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溪站在山顶,看着那辆出租车渐渐驶远,变成一个小黑点,最终消失在路的尽头。她对着空荡荡的山谷,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很快被风雪卷走,像从未存在过。
两段心事,一场风雪,终究是各自沉默,各自疼痛。
小主,
陈默站在祖宅的门后,指节因为用力攥着门框而泛白。门缝里漏出的风雪,正一点点啃噬着他露在外面的手背,可他感觉不到冷。
视线死死锁着那个在雪地里踉跄的身影——梁想娣蹲下去的瞬间,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差点跪下去。他看见她肩膀剧烈地抖,看见她把脸埋进臂弯,那姿势像极了小时候被欺负时的模样,倔强地不肯让人看见眼泪。
他想冲出去,想把她抱回来,想告诉她“别走”。脚刚抬起,却被无形的锁链拽住——锁骨处的印记隐隐发烫,提醒着他身上的契约,提醒着屋里等待的李若溪,提醒着那些不得不背负的责任。
原来最痛的不是失去,是眼睁睁看着她疼,却连伸手的资格都没有。
李若溪从树影里转身时,恰好撞见门后那个僵硬的身影。陈默的侧脸在风雪里显得格外苍白,睫毛上挂着的雪沫子没来得及抖落,像凝了一层霜。他的嘴唇紧抿着,下颌线绷得笔直,只有微微颤抖的肩头,泄露了那无声的痛。
她没说话,只是默默退回了屋里。有些伤口,旁人插不上手,只能任由它在风雪里慢慢溃烂。
陈默看着梁想娣上了出租车,看着车子卷起一路雪尘消失在山路尽头,终于再也撑不住,沿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额头抵着刺骨的木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像困在笼子里的兽,连悲鸣都带着枷锁。
他想起银杏道上,她笑着说“落叶像蝴蝶”时眼里的光;想起图书馆里,她偷偷塞给他的热牛奶;想起电话里,她轻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期待。那些细碎的温暖,此刻都变成了扎进心脏的玻璃碴,每动一下,都疼得喘不过气。
“对不起……想娣……对不起……”
他对着空荡荡的门口呢喃,声音被风雪撕成碎片,连自己都听不清。雪落在他的头发上、背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和他身上的体温融在一起,化成冰冷的水,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屋里的火盆还在噼啪作响,李若溪端来的姜汤早已凉透。陈默坐在门后,像一尊被遗弃的石像,任由风雪从门缝里灌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三个身影,三段沉默的痛,被这场漫天风雪裹着,散在茫茫天地间。没人知道谁的眼泪更烫,谁的心事更重,只知道有些告别,一旦说出口,就成了永恒的遗憾。
梁想娣坐在出租车后座,看着窗外倒退的树影,手里那片银杏叶被攥得发皱。
“最好的爱是放手”——这句话是昨夜陈默说的,那时她还不懂,只觉得是借口。可此刻看着远山被风雪吞没,突然就懂了。不是不爱,是爱到深处,不得不把那份汹涌的执念,折成祝福的形状。
可该怎么说出口呢?
说“陈默,祝你和李若溪百年好合”?话到嘴边,却像被什么堵住,连舌尖都在发颤。那些没说出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