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让阿木举着弹珠吸引修士注意,自己则带着几个后生,贴着墙根往阵眼摸去。他们手里拿着浸了桐油的柴火,柴火点燃的浓烟挡住了修士的视线,等靠近幡旗时,李长生猛地甩出一把石灰粉,黑袍修士被石灰迷了眼,暂时失了准头。
“就是现在!”李长生举起锄头,对着幡旗根部狠狠一撬,锄头刃深深插进土里,带着泥土和草根的力量,“咔嚓”一声,幡旗的木杆被撬裂,血线瞬间紊乱,血网像破了的渔网般开始消散。
后生们趁机冲上去,抱着幡旗使劲往外拔,幡旗上的血色符文发出凄厉的尖叫,黑气狂涌,却被他们身上的艾草香和泥土气挡住。最后“嘭”的一声,幡旗被连根拔起,摔在地上,木杆裂开,里面流出黑红色的液体,一碰到阳光就化成白烟,消散无踪。
幡旗一倒,血网彻底溃散,血线缩回地下,只留下满地黑色的粉末。黑袍修士见阵被破,又惊又怒,却看着村民们举着锄头、柴火、石灰粉,眼里的凶光渐渐变成忌惮——他们没想到,这群凡夫俗子竟能用泥土、石灰、艾草破了血煞大阵。
“撤!”领头的修士怨毒地瞪了青石村一眼,带着手下化作黑影遁入晨雾,临走前留下一句狠话,“归墟之门开启时,定让你们全村陪葬!”
晨雾散去,阳光洒满村口。老槐树的血痕在阳光下慢慢消退,树皮重新泛出绿意;被血线污染的泥土,泼上井水和草木灰后,渐渐恢复了本色;村民们举着农具欢呼,锄头刃上的泥土、柴火的余烬、石灰粉的白痕,都成了胜利的勋章。
玄诚子捡起地上的黑色粉末,粉末在掌心很快化作青烟,只留下一丝淡淡的腥气。他望着李长生,眼里满是敬佩:“血符阵连仙门修士都头疼,您竟用锄头和石灰就破了……”
李长生擦了擦锄头刃上的泥土,泥土里还带着草根的生机:“邪阵再凶,也离不开土地。它从土里钻出来,咱们就用土埋了它;它靠血催动,咱们就用石灰吸干它的血,道理就这么简单。”
阿木抱着他的弹珠跑过来,弹珠上的七彩光还没散去,映着他满是泥点的小脸:“师父,弹珠把妖气赶跑啦!”
李长生笑着点头,望向粮仓的方向。他知道,焚天宫的退去只是暂时的,归墟之门的威胁越来越近,但看着村口欢笑的村民,看着沾满泥土的农具,看着阳光下泛绿的老槐树,突然觉得所谓的“大阵”,从来不是靠仙法神通,而是靠一双双踏实的手,一颗颗团结的心,把平凡的日子过成最坚固的屏障。
村口的泥土被踩得结实,混着石灰、艾草和热血的气息,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血符阵破了,但守护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