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英雄谁是英雄(1 / 2)

双生魂记 山海云夕 6120 字 16小时前

青石板路上的青苔还挂着夜露。

檐角的铜铃在晨风中晃出细碎声响。

阿楚踢了踢脚边半块发霉的糕点,塑料登山靴碾过青砖发出古怪的摩擦声。

晏辰正举着改装过的军用望远镜,镜片反射着初升的日头。

“瞅这飞檐翘角的样式,还有街上这麻布袍子配弯刀的组合,”晏辰放下望远镜往腰后一别,“八成是王小石刚进京城那会儿。”

阿楚掏出手机对着天空扫了扫,信号格理所当然地停在零。

“莫不是哦,”她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个圈,弹出地图软件里的空白区域,“你看这定位,活脱脱像是被扔进了无信号地狱咧。”

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

不是影视剧里清脆的嗒嗒声,而是裹着污泥的沉闷重响,混着车夫粗鲁的吆喝。

晏辰拽着阿楚往堆着干草的墙根一躲。

机器狗“钢蛋”从阿楚的登山包侧袋里探出脑袋,电子眼转了两圈,发出一声短促的电子音。

“嘘——”阿楚按住钢蛋的狗头,“等会儿再给你充会员看狗血剧啦。”

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碾过巷口,车帘被风掀起一角。

里面端坐的少年郎穿着月白长衫,腰间悬着柄不起眼的铁剑,眼神清亮得像淬了晨露。

晏辰突然低笑出声,从背包里摸出个应援灯牌,按亮了“小石头妈妈爱你”几个荧光字。

阿楚伸手就去捂他的嘴,指尖却戳到一片温热的皮肤。

马车已经驶远了。

“你疯了哦,”阿楚压低声音,脸颊贴在晏辰胸口能听见他的心跳,“等下被当成魔教妖人砍了喂狗啦!”

晏辰抓住她作乱的手往自己腰上按,另一只手把玩着灯牌开关:“怕啥,咱钢蛋可是装了麻醉弹的。”

钢蛋仿佛听懂了,晃了晃带履带的身子。

街角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接着是女子的惊呼和男子的怒喝,隐约能辨出“金风细雨楼”几个字。

阿楚眼睛一亮,拽着晏辰就往声音来源跑。

“是温柔大小姐砸了人摊子!”她的运动鞋踩过水洼溅起泥点,“经典名场面欸!”

晏辰被拽得一个踉跄,顺手把灯牌塞回包里:“着啥急,等会儿王小石就得出来英雄救美了。”

果然,转过街角就看见穿月白衫的少年正拦在红衣少女身前,对着一群围上来的泼皮拱手作揖。

温柔双手叉腰,发间银饰随着跺脚的动作叮当作响:“本姑娘打碎你个破碗是抬举你!”

阿楚扒着墙缝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戳了戳晏辰的胳膊。

“你看那卖馄饨的老板,”她努努嘴,“腰间是不是别着个U盘?”

晏辰眯起眼仔细打量。

那老板粗布短褂下确实露出个金属物件,形状绝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

“同行?”晏辰摸向背包里的电击枪,“看他那样子,不像善茬。”

话音未落,卖馄饨的突然抬头,目光精准地锁定在墙后的两人身上。

他裂开嘴笑了,黄牙间夹着菜叶:“两位,要不要来碗馄饨?”

那笑容让阿楚莫名想起菜市场里盯着肥肉的狼狗。

王小石已经和泼皮们推搡起来,温柔在一旁挥着鞭子乱抽。

卖馄饨的突然从锅底抽出把匕首,不是冲着闹事的人,而是直扑阿楚藏身的方向。

“操!”晏辰把阿楚往身后一拉,按下了钢蛋的攻击键,“来得够快的!”

钢蛋像颗黑色炮弹冲出去,履带碾过煤堆留下两道黑痕,对着那老板的小腿就是一喷。

麻醉针没入皮肉的瞬间,老板却发出一阵怪笑。

他的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硬生生避开了钢蛋的第二次攻击。

“新人?”老板舔了舔匕首上的寒光,“这届的猎物质量真差。”

阿楚突然想起论坛上看到的帖子——穿越者之间的猎杀游戏。

据说猎杀者能通过吸收同类的“穿越能量”变得更强,甚至能选择穿越的世界维度。

“晏辰!无人机!”她扯开背包拉链,把折叠无人机往空中一抛。

螺旋桨转动的嗡鸣声惊动了正在斗殴的人群。

王小石抬头的瞬间,无人机已经悬在半空,高清摄像头对准了那个变异的老板。

“那是啥玩意儿?”温柔的鞭子停在半空,“会飞的铁疙瘩?”

老板显然也没料到他们带了这东西,眼神一凛就想后撤。

晏辰哪会给他机会,抄起墙角的扁担横扫过去:“想跑?问问你家石爷爷答应不!”

