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溅血(2 / 2)

诡秘神国 狠天帝 7770 字 1个月前

“我们也该走了。”她轻声说,“去葬神窟。”

李长久点头。他知道,司离不是在赴死,是在赴一场迟来的约定。就像他们每个人一样,都在朝着自己的宿命走去。

南荒的风越来越大,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血沫,溅在李长久的剑上,与赤红的火焰融为一体。他抬头望向葬神窟的方向,那里的黑色雾气正翻滚得越来越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走。”他对司命和司念说,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溅血的路还在继续,但这一次,他们的脚步比任何时候都要沉稳。

踏入葬神窟的刹那,周遭的光线骤然暗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阴风怒号,反而静得可怕。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岩石,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踩碎了什么骨头。黑色雾气贴着地面流动,偶尔能看到雾气里闪过残缺的兵器——断剑、碎甲、生锈的箭头,都是当年弑神之战留下的遗物。

“这里的时间是乱的。”司命忽然停下脚步,指尖在空气中虚点,淡金色的时间涟漪荡开,却像投入泥潭的石子,瞬间被吞噬,“我的权柄……不太管用。”

李长久皱眉,握紧了手里的赤红剑。祝融之火在剑身上跳动,勉强照亮周围丈许的范围。他能感觉到,有无数道目光正从黑暗中窥伺着他们,不是活物的眼神,是沉淀了千百年的怨恨与不甘。

司念紧紧抓着李长久的衣角,小脸吓得惨白,却咬着牙没出声。李长久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别怕——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当年他是从这里爬出去的,却对窟内的景象没多少记忆,只记得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撕心裂肺的痛。

往前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忽然出现一点微光。不是火光,是柔和的白光,像月光却更温暖。三人走近了才发现,那光是从一块巨大的冰晶里透出来的。

冰晶里冻着个人。

准确来说,是冻着一具铠甲。银色的甲胄布满裂纹,胸口插着半截断矛,背后的披风早已褪色,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华美。最让人震惊的是,铠甲的护手处,刻着一个小小的“离”字。

“是……是娘的铠甲!”司念失声喊道,扑到冰晶前,小手在冰面上用力拍打,“娘!娘!”

司离的铠甲怎么会在这里?

李长久心头剧震。他绕着冰晶走了一圈,发现冰晶底部刻着一行字,是上古的文字,幸好他觉醒了帝俊的记忆碎片,才能勉强认出:“祝融之躯,镇恶之源,千年为期,魂归离火。”

“镇恶之源……”司命脸色发白,“四师姐不是走了,她是……”

“她是要用自己的权柄,镇压葬神窟底下的‘恶’。”李长久接过话头,声音有些发涩。他终于明白,司离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她找到的不是剑,是自己的宿命。

就在这时,冰晶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咔嚓一声脆响,胸口的断矛处裂开一道缝隙,黑色的雾气从缝隙里往外冒,带着刺耳的尖啸。

“不好!”李长久脸色大变,“瀚池真人虽然死了,但他引出来的‘恶’气已经失控了!”

话音未落,整个葬神窟开始摇晃。脚下的岩石裂开更大的缝隙,黑色雾气如潮水般涌出,凝聚成无数只手,抓向三人。

司命挥剑斩断几只雾手,大喊道:“快走!这里要塌了!”

李长久却没动。他看着冰晶里的铠甲,又看了看哭得撕心裂肺的司念,忽然做出一个决定。他将赤红剑塞给司命:“带着司念走,去谕剑天宗找陆嫁嫁,让她带弟子来支援。”

“那你呢?”司命急了。

“我得帮四师姐一把。”李长久笑了笑,转身走向冰晶,“别忘了,我可是有‘太明’权柄的人,这点黑暗,还镇得住。”

他没说的是,他能感觉到,冰晶里残留着司离的一丝残魂,正在与“恶”气拼命。就像当年,羿射九日时,用自己的神元封印太阳一样。

司命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怀里的赤红剑,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用力点头:“我等你回来。”然后拉起司念,“走!我们去找人帮忙!”

