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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浮生 丹青允 17124 字 10天前

床帐突然震颤。

睡梦中的祝之渔卷起被褥滚进鬼王怀里,柔软的躯体紧贴他绷紧的腰腹。

寂临渊呼吸渐重。

寝衣被揉皱了。

“嗯……”少女感到不适,蹙起眉发出嘤咛。

可爱又无辜的冒犯。

她伏在寂临渊胸膛,隔着衣裳无意识蹭动。

贴合的布料磨得热了,被她缓缓浸湿。

寂临渊倏然睁开眼眸。

彻底失眠。

他有反应了。

第105章 男德好苗子

祝之渔亦未寝。

她装睡贴近鬼王,假借失忆懵懂的名义去撩拨寂临渊,挑战他的自制力。

暴起的青筋仿佛要冲破皮囊狠狠发泄欲望,却被寂临渊强忍着压制下去。

这具身躯里封锁着一头蓄势待发的凶兽。

“啧,毅力惊人。”祝之渔悄悄睁开一只眼,心底暗叹不愧是鬼王,忍得这般辛苦,尚能守住道德底线。

这是祝之渔亲手调教出的男德好苗子。

且看他能忍到几时。

祝之渔轻笑,闭目继续假寐。

少女佯装翻身,整张脸顺势埋进寂临渊怀里。

寂临渊的呼吸骤然停滞。

反应愈发强烈了。

“好冷,要抱……”祝之渔做出拥抱的假动作,双手“不经意”擦过鬼王腰腹。

隔着热汗浸湿的寝衣,寂临渊块垒分明的肌理硌得她指间发烫。

身材真不错。

手指划过鬼王胸膛,随着少女指腹的游移,寂临渊压抑喘息,浑身肌肉线条绷得极紧。

他在心底暗暗唾弃自己简直就是禽.兽。

“冷,很冷,要是能再抱得更紧些便好了……”

灼热的鼻息拂经颈侧,祝之渔假装嘤咛一声,脸颊蹭过鬼王扯开的衣襟。

“好温暖呀。”她脸上绽开满足的笑容。

发丝携来少女的淡淡清香扫过男鬼喉结。

寂临渊那处重重滚动了下。

他快疯了。

呼吸、筋脉、躁意驱动之下不安跳动着的一切都在叫嚣,欲瘾发作,他迫切需要止渴。

可他不能放纵欲.望出笼。

寂临渊攥紧指节,掌心被汗水浸透。

他不能惊到懵懂无知的少女。

她那般胆小,若是受了惊吓,定然会再度离开自己。

禽.兽。

寂临渊暗骂一声,眉心紧锁。

他愈发小心翼翼,连燥热的呼吸都勉力压抑至平稳,唯恐惊扰到祝之渔安眠。

“到了这般地步竟还能忍得住?佩服,佩服。”祝之渔趁机抬起膝盖抵上鬼王腰身缓慢碾蹭,隔着汗湿的衣料勾勒出底下绷紧的肌骨轮廓。

喉间陡然滚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寂临渊的手掌发狠扣住少女的腰,指节几乎要掐进肤肉里。

祝之渔紧贴在他胸前,甚至能想象到若是男鬼心脏仍然鲜活,那么他胸腔里失控的心跳该有多么激烈。

环抱着的这具高大身躯在快速升温,殿外的缩小版九头蛇如同灌醉了酒般,因少女对它主人的触碰,而兴奋得晕晕乎乎手舞足蹈。

祝之渔心知鬼王难受,却仍坏心眼地用面颊蹭他胸膛:“要抱……”

“鬼王殿下……”她贴着男鬼颈侧呵气,手指顺着腰封游移,“好喜欢你的身体……”

祝之渔等不及要看这被道德束缚的困兽挣扎破笼了。

睥睨天地的上位者经她引导树立起的贞德,又将由她亲手引诱着,在她手底被欲望撕得粉碎。

暧昧的氛围由祝之渔一力主导,推至顶峰。

鬼王濒临失控,喉结滚动,带起急促的吞咽声。

柔软的触碰划过他紧绷的身体,触感如同一片沾了露水的花瓣,湿润,轻盈。

寂临渊垂眸看去,祝之渔的寝衣滑落肩头,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别动。”他按住祝之渔乱蹭的腰肢,掌心温度烫得惊人。

祝之渔却将脸埋进他颈间,温热的吐息透过单薄中衣融入肌肤,“你的身体好暖和……”

交缠的呼吸声在鬼域寂静的夜间格外清晰。

鬼王后背渗出热汗,早已浸湿了寝衣。寂临渊能感受到少女柔软的胸脯随着呼吸在他身上起伏,隔着粘腻的衣料似有若无地蹭动。

纤纤细指一勾、一挑,腰间的系带倏然松了半截。

鬼王固守的理智在她撩拨之下寸寸崩塌。

“好喜欢这样抱着睡……”

祝之渔得寸进尺地将腿缠上他腰际,薄薄寝衣在厮磨中继续滑落,悬在臂弯间将要垂散时,寂临渊蓦地狠下心肠,挣脱欲念的囚笼。

“不许动。”喘息陡然加重,鬼王近乎无情地攥住少女乱动的膝盖,力道大得似能将骨头捏碎。

“再乱动,”嗓音浸着情.欲分外低哑,寂临渊犹在冷漠地坚持道:“便将你扔出去。”

谁?

要扔谁?

