这碟醋包的这盘饺子!
以前的他视力不好,还很畏惧每次的测视力,就怕什么时候测完了对他说“很不幸,你已经是半瞎了”这样的话,好在现在换身体了,视力差了点应该……
“换一张吧,这张我记下来了!”
好恐怖的发言,是谁,苏景和一看王安石站在他划线的位置,似乎是怕他不信,已经开始背起来了上下左右!
“换……”还好苏景和就是怕这样的情况,多准备了几张,他咬牙切齿,“换好了就你先测!”
也是难得有这样对王安石说话的底气,苏景和感觉自己拿上这个小棍棍之后,多了一丝自己原本没有的胆子。
“这个镜片看起来清楚吗?对比原来怎么样?”
苏景和其实也不知道“度数”具体的原理,但知道肯定有一部分和镜片的厚薄、弯曲程度有关系。
所以和一般的测视力,测出来结果就会有对应的度数眼镜可以提供不同,他们这里是在反过来。
让被测的人再一次次试戴哪一种的更合适。
麻烦了点,但也很合理呀~
苏景和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这个太晕了。"“这好糊。”“我这个正好哎。”
三个人还很配合地把自己觉得清楚和较为清楚地拿着排了个序。
这么多来几次,我们大宋的第一个眼镜厂就要开起来了!
“你也来试试看呢?”王文君的声音在苏景和耳边响起。
“我不知道我度数就不试……”苏景和回答的时候,已经看到王文君拿起了那个小棍棍。
“咕咚”,是熟悉的感*觉,要是王文君外面套个白大褂,那就真的是苏景和在医院会看到的样子了。
“咚咚咚,看这边,看我干什么?”
王文君用木棍敲了敲视力表,苏景和顿时变得更加鹌鹑。
又多了一点班主任的感觉。
可怕,此女不是普通女生,是大魔王!
苏景和转身要跑,被一个“嗯?”定在了原地,乖乖地捂住了自己的一只眼睛,测起了视力。
王文君也是没想到,随便嗯一声居然这么管用,看着苏景和难得鹌鹑一样的乖乖样子,心下也有点暗爽。
难得可以整治这个人!她将多测几遍看看会不会配合!
“上。”
苏景和看着木棍往上移了一行,根据他浅薄的心理推测能力判断,刚刚是说错了,顿时更专注地看了起来。
“下。”
这次下移了,想必是对的!
中间有几行来回试探了一下,最后一路向下,苏景和还以为是自己的视力变得超好,到他一点看不清的时候,还是猜对了!
今天的运气真不错。
苏景和放下手,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次测视力的体验。
要是以前也能运气这么好,哪怕事后配眼镜火葬场我也乐意啊!
拿到视力检测结果的苏景和发现也就比以前好了一点的时候,天都塌了。
“好像也没变好。”
“当然,中间的时候确认了你视力情况,下面是我想看看你能不能猜准。”王文君凑过来,“没想到运气不错嘛,越到后面准确率越高。”
“那是,我运气特别好!”苏景和的嘴角再次扬起。
怎么这么好哄?
王文君都想上手薅一把他现在因为努力压嘴角而嘟起来的脸颊。
可爱,真有点可爱。
不对,这是让她加班的大魔王!
想到这点,王文君瞬间从苏景和的难得可爱表现中清醒过来,又离他远了好几步。
这边的样子被宋十一一点没落地看在了眼里,他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最后选择再带一副眼镜看看效果如何。
“啊,果然有点晕这个,我可能是现在戴多了糊涂了。”
“你拿的是我这边的,我度数比你高一点应该。”王安石的声音冷静地像是可以现场去参加实验,手也不会抖的那种。
——
测视力、戴眼镜这个行为,苏景和又拉了大约十几个人,终于慢慢的在汴京有人开始把这一行为当做潮流,开始向精品窑厂定制了。
“好贵的价格,吕夷简简直不是人。”章得象也是定制的一员,本着支持一下朝廷的想法。
谁知道他想要为大宋贡献绵薄之力,大宋对他实施工资回收计划。
“真有人买这个吗?”章得象的话正好被苏景和听到。
苏景和摸了摸下巴,“这个钱应该定位也不是拿死工资的,普通人也买不起,就挑有钱的宰呢,老大你的工资高,我要是自己买也买不起。”
实话,但是小婶给他订做了。
“时髦”的小孩苏轼想要这个,有钱的小婶定制了小孩款无镜片的框——这也能赚一笔钱,是苏景和都没想过的,而后被也想“时髦”的小叔知道,撒泼打滚需要。
最后霸道小婶强制爱,给全家定制了一套,包括已经有了的苏景和。
苏景和回答完忙活起来了手上的事儿,他在画一套相当可爱的小狗造型,包括了杯子、碗、筷子、桌椅、笔墨纸砚这些。
章得象看到,还以为这孩子从八卦里提前得到了什么小道消息,但又一想他也没听到,顺嘴问了句。
“怎么今天画狗了,你家那几位小朋友不是都很喜欢猫吗?”
这还真是苏景和想要回答的问题!
“我的两个妹妹要来了!嘿嘿,香香软软的妹妹~”苏景和一点也没克制自己,扬起超大的微笑,“小叔小婶来的时候本来只想等着小叔考完,后来接人小叔自己回去,妹妹们不敢也不能和陌生男人放一车,不安全。这次小婶要回去接妹妹啦!我要给妹妹准备礼物。”
原来不是提前知道了消息啊。
章得象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甚至有些遗憾,看来这个神器也没有那么只能,会提前推送。
苏景和打好了草稿,就把东西放到了一边,看向还没走的章得象。
“老大,你布置任务吧,我不摸鱼了。”
也太坦然淡定了!
章得象摆了摆手,“你画吧,今天没什么事儿。”
他们枢密院更多的活儿是和战争有关的,现在也不打仗,他们没那么忙。
“那太好了!”苏景和美滋滋地又拿起了纸笔,继续作画。
“那太不好了……”升职了,太子太傅,苏景和万万没想到,升职这种事情还会发生在自己这个咸鱼身上,还是当的太子太傅!
一般这个不是名誉性质的虚职吗?
苏景和期待的目光看向宣旨的太监,对方想了想,以为这位年轻的太子太傅,未来板上钉钉的大官是在向在宫里消息更广的自己打听这个职位。
本着这样的未来大佬谁不结交谁是傻子的原则,太监也是分享了自己知道的消息。
“太子殿下大病初愈,暂时不办典礼,您正式的上课时间应该是在下月初一开始。”
下月初一?那不就还剩七天?
七天时间里面还有他的一天休沐,这能干什么,整理他的前工位,和前同事们告别吗?苏景和丧丧的,不像是升职,像是欠债了。
这傻孩子。
最后还是程嘉敏出面,给太监递钱,被拒收,又递了好藏的小黄金珠子,这回这人拿了,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推了回去,程嘉敏配合着表演。
【我的天?这表演真的能拿奖的级别吧?从有实物切换到无实物,简直天衣无缝!】
可惜白搭,苏景和这里的暗卫多到能给苏景和画64个不同角度的人像画了,也压根没有漏掉这里发生的一切。
人走后,程嘉敏看着苏景和像是看到什么绝世大欧皇一样。
“这就升职了?”
“这就升职了?”这是配合的苏轼。
“啊?啊?”这是还没学会说话,但是被苏轼拉着配合的苏景和。
“还好我明天才出发,要不都错过了,家里没有一个大人在怎么处理。”程嘉敏传授给苏景和她耳濡目染的官场经验。
“下次有太监来宣读圣旨,记得也给点东西,人家毕竟离天子近,若是在关键时刻说你两句坏话,那就太糟糕了。”
“我以后离天子也近了,即将和天子成为老师和学生家长的关系。”苏景和叹气,“我真不要当老师啊,上辈子杀人,这辈子教书,当老师也太痛苦了。”
“就是,当老师还得每天跑去别人家,太难了,所以我直接帮助他们不需要来我们家了,我真善良。”
苏轼的话得到了苏辙的捧场“啊,啊”声,除此之外还得到了自己的“啊”声。
程嘉敏一个巴掌就落到了苏轼的后背,“你不想学就不想学,给人老师气走做什么?”
真是好主意啊,苏景和一听眼睛一亮。
他可以装作自己被气走啊!
次日,苏景和上班的时候难得清醒,一路上都在思考如何巧妙地被气走。
上朝在思考,下朝了也问了宋十一。
“什么?学生会喜欢哪种老师?”宋十一看着苏景和,又想起来他的职位调动,惊讶地看着苏景和。
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这么负责的人,因为没有当过老师,所以都来提前学习怎么当一个好老师了!
“我的话喜欢老师更关注我吧,我总是有很多问题想问,要是不及时得到反馈的话,很快就会忘记,每次都在考试的时候想起来之前忘记问了。”宋十一叹气,“那真的就太晚了!”
关注?这肯定没办法关注别人,苏景和想着就一个人,他要是明目张胆的不关注小殿下,那和直接和皇帝说。
oi,老登,你的儿子我不想教。
有什么区别?
虽然宋仁宗不是朱元璋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但是苏景和也很想守护自己的九族,特别是自己亲近的人。
“还有呢还有呢?”
“想要老师准时下课吧,特别是要吃饭的时候,哪怕真的很想学习知识,肚子饿,是真的很饿。”
宋十一说得这一点苏景和也深有同感!
他上学那阵有老师提前两分钟下课让他们去吃饭,他们都将感激涕零、将老师奉为至宝!
虽然他们的感激对老师也没什么用,但是!他们和老师都收获了快乐!
针对这个,苏景和也有点做不到,拖堂害人害己,他也是真没有那么多想要说得。
启蒙要学什么教材,他都没个思路呢,准备到时候自己现画一点,学一课画一点。
“然后呢然后呢,这个我们跳过。”
“哦对,你这个也不能拖太晚,毕竟是皇子。”宋十一的角度就完全不同,他是觉得皇子不愿意读书,苏景和也没有权利继续教。
“除了这个的话,应该就是课堂上管很多的老师不受喜欢,我比较喜欢那种上课就是上课的,不要那种连河水都要阻止,说不能做的。”
宋十一的这个问题也和苏景和共鸣上了。
“就是!我喝个水有什么错,又没有关闭耳朵,又没有大声。”苏景和忿忿不平。
“我煮个茶有什么错,直接让我带着我的茶壶和火滚出去,我还是第一次学会用炭火!”宋十一的话一出,苏景和瞬间倒戈。
“那你确实做的不对,也不能单纯怪人家老师。”
谁家好人上课煮茶啊,这和上课泡方便面有什么区别?都是有味道的啊!
“差不多了。”苏景和倒不是觉得答案全面了,而是判断出来宋十一给不了多权威的答案了,觉得换一个羊毛薅。
被他抓住的就是很会指指点点别人,不过他也没看到这人指指点点的苏舜钦。
因为苏景和,苏舜钦已经相当谨小慎微,同时真的在上班时间开始培养起来自己的第二爱好,建筑,整个人也平和了很多。
甚至范仲淹在江南治理水患,而后修建了一些大坝,都是他研究的!实用性拉满!
甚至搜集消息搜集到了章得象身上。
“我?你还不如问我教书有什么注意点。”章得象上次给人当学生,都已经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苏景和从善如流,“老大教教我。”
章得象回忆了一下宫里小殿下的状态,本来想要给自家下属来本教书心得的他,瞬间想到了最适合的。
“不要提早走就行了,哄哄我们小殿下,要是哭了的话。”
嗯?
哭了?不是说北上广不相信眼泪吗?怎么皇子有泪也轻弹?
苏景和此时还没发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直到他背着自己备好的课,一大早到了皇宫,和还在睡觉的最兴来面面相觑。
哦不对,是他单独看最兴来。
他的学生,才一岁多几个月!甚至比苏辙还小一点!
两个人都是正常小孩的状态,现在能吃能睡的……
苏辙最近才学会说话,但大部分时间因为比较懒,选择用“啊”语言代替。
而面前这位小皇子……
他也会用“啊”语言和我交流吗?
苏景和感觉自己有点死了。
“老师你好呀?”从后面传来了一个萌萌的女孩声音。
“姐姐让我过来看看。”
看着也是个小孩,肉嘟嘟的小脸,大大的眼睛,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和这个睡娃娃有着如出一辙的眉毛走势。
“福康公主?请殿下安好。”
“老师安好。”福康公主看向苏景和,“姐姐说是给弟弟听的课,我不可以听,老师我可以过来听吗?”
“当然可以。”苏景和本来也不想上课,这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区别,甚至多的这一个还能和他互动!
苏景和此刻还想着,他要是连着公主一起教,会不会陛下一怒之下,就不让他来教书了?
那太好了!
“现在我们开始上今天的第一个吧,认识颜色,今天的目标是画出来一种我们认识的颜色。”
苏景和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个樱桃,现在是夏天,正是吃樱桃的好时候。
“看,这个是樱桃,它是红色的,殿下还知道什么颜色的东西吗?”苏景和问着台下自己唯一的学生。
“荔枝,荔枝也是红色,不过我没有吃到。”福康公主皱着眉,“爹爹送给别人了,姐姐说是爹爹有孝心。”
孝心?宋仁宗的父母不都没了吗?
怎么上坟还带果盘的?还是自己不吃往外带?
不对,苏景和想到了一点……
应该是李氏!
“不过我不喜欢那家的叔叔,他总是抢我东西,有时候还让我亲他,说我一定会嫁给他的,我不喜欢。”
福康公主说得话震惊了苏景和的三观。
他在内心惊叫出声。
【畜牲啊!福康公主这才三岁啊,这就惦记上了?】
苏景和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正在上朝的众人耳朵里。
宋仁宗拍案而起,大怒,“是谁?!”
【可恶啊,福康公主也是命不好,怎么摊上宋仁宗这个爹了,自己想要尽孝,给死去的亲娘烧点东西得了,怎么还想着孝心外包给年幼的女儿,让女儿去哄别人开心的?】
孝心外包宋仁宗顶着台下大臣们的不善目光,一时之间有点进退两难了。
宋仁宗不解:我外包什么了?
第27章 跟着文君赚钱!
被千夫所瞪的宋仁宗,想辩解又不知从何说起,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不说,有人要说啊。
【大宋的公主是真可怜啊,要我说这当公主还是当大唐的比较爽,有政治地位,太平公主、安乐公主都有施展自己能力的舞台,再不济当汉朝的公主都比当大宋的公主强啊……呵,大宋。】
不是,呵什么啊呵?
宋仁宗反思了一下,他们大宋,他们大宋……
虽然对比汉唐他们确实不行,但也没有到要被“呵”的地步吧?怎么这么不屑!
吕夷简则是越听越皱眉,他甚至有一点后悔让苏景和成为这太子太傅了。
这人怎么这么想让公主也有权利,为什么?这么想要女帝吗?
难道是……宋朝以后的男皇帝都这么扶不起来了?
【我嘞个豆啊,把自己的亲女儿当敌人整啊……现在这么小,就让人俩接触,难怪以后那个李玮说喜欢的时候,直接就嫁女儿了。嫁嫁嫁,怎么不自己嫁给人家?】
什么话?
宋仁宗听了都惊呆了,谁去嫁人?我吗?
不是,李玮有什么不好的?而且两个人青梅竹马,多认识认识不就有共同语言了吗?
宋仁宗完全体会不到苏景和的心情,甚至还觉得自己要是未来真把福康嫁给李玮的话,也未必像是苏景和说得这么差。
【害,好惨,真的好惨。
人家汉朝开始和亲,往外面送的几乎都是“假”公主,有公主的名头,却无公主的出身,并非皇帝亲女儿。
要说大方还得是宋朝,和亲真公主,这“孝顺母亲”和母族接触,还是用真公主,福康这,哎。】
人家真公主也是会和看上的臣子联姻的!
宋仁宗确信了,苏景和就是觉得他不好!
就拿汉武帝来说,他还把他的女儿嫁给了骗子呢!
【不过,大宋这地狱以后的公主更惨……哎,靖康之难里,徽钦二帝被金军俘虏,连带着宗室、后妃、贵卿、朝臣近三千人,北宋覆灭南宋开启……
国破家亡被羞辱,茂德帝姬还是被自己哥哥宋钦宗灌醉了送给金人玩弄……
比上不足,比下也是有余了,在大宋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婚姻不幸借酒消愁、夜叩宫门被百官指指点点导致封号被褫夺,精神崩溃屡次自杀最后年纪轻轻郁郁而终。这样的不幸生活,甚至在大宋的悲惨都排不上前三……
哎,宋朝。】
安静。
甚至不知道朝堂是从哪一个字,从那一句话开始没有声音,但这心声,这心声……
第一次血淋淋地说出来他们大宋未来“靖康之难”会遭遇什么事情。
不是秦末,群雄逐鹿。
不是王莽篡汉,把汉分为西汉东汉。
更不是汉末,董卓入关,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三国割据。
更不是唐朝的“安史之乱”,内乱让唐玄宗一路逃至成都避难,最后太子李亨宣布继位成为唐肃宗。
北宋的朝臣们,此前想过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晚唐后主李煜。
但,但……
“不屑与之为伍!”有一个大臣第一个开口,“怎么会有这样的兄长!”