这一扁担带着风声,却被老板轻易躲过。

他的身体突然变得像面条一样柔软,贴着地面滑出老远,手里的匕首直刺阿楚的脚踝。

“卑鄙哦!”阿楚跳起来踩住他的手腕,登山靴的鞋跟狠狠碾下去,“打女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啦!”

老板痛得闷哼一声,另一只手突然弹出三根骨爪,闪着幽蓝的光。

晏辰看得眼都红了,抓起旁边的煤炉就泼了过去。

滚烫的煤块混着热水浇了老板一身,燎得他惨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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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无人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阿楚抬头,看见屏幕上跳出十几个红点,正从四面八方往这边聚集。

“妈的,是个诱饵!”晏辰拽着她往屋顶爬,“这孙子在给同伙发信号!”

钢蛋还在锲而不舍地攻击着那个老板,电子眼闪烁着红光。

阿楚回头看了一眼,王小石正举着铁剑护在无人机下方,对着那会飞的东西满脸惊奇。

“钢蛋!撤!”她对着领口的麦克风喊道。

钢蛋迅速回撤,顺着晏辰搭的绳索爬上屋顶。

无人机的画面里,十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正围拢过来,腰间都有类似U盘的物件。

“这下玩脱了哦,”阿楚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声音发颤,“他们人好多啦。”

晏辰把她按在瓦片上,自己探出半个身子观察:“别怕,这群杂碎看样子都是低阶的,估计没见过热武器。”

他从背包里掏出烟雾弹,手指在引信上敲着节奏。

“等下听我口令就往东边跳,”晏辰的呼吸拂过阿楚的耳廓,“那边巷子窄,适合打游击。”

阿楚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要是死在这里,”她的睫毛上沾了点灰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啦。”

晏辰笑出声,捏了捏她的脸:“放心,哥还没跟你洞房呢。”

下方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那些猎杀者开始清场,粗鲁地驱赶着围观的百姓,有人还对着无人机开枪。

“走了!”晏辰拽着阿楚往隔壁屋顶跳,“去三合楼!”

瓦片在脚下碎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阿楚回头时,看见王小石正举着剑,对着那些举着现代武器的猎杀者一脸茫然。

而那个被烫伤的老板,正从怀里掏出个古怪的仪器,上面的数字正在跳动——15/100。

三合楼的酒旗在风里翻卷,像块染血的破布。

阿楚趴在横梁上,透过雕花窗棂往下看。

白愁飞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修长的手指转着个酒杯,眼神像藏着钩子的鱼。

楼下的伙计端着托盘经过,腰间挂着的玉佩叮当碰撞。

“啧啧,这身段这气质,”阿楚戳了戳晏辰的腰,“难怪能迷倒那么多姑娘咧。”

晏辰正调试无人机的夜视功能,闻言嗤笑一声:“再好看也是个野心家,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身败名裂。”

他突然把屏幕转向阿楚,画面里有个穿青衫的书生正往楼上走。

那人腰间挂着块玉佩,玉佩上的裂纹形状很奇怪——像个微型摄像头。

“又来一个,”晏辰切换频道,调出热成像画面,“这楼里至少藏了五个。”

阿楚数着屏幕上的红点:“加上刚才被钢蛋放倒的,这世界的穿越者是不是批发来的哦?”

钢蛋此刻正伪装成一块黑石头,蹲在楼梯转角,电子眼警惕地扫描着来往的人。

楼下突然响起椅子倒地的声音。

白愁飞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手里的酒杯捏得粉碎,酒液顺着指缝往下滴。

对面的中年男人脸色煞白,手按在刀柄上瑟瑟发抖。

“苏楼主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白愁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冰碴子,“你觉得,我会答应这种事?”

阿楚突然激动起来,拽着晏辰的胳膊晃:“快看快看!白愁飞要放狠话了!”

晏辰也凑近了些,甚至从包里摸出个录音笔。

白愁飞往前踏了一步,青衫无风自动:“我白愁飞要做的事,从来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他话音刚落,阿楚和晏辰就在横梁上同步小声接道:“谁挡路,谁就得死。”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粉丝见到偶像的激动。

楼下的气氛却突然变了。

那个穿青衫的书生突然掀翻桌子,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折叠刀,直扑白愁飞而去。

“受死吧!”书生的吼声里带着电流杂音,“你的气运归我了!”

白愁飞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一出,足尖点地往后急退,腰间的软剑瞬间出鞘,剑光像道闪电。

“我操,这哥们是疯了?”晏辰差点把录音笔掉下去,“对白愁飞动手?他打得过吗?”

阿楚已经摸出了弹弓:“看他那身手,顶多是个刚入门的穿越者啦,估计是想赌一把。”

果然,青衫书生的刀还没碰到白愁飞的衣角,就被软剑挑飞了手腕。

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痛,另一只手突然摸出个手雷形状的东西。

“不好!”晏辰按下钢蛋的攻击键,“是能量干扰弹!”