祝之渔埋在鬼王怀里悄悄翘起唇角偷笑。

她感受到这具高大的身躯即将崩溃。

就说嘛,欲念深重的恶鬼怎么可能忍得住……

窃窃低笑蓦地被鬼王的力道掐断。

寂临渊猛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烛火照见男鬼翻涌欲念的漆黑眼眸。

“你早已醒了?”鬼王紧紧盯住祝之渔,目光灼得她心脏骤然一停。

“没、没……”冷不丁被他抓包,祝之渔偷笑的唇角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我那个……不知抱着什么,睡梦中热醒了……”

“热醒?”寂临渊翻身将她压在榻角,动作间寝衣彻底敞开,缠上少女的雪色裙裾。

“你戏弄我。”

暗刃威胁似的抵住她腰窝,硌得祝之渔生疼。

“戏弄?”祝之渔轻笑出声,抬指抚过他滚动的喉结:“鬼王殿下您也流汗了,由此可见,今夜的确很热。”

少女眨了眨眼,目光清澈:“我也是被热醒的。”

寂临渊盯着她那双懵懂无辜的眼睛,难消疑虑。

“你是故意为之。”

“我,故意为之?”祝之渔指着自己,“我方才沉睡时做了什么,殿下不妨说与我听听。”

寂临渊冷笑一声。

说什么?说她如何步步引.诱自己,说她如何游走于危险边缘试探,在他即将失控的刹那逼着他按下冲动,将其压抑为一声声沉重的喘息自喉间滚出。

祝之渔就是要看着他在克制与放纵间挣扎。

“殿下的身体好烫。”少女复又伸出手来,装作迷迷糊糊的模样抚过他的轮廓:“病得重了,可否需要医治?”

寂临渊突然攥住祝之渔手腕,翻转身体一同滚进床褥。

“玩尽兴了么,”男鬼抵在她耳畔,恨恨咬着齿:“装睡要装到几时?”

第106章 娇花难养,这下麻烦了

“敢装睡骗我,胆量变大了……”

灼热的气息喷在颈间,祝之渔倏地弓起腰肢,自鬼王身底钻出,身形灵活作势欲逃。

手指还没来得及摸到床榻边缘,突然被寂临渊攥住手腕,十指紧扣硬生生压回榻中。

“救命啊——”

视野一晃,祝之渔深深陷进被褥,乌黑长发铺散满枕。

寂临渊倾身顺势压了下来,闻声皱起眉:“胡乱喊些什么,谁要你命了,不是你先动手动脚的么?”

少女蜷缩腰身伺机再逃,却被鬼王的手臂紧紧困住。

男鬼抚上她的身体,指腹自肩颈寸寸下滑,隔着轻薄寝衣烫撩.拨出灼人的火苗。

指节游走,常年压抑的渴望随之逐渐苏醒。

“乖乖睡你的觉,何苦来招惹我。”寂临渊呼吸不稳,灼灼黑眸盯着她。

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让祝之渔想起捕猎的野兽。

蛰伏隐忍,蓄势待发,只待张口一击即中,将猎物吞拆入腹。

这无疑是一头野性蓬勃的凶兽。

却也是被道德廉耻编织成的细绳牵制住的困兽。

绳子另一端便系于他压在身底的少女手中。

细细的一根绳,脆弱得不堪一击,只消鬼王微微使力便能轻易挣脱。

可他没有主动挣脱桎梏。

他将主动权奉上,交予祝之渔。

男鬼静静盯着她,妖冶的面上划过笑意,薄唇微动,蛊惑般命令道:

“亲我。”

祝之渔一怔,不明所以。

“亲我。”寂临渊俯身下压,凑得更近了,像是在期冀着什么奖励。

依他对祝之渔的了解,这种时刻少女定然会掀手甩来一耳光。

少女总是心口不一,说“不要”,便是想要更多;说“受不住了”,却还能再并吞蛇刃;说“不喜欢”,实则最喜欢这样的体势。

祝之渔甩落在面上的耳光无异于嘉奖、肯定、激励。

思及此处,男鬼低冷的嗓音里隐隐跃出兴奋。

他期待着那阵熟悉的触感。

期待眼前人亲手捅破那张名为“失忆”的窗纸。

祝之渔偏不遂他愿。

她要看着寂临渊受缚于人类的礼义廉耻,看着他辗转其间煎熬,看着他忍无可忍将理智碾得粉碎。

祝之渔仰躺在他身底,一动未动,朝男鬼微微笑着。

不是想要么?

来啊。

没有得到回应,寂临渊脸色沉了下来。

他垂眸紧盯着少女。

深邃、赤.裸的眼神像是一种诱惑。

“亲我。”鬼王再度发出命令。

祝之渔索性闭眼阻断不良诱.惑。

反正她也困了,真的该睡了,管他呢,两腿一蹬,不问世事。

眼帘阖上的瞬间,唇瓣蓦地被灼热的气息碾压。

“喜欢我这样做吗?”寂临渊抵着她沉声喘息。

呼吸突然被鬼王夺去,那一瞬间强烈的窒息感迫使祝之渔睁开眼,下意识呜咽着去推他肩膀。

却被寂临渊按住后脑更深地压进被褥。

压抑已久的欲望骤然破笼而出。

她每每躲避,男鬼便紧追着吻上来,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真是要了命了。

“咳……”涨红的脸突然褪尽血色,祝之渔的身体迸出光芒。

碾压的力道越来越重,男鬼死死抵住她颤抖的唇瓣,正欲加深吻痕时,指间忽然缠上一段莹白花茎。

不好!