“将国家治理成这样,死了算了……”有一就有二,同时也有别人说话了。
“这样对待俘虏,必是辽国那群没有任何文化底蕴的人才做得出来的恶心事情!”有人在痛骂敌人。
……
朝堂上是众人的唾骂,骂敌人、骂自己、骂朝堂、骂各种……
实在是太超出他们的想象力了。
打败仗、被俘虏、主动灌醉妹妹送给别人玩弄、被带走三千余人……
这哪里是个国家,哪里是个朝堂,明明是被人圈养的一窝牲畜!
“难怪……难怪他会是主战派。”章得象喃喃自语。
未来是这样,那现在主战,战到国破家亡最后一刻,给历史留下的会是铁骨铮铮的大宋。
而不是任人欺凌,只会忍让,送钱送人毫无底线的“大怂”……
满朝文武乃至皇帝陷入了精神的大崩溃,而苏景和慢慢找到了教书育人的乐趣。
他骂完宋仁宗、骂完这该死的大宋后,就开始认认真真地给两个小孩上课。
苏景和的课程也不拘泥于室内,甚至室外更可以。
“这是牡丹,红色的牡丹。”
“这是叶子,绿色的叶子,看不出来有什么花要开。”
“这个,是一只蚂蚁,黑色的蚂蚁。”
“哎~小苏官人,这东西不能拿起来给小殿下看,小殿下身体不适。”苏景和才从地上活捉了一只蚂蚁,就被眼疾手快的宫人从他手里迅速拿走了,对方挥一挥衣袖,只留下了一句告诫,就又如同不会说话没有表情的玉俑一般站旁边了。
不让就不让吧,也不是没有别的教学器具。
苏景和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个水煮蛋,“这是还没拆过的水煮蛋,是黄色,棕色?棕黄色?可恶,早知道学美术了。”
苏景和也是相当会为难自己了,和一个尚且不能分辨三原色的、躺在“婴儿床”里眨巴着眼睛看他,努力说“giegie”,甚至这个称呼都还是他们刚刚在室内教学的时候,福康公主努力教他喊“哥哥”,才让最兴来有一点会这个口音。
“小苏老师,看,我找到了白色的蝴蝶!”福康公主也是厉害,手上抓着一只还在扑棱着翅膀的蝴蝶就跑过来了。
“哇!鸡蛋!”看到苏景和手上的鸡蛋,福康公主还惊讶了一下。
苏景和怕被误会,“是我今天带过来的早饭,还没吃,现在也不饿。”
苏景和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难道他还能现场去御膳房偷一个鸡蛋过来吗,也不是很现实。
“昨天爹爹说过,要珍惜粮食,不能挑食,我们浪费的钱,要花好久才能赚回来呢。”福康公主的童声让这段话听起来格外可爱。
“很贵吗?”苏景和拿着鸡蛋,他倒是有些知道宫廷的物价和外面的物价有所差别。
“要100文!”福康公主的报价还是让苏景和一惊。
这么贵?不是说大宋现在反腐败贪污吗?怎么外面都整治了一圈了,还没整治到皇宫里面吗?
苏景和眼睛都亮了。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这个来钱快的方式?】
此时的朝堂正在拖堂中,大家很努力地想要立刻给北宋建设处点模样来。
“我们今年要不加设恩科,很多位置需要干活的人进来替补。”有人是真的去年前年到今年一直在自己岗位上忙活,忙就算了,以往的清闲日子一去不复返,全靠他一个人拆东墙补西墙糊弄着。
原本想着就这么过去,但现在不行啊,他自己盘算了一下,像是他这样“半糊弄”工作的人肯定很多,一直这么发展,以后他的子孙怎么办?他儿子只要死得不早,绝对是“靖康之难”的受害者啊!
赶紧,赶紧扩招点能干实事、能把事情干好的人进来,一起建设更好的大宋啊!
“陛下,臣以为此次和西夏的仗暴露了我们大宋军事方面的很多问题,将领们的军事头脑并不够用,底层士兵也没有对将领足够的信任,或许应该多多练兵,才能让我们的战争实力更上一层楼。”
武将们也慌啊,这都打成这样了,意味着什么,再不努力,以后被人家直接打到家门口!
他们武将可是大宋的重要防线!无论是像纸一样一碰就碎掉、如此不堪一击,还是没骨头地直接投降,这在后世能有什么好名声?
怎么想怎么心慌意乱,要是死一下就能去地府里面见到白起、项羽、韩信这些军事奇才,像他们直接学如何打仗,他们估计现在死的心都有。
当然,他们也有一件好事。
“前段时间在升官的名单中发现了一个叫做狄青的家伙,是不是心声曾经说过的打仗很厉害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一下的。”
除了他们还有人已经比苏景和都激进了。
“陛下,今年年末不是辽国已经提前说了要过来进行文化交流吗?不如我们直接心狠一些,趁他们没有防备,也没有时间,先出手!把辽国拿下!”
他们这么做也就是以后传他们不讲武德,总比沦落到国破家亡,从皇室到大臣都任人玩弄的地步强啊!
“应该也没……”宋仁宗正要尝试着打个圆场呢,他们大宋目前的实力,从把西夏彻底打趴下之后,辽国没有直接对他们发起攻击,就能看出应该还是会被辽国忌惮的,不至于如此。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呢,苏景和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怎么就忘了呢!最好赚钱的地方是皇宫啊!皇宫里从陛下到小殿下们,只要他们还在宫里,只要不能随意出宫,那不是任由从采买到下厨这一个流程的人哄骗吗?一个鸡蛋都能价值一百文,也不多,对比以后20两200两一枚鸡蛋的黑暗,现在也没那么敢贪。但可以了,我每天带点,从小殿下手里薄利多销一下?啊,有点丧良心了。卖给陛下?可恶,我不敢。大好的财路啊,居然不能把握!】
这声音别提听起来有多遗憾、多可惜了。
给满朝文武都听麻了。
有人隐隐意识到哪里不对,“怎么能见到小殿下的?”这人不会是现在……
“小殿下还不会说话呢,估计是在说以后的事情吧。”有人赶紧找补了一下。
宋仁宗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声音,“这点钱有什么好赚的,疯了吗?”
还不如直接问他要呢!
索性他说得声音不大,不然大臣还真有要和他说这离谱物价不能纵容的事儿。
但,压根也不是他纵容。
【让我看看,原来不是皇帝明知故用啊,这还是降价后的价格,可恶,原价2两一个,现在100文一个……嗯,这感觉怎么有点熟悉?
原价两万,现在不要一万九,更不要一千九,只要十九,只要十九,直接带回家?
什么消费宣传语,居然还有现实版,早说你们之前能赚这么多,我投胎都要争取早投几年!
算了,也不能太早,投胎到宋太祖那边,人家可就是真真实实的了解过民间物价的皇帝了,不好糊弄。】
不是?我就好糊弄了吗?
宋仁宗怒不可遏,结果他发现大臣们的视线都往他这里看了过来,往日里有些压根不怎么抬头、在早朝上装死,也就刚刚为了生存比较活跃的人,现在也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他。
……
不会真把他当做很好骗的人了吧?!
【哎,算了,小孩也不容易,我坑她和抢残疾人的钱有什么区别呢?到时候她也像杜甫一样写诗“南村群童欺我小无力”,那我就贻笑大方了。】
是老无力吧?不要乱七八糟地改人家的诗词!
宋仁宗面无表情,只有心思相当活跃,他敏感。
结合之前苏景和对他“不行”的评价,这时候他的表情但凡有些不对,那他“小”的事儿就会比传得全场乱飞,将比什么小道消息都让人有讨论欲。
宋仁宗不语,只严肃看着大臣们装深沉。
大臣们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皇宫内的腐败问题,我们能够插手解决吗?还是应该让宗室们来解决?”有人好奇这个。
“玄鉴司应该能解决吧,他们不是就负责这块吗?抓贪腐问题?”
但这都是小事,皇帝自己吃了亏,付不起这个钱了,他自己会说,比起皇帝个人私事,还是要把目光放在国家大事上。
“朝堂应该没有人有贪腐问题吧?”
“查,再查一遍!”
这是大家最齐心协力的时候,一想到他们未来将辛辛苦苦治理大宋,结果有人是那阴沟里的老鼠,一点自觉性也没有,不光没有对大宋有贡献,还偷偷摸摸地破坏他们的治理成果,就让这些人心头火直冒。
苏景和要是知道,一定高呼,这样的大宋朝廷,也太适合王安石进来搞一下他的改革了。
到时候上行下效,基层肯定也不敢多贪污,改革哪怕原模原样地照搬,应当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不过这还是太吃操作了。
得上下齐心,但凡有人在里面偷奸耍滑,也会功败垂成。
——
“再见~我下课了。”苏景和面带微笑,看着像是一个很正常的老师,如果忽略掉他被抱着的大腿的话。
说来也是搞笑,最兴来一直在婴儿床上躺着,给苏景和带来了他比自家苏辙还要小,不会说话也不能走路的错觉。
直到他哄着人认识了一些颜色,然后最兴来看到了一只狸花猫。
很凶的一只三花猫,身上有黑白橘三种颜色,看着美貌,眼神凶凶地,看起来像是只皇宫里散养猫,领地意识还挺强的。
也就是这只三花猫,猫猫一叫,最兴来扶着自己的婴儿床,就爬了起来,用“啊”语言熟练使唤了宫女来抱他,去看了小猫。
这一伙人愣是一个人都没有办法近距离看小猫的,一个人接近一下,小猫就走,最后还是苏景和吸引了小猫,他是成功撸猫了,也让最兴来第一次观赏到这只小猫的白肚皮。
“不直接养起来吗?”苏景和问最兴来身边跟着的大宫女。
宫女对他摇了摇头,小声说,“娘娘们都答应了,但是陛下……”
后面就没说了。
一听这话,苏景和也明白了。
宋仁宗上一个出生就儿子夭折,怕是对现在这个看得可严。
老一辈的就是迷信,猫猫哪里有那么脏!
“还是记得要洗手啊,猫猫散养的,得……”苏景和这话还没说完,三个端着水盆的太监就过来了。
“他没摸也要洗手啊?”刚话是苏景和对福康公主说的,他们俩摸了猫猫,最兴来纯看,边看边鼓掌,相当喜欢了。
福康公主也很喜欢,或许以前也没摸上,这回小猫翻肚皮的时候她摸了好多下呢,笑容也没断过。
“啊。”最兴来似乎听得懂是说他,还婴言婴语了一番。
有这样一起撸猫的关系在,特别苏景和还是一个能够把猫猫召唤到面前的,最兴来压根不让他走,抱着他的大腿,就开始“啊”。
在这大概拖延了有一柱香的时间,一位穿着比其他宫女都要精致些的女子就过来了。
“最兴来,现在应该干什么?”女子相当有威严,一句话就让最兴来松开了抱着的手,接下来的一幕让苏景和更是大跌眼镜。
他以为最兴来目前的走路进度还是扶着墙才能走的程度,没想到人家一小孩已经可以摇摇晃晃地走差不多五米远了。
正好报到那个女子的腿。
“啊~啊!”
但最兴来不会说话,这还是和苏景和上了一个上午的课程的印象是相符的。
“啊”语言被最兴来运用得相当熟练,边“啊”边指着苏景和,看向女子,小手飞舞间像是真的在和女子进行沟通一样。
“不行,那个是人,不能带回去养。”没想到女子还真的和最兴来说起来了。
最兴来的表情沮丧了下来……
不?你俩真能无差别对话?
苏景和不理解,他也没有看到最兴来打手语啊?还是偷偷结印了?也没看到啊?
不对……说谁呢是人不能养!
那边一大一小商量一会儿,最后最兴来“哒哒哒”地跑过来,仔细看跑得没有那么熟练,还是有些左右摇摆,像是小企鹅一样,一过来就扑到了苏景和的腿上。
“啊!”
“弟弟让你明天来。”这次是福康公主翻译的。
福康公主在女子来的时候就眼疾手快躲到了苏景和的后面,然后发现对方没有生气,慢慢过来了。
帮着弟弟翻译了一句,福康公主抬头,怯生生地问道。
“小苏老师,明天来上课吗?我明天还可以来听吗?”
很不想来,但是这样的俩小孩也没有什么纠纷,好像确实也比上班舒服,甚至只上半天……
“来!”苏景和快速做好了自己的心里建设。
“你也记得来哦,带上照顾你的人。”
“嗯!”福康公主笑容又回来了,这回她牵着弟弟的手,两个人哒哒哒地一起跑到了那女子的旁边。
苏景和告别离开,告别之前也是被得知,那女子是曹皇后身边的人。
“原来是曹皇后……”
苏景和知道曹皇后和吕夷简的纠纷,也知道两个人现在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
而曹皇后又恢复皇后份位之后,似乎也性情平和了很多。
“原来真的和苗……关系好啊,我还以为是骗我的。”
苏景和没想到,这俩人关系好到,曹皇后的人来接苗贵妃的两个孩子放学。
想到孩子……
“还是感觉好可怜,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帮这孩子*,带她读书?会不会变成黛玉那类啊……”
苏景和也是相当担心了,但他本人也只是封建社会的一个npc,又能有什么帮到公主的办法呢?
“也不知道做点吃的带过来,会不会被骂,要不还是御膳房做……但好贵……”
苏景和就这么左右脑互搏了一阵,在暗卫们眼皮子底下,看着很像是“疯了”。
带着他往外走的太监更是惶恐,加快脚步害怕这人就疯在这皇宫里。
皇宫太大,哪怕没到后宫呢,就前面这么大范围,也够苏景和走一阵,他无聊又打开了系统吃瓜。
【握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因皇帝的愧疚从而飞速发展的李氏家族的毒瘤之一,竟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大搞贪污?】
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
苏景和开心极了,他本来还想呢,李玮他爹据说是个相当谨慎的老头,要是实力在厉害点,再年轻点,估计也能带着家族再多发展发展。
甚至皇帝关照李氏的时候,他也有努力约束李氏家族。
但找不到毛病,又怎么能够让福康公主脱离李氏这个苦海呢?
以为自己要眼睁睁看着小女孩以后陷入万丈深渊了,现在好了,有一点机会!
和高兴到要起飞的苏景和不同,宋仁宗的表情就有点苦涩了。
不是,他好不容易想要帮着点自己生母的母族,怎么这群人里面有这么扶不上墙的阿斗啊!
希望不要是多严重的事情,100文一个的鸡蛋,其实咬咬牙他也是能接受的,这估计也是经过层层手续,一层层下来多出来的这么多,一个李家能多多少呢?
大臣们不语,只一味地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这次的瓜会是什么样子。
贪污应该贪污不出什么花儿来吧。
【李三思,目前负责皇宫的采买工作,在有这份工作之前是一个……无业游民?不是?这都能往皇宫招?是直接阉了上岸的吗?】
“阉了”这俩字对听到心声的男性来说太有穿透力了,不少人都下意识一个激灵。
没激灵的也被苏景和的尖叫声激灵到了。
【什么!没阉?不是,他凭什么啊?我辛辛苦苦地考科举,努力上岸了还没油水捞,他直接就能原模原样的进宫里?把他阉了吧啊啊啊我不平衡了!我失去了头发和睡眠时间,他居然什么都没失去!】
这话说得,本来无所谓这李三思的事儿的人都被苏景和挑动起来了情绪。
“确实,这么走后门对其他人的伤害太大了。”说话的这人是真秃头了,年纪不大,熬夜学习秃头,好不容易上岸,结果人家这么轻松上岸,虽然工种不一样,但真不平衡啊。
【好家伙,寻常采买的工作是一周采买一次,蔬菜瓜果都会有联系好的农民送到皇宫门口,拿一下就好了……嗯?这也太轻松了吧?这活难道门卫就做不了吗?非得请个他。好吧这是皇宫,皇帝的事儿就是要细节到每件事都得专人管理……】
被吐槽的皇帝本人宋仁宗,气压一时间有点低了,本来给李氏家族开后门被发现,还在朝臣们面前曝光就有点放不下面子,现在嘛……居然还顺带着损他。
可恶,不活了,这就看奏折把自己看死!