司念哭喊着回头,却被司命拽着,一步步消失在黑暗中。

李长久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冰晶。他伸出手,按在冰面上。“太明”权柄全力爆发,金色的光芒从他掌心涌出,顺着冰晶的裂纹往里钻。

“四师姐,”他轻声说,“当年你没护住的,这一世,我帮你护住。”

冰晶里的铠甲似乎颤动了一下。胸口的断矛开始发烫,竟渐渐泛起红光,与李长久的金光交织在一起。黑色雾气的尖啸越来越凄厉,却被光芒逼得节节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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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李长久感觉体内的灵力快要耗尽了。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清越的剑鸣。

不是司命的剑,是陆嫁嫁的剑!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道白衣身影破开黑暗,长剑如银河倒悬,斩向涌来的黑雾。陆嫁嫁身后,跟着谕剑天宗的弟子,还有剑阁的柳珺卓,甚至连断界城的邵小黎都来了。

“李长久!你个混小子,又想一个人逞英雄?”陆嫁嫁落在他身边,剑气扫开周围的黑雾,语气又气又急,眼眶却红了。

李长久看着她,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卸了。他笑着擦掉嘴角的血:“这不是等你来了么,宗主大人。”

陆嫁嫁没理他的调侃,转身对众人喊道:“结阵!以剑气为引,助李长久稳住封印!”

剑光交织成网,金色的“太明”之力与白色的剑气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黑色雾气在屏障外疯狂冲撞,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李长久看着身边的众人,忽然想起前世飞升时的场景。那时只有漫天风雪和师尊的剑,而现在,有这么多人站在他身边。

他再次看向冰晶,发现裂缝已经开始愈合,黑色雾气渐渐被压了回去。冰晶里的铠甲,胸口处竟隐隐透出一点暖意,像是有人在轻轻点头。

“成了。”李长久松了口气,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陆嫁嫁连忙扶住他,嗔怪道:“逞够英雄了?现在知道累了?”

李长久靠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剑香,笑了:“有你在,累点也值。”

远处,司命带着司念跑了回来。司念看到冰晶不再震动,破涕为笑:“娘……娘没事了?”

“嗯,”李长久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她只是换了种方式,陪着你。”

就像这世间所有的守护一样,不一定非要站在你面前。有时是一道剑痕,有时是半块玉佩,有时,是藏在黑暗里,那一点不肯熄灭的光。

葬神窟的震动渐渐平息。黑色雾气被重新压回裂缝,只留下满地狼藉。陆嫁嫁让人加固封印,自己则扶着李长久,一步步走出这片埋葬了太多故事的土地。

外面的阳光正好,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李长久抬头看向天空,忽然觉得,这一世的天,好像比上一世更蓝一些。

“接下来去哪?”陆嫁嫁问。

“回家。”李长久笑道,“回谕剑天宗,喝你酿的酒。”

至于那些没说完的秘密,没打完的仗,没关系。

只要身边的人还在,脚下的路还在,他们就可以一步步走下去。哪怕路上依旧有血光,有厮杀,却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回到谕剑天宗时,恰逢晚春。环瀑山的杜鹃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落了满地,沾在李长久的衣袍上,倒冲淡了些他从葬神窟带回来的血腥气。

陆嫁嫁扶着他往天窟峰走,脚步放得极缓。她新酿的青梅酒还在坛子里沉着,坛口封着红布,在廊下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先躺三天,不许下床。”她板着脸吩咐,指尖却温柔地拂过他后背的绷带——那里的伤虽被司命用时间权柄稳住,却得慢慢养。

李长久耍赖:“那谁给你剥莲子?你知道的,我剥的莲子最完整。”

陆嫁嫁被他逗笑,眼尾的弧度软得像春水:“宁小龄已经从灵古宗回来了,她剥的比你好。”

提到宁小龄,李长久才想起这茬。他从南荒出来时,听说小龄为了夺取冥君权柄,在冥界闹了不小的动静,连带着古灵宗的长老们都追着她骂“胡闹”。正想着,就见一道白影从廊那头窜过来,扑进他怀里。

“师兄!”宁小龄抱着他的腰,声音带着哭腔,毛茸茸的狐尾在身后不安地扫着,“你吓死我了!我在冥界都感觉到你的气息快散了……”

李长久揉了揉她的头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冥气,挑眉道:“看来我们家小狐仙,现在是冥界的大人物了?”

宁小龄脸一红,正要说话,就被廊下另一道声音打断:“某些人倒是自在,把烂摊子全扔给我们。”

赵襄儿斜倚在廊柱上,一身玄色龙纹裙,手里把玩着枚玉佩,正是当年李长久给她的婚书信物。她身后跟着血羽君,那只小红鸟如今顶着个独脚公鸡的身体,正用爪子扒拉着坛口的红布,被陆嫁嫁瞪了一眼才悻悻缩回去。

“女皇陛下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李长久笑问。

“来看你死了没有。”赵襄儿哼了一声,走到他面前,忽然抬手按住他的肩膀,语气沉了下去,“葬神窟底下的‘恶’气,比想象中更重。太初六神留下的封印,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这话一出,廊下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陆嫁嫁收起笑容:“我已经让卢元白去联络各大门派,准备联合布防。只是……”她看向李长久,“没有太初六神的权柄,我们未必镇得住。”

李长久沉默片刻,忽然道:“或许,我们不用镇。”

众人都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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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六神想遮掩的秘密,不就是这世界是座‘神国牢笼’吗?”李长久站起身,后背的伤牵扯着疼,却没弯腰,“他们怕世人知道真相,怕‘恶’破笼而出。可我们不一样——我们可以打开这牢笼。”

“你疯了?”赵襄儿皱眉,“‘恶’一旦出来,三界都会大乱!”