寂临渊猛地撑起身体,眼看着掌心只剩一株蔫头耷脑的粉白花株,花瓣还赌气似的卷起来拍打他手腕。

祝之渔魂魄尚且不稳,缺氧窒息刺激她一瞬之间变回本体。

娇花难养,这下麻烦大了。

寂临渊皱起眉。

“真让你成功逃过了一劫。”他屈指弹了弹颤巍巍的花苞。

花株摇晃叶子,气呼呼叉起腰。

“又生气了?”寂临渊垂眸盯着花苞,眼神透出无可奈何。

祝之渔的魂魄寄存在娲皇赐予的建木分枝上,寂临渊养她养了千年,依然摸不清花草的脾性,拿她没办法。

“变回来。”寂临渊发出命令。

“略略略,偏不。”花株无声嘲笑鬼王,扭头一转。

没招了吧?还是待在本体里舒服。

祝之渔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好及时变回了本体,没有被男鬼发觉异常。

他吻得太凶了,跟上刑逼供似的,再搓磨片刻,只怕自己扛不住要招供真相了。

这已是轮回路上的最后一世,祝之渔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聚齐了遗失的魂魄,自现代穿回鬼域的同时携带了过往每一世的完整记忆。

但男鬼并不知晓。

他仍在饱受道德的谴责与良心的束缚。

寂临渊眉心皱得更深了。

祝之渔变回植株,他亲也亲不得,碰也碰不得,只能在梦中亲近。

太折磨他了。

鬼王盯着落在枕上的花株,空坐一宿,愁得彻夜无眠。

“鬼王大人。”孟婆拄着拐杖,在殿外传声请示,“大人,我来给小渔姑娘送她所需衣物。”

“不必了。”寂临渊嗓音冰冷,抬手捻起花株,“她又变回了一朵花。”

“啊?变回本体了!”孟婆喃喃道,“按理说,魂魄凝聚千年之久,不会如此脆弱。定然是受到强烈刺激……”

“缺氧窒息。”男鬼道。

“窒息,缺……啊?”孟婆望着如今灵气充沛的鬼域,深感震惊:“怎么会缺氧呢?”

鬼王不动声色,慢慢抿住咬破的唇。

“这可如何是好,大人可有法子将姑娘养回来?”孟婆想着回去翻一翻古籍孤本。

“法子?”

寂临渊盯着落在枕上的花株,眼底情绪晦暗,酝酿着什么坏心思。

“有。”男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突然伸出修长的指节,夹住颤巍巍的花蕊。

神气傲娇的花株蓦地一僵。

“当真不能变回来?我不信。”寂临渊俯身,薄唇突然蹭过花瓣,齿间轻咬,拨开一瓣柔软含入口中。

整枝花骤然泛起绯红色。

“变回来,否则继续。”

夭寿了……

祝之渔大为震撼,鬼王竟然敢虐.待植物!

染着情欲的唇触碰簌簌颤抖的花瓣,寂临渊压低嗓音:“颤得好厉害,你躲什么?”

植株蜷缩,每一片叶子都彰显着脆弱的倔强。

男鬼骨节分明的手指贴着花瓣缓缓打转,碾得薄如蝉翼的花膜渗出清露。

“原来变回本体时,也会如此……”

花蕊在指腹下蜷了又展,遽然一整朵被寂临渊拢进掌心。

植株带着夜露的凉意贴上男鬼颈侧跳动的血脉。

花株升温,粉白根茎被他的温度烧得通红。

“若是再不变回来……”尾音化作男鬼唇间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透着危险。

花.株立刻绷得笔直。

竟敢虐.待植物!

祝之渔的灵魂在无声尖叫。

日光穿过窗棂,照见掌心蜷缩的植株。花瓣边缘还沾着夜露,被鬼王滚热的吐息一激,整朵花都在他手掌中簌簌发抖,被迫承着比人形时更可耻的触碰。

第107章 【修】不许欺负一朵花

绯红的花瓣慌忙收拢成花苞。

“躲我?”指间沾着滑落的露水,寂临渊捏起花枝仔细端详,“你以为,变回原身便能躲过一劫了?”

植株扭动叶子,拼命挣动,男鬼突然屈指碾过花苞,挑开花瓣。

叶片惊得瞬间蜷缩起来。

“想躲在这里,本座有的是法子让你现形。”鬼王收拢手掌,动作缓慢而轻柔,花瓣反而受惊簌簌颤动。

修长指节探入花萼间隙,沾着夜露在紧闭的芯蕊处打转。植株拼命收缩花瓣,寂临渊却故意将指节弯成弓形,恶劣地去刮蹭花枝间最细腻的蕊丝。

“寂临渊你个疯子!守寡守了上下五千年,比以前还要疯,连植物都不放过!”眼看着植株不受控制渗出露水,淡粉汁液顺着男鬼的指骨不断滴落,祝之渔无声咆哮。

花枝在鬼王掌心里乱颤,抖得叶片窸窣作响。

“松手,快松开这株花!”祝之渔摇晃叶子,疯狂抽打他的手,恨不能变出巴掌扇回去。

寂临渊视若无睹,仍将指节卡在花里,盯着那里缓缓渗出更多蜜露:“你若坚持己见,我亦不勉强,植株本体亦有本体的乐趣,本座有的是耐心陪你探究到底。”

墨玉扳指在花瓣上拖出水痕,他忽然俯身衔住蜷缩的蕊芯,嗓音难掩亢奋:“你看,我的手掌,口齿,衣襟,到处都沾上了你的味道。”

“这很值得骄傲吗?厚颜无耻!”小花扬起叶片,啪叽抽在男鬼面颊。

“生气了?脾气见长。”寂临渊低笑一声,温热的唇贴上湿漉漉的花瓣,惊得整株花颤出残影。

植株猛地抽搐,被他用齿尖轻轻叼住,抵开蜷曲的蕊丝,裹着花瓣细细碾磨。整株花骤然急促颤动,露珠淅淅沥沥淌出,打湿了男鬼的衣襟。

“走开,走开,讨厌鬼,离我远点!”植株抖着叶子往枕边缩,被寂临渊伸指捻住,轻轻一拽。

“讨厌鬼……”他回味着这声斥骂,唇角漾开满足的笑,“我喜欢这个称谓,即使你忘却了记忆,待我与旁人的态度也是不同的。”

他渴望占据祝之渔的注意,渴望得到祝之渔独一无二的注意,即便如当下这般,用可耻的、恶劣的手段换取她的斥骂,也足以令男鬼心满意足了。

手掌突然笼住整株花,寂临渊贴着湿漉漉的花瓣呵气:“变不回来也没关系,你我就此一生可好?”