到目前为止,其实大臣们还能接受,配合苏景和的话甚至听上去还有点意思,他好像有这么个能力,平平无奇的人在他那边都很好玩。
【不是……这个人贪财还好色?采买工作到了他这边就变成了一天一次,因为他是李氏的人,所以也被轻拿轻放过去了……我也可以姓李的陛下!也给我一点特殊待遇吧?!】
难道你的待遇还不够特殊吗?
宋仁宗意识到了,这个人可能根本不知道,他这样年纪轻轻就当上太子太傅这种荣誉岗位的含金量!
明明给太子找老师只有把人喊进去就可以了!给了这种官职,就是天大的殊荣啊!
有没有人和他科普一下这个事儿的啊。
宋仁宗真的很想要让苏景和知道,他是很受宠的那一类,然后少在心里蛐蛐他啊。
【一天出去一起,这个家伙就一天带一个宫女,有名额,要报名……报名他要么收钱,要么是……他大爷的,让人家陪睡,真恶心啊。】
真恶心啊!胆子真大啊!
满朝文武都惊呆了。
宋仁宗也惊呆了,不是,这人胆子也太大了?皇宫里面的宫女也敢这么染指?疯了吧?
难道是真的我太好说话了?还是对他们李家太好了,宋仁宗终于开始反思自己。
【原来现在还收敛了,上任一年半,前面半年过着这样□□的生活,现在是七天轮换女友……好脏,真的好脏,这种,这种应该有不少人可以作证举报他,对,方便让他倒台。】
用不着举报了。
章得象偷偷看了下宋仁宗的脸色,陛下是真生气了,看着脸都黑了一个度。
估计苏景和担心的那件,陛下把福康公主嫁给李玮的事情也可以安心了。
陛下大概是不会这么做了。
【可惜就是这个垃圾找不到和李玮父子关系很近的证据,好像就是普通的表叔关系,李玮他爹李用和是真的谨慎。】
苏景和看完,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扳倒李家,但是有一件是一件嘛,这件可以保留。
“还有没有李家别的瓜了,让我看看吧,拜托了系统,就当日行一善,把瓜喂鸡了,咯咯哒给我来一口瓜吃。”
苏景和都装上鸡,开始鸡叫了。
系统也是个好系统,大数据又给苏景和推送。
【#谨小慎微的李用和,努力约束族人,屡败屡战的后果——让不少品行不端的人脱离了李家
啊,讲的是李用和啊,这么一看,他一个人也确实不容易,李家本来也没多有能量,宋仁宗给他们的偏爱太过,现在家族里面能扛事的少,想短期晋升是没可能了,只要蛰伏。只可惜啊,偏偏不是所有人都有李用和这样的眼界,其他人都担心君恩如同雷霆雨露,来得快走得也快,正在努力抓紧这个机会呢……
说到底还是怪宋仁宗,他不喜欢曹皇后就把人废了呗,又废又立的,这是干嘛?不如让她和陈阿娇一样,退守长门!然后曹家不是自然就慢慢会自己低调起来吗?非要扶持李家,想和曹家打擂台。
宋仁宗时期的曹家……曹国舅这人也不是凡俗,李家且打不过呢。】
宋仁宗还真有这样的心,但是被苏景和这么一点出来,也挂不上面儿。
不抬就不抬呗……
可恶,世家大族那么多,昙花一现地也多,凭什么这昙花就不能够是我自己抬起来的呢?
【看看别人吧,这李用和也是老实,知道自己平庸就不揽活儿,越看越觉得自己在欺负老实人了。】
你也知道啊!
宋仁宗咳嗽了一声,和旁边的吕夷简说。
“我们就谁犯错,处理谁怎么样?”
吕夷简可不敢随便吱声,他真怕这个时候自己说了一句话,以后宋仁宗回忆起来的时候,就是他盖章的把李家弄走。
宋仁宗也没多开心一会儿,苏景和接下来像是报菜名一样说了一长串的事儿。
【吃喝嫖赌的李家二代……不是,这二代怎么有这么多人,不是说李家是普通人吗?怎么这些二代一数能够数出来十几个啊?
可恶,原来没房没地的不叫普通人,叫做氓流……我现在有房,我不是流氓,好耶。】
苏景和看这些人把钱当白纸一样,去各种赚钱的地方大亏特亏的时候,自己还安慰自己呢。
不过听他心声的人没听懂他这个现代自嘲意味的笑话。
【嫖,还嫖的人家卖艺不卖身的艺伎,怎么压下来的,李家除了李用和,还有人有面子压这种事?
赌,一赌就好几百两好几千两?不是,李家有这么多钱吗?
吃霸王餐不给钱居然还有这么多?没钱就别出来嚯嚯人了啊喂!
应该感谢大宋没有鸦片吗?要是有这伙人估计已经鸦片……感谢早了,已经有在追寻魏晋遗风,品尝五石散的了。】
高兴早了。
宋仁宗对李家有哪些人勉强算是清楚,这苏景和可汗大点兵下来,好像也没几个幸免的人了。
好嘛,还不如直接把一伙人都给扔出汴京呢,至少有个清净,也能给李家剩下点人。
吕夷简庆幸自己刚刚没说话,这要是说了,陛下没个台阶下,又得想台阶。
不过苏景和这说话还是太直白了,这么多人,添油加醋的说不比这样平铺直叙要更能激起人火气啊?这纯点名讲事件,也不如之前那种单独拿出来讲具体了,更让人气愤。
下一秒,苏景和就展示了自己的添油加醋实力。
【五石散这东西,魏晋南北朝流行,因为人家是黑暗的,是没有前途的,这些人只好醉生梦死,李家这伙人是咋了,被扶持觉得不爽,还是要靠自己的能力。结果发现自己的能力压根跟不上,所以醉生梦死吗?还是说就是单纯的看宋仁宗不爽,觉得这个皇帝还不如魏晋南北朝那些个傻子?所以吃点五石散暗示一下?
嗯……宋朝明朝有些皇帝好像还真不如放个傻子在上面,果然,不如傻子也是有道理的,至少傻子不会拖后腿。】
不如傻子的宋仁宗脸这下是彻底黑了。
吕夷简也知道,李家这下是没办法待在汴京了,这一伙被苏景和点名的人,不出意外也得各自量刑,不知道李家这回还能不能爬起来了。
【哎,孝心外包的宋仁宗,真让人头疼,李家这么多事儿他都当睁眼瞎……可恶,还是很羡慕,偏心这些人还不如偏心我呢,我吃喝嫖赌样样不沾的,最多就是吃点美食……也不吃霸王餐!】
我真的要想办法告诉这个人,我真的很偏心了!
宋仁宗都恨不得苏景和能够听到他的心声了,谁家好人皇帝被骂不还口的啊?已经要修炼成李世民了!
【算了,不想这些了,明天的话就不搞认识颜色,也不搞欣赏人造彩虹了,还是正经上课吧,上点启蒙的?让我想想……】
之后就没有声音了,想来是苏景和的情绪平稳了下来,没有心情激荡到心声外放的地步了。
安静,属于二人共处批改奏折的吕夷简和宋仁宗。
此时吕夷简特别痛恨自己,为什么会因为陛下捧他几句,他就真的觉得自己能够在批奏折的时候帮助到陛下……
现在好了,有没有人来帮助一下……
“吕相,我……”外面的“救兵”章得象的声音才想起来,吕夷简迅速起身,什么也没有带就这么出去了,把空间留给宋仁宗独处。
“还好有你。”吕夷简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直接去到了章得象的枢密院。
“你刚刚听到了?李家有几个是军营里的,吃霸王餐还狎妓,甚至欺辱良家子,这几个人正好拎出来,作为重新整治军营的反面教材。”
“你是听到的时候就想好了每个人怎么办了吧?其他的呢?五石散那批你不管?”章得象感觉吕夷简这人定然有后手,但是又想不明白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会有什么局。
“管啊。”吕夷简招来个人。
很快,那个人听吕夷简的话,就去李府给李用和传递消息去了。
“嗯?李家还不会死啊……”章得象都羡慕了,这些事儿但凡只挑个一两件,传到陛下耳朵里面,都是要家族倒大霉的程度,特别是陛下近几年来享受到了抄家的快乐。
李家还是被偏爱……
吕夷简笑而不语。
——
苏景和下班,下午也没什么事情做,他溜溜达达就找王安石玩去了。
人是这样的,苏轼虽然也是他很想玩的北宋背诵天团一员,但是小家伙现在都面临着背诵的苦呢,还是王安石——有共同语言!
苏景和这么想的时候,脸都有些红,燥的。
他还是脸皮不够厚,没有到能够坦然地自夸自己的地步。
“哎?你怎么在家啊?你哥呢?”到王家的时候,苏景和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王文君这个事业型女强人居然在家。
“我哥?在里面。”王文君给他指了指地方,就又翻了个身,重新在摇椅上享受起来了日光。
难得的休闲时光?
苏景和也没在意,进去之后才从王安石的嘴里得知。
“什么?不在窑厂干了?”苏景和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事,“不是休沐吗?”
“不是。”比起苏景和,王安石倒是淡定,“窑厂改制,客户群体固定下来,不是很需要想尽办法开辟市场了,文君觉得这样发挥不了自己的能力,所以不干了。现在在家里思考接下来做什么。”
“有没眉目了吗?有资金吗?我可以加盟,到时候给我分红就行了。”苏景和像是捞了一个大宝贝一样,笑得可贼。
“文君这样的实力,自己创业估计也很快就能来财,跟着她和纯捡钱有什么区别,让我也赚一点吧。”
“文君自己都没有想好呢,你要是想的话得和文君商量,我可做不了主。”王安石两手一摊,示意自己无能为力,不能帮苏景和走这个后门了。
苏景和眼睛一转,把本来带给王安石的小礼物——一朵在御花园里捡来的花,又拿到了自己手上。
“下次再给你带。”
他想着给王安石带花,是大宋有簪花的习惯,男男女女都会簪花。
当然,苏景和不知道,人家簪花都是含苞待放或者盛放的漂亮花花,他捡来的这个看着没有那么有生命力了。
他拿给王文君的时候,王文君倒也没嫌弃。
“安慰我的?用不着。”王文君是一个很洒脱的女子,她对自己的未来还是有点规划的,只是现在还没捋清楚。
“不是不是,就是能不能让我也跟你赚钱!”
苏景和脸上的笑都带了点谄媚的神色。
“我有个注意,我听我老大说,户部有意近几年重启丝绸之路,我们正好借这股东风……”
“你展开说说!”王文君一听就知道里面大有可为,相当激动。
第28章 是纯木自行车!
“今天我们不讲颜色了~”
苏景和看着穿得花花绿绿的福康公主,还有身上叮铃哐啷有不少小挂件,也是各种颜色都有的。
他一说完,福康公主和最兴来的表情都有些沮丧,苏景和赶紧安慰小孩。
“但是昨天上的课,也正好今天检验一下,两位殿下是不是都已经认识了不少种颜色了呢?”
苏景和从善如流地让自己唯二的两个学生的努力没有白费。
“是~”“啊!”边说还边点头,二位殿下的上课态度都是极好的,相当配合教学。
“那昨天不同颜色的字都认识了吗?会写吗?”有些迟疑了。
“我们玩个游戏,我写一个字,一位殿下负责找,一位殿下负责说,怎么样?”
“好!”答应得飞快,但开始玩这个游戏的时候,两个小家伙才发现了不对。
“这个,红色。”福康公主拿到了红色,但最兴来虽然明白,只能说出“啊啊”的调。
“啊!啊!”最兴来认出来了是“紫”字,福康公主也完全没办法破译出“啊啊”的指挥。
“哈哈……”苏景和看着笑出了声音,被宫女、太监、侍卫们都瞪了一眼后,他老实了,侧过身,肩膀一抖一抖地努力不出声的笑。
俩小孩倒是很认真,也很遵守规则,发现最兴来语言问题一时半会儿克服不了的时候,让最兴来负责发现并指挥了。
但问题是小孩脑容量也不是很够,认字不多。
最后七个颜色,最兴来认出来了字体比较复杂的“紫”和另外三个字。
“好耶,第一轮完美结束,我们小分队攻克了四个字,也成功找出来了对应颜色的物品~”
苏景和水了一点上课时长,还挺开心,给俩小孩结算了一下,“如果要我评价的话,这次的团队合作,我会点评为……良,是挺好,但是还有提升空间的意思哦。”
“我们这次没有都完成,下次一定问题的。”
“嗯!”
俩小孩斗志昂扬地点头。
在教室外面,悄悄隔着木窗往里面看的两位,还在乐呵呢。
来人正是宋仁宗和吕夷简。
“你还说不放心,这不教的挺好的嘛?这都认识这么多字了,寓教于乐,很有创意。”要不是吕夷简在这,宋仁宗自己高低都得进去听两节。
“换做是你,你能带着两个一起学习?”
吕夷简看着已经在教数字的苏景和,“明天两位殿下身上就要带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了吧?凑数。”
哎?
宋仁宗想到了昨天晚上他本想进行一些家庭亲子活动,结果反而被指着不同颜色陪着说了好半天的颜色。
今天去的话,会被带着一起数壹贰叁吧?说不定这次就不是他要展现自己的技术写字,而是被要求着写字了。
麻了。
更让宋仁宗惊恐的是,苏景和像是讲到了兴头上,开始给两个小鼻嘎科普了。
“今天是五月十六日,我们每天都会用数字来对一天进行定义,像我们福康和最兴来都有大名,但很多贫苦的小孩,家里人也不识字,取名字就会用出生的日期来。”
“比如有人姓朱,在八月初八出生,会被取名为~”
“朱八八!”福康公主积极互动。
“八!”最兴来这个“八”的口齿也相当清晰。
“你听见了吗?刚刚最兴来是不是会说话了?”宋仁宗还没走,他可兴奋了,“以前,以前都只会说‘啊’的……绝对不能撤,就让他教吧,走走走,不要耽误他们学习。”
完全没有任何耽误的机会,甚至说话都很小声的吕夷简就这么被宋仁宗推着一起走了。
里面上课的苏景和完全没有注意,他还沉浸在自己刻意营造的“历史重大时刻”上。
让宋朝的公主喊明朝的开国皇帝的名字,这个历史割裂感真是奇妙啊。
倒是福康公主往外面看了一眼,也没在意,又跟着继续上课了。
——
今天放学和昨天格外不一样。
“这是给我的吗?”苏景和看着眼前的食盒,看向递给他这东西的太监。
太监自是不敢讲来龙去脉,只说是御赐。
【太好了!原来放学还有学生家长给提供美味小甜品,盒子也给我?
哇噻,这样日积月累下去,卖盒子都是一笔钱吧,嘿嘿,没有皇宫特有的标志什么的,可以卖!】
苏景和高兴的心声让有的人不高兴了。
“明天就给盒子统一刻上标。”宋仁宗用一副“现在这点东西就就当做扔了”地遗憾语气。
还真要因为这句话,给每天都准备啊。
正在给宋仁宗汇报的章得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难得开始羡慕起来自己这个前下属了。
虽然这心声经常要被别人听到,但这听到的人也是说偏爱就真给偏爱啊!
宋仁宗可没有对他们这些老臣们这么好过!