钢蛋像道黑影冲出去,精准地撞在书生膝盖上。

那人扑通跪倒在地,手里的干扰弹滚到了桌子底下。

整个三合楼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白愁飞的剑抵在书生脖子上,眉头皱得很紧:“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书生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嘴角流出黑血:“晚了……都得死……”

他的瞳孔迅速涣散,手里的玉佩突然发出红光,然后碎裂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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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辰的无人机屏幕瞬间变成雪花。

“妈的,信号被屏蔽了,”他捶了下横梁,“这孙子还挺狠,自爆了。”

阿楚往下看,白愁飞正用剑尖挑起那个干扰弹,对着阳光仔细打量,脸上是全然的困惑。

周围的食客早就吓得四散奔逃,只有几个猎杀者伪装的客人还坐在原位,眼神闪烁。

“我们得走了,”晏辰收起设备,“干扰弹一爆,附近的穿越者都会被吸引过来。”

阿楚却盯着白愁飞不放,他正用手指摩挲着干扰弹上的纹路,突然抬头看向横梁的方向。

四目相对的瞬间,阿楚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看见我们了哦,”阿楚拽了拽晏辰的袖子,声音发颤,“怎么办?”

晏辰刚想说话,楼下突然传来马蹄声和呐喊声。

“是六分半堂的人!”有人在楼下大喊,“他们带了弓箭手!”

白愁飞迅速收起干扰弹,软剑归鞘的瞬间已经掠到窗边。

晏辰拉着阿楚往屋顶爬:“趁乱走!”

瓦片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阿楚回头时,看见几个猎杀者正试图靠近白愁飞,手里的武器闪着寒光。

而白愁飞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纵身跃出窗外,青衫在暮色里划过一道弧线。

“可惜了,”阿楚叹了口气,“还没听到他唱《伤心小箭》呢。”

晏辰把她往背上一甩,迈开长腿往远处跑:“命都快没了还惦记着听歌,等下次穿到演唱会现场再让你听个够。”

风在耳边呼啸,带着血腥味。

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是金风细雨楼的方向,”晏辰的声音很沉,“苏梦枕那边也出事了。”

雨下得很大,砸在油纸伞上噼啪作响。

阿楚踮着脚,透过人群的缝隙往里看。

破庙里挤满了人,地上铺着稻草,散发着霉味和汗味混合的气息。

苏梦枕坐在最里面的草堆上,脸色比纸还白,咳嗽声像破旧的风箱。

他面前跪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正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是蔡京的人……兄弟们都……都没守住……”汉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头猛地垂了下去。

苏梦枕没有动,只是握着剑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白。

阿楚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拽了拽晏辰的衣角:“他好惨哦,明明那么厉害,却一直被病痛折磨。”

晏辰把伞往她那边倾斜了些,自己半边肩膀都淋湿了:“这就是他的命,剧情改不了的。”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几个看似普通的乞丐身上。

那些人坐姿各异,却都保持着随时能出手的姿势,腰间藏着的东西轮廓很可疑。

“至少七个,”晏辰低声说,“都在盯着苏梦枕。”

阿楚数了数,突然捂住嘴:“那个敲梆子的老头,他的梆子是合金做的!”

老头正蹲在门口,手里的梆子敲出单调的节奏,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

苏梦枕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染红了身前的稻草。

周围的人都露出担忧的神色,只有那几个猎杀者嘴角勾起隐晦的笑意。

“机会来了,”晏辰摸出麻醉枪,“等下我去吸引注意力,你带钢蛋把苏梦枕弄走。”

阿楚刚想反对,破庙的门突然被踹开。

十几个黑衣人举着火把冲进来,为首的脸上带着刀疤:“苏梦枕!拿命来!”

人群瞬间炸开锅,哭喊声、惨叫声混在一起。

苏梦枕挣扎着站起来,手里的剑在火光下闪着冷光。

那几个猎杀者突然动了,不是攻击苏梦枕,而是互相打了起来。

“操,内讧了?”晏辰看得一愣,“这什么操作?”

阿楚却发现了不对劲,那些人虽然打得激烈,却巧妙地把苏梦枕围在了中间。

“他们在演戏啦,”她指着那个敲梆子的老头,“你看他的梆子,正对着苏梦枕呢!”

老头手里的梆子顶端闪着红光,像个微型发射器。

苏梦枕显然也察觉到了,剑交左手,右手猛地拍向腰间的药囊。

一道白影从药囊里飞出来,不是暗器,而是只信鸽。

“不好!”一个猎杀者大喊,“他要传信!”

所有伪装瞬间撕破,各种现代武器对准了那只鸽子。

阿楚想也没想就把手里的伞扔了过去,正好砸在一个猎杀者脸上。

“钢蛋!打掉他们的武器!”她大喊着,拽着晏辰往苏梦枕那边冲。

钢蛋从草堆里钻出来,履带碾过火堆,对着那些武器喷出高压水柱。

苏梦枕愣住了,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一狗,眼神里充满困惑。

“别发呆啦!”阿楚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跑,“再不走就被打成筛子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