鬼王凡事亲力亲为,亲手侍弄花草,只要这一枝受得住,他自然乐意效劳。

潮湿的昒擦过植株,花液浸润男鬼的唇,染上一层艳色,面皮苍白,唇齿殷红,衬得他容颜愈发妖冶蛊人,如同勾人心魄的艳鬼自志怪画册中现身。

寂临渊勾了勾唇,突然张口含住整朵重瓣。

“别!”植株突然发出细弱人声,惊声呼救。

“现在知羞了?晚了。”男鬼低笑着含住最外层花瓣,卷着露水慢慢推至蕊里。

晨露往间隙里钻,湿热气息汩汩灌进花房。祝之渔惊觉植株失了控,花瓣舒展露出晶莹的花芯。

“要么自行变回来,要么,”男鬼呼吸渐重,“让你在我掌中重新绽开。”

“凭什么听你的?偏不让你遂意。”花萼底下渗出晨露,植株却倔强地绷直身体,“哼,我要走了,憋坏你个色中饿鬼。”

植株泛起光芒,拼命扭动枝叶想逃,却被鬼王按住茎杆。

急促的呼吸声与花液渗出的轻响混在一起

寂临渊眼神晦暗,突然将花枝横咬在齿间,指节顺着脉络往下滑,在某个突起的茎节上不轻不重地一按。

“呜。”植株发出哭声,汁液不受控地喷出,溅上男鬼苍白的面颊,增添几许艳色。寂临渊低歂着咬住颤动的花瓣,直至植株瘫软成湿漉漉的一团,连叶片都蜷缩着发颤。

整株花缓缓瘫软在掌心,男鬼抹去颈间痕迹,沾着蜜的指节探进微张的花瓣。

“是我大意了,你竟还有力气逃?“寂临渊抬指沾着晶亮汁液,抹过下颌,“失了这么多水,花瓣都蔫了。”

日光洒在男鬼苍白的面上,植株涌出的汩汩清露正顺着他的下颌淌进颈间。

“乖些。”鬼王衔住绽放的花,齿尖危险地擦过最柔嫩的花瓣,“现在知晓该用什么形态来见我了么?”

濡湿触感突然顺着植株往下蔓延,他竟用唇描摹起叶脉纹路。

“变回来,我答应你变回来,别再揉搓我了!”

花株蔫头耷脑,终于扛不住了。

那株傲娇的小花累得萎靡不振,缓缓瘫在掌心。

寂临渊蹭去唇边蜜,指节拨弄着耷拉下来的叶片:“想通了?”

“想通个鬼,笨蛋鬼王,这叫缓兵之计。”花株无声抗议,气呼呼掀开花瓣一望,霎时愣住了。

掌心尽是殷红花汁,男鬼伸出手掌,沾满她的气息去握住自己。

原本绯红的植株霎时间烧得更红了,宛如熟透的果子,摇摇欲坠。

封带坠地声响先行打破寂静,寂临渊解开了寝衣。

精壮身躯在帐幔里投下晃动的阴影,裹挟着情裕的热意。

植株的汁液流经指间,顺着身躯肌理缓缓淌下。

男鬼此刻危险的眼神比直接触碰更使她心惊胆颤。

“我不看!”祝之渔惊呼,匆忙举起叶子遮住眼眸。植株抖得快要散落花瓣,寂临渊却突然扯落幔帐,整株花都被笼在他身下的阴影里。

植株慌张收拢,却被鬼王用指节卡住花萼强行掰开。

“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夜间你摸得倒是起劲。”

不是很喜欢他吗,不是很喜欢他的身体吗。

他太了解祝之渔了,知晓她的喜好,她的弱点,她的一切。

男鬼更是笃定,她不可能拒绝这具身躯的诱引。

寂临渊攥住颤着的小花,冰冷的扳指贴着花瓣轻轻打转,“本座养花养了千年,从前如何动手侍弄花草,你最清楚不过。”

指节突然碾过植株,碾出的汁液在他腕骨上凝成一道晶莹的细流。

祝之渔眼睁睁看着花枝间的清汁淌进鬼王手掌中搓磨变浊。

小花恼羞成怒摇晃叶片,仿佛要变出有力的巴掌打回去。

“寂临渊你欠揍!”

“不许欺负植物!”

“我真的受够了!”绯红的花朵晃得散了瓣。

花叶簌簌打颤,终于放弃挣扎化出人身。

植株周身泛出淡淡光芒,凝聚成人形。

少女脚尖还没沾地,突然被鬼王攥住足踝拽回身底。

“舍得变回来了?”

寂临渊汗湿的胸膛压了下来,汗珠顺着肌肉纹理滚落,每寸肌肤都浸着危险的邀请。

“这些时日装傻充愣戏弄我,玩得开心么?”

第108章 【已修】让她心软

气息滚热,花株承受不住来自鬼王的压迫感,被迫化形。

先前哄骗的把戏激起了寂临渊愈发强烈的征服欲。

少女陷入了更危险的境况。

鬼王盯住掌中瑟瑟发抖的花瓣,祝之渔甫一凝聚成人形,便撞上了他坚硬的胸膛。

“你可真是让我好等。”寂临渊恨恨咬着牙,俯身下压。

混着檀腥气的热浪扑面而来,少女手忙脚乱推搡这具精壮身躯。

“且慢,这、这是什么地方?”

她仰起脸,惊讶地望着撑在身上的男鬼:“帅哥,你又是谁?”

“还在装傻?”寂临渊攥着少女乱动的一双手,“我是你的男……”

“不可能,”祝之渔突然打断鬼王的话,“你不可能是我点的男模!”

寂临渊眸光微动,静静看着她飙演技。

“别想碰瓷我,能听懂吗?我没钱!”