苏景和不知道,苏景和拎着盒子就出去了,一到宫门口,看到了自己的创业搭子。
“来来来,我们吃点宫里的东西垫垫肚子。”苏景和提着盒子,招呼着人。
“你这日子过得比在窑厂时候舒服多了,还往外拿东西?”来人正是王文君。
昨天两人有了一起创业的打算后,虽然有趁着“丝绸之路”东风的打算,但确实没有想好具体的,算上王安石,三个人愣是一点方向都没有想好。
“那正好我们去看看,汴京的街头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我们发家致富的?”王文君带着苏景和坐上了她的马车。
苏景和都坐上车了突然想到,“我们孤男寡女……”
“你下去走。”王文君翻了个白眼。
“当我不存在。”苏景和浅浅唾弃自己这被封建气息给晕染了的脑子,尴尬地吃了口糕点。
“难吃……好难吃……要是能在皇宫卖吃的,我去卖一定能赚钱。”
“有那么难吃吗?”王文君多少是听到“能赚钱”这三个字,才想着也品尝一下。
“还行啊,略有一点甜味,这种口感刚刚好,就是感觉放的时间上有点长。”
“糕点这种甜品,自然要甜一点才好吃,这个都不是微甜了,它压根没有甜味!”苏景和是个标准糖党,对甜味的要求也高些。
王文君不可置否,“你不吃我吃。”
正好饿了。
之前作为游客逛街的时候已经觉得汴京香坊繁华了,现在以商家的思维来观察,苏景和更是被琳琅满目,各有特色的店铺吸引。
“卖茶叶,干脆开了个供茶客喝茶的店,又引进了说书人来说书……”苏景和甚至都没办法想这样的店面还能怎么创新。
甚至里面还有店家提供的文房四宝、琴棋书画,聊着兴起直接在这里和茶友讨论爱好的也比比皆是。
“这种茶铺我们还是别开了,背后没有茶园支撑,一旦我们火了就任人拿捏,而且也不可能比人家更有新意了。”王文君对这些还是有些了解的。
被供应商卡原料嘛,苏景和知道,他小婶程嘉敏就是,开酒楼之前先开了两个农庄,雇佣了不少农民来种地种菜,就这样还被卡过一次调味料呢。
“新意上还是可以的,开个奶茶店、咖啡店、可乐雪碧矿泉水……”说着说着苏景和还咽了下口水。
那很好喝了。
“嗯?”王文君没听明白后面的,不过“奶茶店”听清楚了,“卖奶和茶?那更难了,养牛羊也是要有场地的。”
养牛羊啊……
之前搞辽国的牛羊的时候,想过奶茶店,但还真没开始卖,要是现在顺带着收购,直接在当地卖……
“算了,我还得买糖。”在辽那边卖奶茶的事情算了,苏景和可不想自己忙活一场,结果让人家吃上好东西了。
在汴京搞这个也作罢,这回不是舍不得买糖了,而是牛奶的保质期问题让他只能养牛羊,找不到这么合适的地。
一会儿又看到了一家卖糕点的店面,苏景和结合自己刚吃的宫廷糕点,感觉搞现代的蛋糕也能带动一番新的美食风暴。
很快又自己放弃这个想法,他自己的做甜点的手艺也就这样,在认识的人这里做一点尝尝也无所谓,真要售卖的话,未必能……
“哎,这个挺不错的。”
在苏景和一会儿看到一个,又一会儿自己pass掉一个的时候,王文君到了一个摊位前面。
“嗯?”苏景和也凑过去,是一个“杂货铺”,字面意思上的“杂”,笔墨纸砚、折扇茶杯,甚至苏景和还看到了一块石头,这粗看也不知道王文君说的是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不错啊?”苏景和凑到王文君的耳边,怕被人听到,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就是这个……”王文君和苏景和说话的时候正好碰到苏景和偏过头来和她讲话,两个人的脸正面相对,近得都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就是这个香囊。”王文君瞬间站直了身体。
“啊,香囊,香囊好啊,香囊好。”苏景和也不知为什么,莫名有些尴尬,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香囊一两银子。”老板似乎是觉得他们不懂行情,也可能是想要单纯地坑一把这俩小年轻,卖别人都20文的香囊,到他们这里就一两银子了。
王文君转身就走,她只是觉得这款式简单,没什么难度,正好卖给外国人,也不是冤大头。
两人暂定了一种品之后,又有新的问题。
“香囊的话,哪怕是刚刚那种完全没有设计,就是纯色的香囊,也需要有人来收尾,更别提我们还想要里面有香味,真放中药材的话,就不符合我们的低成本策略了。”
苏景和对这个没什么思路,手工艺品的话……
“我们在国内卖什么我倒是挺有思路的。”
“啊?”王文君看苏景和,“疯了?和我们大宋这些什么东西都能想得到卖掉的人挤市场吗?”
“我真有点主意,就是需要有工厂,最好是木匠,要是……”苏景和想到了之后,突然就想要内外两手抓了,边走边和王文君兴致勃勃地描述起来,“绝对大卖的,这个在我们这边肯定有市场!”
“木匠?……”王文君本想问他们两个怎么能联系到靠谱的木匠。
结果刚进一家酒楼,就听到大堂内有争吵声音。
“你们家就不尊重我!”一个男声声音颇大,说完这句之后,眼泪比琼瑶女主掉得都快,虽然没有人家完美,看得出来也是刻意有过表情管理的,一点都没有普通人哭得龇牙咧嘴的味道。
被他哭着骂的人,赫然是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姑娘,姑娘身后有一位丫鬟,丫鬟看着比姑娘还要愤愤不平,姑娘本人却很淡定,表情都没变化,仿佛被人看,变成人群焦点的不是她一样,还在慢悠悠地喝茶。
“每次,每次和你说话你都这样,装作没有听见做自己的事情,你也不尊重我!”男子也不知道是在表演里面有这一环,还是哭累了,梨花带雨地就摔倒在了地上,一点没有狼狈,有的全是随机砸到一个路人的路人哀嚎。
他砸到的正好是坐在他斜后方的一位男子。
那男子一手把人扶起来,然后转身结账就离开了,压根没有理会这看起来就有瓜的一幕。
真是超越常人的毅力啊!
苏景和也好,王文君也罢,两个人都没有拒绝突然吃这么一场瓜,当下就落座了,选的还是二楼的包间,居高临下视野好,虽然损失了一部分声音,但正好是吵架,声音比较大。
“孟娇娇,你不要天天端着你这一副死人样,路过的好心人都比你有人味,还知道扶我,我一天到晚在你家被骂,每天洗衣服做饭,一大家子的事儿都要我做,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男子看着孟娇娇,表情上似乎还有些许期许。
“哎呀,还会忙活家务事,真是好男人。”
“谁说不是呢,其实长得也好看,小模样哭起来真有意思。”
苏景和的旁边传来了别人的讨论声,他相当惊讶地左右看看,没看到人,只看到了两侧的木头。
这包间和往日里的其他包间还不一样,座位不是往窗户那边,而是就看着楼下的。
嗯?苏景和想想感觉有点不对,但很快注意力又被台下的人拉去了。
那女子说话了,声音也不比男的小。
“我家不尊重你?我家不尊重你,你入赘我家,什么都没有进来,我家给你置办嫁妆,你一转头就都往自己家里送了,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家里还有谁啊,哦,有的,有你不知道哪里来的表妹!”
“那就是我的妹妹,我能骗你不成?”男子或许是心虚,又或许是着急,迅速开始转移话题,“你十天前被我抓到和人在酒楼雅座喝酒,你怎么解释?”
“小姐那是在和人谈论公务。”旁边的小丫鬟都看不下去了,开口替自家小姐解释。
谁料那男人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怎么样,相当夸张地直接“嗷”地一声趴在了桌子上,带着明显啜泣感地声音闷闷地从胳膊底下传来,“公务公务,她和人孤男寡女地喝酒就是谈论公务,我和我表妹在家里面清清白白地喝酒,只是不小心睡在了一张床上,她根本就没有碰我,我们难道就一定是谈的私事吗?”
“嚯!”隔壁包厢惊讶出声,“这不叫私事,我们把这叫做私情。”
也有人直接喊话,“那女公子,和他离了吧,这人都给你戴绿帽子了!这样的男人咱不能要,另外找个新的,比他好看比他有能力比他还要识时务的!”
“陈泽,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你以后会好好地在家相妻教子,现在每天拿着我的钱出去找你的表妹花天酒地,我家说你两句你就大庭广众和我吵架,非要给我没脸?”孟娇娇的表情管理也很到位,从心痛到哀伤,又逐渐心死。
她带着丫鬟转身,“走吧。”
被伤透了心的模样,陈泽还埋着头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干什么,趴在桌子上。
又过来会儿,小厮过去拍了拍他,“这位公子,结账吗?”
“她……可恶的孟娇娇,怎么走了!”陈泽眼睛通红,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摸遍自己的口袋,就央求小厮去找就在对面的一家茶铺子里的人。
“她平时都穿白色的衣服,叫做蒋薇薇,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子,你帮我把她约过来,说陈泽约她,她回来的。”
说到最后,陈泽脸上连少许的没摸出来钱的尴尬都没有了,只有满满的“女人都很爱我”的自信表情。
“哇,这是没钱了,去找另一个女公子来付?”
“这人长得没多好看,骗人的能力倒是不俗啊。”
“这新的女公子,不会就是说的那个表妹吧?”
小厮还没回来的时候,大家偷偷议论了这件事好久。
苏景和感觉要是这男子听力好些,估计都能听到这些人的窃窃私语。
“这男的真是垃圾,连废陶器都比不上。”王文君也是听了一耳朵,对孟娇娇相当同情,愤怒地骂着陈泽。
“什么都给了,结果安分守己都做不到,这样的男的真垃圾!”
“就是!”苏景和也不理解,“入赘到别人家里,人家家里没有下人吗?还把自己渲染地这么痛苦,什么操持家务,我看都是编的!”
“咚咚咚。”隔壁有了“敲门声”。
苏景和看过去,原本看着天衣无缝的地方,有一块“窗户”大小的板子,在敲击声中有些摇摇晃晃。
很快有这酒楼的小厮过来,“客人,旁边的客人想和您聊天。”
“啊?”苏景和摸不着头脑,“那……”
“聊聊看呢?”这样新奇的回忆还是第一次,王文君答应了。
小窗推开,有一个脑袋扒拉着“窗口”,“公子,你觉得这个故事是这*里有逻辑吗?”
那人看着是个书生模样,边和苏景和说话,还边拿着纸笔在记录,有些不理解地问。
“大户人家不需要自己洗衣服做饭吗?这些每天都让别人来包办?”
“啊?”苏景和看着他这么一身,又结合这问题,感觉有些不对,打开了系统一看。
【我的天,这是这个酒楼的签约作者?每天负责写新的剧本,让人表演?不是,刚刚那孟娇娇、这陈泽,包括店小二都是表演的一环吗?其他人知道吗?怎么看着都是义愤填膺的模样啊!】
怎么现在还有“舞台剧”可以看了啊?你们汴京开个酒楼都这么卷的吗?
若是苏景和的心声被其他人听到了,他们估计要控诉他。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苏景和的锅!
是他在搞流动摊贩卖美食的时候,让人讲故事,吸引了很多人!现在他们也不得不内卷起来,各家酒楼都请了说书人。
而酒楼的进一步内卷还有苏景和他小婶的事儿,小婶真的商业奇才,开店有自己的理解不说,还注重员工培训。
一家上新菜速度几乎一个月一次的酒楼,每个人进去都能体验到体贴入微的服务,这任谁也会回头再去体验的!
但这样的员工培训很难,他们从程嘉敏的酒楼里面撬墙角,但过来的员工也没办法把其他人也变成那样,反而徒增画虎不成反类犬的笑柄。
这家酒楼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自己找人写故事讲故事!
这不,实行了一个月吧,也不是每天都有故事,一个月差不多有八场,每场不同的人参演,现在已经是第八场了,酒楼的名气已经传开来了,过来吃饭加看乐子的人不少。
人家也暂时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只知道在这个酒楼总是有人吵架,有新的瓜吃。
苏景和看着这“作者”,“你写的?这个故事是你的?”
“啊?”王文君左看右看,也没发现为什么苏景和回得出这个结论,“怎么看出来的,不就是个和我哥一样的书生吗?”
甚至看起来比她哥还要落魄些,估计是和她哥一样不爱收拾自己的类型。
“是啊。”没想到那作者压根没有想过隐瞒,“我是在这里写故事的,我刚刚问你问得太着急了?你看出来了?”
他甚至连这个都想要问个明白,想要从苏景和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还有刚刚的逻辑,方便的话讲讲细节呢?”
什么贫困作者不要写富人生活的实操啊!
苏景和闭了闭眼,还是把自己的逻辑和这作者说了,最后得到了作者的感谢,小窗户也再次合上。
从他们开始聊天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被现实狠狠撞了一下脑袋的王文君,此时像是刚清醒过来。
“不是?这个故事,是假的?是有人写出来的,那这几个?”
就他们聊天这会儿,底下的剧情已经进行到了。
小厮第一次去,没有把人带回来,只带回来了一个手帕和一句,“蒋姑娘说不会破坏你的家庭,让你把这手帕收好,留作纪念”。
陈泽看着手帕落泪,并当场从自己的怀里也掏出来了一个手帕,这手帕甚至是他宽衣解带,从最里层拿出来的,把他的手帕递给小厮的时候,他已经衣衫不整,露出大半个胸膛了。
酒楼内是一片吸气声音。
只有小厮拿着一块泛黄的手帕,表情相当难以言喻。
不过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一位穿着白色裙子的漂亮女子。
女子一见到陈泽就直接哭了,比陈泽的演技还是要好上不少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不少人当场就怜悯了。
“一定是被这个男的骗了,她这么无辜她能有什么错呢?”
苏景和看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俩抱着哭,然后从身上各种凑钱来付款的样子了,一副苦命鸳鸯的模样,交出来浑身值钱东西,再一起命苦苦的离开。
“这些人也是假的?”
王文君现在接触到的演艺还是看戏的时候,但是戏台子上的表演都浓墨重彩的,这看着就是寻常的、真实会发生的瓜啊!
“应该是花钱雇来的表演者。”
苏景和表情淡定很多,现代人就是这样,见多识广的,知道不少事儿,他感慨。
“这老板是真的很有商业头脑,在大宋都已经整出舞台剧。”
说着顺手看了下系统,发现系统正在给他推荐——
【#花季少女讨薪记,是人性的沦丧还是道德的扭曲?】
这高低得进去看看了,讨薪的事儿在大宋还有,苏景和其实一直以为大宋比现代要更有契约精神。
毕竟资本家最会钻合同漏洞,但封建地主很会制定只完全利于自己的合同。
都这样了,还能不履行合同的?
【她,墨言小,祖上曾经出过墨家巨子!墨子!现在一代代隐姓埋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木匠。但她还年轻,木匠手艺虽然有,但找她的单子不多,加上她是一个还算漂亮的姑娘,每次接单子都会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家里为了维护她的安全,也少让她出面。
家里没什么钱,她也没什么钱,正好碰到了酒楼在招演员,就这么来了,扮演了孟娇娇之后,她的演技得到了老板的大肆赞扬,想要和她签约长期合同,但墨言小完全没告诉家里人,这件事,也只想打一个短工。
两人出现分歧,老板以工资威胁墨言小在这常做下去。】
“哎哎哎,走,走,我们要找的木匠有了!”苏景和眼前一亮,拉着王文君就起身,王文君不明所以,被他拽着走了两步。
“怎么停了?”王文君茫然,“不是说找到了吗?”
木匠的话,其实香囊里也可以有,王文君倒是知道,有些木头的味道是很香很好闻的,做成漂亮的刨花放在香囊里,然后高价卖给辽国那些装自己是文明人的人,真是太棒了。
“找是找到了,但我现在有了一个问题,我不知道这家酒楼的老板在哪里。”
苏景和都想挠头了。
“我知道啊,我带你们去!”旁边的小窗没有开,但是传来了那位作者的声音。
“走!”苏景和兴高采烈地喊着人,“要是你没了这份工作,以后就来我小婶的酒楼写故事,我让她也排演舞台剧,就是汴京第二豪华的那个。”
“第二豪华?樊楼?”这作者还是有点见识的,但不多。
“哎?不是,是说的春景楼。”最近改成的这个名字,和名字一起改的还有内内外外的装饰。
“那是汴京第一繁华吧?听说是官员们最爱去的地方,很多王公贵族也回去呢,据说背景很大!”作者把自己的小道消息说了出来。
作为“春景楼”楼主程嘉敏的侄子,苏景和震惊了,“春景楼,第一?背景很大?”
我们苏家哪里来的背景?不对,是说小婶的程家?不是说和我们苏家门当户对吗?怎么听起来这背景都要只手遮天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其中也“除了一分力”的苏景和摇了摇头,“应该是谣言,不聊这个了,我们去找这个楼主,你要是担心的话可以给我指路就走。”
“哎哎哎?刚刚说介绍我去春景楼的,你不能反悔啊。”作者的声音立马着急了起来,他以为苏景和这是拒绝他了呢,“走!”
几乎是完全隐形的门,被熟练的作者推开了,“我带你去,你介绍我去春景楼,就这样说好了。”
“说好了。”苏景和是真没想到,原来真的有这么重要……
不愧是小婶!事业女强人!
他们去的时候还算及时,屋子里面传来了老板威胁加震怒的声音。
“墨言小,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们家的底细我刚刚已经打听清楚了,不就是一窝穷木匠?”
“现在有本事的木匠都已经被工部收编了,你家要本事没本事,要钱没钱的,你和我干,我给的不比你在家当木匠多啊?”
“我不!”墨言小的声音比刚刚在大堂要清脆很多,这回听得出来不是已婚三十岁的女强人声音,而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的音色了。
连声音都能装得符合人设,可见她是真的很有实力。
放在现代,这水平高低得是当红流量吧!要演技有演技,要声音有声音,长相好像也挺好看的!
