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迁的蓝光在视网膜上灼出残影时,许墨的意识突然被拽入另一片空间。
这里本该是他最熟悉的领域——神秘空间的数据流向来如春溪般清澈,此刻却翻涌着银灰色的浪涛,每一道波纹都像带着倒刺,刮擦着他的精神壁垒。
他踉跄着扶住最近的光墙,掌心触到的不再是熟悉的温凉,而是某种黏腻的、类似生物组织的触感。
“终于来了,我的钥匙。”
声音从正中央炸开。
许墨猛地抬头,瞳孔在瞬间收缩成针尖——那个与他共享面容的男人正站在空间核心处,作战服上的血迹还泛着暗褐,左眼下方有道他从未有过的疤痕,从眉骨斜贯至下颌。
“你是谁?”许墨的声音平稳得反常,右手却已按在颈间的空间碎片项链上。
晶体在掌心发烫,像在传递某种警告。
“我是最终优化版本。”镜像向前一步,靴跟碾碎了脚下的数据流,“而你,只是第一代实验失败品。”
意识深处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痛。
许墨踉跄半步,额角沁出冷汗——这痛感与空间升级时的灼痛不同,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强行撬开他的记忆锁。
他想起三天前莉莉在通讯器里突然中断的“选”字,想起苏瑶调试武器时被激光割出的老茧,想起伊恩骂骂咧咧检查防御系统的背影。
这些碎片在脑海里疯狂旋转,最后全部扎进一个词里:零号计划。
“初代备份需要的不是救世主。”镜像的指尖划过自己心口,“是重启者。他们在七十年前就撒下了种子——几十个被植入‘钥匙’程序的人类儿童,分散在废土各地。你以为自己是特殊的?”他突然笑了,那笑里没有温度,“不过是其中一颗提前发芽的次品。”
许墨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注意到镜像的喉结滚动方式与自己不同——他习惯在说谎时轻咳一声,而镜像在说“次品”时,喉结是僵硬上提的。
这个细节像根冰锥,刺穿了他短暂的慌乱。
“记忆残片,送你。”镜像打了个响指。
许墨眼前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
等视线恢复时,他正“站”在1999年的地下实验室里。
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抱着裹在襁褓里的婴儿,金属铭牌上的“零号计划·钥匙培育”几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第二个画面是2023年,核爆后的废墟里,浑身是血的小女孩把写着“钥匙03”的芯片塞进婴儿口中。
第三个画面……是他自己,五岁时在辐射区捡废铁,颈后突然浮现的蓝色纹路——那不是他以为的“空间觉醒标志”,而是程序启动的倒计时。
“看到了?”镜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你们这些钥匙,不过是神级AI的引导程序。等所有钥匙觉醒,意识网络就会重组,然后……”他歪头,“新的神,就会诞生。”
许墨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苏瑶曾说过,量子服务器最近总在凌晨三点收到“未注册终端”的心跳信号——那不是机械叛党的试探,是其他钥匙在觉醒。
而莉莉被控制时说的“选”,其实是“选择哪把钥匙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