少女气呼呼,摆出一毛不拔的架势。

“真是的,正改着论文,两眼一黑怎么掉到这种地方来了……”

她嘟囔着,刚想从身底爬起来,视线下移,不经意望见男鬼的身躯。

精瘦腰腹在暖光里浮出阴影沟壑,汗珠划过鬼王的喉结,坠入肌理。

“啊——”

少女捂住眼睛:“你你你……你怎么没穿衣服……”

废话,谁办事的时候穿得严严实实。

寂临渊幽幽盯着她。

“躲什么?你不是很喜欢这具身体吗。”

男鬼单膝压上被褥,腕骨青筋暴起,攥住祝之渔挣扎的足踝将人拽回身底。

“夜间摸得过瘾了,如今又翻脸不认账,小没良心的,白等了你千年之久。”指节摩挲着细嫩肌肤一路向上,在她膝弯处泄愤似的压出指痕。

“别躲。”男鬼使力攥住她:“不许躲我。”

臂上鼓起青筋,积蓄着蓬勃力量迫切需要发泄。

“你谁啊?我、我真的不认识……”祝之渔后仰,青丝如瀑漫过枕头。

“还装?”寂临渊喉结滚动,忽然俯身压下。

肌理分明的胸膛堪堪停在少女鼻尖半寸。

“五千年啊祝之渔,我在鬼域养着你的魂魄养了五千年。”

湿透的乌发垂落下来,汗珠顺着喉结滚过起伏的胸膛,寂临渊张口咬住她耳尖,“你知道这些年我等得有多心焦么。”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祝之渔的耳廓烧得通红,“还有,你少拿美色来诱惑人,我、我根正苗红,经得起考验……”

少女睫毛颤抖,吞咽了下口水。

话说早了,她拼尽全力去抵抗不良诱惑,但似乎并未成功……

昏暗的帐幔内涌动着危险情潮。

烛光在鬼王绷紧的肩胛投下晃动的影,寂临渊手臂青筋暴起,热汗蜿蜒而下,充满侵略性的肢体动作将猎物紧紧困于方寸之间。

美色误我。

祝之渔懊丧不已。

死嘴,你快拒绝他啊!

寂临渊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对少女发出命令:“睁开眼,看着我。”

都做过那么多回了,祝之渔喜欢什么,他这个做夫君的还能不清楚吗?

他不信祝之渔能忍住不心动。

“睁开眼。”寂临渊居高临下撑在她身间,再度发出命令。

少女身上的寝衣十分单薄,鬼王的体温透过濡湿的衣料灼烧着她的肌肤。

床帐俨然成为令人窒息的暖昧牢笼,双方的意志皆游走在失控边缘。

祝之渔的态度成了情.欲锁链,只要她肯承认,或是轻轻点个头,鬼王便会立刻挣开束缚,尽情宣泄积攒千年的思念。

“你心跳得好快。”男鬼循循诱引,指腹划过她的心脏,顺着衣襟边缘缓缓摩挲,“这里在发抖。”

声声喑哑的情话缠绕着少女,蛊惑她的心智。

烫而有力的触感在肌肤上炸开火花。

襟前系带突然被鬼王扯开,衣裳像剥开的花瓣簌簌散落。

“不行,你不能拿美色考验我……”祝之渔开始推搡他的身躯。

少女挣动的身体被他用膝盖顶开,布料摩嚓皮肤,发出令人战栗的细响。寂临渊喘着气去昒她眉心,嗓音沙哑:“跑不掉的,你骗了我那么久,今日决计跑不掉了。”

汗珠淌过绷紧的腰腹线条,寂临渊攥着她的手腕按上心口,蓬勃跳动的心脏在掌底鼓胀。

“我在鬼域等了你三千年,其后跟随你于尘世间辗转两千年,你亏欠我的,又当如何偿还。”

鬼王灼热呼吸缠上她耳廓,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少女唇角,“漫长的等待中,我无时无刻不在肖想你我重逢时的场景,肖想如眼下这般,将你一寸寸拆吃入腹。”

托在后脑的手掌倏然收拢,祝之渔仰起的脖颈绷成脆弱弧度。

寂临渊盯着那节雪白的颤动,喉间溢出压抑的喘息,臂上青筋暴起,他忍耐着用滚热的唇碰了碰少女的嘴角:“睁开眼看仔细了,永远记住这一刻。”

“你是我的。”

汗湿的胸膛终于压了下来,水珠顺着寂临渊的下颌滑落,滴在祝之渔颈窝。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突然打散床帐间暧昧而危险的氛围。

少女无情地阻断这场缠绵。

“休想勾引我,我可是身心纯洁的好青年!”

祝之渔浑身被热汗浸透,挣扎着把理智自欲望编织的密网中拽出来。

“这么不讲男德?把衣服给我穿上!”她掀起被褥裹住鬼王的身躯。

“我真服了,深更半夜好端端地在宿舍里敲打论文,怎么一睁眼,就跑来和你芙蓉帐暖度春宵了?”

少女捂住脑袋,后悔不迭:“难不成……我□□文看多了?穿越的剧本属于哪一类,道具,人外,还是什么?”

寂临渊盯着她,眸底迸溅火星。

她究竟是演的,还是真的记忆错乱了?

倘若是演的,一旦被拆穿,*那么她完蛋了。

可若是真的……

鬼王望着神情懵懂的少女,不由冷笑。

祝之渔真是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他不敢赌,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鬼王也不敢忍心贸然动手。

寂临渊俯身凑近,像蛇捕猎那般,谨慎地观察少女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妄图自其中寻出一丝半点的纰漏。

哼,让你欺负植物!

祝之渔身体酸软,一想到寂临渊就忍不住生气。

植株方才可怜死了,被鬼王攥在掌中揉搓得失水过度,花瓣都蔫巴了。

她偏要报复回来,看着鬼王饱受情.欲煎熬,碰不得,宣泄不得,憋得几欲坏掉。

“我穿的是正经文吗?对象阴魂不散,白日纠缠,夜里还要入我梦中。”

祝之渔自顾自说着,抬手又是一巴掌:“为什么总缠着我,我们很熟吗?”