“你今天签也要签,不签也要签!给我按住她,让她签了!”这老板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但真的有人动作。
“住手!”作者也是勇,一头就撞开了门,冲劲太猛,他进去之后还往里面踉跄了几步,运气不错,正好撞在了一个要拉着墨言小的手,逼着她画押的壮汉身上。
“哎哟喂!”
“嘭!”
撞在一块了,也是轻而易举地就将局面反转了。
那作者还挺有喜剧色彩,这种时候了,压在壮汉身上就开始记笔记,“适当的巧合,生活中处处都有巧合。”
“你们是谁?”老板震怒。
“你们是谁?”墨言小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是来救我的吗?”
“也有可能是二次骗局,打着救人的目的实则是把人抓到更隐蔽的地方去。”作者这个时候脑洞大开了。
给墨言小吓得压根不敢乱动,只站起身找了个离众人都有些远的角落,手上拿了个凳子,看着是要神挡杀神。
“你们,不要以为在汴京城就没有王法了,我……”老板还在说话,但压根没有人给他这个机会。
苏景和拿起桌子上的合约,发现只有老板的签字画押之后松了口气,然后都往自己口袋里面塞。
“你试图非法强迫小孩给你打工,还不给工资,跟我们走一趟吧,去开封府!”
苏景和也不知道是非法还是合法,但他说得很有气势。
“合同……你把合同还给我!”老板脸都狰狞了起来,试图上前夺取合同。
眼看着又要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又冲进来了两个人。
“老板!你不要欺负小小!”
“小小你在哪里?姐姐保护你!”
苏景和一看,看眉眼很想是刚刚在大堂演渣男陈泽和小白花表妹蒋薇薇的两位,两个人看起来都很紧张,手上拿着棍儿,但手在颤抖,看起来是第一次看这种举着棍儿和人对峙的事情。
如果对峙的不是我就好了。
苏景和默默移开一步,正好现在露出的是表情很狰狞的老板。
“好啊,还想要打人?现在是我要把你们送进大牢了!”老板看着持棍完全没有伤人的两个人,偏头也看向苏景和,“还有你们,闯入别人的房间没有得到我的同意吧?等着吧!”
“嘶……”王文君戳了戳苏景和,“你想想办法啊,他说得是真的吗?”
苏景和又怎么能够说他一个朝廷命官,甚至现在都没有完全记得住律法!
好在还有天降神兵。
一下子进来了四个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们没完没了了是吧?”老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上去就给了领头的人一拳,直接被握住。
“你涉嫌偷税漏税,跟我们走一趟吧。”领头的人说这句,他后面两个人很帅的,统一拿出来了一个令牌。
“玄鉴司。”
异口同声,声音也是相似的低沉。
太酷了,真的太酷了!人都走老远了,苏景和脑子里还在回味这样的炫酷场景。
上次看到这么酷的东西,还是在动漫里面!而且已经有好多年没看动漫了。
“谢谢你们……”墨言小像众人道谢,神情低落。
“不要不开心了,看,老板没办法欺负你了。”蒋薇薇扮演者凑到墨言小的旁边。
“啊,工资还没给我结算,我的工资!”作者的话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在场几个小演员都没有工资。
“我就是……为这个事儿难过。”墨言小叹气,她真的很需要一笔钱,补贴家用,让家里人不再这么累,有钱有时间去看看病……
“走!”没想到这个时候站出来的,是刚刚一直被作者压在屁股底下的壮汉。
“找下面的账房先生要钱。”
这看来也是一个讨钱的熟练工了。
作者凑过去,“你也被欠过钱吗大哥?他怎么敢的爱?”
谁能想得到,这大哥回了一句,“我又不是真的混的人,只是来给他扮演打手,他怎么不敢。”
难怪战斗力这么弱,一屁股坐下去半天没爬起来。
哦不,难怪这么熟练地讨薪。
苏景和也是一下就理清楚了这个逻辑。
账房先生那边因为有这大哥的带头,讨薪也是异常熟练。
墨言小本来就要这么回家了,被苏景和拦住。
“请问你家是做木匠的吗?我有一点东西想要你们帮忙做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还给家里接了活儿!
墨言小脸上笑容更加真诚,“当然没问题,你们俩?我带你们去我家里。”
“走!”苏景和美滋滋地跟上。
和苏景和想象中的墨家的人会有的高人式的住所有些不同,这房间相当普通,甚至比起左邻右舍的还少了一点花哨。
“你想要他们这个效果吗?也可以的,我家有人会一点水泥的活儿,能弄出来。”
墨言小看苏景和盯着邻居的房子,以为是看上了这个设计,正好是他们家接单做的。
“这个不急不急,我还是想先做好现在的单子。”
苏景和高兴,有墨家的人,那他想要的“科技感”不就近了吗?还有各种益智玩具,也可以卖起来了。
七巧板、积木、华容道……
木头自行车、木头电动车……
——
又过了五天,苏景和定制的东西被墨家送到了他家门口,马不停蹄就带着上班了。
“一二一、一二一~”重新坐在“自行车”上的感觉简直美妙极了!
太神奇了,纯木质打造,原本应该是链条的地方变成了上下的两个横杠,来带动前后的轮子以相似的旋转前进。
他骑车一路遇到了不少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同僚,和惊呆了的路人。苏景和头也没回,脚下生风地骑走了。
上课之后苏景和还和自己的两个学生炫耀了一下自己的“新车”。
没想到两位小朋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小苏老师,我们先复盘一下昨天的知识点吧,我和弟弟已经准备好了!”福康公主眼睛里没有一丝对自行车的好奇,全是对自己要取胜的渴望。
“啊!好!”最兴来也是……在苏景和的课程上逐步学习了不少字,虽然还不能流畅交流,但说简短的字符也没问题了。
“好!~”苏景和对昨天的复盘也挺感兴趣的,“今天我们要进行的是,成语连线,昨天学过的成语两位小朋友都记得了,都认识了吗?老师这里给准备了~锵锵锵!”
苏景和拿出来一叠纸,是他提前写好的。
“还是一个人说,一个人摆放,做好分工,可以交换哦~”
认认真真带着寓教于乐,苏景和还是等来了——
“这东西好神奇,我想要!”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景和之前很想拆散,但听说李家因为作风问题,被贬出汴京了,将要举家迁移。
但到现在还没走,此时正是李用和带着李玮来向宋仁宗告别。
李玮又是熟门熟路来找福康公主,一眼就看到了苏景和停在门外的车,大声喊。
“我也要这个!”
手脚并用就已经把车推走了。
嗯?不是?
【谁管一管,就算是他是李玮,也不能这么直接的抢我东西吧?】
苏景和惊讶出声。
宋仁宗本来还在和李用和联系感情,一听到这声音,表情当场不好。
我的天啊,本来苏景和就看不上李玮,现在怎么还发生了这种事情!
宋仁宗火急火燎地起身。
第29章 什么?又收编了?
“这是小苏老师的,你放下它!”
“胡说,我看上的就是我的!你问这个东西,它会说话吗?会跟你走吗?而且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啊!啊!坏!”
“还有你个小屁孩,话都不会说,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宋仁宗去看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李玮舌战群儒的画面。
苏景和这个年龄加起来都快比这仨孩子总和大的大人站在一旁,等着两个小孩给他吵架。
啊,不是,小孩的吵架我是不是不应该来啊……
宋仁宗后知后觉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彻底来不及了。
“爹爹!”福康公主拉着最兴来的手,两人一左一右地抱住了宋仁宗的大腿。
“爹爹!”李玮也在喊爹,他喊的是跟着宋仁宗一路过来的李用和,但他根本没有舍得离开自己“抢”来的玩具,甚至开口就是,“爹爹我要这个,哥哥我要这个!”
后面的“哥哥”说的自然是宋仁宗。
他敢喊,他亲爹李用和都不敢听,本来就佝偻着背的李用和,被他这么一喊,直接五体投地跪倒在宋仁宗的面前,直接告罪。
李玮看到这一幕,甚至哈哈大笑,完全不能理解他老父亲的不易。
宋仁宗赶紧把人从地上拽起来,嘴上更是疯狂安慰,试图让自己这位表兄不要太紧张。
【我的天?这手段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也不好好讲道理,上来就是下跪?可恶,我要不要开始哭啊,哭了是不是就不是我的错了,不对啊,本来也不是我的错……服了,一跪成我的问题了?我也过去跪!】
不是?嗯?
他的一句话,让两位还在推搡的“兄弟”一时间都有些僵硬了。
因为宋仁宗反应慢了些许,苏景和这个平时行动力不强,但现在面临“吵架”,行动力突然就上来的家伙真就过来了。
宋仁宗没反应过来,他一下跪倒在地,抱着宋仁宗的大腿——这腿还是最兴来让给他的,就开始痛哭。
“陛下,陛下为臣做主啊,臣上课上得好好的,突然冲出来……一把就占据了臣自己带来的东西,多亏了两位小殿下为臣发声……呜……”
哭腔还挺婉转,但属实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因为……
宋仁宗脸色铁青地听着苏景和心声里面的唱念做打。
【北风那个吹~呜呜呜呜我怎么那么可怜哇~雪花~】
“苏卿,快快请起。”宋仁宗真的服了苏景和了,怎么还有人在现实里哭诉的时候,脑子里还给自己配上音乐的啊?
李用和也尴尬啊,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心声的拥有者刚刚被他发现是谁,就是因为他这个儿子和人有矛盾了。
不是……他还是个孩子啊,就不能让让……
算了,人家本身也看不上他儿子。
李用和想起来之前听过的心声,又想到不少人和他反复强调过的,以后不要让他儿子和福康公主见面的事情。
在他发现李玮居然又自己来找福康公主的时候、李玮还在欺负“心声背后的人”的时候,李玮见到他来依旧死性不改还想要找他和陛下撑腰的时候,眼前真是黑了一次又一次。
现在更好了,本来是直接哭诉,承认错误,谁料被评价成不讲道理的先哭为敬。
哪怕宋仁宗没说,李用和也能感觉到,在苏景和说完的时候,他确实也有所动摇。
苏景和哪里知道自己早就不用这样“争宠”了,这么轻松地哭成功了,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办法牛逼,准备以后也还这么用呢。
这乱成一锅粥的现场,最后还是得宋仁宗亲自来处理。
“东西给人家放回去,你今天就离开汴京。”
“陛下,我们定然今天就走。”李用和赶紧答应下来,李玮被侍卫扯开的时候还茫然呢,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就是李玮的过分自信,加上宋仁宗先前对他的包容态度,让侍卫们之前都不敢对他动手,现在得了皇帝的金口玉言,才敢把人往外扯开。
“不,就他,让他先回去吧,舅舅,您年纪大了,慢慢修整些时候也可以的。”宋仁宗是真不想和李玮接触了。
他思考过了,不管未来自己是因为什么理由,非要把女儿嫁给李玮,导致之后女儿婚姻不幸福。
这次绝对不会这么干。
而本来想着的是,没有姻亲关系,可以把人当正常的表弟来照顾。
这实在和他们老赵家八字不合,还是算了吧。
这意思很明显了,放弃李玮一个,保住李家其他人。
李用和也不敢不答应,这已经比他做过最差的打算要好上很多。
现在陛下还没到彻底看李家不顺眼的地步。
被“心声”抓出来李家不少旁支的事情,李用和壮士断腕,干脆舍弃掉旁支,也被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旁支没有连累本家。
现在李玮是彻底不能用了,为了李家的安危,李用和也不是舍不掉这个儿子。
李玮走了之后,果然,三人都安静了下来。
苏景和还好,福康和最兴来两个人直接跑他旁边,想要把乖乖站着的苏景和捞进去继续讲课。
“走吧老师我们走,去上课,现在是上课时间的。”福康公主很喜欢上课的环节,小苏老师夸人嘴甜,让她最近发现了自己的不少优点。
记忆力好、语言逻辑性强,有数学思维……
往常别人夸她都是长相可爱,声音好听,皮肤白,头发黑这些,苏景和的夸奖让她眼前一亮,相当喜欢。
“走!”最兴来也是,他就没有这么多理由了,纯纯是觉得苏景和有意思,还会逗猫猫,太棒了!
还没学会说话的年纪,已经开始沉迷猫猫的美色了,这辈子估计就栽在猫咪身上了。
苏景和悄悄看了宋仁宗一眼,得到许可之后进去继续上课了。
外面的宋仁宗却是对苏景和的这个小车产生了兴趣,他刚刚伸手摸上小车,就听到屋子里面传来的声音。
“啊!”这是第一眼看到就想要制止的最兴来。
“爹爹,不要动别人的东西哇!”这是福康公主,她没想到老师的东西居然这么多灾多难,刚出虎穴又入龙潭。
“陛下,这个得有人护着你,你才可以骑,不要受伤了陛下!”这是不担心自己东西被陛下顺走,但是担心陛下因为这个受伤,最后万一连累自己。
这……
本来想偷偷玩着看看,结果这和众目睽睽有什么区别。
你们仨不是进去学习了吗?怎么这么关注外面!
宋仁宗没好气地在心理吐槽,最后还是屈服了,他没看懂这东西应该怎么用。
“要不你过来给我演示一下?”
“我今天还有课……”苏景和表情有些迟疑。
“今天的课改成这个呢?”宋仁宗脸上挂起了很有威胁感的微笑。
苏景和当场和两个小殿下击掌,“好耶,今天不上课。”
很想上课的福康公主:?
虽然不理解,但是还是乖乖配合击掌。
很想和苏景和多多接触,掌握他逗猫神技!
虽然不明白苏景和为什么这么高兴,但是他知道能出去,所以乖乖击掌想要苏景和带着自己撸猫。
“陛下,这车是这么骑的。”苏景和直接骑了一圈,速度不是很快,毕竟是木头和石头的碰撞。
车轮子上少了他熟悉的橡胶,也让苏景和少了一丝勇气。
他骑的速度比较慢,两个小孩很捧场,边看边鼓掌,宋仁宗不满意这个速度。
“我看明白了,让我来骑吧。”
“陛下金尊玉贵,还是臣先试试,臣毕竟也算是武将。”开口的正是被宋仁宗留着,还没走的李用和。
他今年五十多,但精力确实不错,若不是他卑躬屈膝,可能比宋仁宗还要壮实,说是武将倒也不然,只是官职走的都是跟武将接触比较多的官,本身也敬业,会为了和手下打成一片刻意锻炼自己。
“舅舅想试试?那舅舅先来。”宋仁宗还以为他是想玩呢,本来因为李玮事件对李用和又多了一层愧疚的他,毫不犹豫地让出了这个优先级。
苏景和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老头上去了。
给他震惊得差点惊掉下巴,五十岁是真还在闯的年纪,老头比他有职场觉悟,这完全没了解过的东西也敢自己先上。
【真是拼啊,只看一遍就上,这和把自己的命放悬崖上有什么区别……果不其然,能自爱官场上混出个人样来的都不是省油的灯。我要是能学会这一招半式的,说不定也能平步青云起来,老师开班教教我呗!】
李用和要是真开班,估计要给苏景和上的第一课就是谨慎。
但现在他坐上了自行车,这班是开不起来了,但他对这木车的好感度颇为高,上手得很快,只模仿了苏景和的速度,就已经很好地骑了一圈,然后就是加速!
他一提速的时候,围观的苏景和更惊讶了。
这种木轮骑出了赛车的感觉……
真是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啊!
【比起大爷,我更像大爷。】
速度慢的苏景和,也是有木头没轮胎好踩出速度的原因在的。
“好啊!这东西好!”
李永和的速度让宋仁宗感受到了这车的优势。
“比马车的速度慢,但是比人走路的速度快,但木头便宜,要是人人用此代替……”
【什么?用这个代替马车?可恶,我就知道,封建帝王的剥削人的能力是比资本家还可恶的,只看到一个自行车道雏形,连人力黄包车都已经想出来了。剥削,太剥削人了!】
宋仁宗冤枉啊,他真冤,压根没有想到什么“人力黄包车”的他,只是想要用这个东西来代步!
“好!”最兴来学会了宋仁宗的语气,又多会了一个字,他指着还在骑车的李用和,对着姐姐福康公主一顿啊啊。
“福康,弟弟在说什么?”宋仁宗问的时候还被苏景和在内心鄙视了。
【原来作为父亲也不懂自己宝贝儿子在“啊”什么啊,真是不合格的父亲,就照顾成这样也要拼儿子,家里有皇位……算了,你家真有皇位要继承……不行,不能算,那么多个女儿不能继承皇位吗?人家英国女皇,俄罗斯女帝的,我们出个女皇怎么了?大宋女皇!一出来就是和吕雉、武则天并列的!女皇的赛道一点不拥挤,不比一群奇葩在男皇赛道丢脸强吗?……哎,大宋。】
不是?我?