“乱了,才好重建。”李长久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陆嫁嫁的剑上,落在宁小龄的狐尾上,落在赵襄儿指间的玉佩上,“旧的秩序已经烂了,十二神国的杀局,太初六神的谎言……是时候该结束了。”

他想起葬神窟里,司离的残魂与“太明”权柄共鸣时的感觉——那不是镇压,是融合。或许“恶”并非不可战胜,只是前人用错了方法。

正说着,山门外忽然传来钟声,一连响了九下——是剑阁的求援信号。

柳珺卓的声音顺着风飘上来,带着剑鸣般的锐气:“李长久!万妖城出事了!九头元圣带着妖族往葬神窟去了,说是要……‘解放’那东西!”

众人脸色骤变。

李长久却笑了。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他抓起陆嫁嫁放在桌上的剑,转身往山门外走。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极了当年他第一次踏入赵国皇城时的模样,却比那时多了份笃定。

“走了。”他回头,对众人笑道,“去会会那位‘圣人’的弟子。”

陆嫁嫁握紧剑,跟上他的脚步。赵襄儿哼了一声,却抢先一步打开山门。宁小龄的狐尾高高竖起,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连廊下的血羽君都扑腾着翅膀跟上来,嘴里嚷嚷着“光明神也去凑个热闹”。

山路蜿蜒,杜鹃花瓣被风吹得漫天飞舞,沾在他们的衣袍上、剑穗上,像极了溅落的血滴,却带着春日的暖意。

李长久知道,前路依旧是杀局,是战场,是无数需要用血肉铺就的路。但这一次,他不必再等飞升时的风雪,不必再怕师尊穿心的剑。

因为他的身后,站着整个世界。

而这世界,正要在他们的剑下,开出新的花来。

万妖城的城门已被撞开大半,青黑色的城砖上溅满妖血与兽毛。九头元圣站在城楼废墟上,铁伞圣器撑开半面,伞骨间缠绕着淡淡的金光——那是圣人“齐天”权柄的气息。他身后的妖族个个眼露红光,却没伤及城内百姓,只是疯狂地撞击着通往地下的封印大阵。

“让开!”九头元圣的声音如洪钟,震得空气嗡嗡作响,“这封印压了妖族千年,今日我便要掀了它,让‘恶’出来评评理,看看谁才该被囚禁!”

李长久等人赶到时,正见柳珺卓挥剑格挡铁伞的攻击,剑光与金光碰撞,激起的气浪掀飞了半条街的瓦片。“你疯了!”柳珺卓怒道,“这封印一破,万妖城先成炼狱!”

“炼狱?”九头元圣冷笑,九个头颅同时转向李长久,“帝俊转世的小娃娃,你该懂这种滋味。被人当棋子摆了一世,难道不想掀了棋盘?”

李长久没接话,目光落在城下的封印阵眼上。那阵法是用十二神国的神官骸骨布成的,阵纹里流淌着黑色的“恶”气,却又被一层金光死死压住——是太初六神留下的后手。

“他不是想放‘恶’,是想破这层枷锁。”赵襄儿忽然道,她指尖的空间权柄微微震动,“这阵法不仅镇着‘恶’,还锁着妖族的本源之力。”

陆嫁嫁剑指九头元圣:“破阵的法子有千百种,为何偏要引‘恶’气?”

“因为只有‘恶’,才能撕碎太初六神的谎言。”九头元圣的铁伞猛地合拢,伞尖指向阵眼,“圣人说过,光明总在黑暗之后。你们不敢碰的,我来碰!”

话音未落,他纵身跃下城楼,铁伞狠狠砸向阵眼。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封印阵纹寸寸断裂,黑色“恶”气如喷泉般涌出,却在接触到九头元圣身上的金光时,诡异地平静下来,像溪流汇入江河。

“果然如此……”李长久喃喃道。他终于明白,圣人留下的“长明”权柄,并非用来镇压“恶”,而是引导。

就在这时,天际忽然裂开一道缝隙,紫金色的光芒从中倾泻而下——是十二神国的神官到了。为首的是空猎神国的使者,手持巨斧,厉声喝道:“妖孽敢破封印,找死!”