指痕在男鬼苍白的皮肤上洇出红印。

寂临渊唇角却勾出餍足的弧度。

“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握住祝之渔的手,缓缓贴上面颊。

“喜欢吗,再来。”男鬼温柔的注视中透出病态的情愫。

“咦,太变态了。”祝之渔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要回家,你赶紧放我回去。”她僵硬地抽回手,生怕一不留神让男鬼爽到了。

寂临渊仍在观察着少女。

唇角微微上扬,发生微妙的变化。

有趣。

不愧能结为夫妻,癖好相投,都爱游走于危险边缘,玩弄刺激感。

男鬼起了坏心思,俯首渐渐凑近,同她四目相对。

“不记得我了?没关系,我教你。此地名为鬼域,你是与我两心相悦的妻子,我们十分恩爱。”

“我是……你的妻子?”祝之渔抬起湿漉漉的眼眸,满眼无辜。

“不错。”寂临渊微笑。

眼神碰撞,火花迸溅。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等着看对方按捺不住,先行捅破这层朦胧窗纸。

攻心为上计,这是寂临渊自曾经的自己身上学到的一柄利器。

男鬼心机深沉,他要博得祝之渔的怜悯,让她心软,让她同情,让她暴露本心来爱自己。

“现在,准备好与我共赴忘川了么?”他握住祝之渔的手,发出邀请。

忘川河渡近来频频徘徊一道新的身影。

九尾天狐释放出强大的妖力,光芒暴涨,照彻鬼域万里疆域。

狐妖化为人形,自虚空降落,迎上渡河而来的鬼王。

“哇,是男狐狸精!”祝之渔惊奇,“志怪小说中常写狐女妩媚动人,我还是头一回见到男狐化形。”

“天道重铸后,三界平衡,没落的妖族逐渐恢复往昔强盛,历经朝代更迭,如今的妖域之主便是眼前这位九尾狐。”

“他是妖王?”祝之渔睁大眼睛,“竟生得这般貌美……唔!你松开我!”

“不许看。”寂临渊神情冷漠,捂住她的眼睛。

狐族以姿容美艳闻名于世,传闻其擅长魅惑与幻术,可令众生倾倒,面前这位妖王的相貌,自是族中佼佼者。

“别管我!”祝之渔费劲掰开男鬼的手掌:“长得漂亮,我多看一眼不行吗?”

下颌突然被男鬼冰冷的指骨捏住。

寂临渊掰着她的脸,面朝自己:“看我。”

“你也好看。”祝之渔求生欲极强。

男鬼冷笑一声,幽幽追问:

“既然如此,吾与青丘九尾孰美?”

祝之渔怔愣了下,眨眨眼睛:“各有各的好,他容色惊绝,你更为妖冶。”

捏住下颌的指骨陡然加重力道。

寂临渊咬着牙,眼神晦暗。

“你!”祝之渔反应极快,“我夫君更胜一筹!”

这个答案极妙。

“我夫君”三个字更是加分项,直戳进心坎里。

寂临渊眉峰一挑,显然极为受用。

他压不住上扬的唇角。

“当真?”

“真,真得不得了!”祝之渔摸着良心,“妖王姿容固然上佳,只是眼角眉梢凝着股鳏寡的落寞感,瞧着丧丧的。”

“而且……”

祝之渔伸出手数了数,发出疑惑的声音:“不是九尾天狐吗?可是,这里明明只有……”

“他曾为夫人断尾,此番来往鬼域,便是请我助他寻觅魂魄。”

寂临渊自嘲一笑,“如此大妖,居然也会心甘情愿折损修为。”

“天呐,鬼域盛产鳏夫?”祝之渔惊奇,转而望向男鬼:“你会帮他?”

祝之渔记得寂临渊可不是什么软心肠的好鬼。

“因为感同身受。”寂临渊深邃的目光倏然落至少女眼中,“我也曾等过一人。”

祝之渔被他盯得心慌,匆忙避开男鬼的视线。

她这时倏然悟透方才鬼王攀比容貌时的胜负欲。

奇怪。

祝之渔印象中,寂临渊从不会这般在意容貌,是何时开始改变的呢?

她不由想起昨夜望见寂临渊霜白的发尾。

祝之渔纠结着岔开话题:“妖王也在等待他的夫人吗?”

“是,同我从前一样。”

寂临渊垂眸,剖明心意:“倘若你不来,倘若花一直不开,我会守着鬼域漫长而孤寂的岁月,一直等下去。”

“若是……若是等不到怎么办?”祝之渔仰起脸。

“也许明日就等到了呢。”寂临渊轻轻一笑。

愧疚心起。

祝之渔后知后觉,自己消失的那些年,寂临渊他过得也许并不好……

“巴掌痛不痛?”她踮起脚尖,突然开始突然关心男鬼。

寂临渊眼神微妙。

他故意用着落寞而忧郁的眼神看着祝之渔,故意诱她心软,掐准了这一点把少女吃得死死的。

是了,他承认自己居心不净。

第109章 无情道不容易毕业啊

“鬼王殿下。”

九尾狐化为人形,同寂临渊打了个照面。

“这位是……”目光转至鬼王身侧的少女,狐妖略显迟疑。

“是我夫人。”寂临渊攥紧少女的手。

腕骨间相连的同心缕泛起红光,像是一种无声的炫耀。

妖王移开视线,情绪愈显低沉。

“你也太缺德了。”祝之渔蹙眉,挣了挣手腕,“人家辛辛苦苦遍地追寻道侣的下落,正心焦着呢,你这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吗?啧,真过分。”