宋仁宗真不知道为什么,苏景和是怎么做到起手“不重视家庭”,中间“要个女皇”,结尾“哎,大宋”的,这是什么起承转合骂大宋的流程吗?能不能下次直接骂?不要先带上我再骂呢?
哎,大宋!
“弟弟好像在说,爷爷好像下不来了?”福康公主重复的时候,还看了一下依旧在骑车的李用和,没看出什么异样。
宋仁宗和苏景和也看过去,两个人感觉李用和骑得很是潇洒自然,没有一点骑虎难下的尴尬。
【下不来了?看着不像啊,感觉还能再骑两圈?】
谁知道苏景和这句心声出现的时候,李用和心中涌起的满满救赎感?然后又被“骑两圈”打败。
他是真的还能骑两圈,但是骑了之后还是不懂怎么下这个车啊!
下马可以让马停,或者直接从马身上翻下来,但是下这个,要是把车像马一样不管直接翻下去,这车会不会报废呢?
李用和在这关键时刻,很努力地回忆苏景和是怎么下马的,好在苏景和也没就这么看着。
“两边是刹车,慢慢收紧,车的速度就会变慢,到最底的时候就挺了,不要一下就刹到底,会翻车。”苏景和扯着嗓子喊。
这刹车能做出来也让苏景和感觉惊讶,还是和自行车一样的联动装置,但又不是自行车那种样子,和卡扣一样,按了一个手刹之后一点点施压,轮子就真不转了。
李用和按照苏景和的教程真下了车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向宋仁宗说了这车的神奇。
“骑着它比骑着马还有安全感。”
“要是能够运用在日常,平日里大家可以用这个代步,大宋没有马车似乎也行了。”宋仁宗赶紧在李用和面前把自己刚刚被苏景和误解的话又展开说了一遍,想要在苏景和这里有一个好形象。
但苏景和的重点完全不同。
【哇偶,原来我们自行车可以是马的替代品。】
不是?我的意思难道不是这个?
宋仁宗有一点小破防,他感觉自己被苏景和排挤了,虽然暂时没有找到证据。
“我们也要学吗?”
福康公主本来没觉得这个东西多神奇,结果看到下来的操作这么复杂的时候,小小的她也有了兴趣。
苏景和看向陛下,有些纠结但是还开口了,“陛下,要是让殿下们学的话,还是我再额外跟那墨家人下单,重新做一套小一点的吧。”
“墨家!墨家好,重新做一套好啊。”一听墨家,李用和先激动起来。
现在的大宋真的很缺一个墨家的专业体系的人!
陈奕锦有天赋,但是没有经过系统化的学习,工部的那些人领悟能力还不如她,导致现在火药虽然强,但是总给一种如果专业人士能够辅助陈奕锦,那她能研究出来更好的东西的错觉。
可墨家也好,鲁班门也好,都已经大隐隐于市很久了,即使是宋仁宗出面想找,也只找到了一些歪瓜裂枣,和传闻中的能力大相径庭。
现在有苏景和盖章的墨家的出现,李用和别提多激动了。
本来想直接问苏景和人在那边的,还是克制了下来。
宋仁宗也激动,他也就是没喊出声,咳嗽了两下,一副“有钱随便话”的口吻,“做,多做几套,我出钱。对了是之前你在那酒楼……”
刚想问是不是在酒楼遇到的,如果是的话他就走走关系,给那酒楼的老板加快点问斩速度。
酒楼老板撞上苏景和也是撞上鬼了,本来偷税漏税的事情他辛辛苦苦花钱摆平了,还努力地学习了苏景和的讲故事的经验,直接给酒楼安排了每周新故事,正要有点起色,能够把酒店做大做强的时候,嘎巴一下死了。
偷税漏税那块是填的土不够平,被人一下就挖出来了,连带着给*他走关系的官员,还有这些官员们牵扯出来的其他偷税漏税的人,大宋又结结实实赚上了一笔,好好回了一波打仗花掉的钱。
而这个老板还有别的事儿,杀人、侵吞别人土地财产,买别人的上岸名额,让自己儿子去当了偏远地方的九品县令,这儿子也不是个好东西,也已经被查出来在任上作威作福的事儿了,不出意外比他爸先死。
现在宋仁宗高兴,愿意给他们爷俩一个一起死的机会。
但宋仁宗这刚说出口就感觉不对,这不是暴露了他观察苏景和的事儿吗?
连平日里的事情都知道!
但闭嘴还是晚了。
【我就知道,当皇帝给自己的暗卫命名,暗卫的职责从守护皇帝安全,扩大到要查贪污腐败这些事儿的时候,就是一个皇帝掌控欲的巅峰!果然偷偷让玄鉴司观察我了!是不是文武百官都观察了?会像朱元璋那样,让暗卫蹲大臣的房顶,连大臣内衣穿什么颜色都要记录吗?】
不是?谁家好人记录这个东西!
宋仁宗都要报官了!还有那朱元璋又是谁啊,怎么在苏景和心里也是这么一个不堪入目的形象!不像是皇帝,像是变态啊。
宋仁宗还为自己的难兄难弟哀叹呢,感觉大家都没个正面形象。
殊不知正是有朱元璋作为对比,让苏景和感觉宋仁宗应该不会到朱元璋这个地步,估计也是就不小心看到,所以有印象。
苏景和秉持着这样的心态,也没多想。
“对的,就是那个酒楼里面救下来的,那个老板太不是个东西了,雇佣人家小姑娘演戏,但是不想付钱!甚至都不想付钱了,还要人家签订长期工作合约,我看了,工资少少的,要不是我去了,小姑娘估计就要被迫签这种霸王条款了!”义愤填膺地说到这里,苏景和也是超绝不经意地小声问道。
“我闯进去得太过着急,没有和人打招呼,应该没事吧?”
“没事,肯定没事,你是去救人,哪里有和坏人打招呼的道理?”宋仁宗听说还是个墨家的小姑娘,更是满意,都是女孩子,和陈奕锦应该也能更加适配!
人小姑娘为了大宋鞠躬尽瘁地,正常的社交都没有了,能有女子也会进来一起努力真是太棒了!
对比起工部那些发现水泥更简单,于是一个个冲去和泥浆的蠢货,宋仁宗也是更倾向于找像是陈奕锦一样细腻的女孩子。
仔细的女孩子更适合这样高精尖的工作!
那太好了!
苏景和把这车骑过来,也有一点用车来给自己,给墨言小一家当保命符的意思。
他是真担心查着查着,突然说他们几个白天不分青红皂白闯进人家屋子里有罪,所以一起抓了。
还好,还好没有问题。
大家阴差阳错地就这么达成了共识。
宋仁宗骑车的时候也是如有神助,十分简单地上了手,下车也相当轻松,唯一不行的是骑车的过程。
“哎哎哎,别在我前面啊,我控制不好方向!”
“来个人帮我调一下位置,我要撞墙了好像!”
“好了好了松手吧,让我自己控制。”
大概是这样的过程,但宋仁宗玩得相当开心,要不是他一直不在岗,吕夷简发现了过来找人,估计能够一直玩到下午。
这些人都被带走之后,又成了苏景和还有俩小孩的乐园。
“大车要骑吗?让人推着你俩试试看?”苏景和问来小孩。
“好啊,弟弟要吗?”福康点头,她还是很想尝试一下的,不知道弟弟有没有这个想法。
最兴来摇了摇头,指着因为人已经走了,所以出现在了墙上的猫猫,“猫!黄!”
因为人家三花身上有橘色,就叫人家小黄不合适吧?
苏景和这么想着,但也是从善如流让人当上了“小”字辈的小黄。
“弟弟说想要有猫猫车。”福康公主翻译完这句,就去骑车了,一人骑车众人看,说是骑车,也就是她坐在上面,前后有人推着走,相当安全。
苏景和也是又在最兴来面前展示了一波招猫绝技,给小孩哄得一愣一愣的。
而后最兴来去玩猫,又是一堆人看着,害怕猫突然抓他或者咬他。
苏景和也没到下班的点,但现在不摸鱼都对不起这样的休闲时光,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小本子,开始画给他们俩定制的小孩车的样子,一个做成猫猫车,一个做成鲜花车!
还有就是……他想要墨家研究研究,搞一台偏向于现代化的缝纫机出来。
毕竟王文君想要搞香囊事业,虽然计划里要弄的是简单样式的香囊,但如果有一个比较方便的工具,显然是要比纯人力手工来的简单,还没那么伤眼!
——
“什么?你不准备做香囊了?”苏景和大为震惊。
王文君更加震惊,“你都想好怎么加速香囊地制作了?不愧是你……你什么时候放弃走当官这条弯路?算了,你当官也很顺,真是少年出英才。”
“你这语气,阴阳我?”认识久了的后果,苏景和完全对王文君嘴里的夸奖没有一点信任,有的都是“不会又是阴阳吧”的戒备。
“呵呵,真是不识好人心。”王文君一扭头,看到了墨家人在研究苏景和带来的新图,想想还是不吐不快。
“你这人是怎么脑子里有这么多东西的?难道和我哥那个家伙一样,看着有人在喝粥,就想到今年旱灾、洪涝收成可能不好?”
“不愧是王安石。”苏景和也是佩服王安石这样的能力,“心忧天下,他真了不起。”
也没忘记回答王文君的话,他压根不敢不回,这人可是他赚钱的重要倚仗!
他这来自现代的思维,最多让他技术入股,真正要经商,还得是专业人士更靠谱。
“可能是家族遗传吧,我小婶经商就很厉害,那个春景楼是我小婶开的。”
“家族遗传,小婶,你自己听听你这个话合理吗?”王文君都不稀罕再听,这家伙真是,不想说的时候没一句实话。
“从书里看到过,所以举一反三有了一点想象,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所以才能有所进步。”苏景和很努力地编了一点内容。
王文君倒是信了,墨家那边惊讶了。
“真的书里有吗?我没在家里的书里看过这些。”
墨言小的哥哥墨言大提出来质疑。
正当苏景和在想怎么应对这种来自专业人士的质疑的时候,还好有墨言小来给他解围。
“哥你连我们家的书都没看完吧?”一句话杀死了比赛。
墨言大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得相当憨厚,“那也是,从今天开始我就认认真真地看书!”
“还是不要强迫自己了吧?你看个书估计要直接晕过去,家里可没多余的钱给你送医馆治疗了。”
“应该快有了吧。”
说来也奇怪,苏景和一来就发现众人喜气洋洋,还以为接到了大单子,一听他们说快要有钱了,更是惊讶。
“是有什么大单子,能赚更多的钱吗?”苏景和没忍住问了。
谁能想到,他问出来之后,墨家的人更震惊。
“嗯?传旨的人还和我们说,要感谢小苏大人,说是你再陛下面前美言,陛下说要让我们进工部呢。”
“哎?不会是骗子吧……”
“不是不是不是骗子应该,我就是没想到陛下……动作这么快,估计是惜才!现在像你们这样有一门手艺,还把这门手艺掌握到了顶尖的人才已经不多了。”苏景和一听是这样,那太像是今天的经历了,估计是陛下玩车觉得很好玩,所以想要把人招进工部。
怎么说呢……
“应该也能省下来一笔钱吧。”苏景和这话更是让人不解,直到他说自己这笔新单子是陛下下的之后,墨家严肃起来。
“那得明天就去工部了,这样的大事儿还是得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有安全感。”墨言大的话让苏景和深有共鸣。
确实啊确实,这有人看着就多了一点证据,以后真有事儿了,就算是政治斗争,也能有个一起死的不是?
听到这里的时候,王文君都没有再出声了。
离开墨家的时候,王文君有些迟疑地开口。
“那我们的单子以后不能让他们做了?”
“你说的积木、七巧板、拼图这些?要找其他人做吗?难度大吗?”
“啊,原来你想要主做的是这个生意?难度应该不大,想让他们做也是……”
也是因为现代买这些的时候,总会附赠一个故事。
比如“诸葛亮为了让张飞明白学习的重要性,给张飞做了玩具——解连环”“鲁班做的一个玩具后人怎么都玩不明白——七巧板”这一类的故事,这才让苏景和想让墨家的人来做这些。
做出来之后,正好让墨家人代言!
“他们的手艺肯定比一般人更好,然后做出来了也可以说是以前就有,我们现在又还原了一千年前的玩具,作为宣传。”苏景和“嘿嘿”一笑,看起来别提多无辜了。
“自带宣传流量,肯定要比其他人做这个要更受欢迎!”
“我还以为是很难,你就要个故事,难道不能也找个人编故事吗?实在不行,就说是我哥这个神童从小玩到大,然后现在发现居然外面的人没有玩过,慷慨解囊让大家都能玩上!”王文君这脑子是真好用。
苏景和眼前一亮,倒是有些扭捏了,“真的能够说是你哥小时候就爱玩的玩具吗?我们这些小玩具给小孩玩得话应该也能开发开发智力,益智玩具!真的能吗?你亲哥?王安石哦?”
“你要是愿意当然可以,记得给他一笔钱,宣传费。”王文君翻了个白眼,以前到她家里见到她哥王安石的时候,也没见苏景和有现在这个样子。
苏景和高兴了起来,“你哥的神童之名知道的人多吗?我们要不等他考中之后再开始让他代言?提前先把一些做出来,然后他考中,我们慢慢宣传、慢慢放。”
“不多吧,就我们家里的知道。”王文君的这话,要不是她形容的人是王安石,苏景和估计都能转头就走。
“噗嗤。”有人的笑声传来。
两人看过去的时候,此人表现得相当落落大方,一点也没有偷听被发现的窘迫,看着倒像是来接受别人欣赏的目光的坦然。
若是普通人,也就被这样的表情给勾起了好奇心,和人聊起天来了,但苏景和也好,王文君也罢,都没有这个聊天的性质,前者是没这么社交悍匪,后者是脑子里只想赚钱。
相当自然地忽视掉这莫名其妙的男的,就要往前走去。
不是吧?这都不接招?
偷听的人是发现这家姓墨的工匠家里今天走出去了传旨的太监!在他们家门口蹲守,结果发现这工匠是真没什么生意,一天都没人上门,就蹲到了苏景和、王文君两个人。
他们俩聊天的内容,这人是一点都没听明白,就听出来了这个男的应该很会做生意,有什么东西要让墨家这伙人去做!但是现在做不了了。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做不了,百分百是因为那来传旨的太监啊!
这人一想到墨家就要飞黄腾达了,更酸了,脑子里都是——把这单给撬了!
“你们等等,我有话说,其实我也会一些木匠手艺,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打铁我也不在话下,就是我没有打铁的铺子,可能需要你们提供一下,烧窑我也不在话下,但也没有场地……”
这人说话真的有点胡言乱语,也不管别人究竟感不感兴趣,站在苏景和的面前,像是老母鸡一样张开了翅膀,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就开始“自荐”。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听不懂。”王文君听到“烧窑”的时候变得警惕的,她怀疑这个人可能是国外安排进来的间谍!想要利用她这个已经退出精品窑厂,但还有点人脉的人,进去窑厂搞事。
绝对不会给这个机会的,王文君就要离开。
苏景和听着听着感觉有点奇葩,点开了系统看看。
要是这个人奇葩到系统为他推送了新热搜,那估计是真的有点东西。
【#惊,在传承者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墨家和鲁班门的矛盾居然依旧在持续——那些阴差阳错究竟是同行之间的不得不竞争,还是冥冥之中的一些必定会发生的事儿呢?】
“你是鲁班门的?”苏景和震惊。
“什么鲁班门……哦哦哦,我可以是可以是。”这人大概是误会了,他不知道自家师父是鲁班传承,也不知道墨家这些人是真的墨家后人,还以为这个人就是想要找一个“历史悠久”的。
他也听了一耳朵毕竟,宣传嘛,没问题的!
就像是这位女公子说得,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也可以营造一个像是她哥哥一样的“仅有家人知道的神童身份!”。
果然不知道啊。
苏景和又继续看了起来。
【肖途,因为小时候被公输伍二捡到的时候,他正好打猎打到了一只小兔子,于是就起了肖途这个名字。】
啊,这个起名策略,一点真实依据都没有啊。
【跟着公输伍二学习手艺,学成之后背井离乡来到了汴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大城市也没有找到更多的工作机会,还好他吃苦耐劳,努力赚了一笔钱之后,租了一个铺子,专门抢墨家的生意。】
啊……这就是生意不多,但生意来源稳定,甚至生意都不需要自己去多努力拓展,直接接手同行的?
