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村的晨雾还没散尽,村口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有巨石砸在地上。
雾中冲出几道黑影,黑袍上绣着血色的骷髅纹,正是焚天宫的修士。他们手里举着幡旗,幡旗上画着扭曲的符文,被晨雾一浸,符文竟渗出血珠,滴在地上凝成血线,血线迅速蔓延,在村口织成一张暗红色的网,网眼处冒着黑气,把村子团团围住——这是“锁魂阵”,能困住生灵的气息,让煞气在阵内聚集,连飞鸟都别想飞出。
“李长生!交出残卷,饶你们全村民命!”领头的修士声如洪钟,黑袍下露出的手骨泛着青黑,他举起幡旗猛地一摇,血网剧烈收缩,村口的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树叶哗哗掉落,树皮裂开道道血痕,像是被无形的手撕扯。
玄诚子刚冲出院门,就被血网的煞气震得后退三步,胸口发闷:“是‘血煞锁魂阵’!用修士精血和归墟煞气布的阵,阵眼在幡旗上,破不了阵眼,咱们就成了瓮中之鳖!”他看着血线往村里爬,所过之处,泥土变黑,井水冒泡,连晒谷场的柴火堆都泛起黑气,“他们想在阵里耗尽咱们的阳气,逼残卷自己现身!”
村民们被巨响惊动,纷纷举着农具赶来。王屠户举着杀猪刀,刀上还沾着刚宰猪的热血,热血一碰到血线,血线竟“滋滋”冒白烟,他眼睛一亮:“这邪阵怕血气!”可刚往前冲两步,就被幡旗射出的黑气缠住,黑气像藤蔓般往他身上爬,疼得他龇牙咧嘴。
“别硬闯,血符靠精血催动,强拼只会让它更凶。”李长生扛着锄头赶来,锄头刃上沾着新鲜的泥土,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昨晚炒好的石灰粉,还有几捆浸过桐油的艾草,“血怕干,煞怕火,咱们给它‘松松土’。”
他让后生们搬来几块大青石,垒在村口最显眼的地方,青石上洒了石灰粉,又把艾草捆成火把,蘸了猪油,点起来火苗窜得老高,带着油脂的浓烟往血网飘去。浓烟一沾血网,血线就像被烫到似的收缩,黑气遇着石灰粉,发出“噼啪”的脆响,竟被石灰吸成了黑色的粉末,簌簌落下。
“阿木,把你弹珠拿出来!”李长生喊道。阿木怀里的“镇妖珠”还带着体温,他把弹珠放在青石顶端,阳光透过晨雾照在弹珠上,折射出七彩的光,光束射在血网上,血网的符文竟开始扭曲,像是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
“管用!”村民们见状来了劲,王屠户忍着疼,把杀猪刀上的热血往石灰粉里洒,热血混着石灰,冒出刺鼻的白烟,他抓起一把往幡旗方向扔去,白烟裹着石灰粉撞在幡旗上,幡旗的血色符文瞬间淡了几分,黑袍修士闷哼一声,后退了半步。
焚天宫修士见状怒喝,举起幡旗重重一插,阵眼处的血线突然暴涨,从地下钻出无数血红色的藤蔓,藤蔓上长着倒刺,缠向最近的村民。李长生眼疾手快,举起锄头对着藤蔓根部猛砸,锄头刃带着泥土和艾草的气息,砸在藤蔓上,藤蔓瞬间枯萎,倒刺化作黑烟消散。
“血藤怕土!”李长生喊道,“把地里的湿土往藤蔓上泼!”村民们纷纷用木桶、瓢盆舀来田埂上的湿泥,湿泥带着草木的根须和腐叶的气息,泼在血藤上,血藤像被强酸腐蚀,迅速变黑、腐烂,连钻出来的根都缩回了地下。
玄诚子握着裂了缝的罗盘,终于找到阵眼的弱点——幡旗插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岩石周围的血线最密,却也最脆。他对李长生喊道:“阵眼在幡旗底下!得把幡旗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