“过分?”寂临渊并未松开手,反而将少女攥得更紧了。

“那是你不知,在你消失的那段岁月里,我孤身行走于人世间时,这双眷侣在我面前如何恩恩爱爱,蜜里调油。”

男鬼阴郁的目光落在祝之渔脸上,蓄意诱她愧疚。

“心疼他做什么,不如先来怜惜怜惜我,毕竟,我过得比他苦多了。”

冰冷的指节顺着少女手腕攀附而上,如一尾灵活的蛇,缠人缠得极紧。

“他们都有妻子,独我孑然一身。你不在,我受了好些委屈。”

那只手突然捏住祝之渔下颌,迫使她无从躲避,不得不仰起脸来,对上男鬼幽怨的目光。

“可怜见的,好不容易将你寻回,你却已不记得我了。”

祝之渔索性闭上眼。

真是可恶,她觉得寂临渊比那擅长蛊惑人心的妖王更像一只狐狸。

“好冷的心肠,你连睁开眼看我一看都不肯了,枉我空等这么多年。”

鬼王嘴上说着话,手上的力道却越发强势。

他倒要看看祝之渔能装到什么时候。

手掌按住少女的腰肢,指节缓缓收拢。

祝之渔头皮发麻,神经紧绷。

她已陷入两难境地,退一步万万退不得,若是承认,依着寂临渊睚眦必报的性情,必然要狠狠讨债。

进一步若是硬撑着演下去,大约也躲不过鬼王的眼。

麻烦大了,事态开始往危险的方向发展了。

祝之渔不敢睁眼。

毒蛇般阴冷的目光始终黏在她身上,如影随形,阴魂不散。

要露馅了……

寂临渊盯着少女紧张不安的模样,唇角微微扬起。

越来越有趣了。

“你的身体在颤抖,很冷吗?过来些,靠近我。”男鬼俯身将少女罩在怀中,语调越是温柔体贴,越是令祝之渔不安。

“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么?”寂临渊垂眸,微笑着抛出诱饵。

祝之渔避开鬼王阴恻恻的目光,僵硬地摇了摇头:“妖王着急寻人,你快去帮他。”

她寻找借口,开始推搡寂临渊:“他与道侣分别,你既感同身受,还不快去……”

“此一时,彼一时,不可同一而语,”寂临渊勾了勾唇,“他是被夫人无情抛弃了,而你我则因命运捉弄,不得不分别,说及此处……”

鬼王望向她的眼神愈发意味深长:“你永远不会抛弃我,更不会故意欺瞒我,对么?”

他别有深意地将“欺瞒”二字咬得极重,颇显心机。

祝之渔给不出答复。

鬼王压在她腰后的手掌,连同她的呼吸一齐攥住了。

“你不会欺瞒我的,对么?”寂临渊再度凑近她。

呼吸交缠,鬼王的眼神让祝之渔想起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

“当、当然。”祝之渔背后冒出冷汗。

“好,”寂临渊漫不经心地帮她整理头发,“我信你,只要你说的,我都会无条件相信。”

尾音上扬,钩子似的勾得人心慌慌。

九尾狐冷漠地盯着这对黏黏糊糊的新婚燕尔,清了清嗓子。

“找人。”祝之渔倏地回过神,慌忙抬起后肘去揣寂临渊,“别粘着我了,赶紧帮忙找人。”

“不是找人,”九尾狐冷声道,“是来抓人。”

“抓?”祝之渔心下暗忖,妖王这口气整得挺霸道,看来夫人伤他极深。

啧,好一个惨被抛弃后,貌美又绝望的男狐狸精。

“找……嗯,抓到之后呢?”眼看着来者不善,祝之渔得问清楚情况,防止妖王一怒之下,那位凡人姑娘遭到什么报复。

“抓到便杀了。”九尾狐不假思索。

“杀了……”祝之渔震惊。

最毒狐狸心。

狐妖生就一副颠倒众生的俊美容颜,眼波流转生生能将人的魂儿都能勾走,怎的一开口便是这等狠毒的手段。

这得多大的仇,多深的怨啊……

祝之渔侧身,捂着唇同鬼王悄悄低语:“我似乎知道,那位姑娘为何要跑了。”

寂临渊不以为然,都是心口不一的货色,最是知己知彼。

鬼王面朝狐妖轻笑一声:“杀她?你的狐尾当初为谁而断?”

狐族修炼千年,法力通天,方能有跃升九尾的机会,自断狐尾等同于自废修为。

“断的不是尾,是情劫。”九尾狐面色冰冷。

“妖王改修无情道了?”寂临渊挑眉,“无情道不容易出头,当心修得走火入魔。”

“比鬼王殿下略强些。”九尾狐反唇相讥,“坚守本心即可,总不至于辗转三界等候千年,道心几欲破碎。”

寂临渊唇角的笑僵住了。

“冷静。”祝之渔及时拉住鬼王,“闭嘴。”

少女一边安抚寂临渊,一边转身平等地攻击妖王:“你也闭嘴。”

九尾狐欲言又止。

寂临渊颇为受用,不动声色将人揽进怀里。

祝之渔无情挣脱他的怀抱,站到中间将双方分隔开:“先说正经事,找人。”

“下界亡魂的名录都在这里了。”寂临渊抬了抬手,忘川鬼差呈上卷轴。

“找过了,”九尾狐看也不看一眼,“我在忘川找了整整十日,连影子都寻不到,甚至没打探到半分的消息,亡灵并未见过她。”

祝之渔沉吟思索:“若是跳脱三界,不在五行之中,会不会亦已转世……”

“转什么?”男鬼突然出现在祝之渔身后,附耳低语。

露馅了,被他抓了个正着。

祝之渔匆忙捂住嘴,随机应变。

“转……转晕了找不着东西南北,不知在何地迷路了。”

“你好聪明啊。”

男鬼撩拨似的朝她耳廓吹了吹气,附耳低语别有深意。

第110章 【已修】“不做亏心事……”

“能说吗。”

祝之渔抿了抿唇,推开背后撩拨她的男鬼。

“我觉得你比妖王更像狐狸精。”

“是么,”耳畔传来寂临渊一声低笑。

“还有好些手段没使出来呢。”

好些,手段。

来者不善,祝之渔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似乎玩脱了……

“看起来,鬼王殿下与夫人不甚相熟。”九尾狐适时补了一刀。

“不熟?”寂临渊垂眸,望向身前瑟瑟发抖的少女,“久别重逢,是生疏了些,不过无碍。”

悬在袖中的手倏然被男鬼攥住,抵开指缝与之紧紧嵌合。

“多亲近亲近便好了。”

亲近,如何亲近?