巨斧带着破空之声劈向九头元圣,却被一道突然出现的水幕挡住。邵小黎从虚空踏出,洛神虚影在她身后展开,手中洛书漂浮,书页上的字迹化作水箭,射向神官队列。

“断界城虽小,却也容不得神国撒野。”邵小黎看向李长久,眼波流转如秋水,“我欠你的,今日还清。”

李长久心头微动。他想起断界城的初遇,这个洛神转世的女子总爱跟宁小龄争风吃醋,此刻却为他挡在神国使者面前。

战局瞬间变得混乱。神国神官、妖族、修士三方混战,万妖城的街巷成了战场。宁小龄展开狐尾,轮回权柄发动,将受伤的妖族卷入虚影,再出现时已无伤无痕;陆嫁嫁与柳珺卓背靠背而立,两道剑光交织成网,拦下神国使者的合击;赵襄儿的空间权柄最为诡异,时而将神官传送进妖群,时而撕裂空间救人,忙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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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久却没动。他站在城楼上,看着下方的厮杀,忽然闭上眼。“太明”权柄全力运转,他的意识沉入时间长河,看到了圣人被镇压前的最后一幕——

齐天大圣立于花果山巅,金箍棒直指苍穹,对身边的九头元圣笑道:“我这‘齐天’权柄,说到底是偷来的。真正能掀翻棋盘的,是那些敢爱敢恨的小家伙啊……”

意识回笼时,李长久猛地睁眼,眉心浮现出三足金乌的印记。他纵身跃下城楼,长剑指天:“都住手!”

“太明”权柄的光芒如烈日般爆发,瞬间笼罩整个万妖城。金光所过之处,神国神官的攻击僵在半空,妖族的戾气渐渐平息,就连黑色“恶”气都温顺地伏在地上,像被驯服的野兽。

“十二神国的杀局,太初六神的牢笼,都该结束了。”李长久的声音传遍全城,清晰地落入每个人耳中,“‘恶’不是敌人,是这世界被压抑太久的本心。”

他走向阵眼,那里的“恶”气正盘旋着,仿佛在等待指引。李长久伸出手,任由“恶”气爬上指尖,与“太明”权柄的金光交织。

“你要做什么?”空猎神国的使者厉声质问。

“我要给这世界,开一扇窗。”李长久回头,笑容灿烂,“让光进来,也让‘恶’出去——公平较量,才叫世道。”

话音落时,他指尖的金黑二色光芒猛地炸开,化作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万妖城的封印彻底破碎,却没有预想中的灾难,只有无数道各色光芒从地下涌出,融入妖族体内,也融入修士的灵力中——那是被压抑了千年的本源之力。

九头元圣愣住了,九个头颅同时看向自己的爪子,那里正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泽。神国神官们也慌了,他们发现自己的权柄竟在流失,融入那道光柱中。

“这……这是……”赵襄儿喃喃道。

“是新生。”陆嫁嫁走到李长久身边,剑上的光芒与光柱共鸣,“旧的秩序破了,新的才会来。”

李长久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想起师尊当年那剑。或许师尊不是想杀他,是想让他看清——真正的飞升,从来不是斩断尘缘,而是带着这世间的牵挂,活出个人样来。

光柱渐渐散去,万妖城的天空变得格外清澈。九头元圣收起铁伞,对李长久拱手:“是我偏执了。”

神国神官们面面相觑,最终空猎使者咬牙道:“你们……会后悔的。”说完便带着人退回天际缝隙。

李长久没管他们。他看向身边的众人,陆嫁嫁的剑还在微微震颤,宁小龄的狐尾上沾着花瓣,赵襄儿哼了一声却没转身,柳珺卓收剑时看他的眼神带着赞许,邵小黎的洛书正泛着温柔的光。

“接下来去哪?”宁小龄歪头问。

李长久想了想,指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去看日出吧。听说葬神窟那边的日出,比谕剑天宗的好看。”

“算我一个。”陆嫁嫁率先迈步。

“带上我!”宁小龄蹦蹦跳跳地跟上。

赵襄儿冷哼一声,脚步却加快了些,走在最前面。

柳珺卓与邵小黎相视一笑,并肩跟上。

晨光穿过云层,洒在他们身后的万妖城上,将断壁残垣照得金灿灿的,像极了重生的希望。李长久走在中间,忽然觉得,这世间最好的风景,从来不是飞升时的云海,而是此刻身边的人,和脚下正慢慢变好的人间。

至于那些没打完的仗,没揭开的谜,又有什么关系?

路还长着呢。

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