现在是来接手我们的?苏景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被肖途看重的“生意”。
【一开始墨家生意还不错,后来他物美价廉还更快,就是有一点瑕疵,但在便宜这块上,瑕不掩瑜,客户真的都来找他了!】
这也和墨家不是一个赛道啊,一个做瑕疵品,一个做精品,不就得了?完全可以联手。
相对手工从业者,苏景和的脑回路还是过于“奸商”了。
差不多看到这里也够了,苏景和抬头,看着肖途脸上露出了大灰狼一样的微笑。
“你叫肖途是吧?”
谁能想到,听到苏景和报出自己的名字之后,肖途反而更加警惕了。
“哦,墨家那些人和你说过我?”肖途摇了摇头,“他们对我有偏见,我只是正当竞争。”
说过吗?怎么认识的!
王文君不理解,皱眉看着这一幕,感觉有哪里不对。
难道真的是苏景和这个人习惯性地多走几步?
他在精品窑厂的时候也是,有人找上门来,他一想就能想出来这个人是谁,有过什么事儿。
宋十一当时还说过,像是这样当官的,都有点疑心病。
王文君想着感觉自己哥哥的掌控欲也是有点强的,就没放在心上,但这人连墨家的“不正当竞争对手”都提前留意过,也太离谱了吧!
我还是再看看,看看系统有没有什么瓜吧。
苏景和没想到竟然让肖途警觉了,还想着利用自己的个人魅力,和肖途套近乎,看看能不能让他来帮着自己设计拼图这些,毕竟鲁班门代言人也很有趣啊!
他也是不知道,直接说就行,对方一定会答应。
也就是多看,结果发现。
【不是?这人其实是公输伍二亲弟弟的儿子?但是这个亲弟弟早年离家出走,和人成亲,育有一子之后,因为对方难产而死,心中郁结,所以跋山涉水把孩子放在了自己老家熟悉的门口,等到自己亲哥来捡孩子,就走掉了?然后就这么回去自杀殉情了?嗯?哪里不对吧?留下一点抚养费啊?哥哥就是这么冤大头的生物吗?】
苏景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看向眼前人的眼神也是相当怜悯了。
“你和你师父的关系……”
苏景和开口,对方就像是一头骄傲的小狮子一样。
“我师父对我可好了,他总是说我长得很像一位故人,但是长大之后他看着我这张脸就叹气,我不想让师父伤心,就出来了。”肖途也没多少心眼子,苏景和一说,他也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事儿说了。
“要是赚了钱了,我就带着钱回去,给师父盖一个更大的宅子,这样他能够收到更多的徒弟!”
“回去吧孩子,我们回去。”苏景和想了想,把王文君推了出来,“这位老板有一笔很大的订单,你正好可以和你师父一起接。”
“他是鲁班后人。”苏景和被他推到前面的王文君的耳边,小声说道。
这人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吗?
王文君在窑厂的时候,可是没少听何运说,现在的技术升级慢,就是因为鲁班、墨家的这些人都避世不出了。
结果这一下子就招来了两家的?你在窑厂的时候怎么没有发力!
问还是没问,王文君微笑着点头,“我们会预付一笔钱作为定金,逐步收获逐步给钱,不会让你们吃亏。”
这是精品窑厂时候的苏景和改革方式,不说别的,收付款方面是流畅很多,也少了资金流危机。
“要和我师父一起吗?那太好了!”肖途开心到都快蹦起来了。
“又找到鲁班后人了?那太好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宋仁宗同样要递给鲁班门的橄榄枝。
苏景和尚且不知道自家的最大的上司在和自己竞争的事儿呢,现在还很高兴。
这种丢了西瓜之后命运补偿了哈密瓜的美事儿,再多来点吧!苏景和如此想到。
“什么?又收编了?!”几天后的苏景和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30章 好恶心的男的!
“殿下们,车到了。”苏景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感觉心酸。
因为他完全只有这么一个说的功能,东西被两方推着过来。
说来也是罪恶,他原本是给墨家这边画了猫猫车和鲜花车,给两位小殿下的。
抢单子的肖途原本是要直接照着做,结果人家也被收编之后。
“我总不能和墨家那些人做一样的吧?现在我们可是平起平坐的关系。”肖途一脸认真。
要是不看他都要缠绕在一起的手,估计还真当他是多淡定呢。
“你就是想要在你师父面前争一口气吧?”苏景和想了想,“你家是公输家的事情你知道了?”
肖途点点头,“陛下的人说,我的亲爹其实就是师父的亲弟弟,我们俩都被那死鬼爹抛弃了。”
“就非得争这口气吗?大殿下还好,小殿下是真的很喜欢猫猫,你换成狗狗人家估计不买账的。”
苏景和倒也无所谓,两位殿下本身也没有下具体的订单。
“我当然不是猫猫狗狗的,我要画成老虎。”肖途谄媚地笑着,“你的东西我也已经做好一个了,你看,就做成这花车、猫猫车的样子的拼图。”
“正好一起送给殿下是吧?”苏景和看着这人,“你是真的比我更适合进官场。”
“比墨家适合就行,他们那榆木脑袋,怎么能有我机灵?”
肖途如愿地从苏景和这边得到了更大、更可爱,也更威猛的老虎车,同时也求了一个花车的造型。
他走后,被苏景和推到屋子里面的墨言小、墨言大走了出来。
他们兄妹俩是来感谢苏景和的,当然,还有赔礼道歉。
在工部之后,他们也是学会了工部的水泥配方,也是知道了他们一直模仿的水泥的发明者居然是苏景和。
感谢苏景和让他们有机会进工部,道歉自然是没有经过他的许可就模仿了他的水泥。
结果还没说两句话呢,肖途来了,本来可以直接正常聊天,但被苏轼拉进去了。
小小的苏轼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哎呀,还好有我,不然你们两拨人就撞到一起了,那多不好。”
墨言大、墨言小兄妹俩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景和想了想,“要不我也给你俩出个新图?”
“我们就不……”兄妹俩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呢,苏景和的下一句就来了。
“再给你俩设计个大的车,让两个小家伙能够一起开的,就是动力方面得你们研究研究,弄那种发条?可以弄吗?就是……”
当时的灵光一闪,就是现在的火葬场事件。
苏景和看着肖途推出来的老虎款式的马车,还有小的老虎样子的车,以及鲜花马车和同款鲜花车。
墨家兄妹俩那边的猫猫车、鲜花车还有猫猫带花的两人车。
两边视线都要打起来了。
好像……大概……也许……
苏景和在心里愧疚了一秒钟,因为他的插手好像这俩家本来就没有那么和睦的关系雪上加霜了起来。
但好在两方都没有对他这个“拱火”的有什么不好情绪,较着劲把车都展示好,留下来之后,就“哼”“哼”着走远了。
“好!爱!”
肖途这边给最兴来的是学步车,最兴来被抱进去之后,也很喜欢这种不需要“啊”语言指挥其他有可能都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话的人,可以自己左右前进方向的感觉。
福康公主更喜欢墨家那边造出来的带发条的两人车,“老师,我带你出去玩!”
小手拍了拍旁边的小副驾,就招呼着苏景和上车,看着别提多豪爽了。
“啊!”一听这话,最兴来急了,他哒哒哒跑到姐姐的车车旁边,“啊,啊!”
“我应该也坐不上,这车估计会被我坐塌的,还是带着最兴来玩吧。”苏景和婉拒了,虽然真的看着很眼馋。
要么还得是专业人士,研究发条的时候苏景和还担心大宋会不会弄不出来,那种应该要有严丝合缝的齿轮……
结果墨家的一开始还没听明白,等弄清楚他要的效果,然后听懂这“力”的来源之后,当场表示,这在汉朝就能做出来了。
然后真给弄出来了这加水就行的“发条车”,看着还很炫酷!
苏景和看着小车的胖乎乎的车屁股,感慨着墨家的牛逼。
"太傅,太傅?"旁边宫女喊着苏景和,苏景和半分钟才意识到,原来是在喊自己。
“怎么了?”苏景和看过去,不理解怎么突然喊自己。
“他们走了。”
他们?他们是谁?苏景和慢半拍领悟到宫女意思后,震惊地看着视野里逐渐消失的车屁股。
“不是?你们还回来吃饭吗?”苏景和喊也没给人喊回来。
顶着宫女的无语视线,苏景和还是追了上去。
“宫里不让这样跑!”宫女的声音小小的,也是让苏景和意识到了,宫女刚刚无语,估计也是宫里不让大声喧哗。
改跑为竞走,苏景和一路跟着那上了发条之后跑得飞快的小车到了他很熟悉的地方。
嗯?不是?怎么左绕右绕,就来上朝了?
这里现在能让咱进吗?
苏景和刚这么想呢,他就被拦了下来。
“刚刚你俩怎么不拦?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的两个学生开车开过去吗?”苏景和看着两位表情严肃的士兵。
一个不说话,另一个想了想,还是和他解释。
“你的学生,首先是大宋的皇子们。”
行吧,有理有据。
苏景和站这儿努力呼喊,“停一停,我们别开车了,回去上课吧!”
“啊!”那边传来最兴来的声音。
“老师……我……”福康公主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哭腔。
“不会是停不下来了吧?”苏景和震惊,他大声喊,“你们踩一下那个黑色的,就会停!”
“你们站着干什么啊?去救一下啊!”苏景和看着俩侍卫,催着人过去。
不过小车也是厉害,在快要撞上栏杆的时候,自己停了下来。
“嗯?停了?”苏景和疾跑两步,看到车停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要是出点意外,他们这些人是都可以不用活了。
“太好了!我们没有撞到小猫!”
“啊!”
不是?嗯?这俩小家伙说出了什么东西?
苏景和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俩的小车前面不远处,有一只闭着眼的小猫咪,还在努力伸着小短腿走路。
“原来可以停下来,我们本来想一直开到没电的。”
“啊!”
“多亏了老师提醒,刚刚方向不是那么好控制,我俩担心会撞到小猫。”
“啊!”
这一唱一和的二人组。
“不是,你俩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们也不会下车,所以要撞栏杆上了!”
苏景和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心脏现在还在胸口砰砰直跳呢。
“没事的,这个车真撞上的话,会弹出软软的棉花?保护我们,我听那个大姐姐说了。”
福康是真的有勇有谋。
“就是怕撞到猫猫,我们才改道撞这个栏杆的。”
“啊!”最兴来也是敢。
“你俩还是省点心吧……别往外说啊。”
苏景和蹲下来,跟人要了个绳子,绑在了小车上。
“不是可以再拧那个发条吗?”福康可记得呢。
“不准了,作为惩罚,这辆发条小车,你们这个月不准碰了。”苏景和绑好之后,找了个护卫帮着一起拖车。
俩小孩加起来都没有一百斤,这也是这小车能够承受的最大的力量了,过两年说不定一个人开都不行了。
但苏景和还是觉得很神奇,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什么奇门遁甲的东西被一起融合进去了。
究竟是哪里给的力呢?
“啊!”最兴来试图阻止小车的离开。
福康公主还沉浸在悲伤中呢,也没空给他当翻译了。
逼得最兴来大喊,“带猫走!”
自此最兴来学会了“三字经”式说话。
“你还乐呢。”苏景和把这个今天刚刚发生的故事讲给王文君听的时候,她也是相当无语。
“真出了点意外,从你到研究车的,到看着这俩甚至没看这俩的人都要有事。”
“我之后就给他们开了整整一节的安全教育课,和他们说了生命的重要性,不仅小猫的生命很重要,人的生命也很重要。”苏景和点头,然后脸就垮了下来。
“然后还没放学呢,就受到了属于我们仨的惩罚,我罚俸半年,他们俩是以后不能这么自由地玩这个车了。”
这么轻的惩罚?
王文君听了都觉得宋仁宗的性格是真好啊。
这位陛下年纪轻轻但只有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差点就要被这次事故一锅端了,就罚了半年俸禄?
看着为自己的俸禄哀伤的苏景和,王文君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那句——你不会是陛下的私生子吧。
但想想还是没问,年纪差距不大,想必就算是陛下也生不出来。
陛下虽然只给苏景和罚了半年俸禄,但陛下自己也在挨骂啊。
当大宋的皇帝是有点让宋仁宗心寒的,他的孩子差点出事,他被臣子骂一通。
“他自己都照顾不好,你让他照顾俩小孩,还好这次没出事,要是出事了怎么收场?”
好问题,真是好问题。
宋仁宗也想问自己,出事了要怎么收场,这一下子连带着未来的继承人和现在的外挂都得一次性送走的程度。
“给他配个人看着吧。”想了半天,吕夷简就想出来个这么个主意。
“我去呢?我本来也是看着……”章得象才开口,就被吕夷简瞪了回去。
“你去还不如我去,我要干的活也不是很多。”这前半句话说得有一点靠谱,毕竟章得象现在确实忙起来了,但说话的人不太靠谱,是宋仁宗自己说的。
“我们大宋不爱上班的皇帝真多啊。”幽幽的空气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他当时就被其他人暴露在了中间。
“那就你去了。”小心眼的宋仁宗把这个知情者坦然地扔给苏景和当下手了。
说话的正是苏景和的老搭档,宋十一。
但要多了个助理的事情苏景和还不知道,他今天是来和王文君商量他们那个事儿怎么办的。
“墨家被收编了,现在公输家也被收编了,看来只能找普通的木匠,然后让你哥来代言了。”苏景和愁眉苦脸。
王文君想了想,“我觉得你这些点子,还是趁早交给陛下吧。”
在苏景和疑惑不解的目光里,王文君解释道,“陛下罚你俸禄,实在太轻,你献出这个东西,给现在的大宋多了一条赚钱的机会,让刚刚打完仗的大宋回回血,也让陛下和文武百官都消消气。”
“啊?是这样吗?”苏景和有点后知后觉,“原来不是已经结束了?没事的,我可以交别的东西上去,除了这个我还能想到不少。”
“我们这个事业还是要继续的!”
王文君一挑眉,“不,你的风险太大了,按照你这个闯祸的速度看,我要是和你一起搞事业,那我会赔钱赔得底儿掉,现在仔细想想,当时在窑厂时候找上门的麻烦就不少。”
啊?啊?是吗?
苏景和回忆了一下,当时吃的瓜确实不少,难道不是瓜来找他,是他有吸引瓜的体质?
就像是柯南破案,走哪哪死人一样?
他也是个麻烦体?
“我已经有新的想法了,新的科举出来了一个我能报考的。”王文君还是从王安石那边知道的。
“户部重启丝绸之路,不仅是官方的沿着陆地的,还准备有一条沿着海上的。”
“我准备报考这个,规则上没有说只能男性报名,想必我也可以!”
王文君的眼神里没有一点对未知的畏惧,有的只是灼灼燃烧的野心。
“海上丝绸之路?”苏景和上次想到这个词,应该也得是明朝的海上了吧?不是,嗯,大宋怎么会有的。
“海上确实快一点哈。”
“要是你也去国外的话……”苏景和眼睛亮了,“我还真有点东西看看你能不能帮我带一下,就在国外才有,但是不一定能看到,我到时候画给你!”
国外哎,这可是大宋的国外,还有好多东西没有被世界发现,特别是苏景和现在正需要一件很国外的东西——橡胶树。
他真的很想要给车轮子外面装上橡胶,变得柔软起来!
“我说你也别搞这个车了,万一……”王文君听到又是车的时候,想劝劝苏景和。
“啊?”苏景和完全没*听到,只继续和她说,“这个橡胶要是弄到了,以后就可以再马车上也加上,到时候真的比现在快了不止一倍!要是有这样先进的交通工具进入我们大宋,那我们大宋不就领先于世界了吗?”
有时候想着梦想的时候眼神会变得格外明亮,就像是刚刚的王文君,就像是现在的苏景和。
“行吧行吧,你把那什么树画出来,我看看到时候能不能给你踩点带点回来。”王文君话是这么说,但已经做好了全力去找的准备。
哎,和她哥一样,自己都没吃饱穿暖呢,想到的全是大宋未来还能走多远。
王文君的离开也不是说走就走,和王安石一样,要先考试,考试合格了才允许离开。
“虽然我把这个机会当做是一次赚钱的机会,但这考试我哥给我看了范围,说是主要走得是对外宣传我们大宋的套路。”
想到这里,王文君有些担忧地问苏景和,“我哥说大宋国力尚有发展的余地,迫不及待地向其他国家展示自己,可能会有再招来像是辽国这样的豺狼的风险。”
“有肯定有。”
苏景和也不否认。
这正和《马可波罗游记》宣传了华夏,但是说华夏遍地黄金,也有吸引“豺狼”的风险。
“我们大宋会默默发展的!现在火药的威力也已经在战场上凸显了,应该没有人会放弃,等慢慢发展,迟早脚踢辽国,拳打日不落,哼哼哼……”
日不落又是什么。
王文君看着苏景和“哼哼”的样子,感觉不大聪明,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
“不是吧?怎么还有人说不要研究火药啊,这是哪里来的卧底!”
