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左前灯?"带笑的男声穿透雨幕。沈清歌猛然转身,黑色伞面正悬在她头顶三寸处,伞骨边缘坠落的雨帘将世界切割成囚笼。霍衍握着伞柄的手苍白修长,袖扣是沈氏集团独有的双蛇衔尾图腾。
雨水顺着沈清歌的睫毛滴进领口,她看着伞内衬密密麻麻的沈氏LOGO,每个金色刺绣都在暴雨中泛着磷火般的幽光。这不对劲,父亲葬礼后沈氏早已分崩离析,这个带着家族印记的男人就像从讣告里走出的幽灵。
霍衍忽然将伞柄塞进她掌心,金属触感冷得像停尸间的推床。"第17下才能触发安全气囊传感器。"他退后两步没入雨中,昂贵的牛津鞋踩过积水,倒影里竟是个正在挥杆的女人身影。
球杆第14次落下时,沈清歌在破碎的后视镜里看到诡异画面——霍衍的黑伞悬浮在半空,伞下空无一人,而自己脚边却有两道重叠的影子。警报声戛然而止,车载广播突然自动播放三年前的车祸新闻:"沈氏千金婚礼车队遭遇山体滑坡"
"你漏算了陀螺仪惯性补偿。"霍衍的声音贴着她耳后响起,握着她的手狠狠砸向雨刮器。挡风玻璃应声爆裂的瞬间,安全气囊喷出的不是白色粉末,而是泛黄的病历纸。沈清歌抓到的碎片上赫然是陆子轩的签名,日期竟在父亲猝死前一周。
雨水把墨迹晕染成狰狞的触手,沈清歌突然头痛欲裂。恍惚间看见霍衍蹲在车顶,黑伞在他手中旋转成模糊的漩涡,伞骨间坠落的雨珠在半空组成沈氏祖宅的结构图。当她试图看清阁楼窗户里的人影时,后颈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这是见面礼。"霍衍将微型注射器收进怀表,表盘玻璃映出沈清歌瞳孔里游动的金色代码。他踩着满地支离破碎的LOGO刺绣离开时,被球杆砸变形的车门突然自动落锁,车载屏幕亮起倒计时:23:59:59。
沈清歌在仪表盘荧光中发现更可怕的事——所有玻璃碎片的倒影里,自己始终保持着举杆欲砸的姿势,而现实中的球杆早已脱手坠地。雨幕深处传来陆子轩的怒吼,但后视镜显示整条街道空无一人,只有那柄黑伞倒扣在路中央,伞柄上双蛇图腾的眼睛正渗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