少女抬眸,撞上了寂临渊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

祝之渔心弦紧绷,只觉鬼王不止握住了自己这只手,连带着砰砰乱跳的心脏也攥得死紧。

“别紧张啊,”男鬼笑意温柔,“怕什么,夫君又不会吃了你,常言道,不做亏心事……”

他注视着少女,一字一顿:“不怕鬼敲门。”

“你松开。”祝之渔挣了挣手腕,被鬼王盯得浑身不自在。

两只牵住的手在眼前晃啊晃。

九尾狐那张俊美的面容已经显现出不耐烦的意味了。

没有人在乎他一个鳏夫的感受。

妖王震怒,道了一声告辞,愤然拂袖离去。

“别急着走,我可以帮……”

祝之渔冷汗直冒,甫一抬脚便被寂临渊拽了回来。

“你跟着他去做什么。”

“我来自千年之后,对那个时代更为熟悉,可以帮到妖王寻觅下落。”

祝之渔心虚,声音越来越低。

“你想回到那个时代?”寂临渊挑眉。

“嗯。”祝之渔犹豫着点了点头,“我的论文终稿都定下了,突然穿越到这一时空,原本的生活节奏都被打乱了。”

寂临渊听不懂少女的话语,但他有了新的心思。

“想回去吗?”男鬼忽然自背后环腰搂住她,“我陪你一起。”

阴魂不散。

祝之渔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其实她也曾想过将寂临渊带回现代生活,领略一下现代的风景,但是鬼王不老实,整日整日缠着她,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吓到旁人。

“那是一个全新的时代,你可能会不适应。”

寂临渊垂眸望着少女,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祝之渔不曾注意到,轮回路上最后一世,男鬼无处不在,无声无息侵入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镜子里的倒影,浴池中的水影,雨夜的黑影……

置身现代社会那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适应社会风貌。

但寂临渊还是颇有心机地扯了个小谎,诱她心软:“无妨,只要能长伴你身侧,我可以忍受一切。”

男鬼握起祝之渔的手,语调凄然:“久别重逢,别再丢下我了。”

祝之渔良心不安,心底涌起小小的愧疚。

起初她装作失忆,一方面是寻找借口抵挡榻间那档子事,另一方面则是故意玩弄鬼王,看着他隐忍难耐,又不敢敞开放肆。

可是寂临渊如今看着好可怜……

不不不。

清醒一点。

祝之渔陡然回过神,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心软。

若是被鬼王发觉受了欺骗,她的下场定然十分惨烈。

祝之渔避开男鬼的目光,咬定主意不松口。

还是不肯从实交代么……

心肠真够冷的。

寂临渊眉峰一挑,打量着少女。

看来是他的手段太温和了。

食色,性也。

换个花样,换个时机,他不信祝之渔能抵挡得住引诱,从始至终守口如瓶。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寂临渊挑在夜间动手,他知晓自己的长处,亦了解祝之渔的弱点,蓄意搅得少女睡不安稳。

夜露滑落,将床帐浸得半透,蛇尾自被褥下探出,鳞片贴着身体游走,剐蹭寝衣发出细碎响动。

睡梦中的祝之渔无意识蜷起身体,寝衣领口已然被热汗浸透,挣动时露出雪脯。

“啧,身体在发抖呢。”男鬼支着下颌轻笑,蛇尾尖端挑开衣带,缓缓画圈。

沉睡的少女忽然急促呼吸,身体在被褥间蜷缩,潮湿的热气自衣底里漫出来。

“流汗了。“寂临渊俯身,修长的指节挑开寝衣,“在做什么好梦,梦里有我么?"

刮蹭皮肤的触感激得少女拱起身,足尖无意识蹭过蛇尾。

夜色挑动她沉睡的裕望,热汗袭身,惹得衣襟漫开潮迹。

“被褥并得这么紧,”男鬼俯身咬着她通红的耳廓,“紧张什么,是因为哄骗了我,良心不安?”

蛇尾碾过,少女的身体在睡梦中逐渐被唤醒。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事已至此,你可有心事要对我坦白?”寂临渊循循诱她。

尾鳞突然扫过皮肤,祝之渔在梦魇中急促呼吸,身体如离水的鱼般弹起,又被蛇尾紧紧绞住手臂,压了下来。

寂临渊低笑着,昒她颤动的眼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话音方落,蛇尾倏然发力。少女自梦中惊醒,匆忙去抓床柱妄图逃离,却被鬼王攥住手腕按回枕上。

“可怜见的,出了这么多汗,好生受着,这是你欺骗夫君的惩罚。”

蛇尾无情抽离,只余突然的空虚感在身体里翻涌,少女下意识并紧被褥,暗骂他一声疯子。

耳畔传来男鬼的低笑声,他坏心眼地在祝之渔即将脱控时突然抽离蛇尾,注视着怀中人趋于本能追逐快意而不得的空虚模样。

指节安慰似的抚动着少女颤动的肩膀。

寂临渊垂眸看向少女热得绯红的脸,眼神微妙:“想要这个吗?”

“求我。”他俯首亲昒,急切地引诱着她。

“坦白从宽,让我听到想要的答案。”