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变数(2 / 2)

小主,

戚烬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在堂内回荡,竟让烛火都跟着扭曲起来。“玄清不来,是觉得我戚烬还不配让他出山。”他缓缓起身,墨色锦袍上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在幽光中若隐若现,“既然如此,那就请他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掀了八爷留下的烂摊子。”

他抬手一挥,一枚暗金色的令牌落在桌上,令牌上刻着个狰狞的鬼头:“去,把‘阴差司’的老鬼请来。茅山掌门不肯出山,那就让地府的‘人’来做个见证——看看挡我路的人,下场会有多难看。”

苍羽肩头的夜枭突然对着窗外长啼,众人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天边不知何时聚起了一团黑雾,黑雾里隐约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竟比铁山的尸傀还要阴森可怖。

沈墨收起折扇,指尖划过扇骨上的细针:“阴差司的老鬼都要动了,这场戏,怕是要比预想的更热闹。”

戚烬重新坐回主位,指尖的墨玉扳指再次转动,只是这一次,那玉色里仿佛浸了血:“三日后卯时,不管是茅山道士,还是阴曹地府,谁也别想护着梁平——那本日记,我势在必得。”

堂外的黑雾越来越浓,连月光都被吞噬了。而此刻的梁平,正对着窗台上悄然绽放的一朵白色小花出神——那是晓冉白天种下的“醒神草”,据说花开时能预警邪祟,此刻花瓣上,正凝着一层薄薄的、带着寒意的白霜。

铁山粗哑的嗓门打破了堂内的沉寂,他猛地一拍大腿,锁链震得地面嗡嗡作响:“大哥,没有茅山老道掺和,咱们胜算确实悬!当年对付姜八爷,若不是玄清那老道出手,凭咱们这些人,顶多能跟他打个平手!”

他说着,眼神扫过众人,带着几分狠戾:“依我看,还得用老法子——那老道的私生子不是还在咱们手里养着吗?当年能逼他出手,现在照样能!一个道士,再清高也架不住软肋被捏着,他儿子的小命攥在咱们手里,量他不敢不来!”

“你懂什么。”纸人阁主怀里的纸人突然尖声冷笑,朱砂点的眼珠转向铁山,“当年玄清肯出手,可不是单为了儿子。”

苍羽肩头的夜枭突然啄了下他的耳垂,老者眯起眼,慢悠悠接话:“这话倒是不假。我记得清楚,当年姜八爷本有机会取玄清性命,却在最后关头收了手——他那掌风明明已到玄清心口,却硬生生偏了三寸,自己反倒被玄清的桃木剑划破了肩胛。”

苗姑指尖的血色种子“啪”地裂开,露出里面漆黑的果仁:“所以说,姜八爷是故意让玄清伤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呢。”沈墨折扇轻敲掌心,目光落在戚烬身上,“或许……姜八爷和玄清之间,早就有咱们不知道的约定。”

戚烬一直没说话,此刻忽然将墨玉扳指重重按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管他什么约定。”他眼底翻涌着暗潮,“当年玄清欠我的,现在该还了。去,把那孩子带过来,就放在八爷旧宅的地窖门口。”

他抬眼看向铁山,语气冷得像冰:“你亲自去送。告诉玄清,想儿子活命,就替我取梁平的命。他若不肯,就等着给那孩子收尸。”

铁山咧嘴一笑,露出黄黑的牙齿:“这才对!对付道士就得用硬的!”他拽着身后的尸傀转身就走,铁链拖地的声响越来越远,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蛮横。

纸人阁主轻轻抚摸着怀里的纸人,声音透着诡异:“若是玄清真来了,看到那孩子,又想起当年姜八爷让他的那一招……你说他会不会反戈一击?”

戚烬冷笑一声,墨色锦袍上的龙纹在幽光中闪烁:“反戈?他敢。”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铃铛,轻轻一晃,铃铛没响,堂外的黑雾却翻涌得更急,“阴差司的老鬼已经在城外候着了,玄清若敢耍花样,就让他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苍羽肩头的夜枭突然振翅飞起,在堂内盘旋一周,发出尖利的鸣叫。老者眯眼道:“时辰差不多了,该让鸮卫去清场了。”

戚烬挥了挥手,众人纷纷起身告辞,各怀鬼胎地消失在夜色里。堂内只剩下他一人,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墙上,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他拿起桌上的暗金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鬼头:“姜八,你当年故意让玄清伤你,是想留条后路?可惜啊……你的后路,现在成了我的棋子。”

令牌被他捏得咯咯作响,仿佛在预示着三日后那场裹挟着旧怨与阴谋的较量——而那个被当作筹码的孩子,那个藏着秘密的地窖,还有那个即将被卷入漩涡的茅山掌门,都将成为这场棋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