苏景和也是后悔,他上课上得好好的,怎么想到要这节课作为考试,还自己手写了两份卷子,给两个殿下不同的答题体验。
如果不是他突发奇想的考试,就不会因为当监考官无聊开始想着有什么八卦可以切切瓜吃吃瓜,如果不是他要吃瓜,系统就不会给他推荐朝堂上的“奇葩”。
【疯了吗疯了吗?火药有伤天和,一次火药战下去战场九成都死了,所以为了积德行善所以不用了?好好,现在辽国的手段都这么低级了吗?战场上死的又不是我们大宋的人,这就开始哭丧了?他大爷的,等着吧,我记一下你的名字,林景峰,是吧?记住了,等着吧,明年开始宣传你们家男的天生娇软,等到了靖康之难的时候,让徽钦二帝一杯酒送你家的人去和亲!】
“陛下,火药虽强,但终究是旁门左道,一直倚仗这些,不利于我国的武将实力提升……实在是有伤天……”林景峰真的,他的“有伤天和”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呢,苏景和的“和亲”就结束了。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怎么收尾,这段话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他听完的时候脸上更是青青紫紫,纯是被气的。
其他大臣更是又想笑又想哭的。
笑自然是因为,大宋好不容易找到了墨家、公输家这两个专精这些技巧的大家,此次早朝正是在讨论要在火药研究上多加多少资金投入。
对此是文官乐意,武将更是高兴,唯一愁苦的就是户部。
烧钱啊,真的烧钱,火药烧钱,打仗也烧钱。
这次打仗收回了“西夏”占据的地方,一鼓作气拿下李元昊的好处也有,战场打的厉害,李元昊也被逼得越发残暴,之前难管的土著,或是有对战场的畏惧,又或者是对李元昊不满的发泄,这次乖巧不少。
但真的……没什么钱挣,甚至户部算了算,这场打仗倒贴了不少进去,之后治理还要钱呢!
但哪怕是户部,也没有说不投入的。
苏景和的话还是起了作用的,靖康之难大宋多惨啊!谁想要以后是这样的结局?
哪怕被掳走的三千人没有他们,历史上能给他们留下什么好话吗?
死道友不死贫道,总之提升大宋的实力,谁死都不能是大宋死。
现在的大宋朝堂,主战派的声音日益变大。
也正如此,让林景峰这个家伙以为自己遗世独立,是唯一还有理智的正常人,是心忧百姓的好人,其他人早就陷入了只要胜利不要道义的陷阱里。
他站出来说要减少火药的资金投入的时候,已经想好怎么死谏了!
但苏景和毁了他的名臣路!
那话也太不堪入耳了,什么……什么东西啊!
林景峰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说,尴尬地站在原地,希望有同僚、或者陛下愿意拯救一下被语言压迫的他。
但没有人,没有人看得出来他的脆弱与无助。
“你没话讲还是我来讲吧。”甚至他站在原地被人以为是没话也要站着不回去,让别人少讲话。
另一个人也不管他,出列陈述自己的想法。
“陛下,臣以为火药的投入必不可少,除了火药之外,我们还可以先发制人,特别是辽国,每年入冬,他们没有食物了就会南下劫掠我们的。这次秋天我们就先下手为强,抢了他们的牛羊,让他们直接饿死!”
【哇,这个人提议好厉害,但是抢牛羊没用吧,人家的底层其实和我们大宋的底层百姓一样,被层层剥削,不一定能吃到自己养牛羊的好处,反而是真抢了他们的,还要他们倒贴。不过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些不强的,不成群结队的,少数人来劫掠就跑的,很多是普通民众……说来也是我们大宋惨,自己的百姓活不下去了,落草为寇,劫掠的是大宋人,辽国的百姓活不下去了,落草为寇劫掠的还是我们大宋!要不往边境投放一批强盗土匪什么的?作为我们大宋的防线?】
你的军事能力也就这样了吧!
因为被苏景和评价过军事能力一般,所以这次对西夏打仗,韩琦也参与但是没有冒进,中规中矩的表现反而在武将里面都能排到中游。
更别提他和范仲淹真的找到了“狄青”,此人军事才华过人,打仗更是如有神助一般,总是能够找到敌人的弱点,要不是也会有疏漏,他们都要怀疑这是不是送给他们大宋的卫青、霍去病了!
总之,和狄青结交之后的韩琦,军事能力有了显著提升,对苏景和的这个“计谋”相当看不上。
别说是他了,宋仁宗都觉得太抽象了,真把人放边境,就要担心这伙人会不会叛变了!
能当土匪了,叛变的可能性也存在啊!
谁料,苏景和的话还给人提供了思路。
“陛下,先前在江南修建大坝,江南再次涨水的时候,洪水果然没有对大坝有威胁,后续开闸放水也相当顺理。”
【等等,这个,这个发言,系统这个发言好眼熟,算了系统你也不会说话,可恶,来个人和我一起吐槽,这个系统,贾文和是你吗!】
大宋贾文和没有被苏景和干扰到,坚定不移地继续提建议。
“我大宋的水系何其多,有些正是和别国共用的,若是修建好,平日里蓄水,遇到洪涝,到时候直接开闸放水!”
朝堂一片沉默,都被这样的地狱手段给震惊到。
只有苏景和。
【太好了,我就知道,一代人有一代的贾诩!贾诩毒士是用计精准毒辣,我们毒就是真毒!先生大义,但大宋还没有这样的雷霆手段,暂时还是不能用的。】
这是真的,我们大宋还没这么雷霆。
宋仁宗被这位毒士震惊到下意识在脑内附和了苏景和,回过神来又是对自己的不忍直视,他还是太信任苏景和了,下次不能了。
怎么能跟着人苏景和一起嘲讽自己的大臣!苏景和是小孩,难道他宋仁宗还是吗?!
“这办法,暂时我们用不了,实在是没钱大兴土木了。”又打仗又大兴土木,他们大宋也没有这么多人啊。
宋仁宗没有得到秦皇汉武那样的顶尖皇帝命格,自然也不敢和他们一样做这种有损风评的事儿。
有了毒士的加入,林景峰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了借坡下驴的地方,但他这人多少有点毛病在的,他不下,他还要说。
“陛下,此等毒辣手段,定会被后世误以为我们大宋多是心狠手辣之辈!”
林景峰还在输出!
【嘿,我还就要看看了,这个把别人的评价看的比自己国家胜利都要重要的人,是多正义的。】
苏景和这句话让林景峰当场回到了自己原本的站位。
太明显了,你后退的这一步实在太明显了。
他的同僚们已经能够想到了,关于这人的瓜究竟能有多劲爆。
包括宋仁宗都期待了起来。
“陛下,臣……”林景峰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所不妥,立刻站出来想要辩解,“臣从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陛下断不可听旁人挑拨啊!”
宋仁宗当然不会听旁人的,他此时连林景峰本人的话都没有听进耳朵里,只专注等着苏景和能够有什么故事。
朝堂上除了林景峰,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让我看看这位林景峰吧!】
苏景和的祈祷在系统这边百试百灵,系统真给他推荐了,从标题开始就很炸裂的林景峰故事。
【#重男轻女的产物,那些年少的噩梦在成年之后变成了其他人的噩梦】
啊……
只看这一句,苏景和就有些不敢点开看了,这甚至是北宋。
北宋重男轻女还没南宋后期恐怖呢,南宋的时候男人自己没地位,就开始压迫女子,要女子有追求有气节,丈夫死了还必须要给丈夫守节。
要苏景和说,没本事的丈夫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那死就死了,不要耽误人家找下一春!
提出这东西的,也就在南宋会有人吹捧了,但凡是在三国,曹操得给他脑袋打掉!更别提之前了,生育率低,生孩子就是鬼门关,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想改嫁太容易了,肚子里带着孩子嫁人,人家也会养着的!
绕是苏景和已经有一点经验了,但点开继续看这个瓜的时候,还是被封建的“腐朽和混乱”贴脸吓来一大跳。
【林家在小乡村里勉强算是个小地主,在林景峰之前,林家男丁稀薄,他这一代更是就他一位,上面有十七八个姐姐。
生了他之后,他爹依旧不满意,每年迎娶新人,想要有第二个儿子,甚至规划好了以后的未来,一个儿子努力考科举,当大官,一个儿子留在林家村好好养家。】
听到这里,朝堂上的人都认为林景峰就是那个被规划到“考科举,当大官”路线上的人,只有林景峰自己,脸黑的比刚刚被苏景和冒犯时候还黑,发现有人看他的时候还会恶狠狠地回瞪过去,像是领地被冒犯的凶狠饿狼。
【但第一个儿子就要的艰难,第二个又岂会多容易?啊,这是真的,生男生女的关键压根就不是女生,而是男子,男的基因不好就传不下去呗,这多简单啊,别生了真的,家里有皇位的宋仁宗,硬生不也都死了?】
生不出儿子的关键因素宋仁宗:脸也黑上了。
但这段话宋仁宗包括林景峰本人都是同意的。
像是宋仁宗自己就已经不追求了,甚至放下了这个负担之后,感觉生活都要轻松多了。
而林景峰则是冷哼一声,也没说话。
【林父在林景峰刚出生的时候,就一年接着一年的娶妻,生子,生下来是女孩,为了不背负大宋养女儿的高额代价——大宋崇尚厚嫁,会给女儿准备特别多能够支撑女儿活一辈子的嫁妆,以此告诉男方,女儿是有倚仗。但林父并不想养这么多女儿,于是出现了一次次,意外,这些女儿都在还没长大成人之际死了。】
嘶……
林景峰周围也出现了真空带。
谁家没有女儿?大家把女儿养得很好,从刚出生就开始给女儿攒嫁妆,但这个人家里竟然……偷偷摸摸杀孩子!
从苏景和开口开始从这么早讲这个故事,林景峰的样子就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那个死猪,现在见依旧没有人来拿他,他又冷哼一声,这次哼的是他周围的同僚,像是觉得别人都是伪君子。
【等林景峰科举高中,真的有官可以做的时候,林父突然发现自己还没生第二个儿子出来,但他的女儿已经被他杀的一个不剩了,一年年娶的妾更是随意买卖,打发走了,家里有钱,但是看起来没有人养老了!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林景峰身上,让他不要去当官了,不如留在林家村当土财主。
不是,这一年年杀的,都没感觉自己家里突然变大边空旷了很多吗?你们村真就你说什么是什么?你家女儿每年出意外,都没有人觉得是你搞的吗?啊,原来是把妾都直接或卖或送给了村里的其他人……cao,好恶心的人,好恶心好恶心!】
什么?原来不是林景峰走了第一条路?
和苏景和只觉得这林父恶心,林家村恶心,这个故事恶心不同,大臣们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问题的关键。
【什么!】果不其然,往下看的苏景和也惊吓到了。
【林父的无理要求,林景峰一点没有满足,他甚至早就不满林父了。
嗯?出淤泥而不染?啊不,不是!
他不满意这个父亲,年年做新郎,让他在认识的同伴面前抬不起头,总是把娶来的小妾又卖给同村人,那些不长眼的人总是在私下看到他的时候骂他野种。他不满意林家村的一切,他想要离开。
于是在林父恬不知耻地要求他放弃他的未来留在这个肮脏的林家村的时候,他选择举起了屠刀,杀掉了林父,并准备了一场豪华的葬礼,邀请了全村人吃席。当天和所有人一起吃了有毒的蘑菇料理,他命大,活了下来,于是带着林父的财产,干干净净地来到了汴京。
啊,这……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苏景和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村子的人命!
整整一个村子!
有人和林景峰还是好友,这个时候也害怕了,对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交付了信任,和慢性自杀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的,这个魔头相当可怕。
【在汴京这边,事业不算多好,但也没很差,有钱能使鬼推磨,哪怕是他这个毫无根基的年轻人。加上他长相还算可以,从小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的本事,很快也是傍上了岳父,有了一门好亲事。】
岳父本人早已退休,朝堂上也没有他的姻亲。
此时宋仁宗都想要知道,要是林景峰的岳家知道这个孤苦的年轻人是这样的身世,会是什么样的模样?
当然,等会听完故事,宋仁宗已经能够知道,如果林景峰明天传来了死讯,不出意外就是被岳家打死了。
而且就连他都得说一句,打得好,死得好!
【成亲之后,林景峰一开始装了一年的好夫君,好女婿,得到了包括妻子在内所有人的信赖。
然后妻子生了第一胎,女儿,他的情绪就不对了,他发现他也像自己的死鬼父亲一样,着了魔得要儿子。
咦惹,这此的文章怎么回事,还给这人找补?】
苏景和吐槽了一句,系统改词也改得飞快。
【他也是个无可救药的垃圾!】
舒服了。
【第二年的时候,妻子又生孩子了,还是女儿。他和妻子说有偏方,但床事上要捂着眼睛,避免接触,最好……
可恶,这样的东西我真是读不下去,等等,怎么这偏方……】
偏方是什么?有用吗?
这古代的封建、重男轻女,让苏景和的吐槽甚至成了“打广告”,有人真想知道有没有用,甚至回忆到了林景峰确实有个儿子,琢磨着方法虽然偏门,但有用就胜过了一切……
【这偏方关键的压根不是这些动作,而是林景峰夜夜给他的夫人找的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怕夫人发现,都是找的住店的过客,睡了可能第二天就又上路了。
好恶心,好恶心!他爹恶心,他也恶心,一家子恶心玩意!在夫人不知道的时候找人强她?真他大爷的有病,你真说自己不行,让夫人寻欢作乐,说以后生得孩子你养,这种话都说不出吗?是怕夫人听到这话也给你一巴掌然后改嫁吗?可恶,恶心的男人,说不出的恶心!】
苏景和真的觉得自己不该吃这个瓜了,如果不吃,就不会被文字攻击到!
想吐,不看了。
想吐,真的想吐。
朝堂上的,有良知的,没良知的人都吐了,甚至有人和林景峰关系好,被自己的岳家揪着衣服质问。
“我真和他不是一路人,我逢场作戏!”给人逼得也是恨不得当场割袍断义。
林景峰看向众人,“你们真和我不是一路人?我不信,平时不还称兄道弟,关系亲密着呢?现在和我割席,未免太迟了吧!”
在他要进一步发疯的时候,被宋仁宗找人制止住了,也是勉强维持住了朝堂的体面。
苏景和缓了又缓,拉到后面发现文章也没有别的东西了,也是有点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真怕后面还有让人难以接受的,我今天只能看到这里了,再看我就要吐了。
可恶啊,我该怎么让这个倒霉的小姐姐知道,又不影响她的名誉呢,她也是受害者啊,要是有人借此骂她怎么办……啊啊啊但是这样的丈夫,要不我买凶杀了他吧,有钱的小姐姐,死老公是真的值得庆祝。
哎,等等,系统怎么给她挂了个标签,让我看看。
#先天旅游圣体?
嗯,这个,这个tag,这个小姐姐要去接触一下!这不是航海的最好苗子吗?或许也不会对高耸入云的雪山有高原反应,嘶,太牛了这个体质。】
嗯?嗯!
不幸的标签直接摘掉,被心声盖章的超强体质,让正在筹备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来赚钱的户部眼前一亮。
甚至打了胜仗,只是打败了西夏,就已经开始幻想把版图一路往外扩,想要打败辽国的,对这个体质也很垂涎。
这样的人才,干什么不好!
“陛下,臣!”
朝堂一时之间争抢起来这位女强人,都想让她成为自己这边的标杆人物,带着其他人共同发展。
苏景和没办法当场告诉王文君这件事,他琢磨着王文君可以和这个小姐姐做个伴,两个人结伴考试。
然后让王文君想办法劝说小姐姐,脱离婚姻的坟墓,奔向光明自由的搞事业的未来!
但现在,苏景和还只能继续在自己的课堂上,这场考试他要收卷了。
卷子题目不多,他决定现场批改。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不是,原来……你不会啊!”
苏景和看着最兴来的卷子,错误率极高。
“你之前不是每次都答出来了吗?正确率虽然没有你姐姐高,但也过得去啊。”
这卷子可距离“过得去”相差甚远!
找家长,我要开家长会!
即使是苏景和,此时面对这张怎么算都只有8分的卷子,也想不到什么夸奖的话来。
他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最兴来肯定不会当大宋的皇帝。
要不然,有这样的皇帝,他当臣子的一定要,四海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